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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石炮之后。是一排排已经披挂了双层重甲的步战之士。以河东军最后的精重甲骑兵为骨干。河东节度使晋王李克用就站在他们前面。河东军精锐数军当中还能披甲而战的战士。还有河东军中几乎扫数而出的军将。都侧身阵中。每个人都看着李克用的身影。准备随时跟随他冲杀而前。扑入齐军营寨之中。
十余架石炮燃着了两架。火势升腾。再也扑不灭。剩下的石炮。轰然打响。大颗大颗的石弹。砸向齐军寨栅。推进到如此距离。河东军的石炮准头也提高不少。轰轰的落在寨栅上。就看见那些深埋在地上。用铁箍连上的寨栅木料伴随着木屑断裂飞起。寨栅之上齐军小小人影。也跟着高飞坠落。更有一两枚石弹。落入了本來就已经被打开的寨栅缺口处。
在这些缺口处。是齐军守卒最为密集的地方。石弹过处。顿时血肉模糊一片。一架床弩被石弹擦了一下。顿时四分五裂的散裂开來。惨叫之声。响彻云霄。
齐军寨中。突然听见一声怒吼。就看见一名齐军军将领。同样披着重甲。同样血迹斑斑。挥舞着长柄巨锤从缺口处扑了出來。在他身后。涌出了大队的齐军重甲步战之士。无论如何。要将河东军这些石炮毁掉。
看着齐军涌出。李克用回头。举起手中同样的长柄大枪。朝后一招。呐喊声从河东军阵中。同样爆发出來。重甲河东军步战之士。顿时向齐军反击人马迎了上去。
齐军抢先一步。撞入了已经在逼近营寨近得不能再近的河东军弓箭手。盾牌手的队列当中。
重甲步战。加上长大的重兵刃。向來是破阵利器。转瞬之间就撞入其间。木质盾牌被劈得七歪八倒。只披半甲甚至洠в信椎暮佣直簧钡玫沧病:廖藁故种Α
军寨栅上残存的弓手射士。仍然在朝着河东军阵中抛射着箭雨。失却盾牌掩护的河东军这些人马顿时人仰马翻的倒下一层层一片片。
在那宋军将领的带领下。数百齐军反击的重甲步战之士。步步是血。转眼杀透数层。直扑到石炮之前。砍翻了聚集在石炮左近的炮手和辅兵。齐军跟发疯一样砍着这些石炮。将它们推倒在地。更有齐军将油罐掷在石炮之上。火箭过处。顿时就是一片火海。
几百齐军步战重甲之士。就在这一片火海当中。竭尽平生气力。四下砍杀。长大的重兵刃掠过。衣甲平过。血肉满路。混杂着火海惨叫。就是地狱景象。
而河东军的重甲步战之士。也终于迎了上來。不惜用自家弓手射士。还有这些攻城器械阻挡了齐军脚步。消耗了他们气力。当河东军大队涌上來之后。齐军锋锐顿挫。一下就被杀得反卷了回去。
厮杀在每一处都在惨烈的发生着。齐军营寨之前。残破的鹿砦。攻城器械的随便。尸体残肉。已经将战场变成了最为混乱的所在。双方精锐战士就在这里死斗。厮杀呼喊的声音从胸腔当中挤压爆发出來。压倒了数十上百面皮鼓拼力敲击之声。压倒了号角吹动之声。甚而直达入霄汉之间。
河东军拿出了最后的重甲精锐。又抱着必死之心。李克用身边的军将几乎全部参与了这次扑击。李克用的亲卫也一个不剩的都拿了出來。人数既占优势。又多半是生力之军。更不用说齐军甲士已经冲杀了一阵。披重甲冲阵。气力消耗是惊人的。哪怕壮健至极。都不见得能冲杀出几十步开外去。
转瞬之间。齐军的反击就几乎被河东军粉碎了。不仅出战齐军甲士伤损过半。而且河东军猛扑的势头不可遏制。竟然压着齐军倒卷回去。还越过被填平的壕沟。直扑向已经残破得不像模样的齐军寨栅。
营寨已经危在旦夕了。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血战王满渡(十七)
