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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姐,我的困扰就是我、我根本不确定他是我……”
“拜托,认错人顶多说一声抱歉就好,这有什么好迟疑的。”她真是服了应采绿。“咦,你还站这干嘛?快去呀!”情姐推她一把。
骑虎难下的应采绿只好硬着头皮,以一种万分期待,却又怕受伤害的心态一步一步接近她自认为的“夏之筝”。
“先、先生,咖、咖啡送、送来了。”愈接近“夏之筝”,应采绿的心就跳得愈快;不单如此,她根本不敢把视线移至他脸上,甚至在将咖啡端至他面前时,还因为手抖得太厉害而差点将咖啡给溅出来。
“夏之筝”没有因她的反常而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他面对这种情况似乎已是习以为常,一双深黑如潭的俊眸只看着杂志。
他的反应让应采绿的心霎时凉了大半。
一种无力感让她一时难以抽身退离。
一道迟迟没消失的阴影挡住了光线。
空气中,除了飘散着浓郁的咖啡香味外,还有一道很细微,但又出奇清晰的呼吸声直传入他的耳里,扰得他挑了下眉毛。
突地,他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而后,他索性顺了来人的意,缓缓地抬起一双含笑、却没有丝毫暖意的眼眸来。
昏黄的光线投射在她脸上,虽不充足,但已足够让他端详她。
眼前的人儿不失为一名美丽的女子,只是此刻的她脸部线条显得过于僵硬、紧绷,而且,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她眼中闪烁着一道道他不解的光芒。
啧!她把他当成谁了?要不然,怎么会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露出这么多既精彩又丰富的神情呢?
他眸光一闪,紧接着,一抹笑意出现在他的眼中。
应采绿一向知道,她的大哥哥有着一对宛如宝石般,美丽甚至教人心动、移不开视线的俊眸,如今,这双会发亮的俊眸就出现在她面前,一时间,她克制不住心头的那股悸动,对他颤声喊出:“大哥——”
然,就在瞬间,她乍见他那两片性感的唇瓣竟扯起一道笑纹。
虽说那道笑纹没一会儿便消失,可不知怎地,她的心就好像被根针给扎了下。令她莫名其妙的止住话。
“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说出残忍的字句。
不是他!
犹如洗三温暖一样,从一开始震惊、激动、不敢相信,到最后产生悸动、乍喜,以及失望,她无法抑制地冒出一身冷汗来。
但,这还不打紧,真正令她从天堂坠落的,是他这句再清楚不过的问话。
“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人。”她的大哥哥绝不会忘记她的,所以他不是夏之筝,而是夏之殿才对。
难以接受事实的她尴尬地向他道过歉后,随即回到吧台。
瞧见应采绿发白的脸色,情姐也晓得她失败了。
不过,那个男人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应采绿这么美,就算他记不得她,也该乘机向她搭讪才对。
“采绿,你不要紧吧?”
应采绿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
应采绿勉强地笑了笑。
“采绿,要不这样,情姐去帮你搞定。”
“不要,情姐。”应采绿连忙拉住她,摇首。
“可你这副样子,情姐看了会心疼。”
“我没事的,情姐。”她的心情一下子起伏过大,才会一时没了分寸,她相信自己只要休息一下就会恢复正常的。
“真的没事?”
“嗯,不过情姐,我可不可以先走?”
“好,店门我来关就好,你快回家去。”
“谢谢你,情姐。”若继续待在这儿,她不知又会干下什么蠢事。
“同我说什么谢,快走吧!”
对情姐露出感激的笑靥后,应采绿快速褪去工作服、提着小背包,然后以一种逃命似的速度冲出店内。
这段期间,她压根儿不敢望向“那个方向”,以至于她没看到“夏之筝”一双俊眸中闪过一抹兴味。
应采绿离开小情咖啡屋,欲弯进巷道内找寻自己的爱车时,与一道男性身影交错而过。
如果此时应采绿的思绪不是这么混乱的话,一定可以瞧出那道身影的身份,如此一来,她或许就不会有这么重的失落感急着赶回家。
叮铃——
“欢迎光临。”今天是什么日子?都这么晚了,客人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来。情姐暗叹口气,可表面上还是张着笑脸前去招呼客人。
哟!这男人长得还真酷。
才要走上前的她,看见冷面酷男直往那名气走应采绿的俊美男子走去,而且,他不知低头和俊美男子说些什么,就见俊美男子莞尔一笑,随后起身往外走去。
情姐一愣,才知冷面酷男原来是来找人的。
忽然,冷面酷男走向她。
她吓一跳,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坏事。
当然,她是多虑了,因为男子只是要付给她咖啡钱罢了。
“先、先生,还没找钱!”望着手中的千元大钞,情姐忙着回到柜台要找他零钱。
然而,男子头也不回地就大步离开。
啧,真阔嘛!
不过,走了也好,这下她终于可以打烊了。
“二少爷。”钟澈犹豫好久才先打破沉默。
“嗯?”夏之筝回道。
正开着跑车的钟澈没有立即回应。
“澈,你看见谁了,是吗?”充满兴味的笑意瞬间浮现在夏之筝的脸上。
好久没回台湾,想不到一回来,他就遇见旧识。
采绿,采绿。
夏之筝本来还有些意外,直到刚才在咖啡店内,吧台内不断传来一声又一声“采绿”,他才敢确定那名服务生就是当年的邻家小女孩。
莫怪乎人说女大十八变,小女孩果真已变得娉婷动人。
方才瞧她那模样,他认为她似乎过得挺不错,只是,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太短、分离的时间太长,所以才让她早已忘却属于他的气息。
他有点小小失望,因为她终究还是将他误认成他大哥夏之殿。
真是可惜,要不然他们就可以上演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
只是,她千万别再来一段求婚记就成了。
呵!