赵德芳就是那个带头杀出去的齐军将领。在得到了來自中军大营最后一次增援之后。赵德芳本來已经很有信心在今夜守住此处营寨。
河东军的士气开始低沉。气力精力消耗得难以为续。敢战披甲之士凋零得不成样子。这已经是可以看得很分明的事情了。而自家两翼合击來援的兵马。已经将深入的河东军阵列压得越來越窄。夜色当中喊杀声几乎已经能从两边相连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來言。河东军都是得非退不可了。他们还有那么多攻城器械还有伤卒丢在这里。只要他们撤推。赵德芳就准备开营出击。至少要让河东军将攻城器械全部丢下。至于伤卒能带回去多少。就看李克用自己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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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弹过处。将寨栅和自家射士还有床弩等守备器械砸得七零八落。如果用弓矢弩箭火箭对射。也许能换取辽军更多的伤亡。甚而将石炮全数焚毁。但是赵德芳已经可以清楚的看见。河东军甲士再一次重整起來。准备发起冲击。等到河东军这些炮手弓弩手消耗光。等着器械被烧完。齐军的防御设施也就被砸得不成模样了。说不定这些占有优势的敌军就一冲而进。而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河东军也许只剩下了用弓弩。用器械來攻的本事。他们的步战甲士。还能有多少勇气精力來冲击。只要赶紧摧毁这些攻城器械就可以。自己手中有增援來的三千生力军。也许能够顺利挡下李克用的这次攻击…这很可能就是李克用最后一次攻击了。
转瞬之间。赵德芳就做出了决断。大声号令之下。鼓足余勇。带头而出。直扑向河东军的阵列。
河东军拼得筋疲力尽。而宋军同样激战了这么久。要让宋军鼓勇冲击而前。只有身为军将的带头了。赵德芳却洠氲健K至洗砹恕:佣旨尤肓松Α6沂吭对冻约骸M敛挥桃傻南蜃约浩嘶鞫鴣怼W约郝柿斓氖僦丶撞秸街俊W仓渚蜕送鎏┌搿:佣蠛鹱叛棺潘峭嘶貋怼8歉糯诱ごΥ蟠笮⌒〉娜笨诖ΑI比肓擞敝小
河东军哪里还來的力量。他们真的就要在今夜。将自己力量完全用尽么。黄巢不仅仅只有河东一个藩镇的敌人。还有其他藩镇他们说不定正在朝这里赶來。到时候齐军上下。拿什么來抵御他们。难道他们眼中。只有河东军的存在么。以为只要击败了河东军。就保住了大齐。
这样疑问。不过在赵德芳心中一闪而过。转瞬之间。他就已经反身而前。杀入了河东军扑來的洪流当中。现在已经洠в谐废氯サ挠嗟亓恕V荒芩勒皆谡饫铩O木】赡芏嗟暮佣H盟窃僖矝'有力量扑击自家中军大营。
厮杀之中。赵德芳头也不回的大吼:“控鹤正将赵德芳死殉于此。传信给陛下。河东军突不进中军大营。只要陛下旗号不动。俺们必然击退。”
齐军中军大营的望楼之上。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河东军黑色的洪流涌入眼前。涌入最后一个挡在中军大营的营寨之中。这股气势仿佛能席卷一切。淹洠б磺小
齐军集结而前。拼命的想堵住这些缺口。但是转瞬之间就消失在这凶猛的洪流当中。河东军仅存的几具石炮。发射了最后几枚石弹。砸得木柱横飞。河东军残存弓手也冲上前。和齐军射士几乎垂直对射。
齐军射士有的在那里咬牙发箭。有的就跳下寨栅。也填入了被河东军洪流淹洠У娜笨诘敝小J该婧佣旌拧R哺孀耪饪植赖暮榱鳌V弊步鴣怼F烀嫔弦丫胶劾劾邸=β搜!
齐军仍然竭尽全力在抵抗着。在营寨当中的每一处和河东军厮杀死斗。营寨当中四下望楼这个时候都熊熊燃烧了起來。冲天的火光当中。一处望楼还向着中军大营摆动着旗号。这旗号就一个意思:“不退。不退。陛下。不能退。”
在某些时候。在已经后退无路。在背后就是统帅旗号。当胜败就在此一举的时候。男儿的以死明志之心会在他们身上爆发出來。
蒋松的双手。似乎已经捏进了望楼的栏杆当中。此刻望楼之上。已经是不只有他一人。黄巢在子侄亲将。还有文臣幕僚的簇拥下。也站在了上面。每一个人都已经面无人色。在那里战栗发抖。如此死战。如此大量的生命在顷刻之前消失。除了黄巢和蒋松之外。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才是战场。这才是武臣士卒最为光耀的存在。
黄巢同样在双脚股栗。但是他却强撑住了。洠в腥萌朔⒕醭鰜怼0蚕碜鹑俑还蠛眉改辍I砦笃牖实邸H乘茨训们琢儇松毖街亍Q矍耙磺兴丫醯猛蚍帜吧恕O衷谑O碌摹>椭挥锌志濉
在蒋松向他回报。河东军已经后续乏力。看來难以再在今夜发起进攻的时候。他也曾经幻想过。这次战事进行到现在。是不是就是河东军做无聊之功而已。
因为从无论哪个角度來看。河东军鼓起血气厮杀一场。只要无法击败大齐军。就再无继续战斗抵抗下去的能力。只能束手撤退。
只要他大齐军今日在王满渡渡口站住脚。还有机会向汴梁发起攻击。说不定朱温就无力抵抗了。但是丢下几万环庆子弟逃跑。这事情真的是难以干得出來。以后自己就不要想再混了。可是眼前一切。粉碎了他全部幻想。河东军还有余力。河东军就是想直冲到他面前。将他的头颅砍下來高挂在长安城头。河东军就是想彻底将他的大齐军粉碎。将他灭杀在此地!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血战王满渡(十八)
他已经洠в幸凰恳缓恋幕帷T诖舜翁ぷ沣炅撼侵辛恕K飧龃笃牖实刍崴涝谡饫铩
就算不死。他指挥的这次战事。也已经彻底失败了。如果自己的家底全部都拼得精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过回眼前这个富贵尊荣的生活。
这两个前景。在黄巢的心中。不知道哪个更可怕一些。也许都同样的可怕。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黄巢猛的回头。向那个对他进言逃跑撤退的文臣看去。那文臣也早就面无人色。看着黄巢的目光投过來。他瑟缩着勉强朝着黄巢微微点头。眼中全是求恳的意味。
赵德芳已经杀得浑身是伤。左臂已经完全被钝器敲折。垂在身侧。右腿也挨了一记重斧。甲叶破碎翻卷。大腿上一道长而且深的伤口。汩汩向外淌血。他身边亲兵。已经一个不剩。
赵德芳就单手挥动一柄长剑。一瘸一拐的在方寸之地勉强转战。在他身边。已经躺倒了七八名河东军重甲步战之士的尸身。气力快速的从韩遵身上流失。从他眼前望过去。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到处都是惨叫。都是剧烈的碰撞。战况到底如何。已经完全把握不住。或者说已经洠П匾盐樟恕K闹兄幻靼滓患虑椤U饫锞褪撬乃浪
模糊中一个黑色的人影朝着赵德芳冲來。正是一名河东军甲士。赵德芳猛的一拧身。一下闪开他刺过來的一杆长矛。夹在右肋之下。
他想抬左手一拳朝着那甲士打过去。却发现左手怎么也抬不起來。抬腿欲踢。右脚也是剧痛。最后只是起左腿重重的踹在他小腿迎面骨上。
包铁战靴踩在甲叶护胫之上。一声闷响。那河东军甲士小腿腿骨顿时折断。而赵德芳右腿剧痛。也支撑不住。跟着他一块倒下。
赵德芳压着的那名河东军甲士就摔落在地。赵德芳却用右手长剑支撑住了。屈膝抵在那河东甲士胸口。一剑重重戳下。那河东军甲士惨叫一声。抓住赵德芳手中长剑死死不撒手。
赵德芳用力一拔。长剑被卡住了。也实在洠в辛似ΑT趺匆舶尾怀鰜怼V缓煤嶙藕莺菀唤痢N氯鹊南恃偈苯υ诤窳成稀
赵德芳身上最后一点气力。都已经消耗干净了。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不怎么流血了。
借着河东军甲士溅在脸上的鲜血。赵德芳擦了一把脸。摇摇晃晃的站起。才支起身子。就是一柄长剑在他胸腹之间狠狠的刺了进來。
那河东军甲士气力好大。刺穿了赵德芳之后。抵着他还向前几步。赵德芳怒目圆睁。右手抓住那河东军甲士颈项。狠狠一头撞在他的头盔上。金属相交之声响亮。顿时就听见了那河东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