“二少爷,刚才那位应该是应家二小姐应采绿。”理清思绪之后,钟澈很有把握地说出答案。
“没错,她就是应采绿。”
一位命运多舛的应家小姐,不过!她似乎已经走出自己的路了。
“二少爷。”
“嗯?”
“前几年采绿小姐一直在打听您的消息,只是,我认为这不重要,所以没跟您提起过。”
“你不说我也知道,以采绿的个性,除非真的找不到我,否则是不会放弃的。”他偏过首,笑笑地望着台北的夜景。
许久后。
“澈,你想说什么就说。”夏之筝没回眸,但声音却清楚地传入钟澈的耳里。
“二少爷,这种事我本来不该过问。”
“你想问我会不会娶她是吗?”夏之筝了解钟澈的性子,尤其钟澈还曾当面听过应采绿的童言童语,所以,打从心底反对他娶应采绿的钟澈自然不会主动告知关于应采绿的一切。
“二少爷。”
“澈,我没有答案给你。”
结不结婚,仅是一种冲动罢了。
假设,应采绿能够马上认出他,他说不定就会当场为了她做出什么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她没有。
所以,往后的事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
第四章
“喏,你昨晚没拿走的薪水,去,先到银行把钱存起来。”情姐觉得好气又好笑地将薪资袋递给显然昨晚一夜未眠的应采绿。
“情姐,我……”她昨晚确实无法入眠,因为她满脑子全是夏之筝的表情及轮廓,而且,她觉得自己被耍了,她被自个儿耍,也被“夏之殿”耍。
怎么说呢?她愈来愈觉得昨晚那个“夏之殿”就是她挂念多年的大哥哥,只是,不知他是认不出她,还是故意开她玩笑,所以今早起来,她就有个初步计划,而且不管计划行不行得通,她都要执行。
“放心,有晓简在,你快去快回。”晓简是情姐请的一名工读生,要不,遇到人多时,她们俩可是会忙不过来。
“情姐,我想跟你请两个小时的假。”想求证那名男子的身份并不难,只要她即刻前去夏氏集团问个清楚便可真相大白。
“采绿,你……好,我准,我准。”情姐无奈地一笑。
“谢谢情姐。”
得到许可后,应采绿顿时充满战斗力,她不仅将背脊挺得老直,就连脸上也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兴奋光采。
大哥哥,你这是在考验我吗?没关系,我一定会通过你的试验,让你心甘情愿娶我。应采绿抡紧拳头,在心里这般告诉自己。
所幸,夏氏集团离小情咖啡室并不远,所以应采绿很快就来到夏氏集团大楼的接待大厅。
不过,当她向接待小姐说明来意后,所得到的回应是——您请回。
一听,应采绿俏美的脸蛋上并未出现丝毫愤慨,毕竟,她是个无名小卒,不能如愿见到夏之殿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山不转路转,她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当下,她变脸如翻书,一副教人看了为之鼻酸的可怜模样立刻击垮接待小姐的防卫心。“小姐,你只要帮我转达一句话就好。”
拗不过她的接待小姐勉强答应。“您要我替你转达什么?”
“请你跟夏总经理说,我已经怀有他的孩子,请他务必见我一面。”嘿,她就不信这句话还不能让夏之殿纡尊降贵地接见她。
咦,接待小姐的嘴巴干嘛张这么大?喔——这也难怪,自家总经理竟对一名少女始乱终弃,接待小姐会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是正常的。
“小姐,拜托你了。”就像演上瘾般,应采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抓住接待小姐冰凉的手,请求着她。
“我、我马上通报上、上去。”接待小姐虽力图镇定,可惜这个具有爆炸性的消息还是让她慌了手脚、失去警觉性。
而此刻,位在夏氏集团大楼的最高层楼——
哈哈——
一阵爆笑声让坐在沙发一角的夏之殿脸色益发深沉。
“你笑够了没?还有,马上撤换掉那个女的!”夏之殿瞪着捧腹大笑的特助李维颀,警告他。
“夏、夏总经理,那位应小姐还真宝,竟然为了见你而编出这……”
一道像要杀人似的目光猝然投射而来,李维颀赶紧闭上嘴,但因憋笑憋得太难受,不一会儿,他还是进出笑声。
“维颀,这应该不是第一个找上门的女人吧?”一道与夏之殿十分相似的优美嗓音自沙发的另一端传出。
“是没错,谁教夏总经理行情好。呃,好好好,您就别瞪了。”李维颀先是安抚好夏之殿,才对与夏之殿有着相同俊颜的夏之筝笑道:“这虽然不是头一个,却是我见过最顺眼的。”透过监视画面,应采绿的一举一动全落入他们眼里。
“姓应……筝,她肚子的孩子该不会是你的种吧?”夏之殿双眼微眯,瞪向自个儿的弟弟夏之筝。
“哥,很抱歉,我尚未结婚,所以绝不是我。”夏之筝绽放出迷人的微笑,懒懒地应道。
“她不会就是应家人吧?”不知何故,自小到大,他就对姓应的那家人特别“感冒”;虽说那个叫应采绿的算是例外,但他还是不希望夏之筝跟那家子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这……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夏之筝回答得模棱两可。
“你在跟我打什么哑谜?算了算了,我懒得理你的事。说,你是要见她还是要把她赶出去?”
“请她上来吧!不过,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吗?”
应采绿此刻是既亢奋又紧张。
离开应家时,她都没像现在这般亢奋过。
不过,她到底是在穷紧张个什么?
毕竟,她是要去见夏之殿而非夏之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