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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耳、陈余和陈胜不一样,他们之前一直出入黑白两道,不管是打斗经验还是政治经验都远远高过陈胜,于是把陈胜拉到一边,齐齐劝道:“秦王无道,灭绝诸侯的国家社稷,疯狂掠夺残害百姓,将军不顾生命危险,首倡大义,起兵反秦,这是为天下除掉最最无耻凶残的混蛋。但是,如果现在刚刚攻下陈县就称王,只怕天下人会觉得您起义是为了谋一己的私利。希望您暂且不要称王,立刻引兵西向,派人拥立六国诸侯的后代,给自己寻找帮手,这样秦国的敌人就增多了。敌人越多,秦国的兵力就越分散,打仗就越容易。等将军攻下咸阳,屠灭秦国,再东向号令诸侯,诸侯谁不感谢将军的恩德?谁不会诚心诚意听将军的调遣?到时将军不但可以称王,甚至可以称帝,何必现在急着称王,惹大家说闲话呢?”
张耳、陈余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一千多年后,李善长给朱元璋的建议“广积粮,缓称王”也是如此。迫不及待称王,的确会惹来众人的眼馋和攻击,没有实质意义,但陈胜当时的情况,称王是好是坏,学者还有争论,对此我们不加评价。总之陈胜没有听从,他说:“我日暮途远,苦了一辈子,等不及了,先称王,过把瘾再说。”于是自立为楚王,建国号为“张楚”。
“张楚”就是“张大楚国”的意思,这是个很奇怪的国号,因为中国自古国号都是一个字的。但为了让老百姓懂,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陈胜、吴广都是当年的楚国人,想兴复故国也情有可原。根据长沙马王堆出土的《五星占》和干支表,从这年开始,原楚国地区大多不再用秦二世的年号,而称张楚元年,说明在当时人中,秦王朝这个黑暗政府已经没有合法性,新政府虽然年轻,力量薄弱,然而有着充分的正义诉求和道德感召力,一时间,各地的百姓纷纷起来,杀掉他们的长官,秦朝关东的郡县烽火四起,身体上脓疮一个个暴露出来,呈现出急性发作的态势,它需要多少药物才能把病情控制住,能不能经过抢救脱离生命危险?上过初中历史的人都知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扫帚不到,灰尘是不会自己走的。”同样,满身脓疮的秦朝也不会自愿爬进太平间,它迅疾派出了几个主治大夫对自己进行抢救,我仿佛看见他们从遥远的秦朝走来,推开两扇喷着“手术室”三个红字的玻璃门,摘下口罩,低沉着声音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然而手术室外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嚎,连一个探望的人也没有,几个主治大夫发现自己的沉痛完全是自娱自乐,秦朝早已众叛亲离,无人在乎他们的手术是否成功。
第12章 最初受挫的起义军
陈胜造反的消息,虽然没有无线电波,却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关东大地。各地不明真相的群众好像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走上街头,围攻当地政府,杀掉他们的领导,举起了造反的大旗。这其中最有名的当属九月份在会稽吴县(今江苏苏州)起兵的项梁、项羽叔侄,以及稍后在沛县(今江苏沛县)起兵的刘邦,这些我们留到后面再说。
当时秦朝的邮政交通还基本保持畅通,消息自然很快也向西一路进入关中,到达咸阳,使者慌慌张张跑入皇宫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山东的屁民们集体造反了。”
二世正在宫中寻欢作乐,左搂右抱,玩得正酣,这个消息显然让他有些扫兴,他把美女一推,站起来诧异地说:“怎么可能?在我这个英明领袖的领导下,屁民们会造反?”他吩咐武士,“拉出去,交给廷尉大法官好好咨询一下。”
使者鬼哭狼嚎地被送到看守所,法官一听是皇帝派人送来的,以极快的效率宣布了判决:“该犯危言耸听,传播谣言,恶毒污蔑我们伟大的大秦帝国,对我们伟大政权进行猖狂进攻,惊扰圣听,罪该万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经法庭掾吏合议,兹判处该犯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之后五花大绑,脑后插上草标,脖子上挂个大牌子,押赴市场砍下了脑袋。
后来不断有使者坐邮车从山东来,一下车就被带到皇宫,二世慈祥地问:“前几天有个蠢货说山东屁民们造反,是不是真的?”
使者们智商都不低,反应相当敏捷:“哪有这种事,不过是几个别有用心的坏人,煽动一伙不明真相的群众,搞的几起群体性事件,当地的公安已经抓捕了几个头目,其他的都作鸟兽散了,陛下放心,我们伟大的祖国现在绝对是历史上万载难逢的和谐盛世。”
二世开心地哈哈大笑:“我说嘛,屁民们咋能这么不识好歹,好不容易投胎在盛世,还一个劲折腾。”重重赏赐了这些使者,继续躲进后宫,放心地花天酒地去了。
在二世的英明领导下,咸阳像只鸵鸟一样,一头栽进沙堆里,对关东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关东的屁民们因此兴高采烈,多快好省地蜂拥而起,杀领导杀得不亦乐乎。
这边,首义的已经建立政权的陈胜丝毫没闲着,立刻派吴广监护诸将,率主力第一方面军向西北挺进,进攻荥阳;另一路由宋由率领第二方面军,向西南挺进,进攻南阳。荥阳以西是函谷关,南阳以西是武关,攻克这两关,就进入了秦王朝的本土关中,关中一马平川,咸阳将无险可守。可见陈胜这帮屁民确实志向广大,千万颗红心,一种准备,那就是直捣咸阳,和天下百姓痛饮。相比之下,梁山泊的宋江等人的确只是草寇,天天龟缩在山里等待招安,和陈胜相比,心胸和目光都相差好几个档次。
荥阳是三川郡的郡治,一直屯驻着秦国的重兵。北面的敖仓,乃是当时赫赫有名的仓库,储积有巨大数量的战备军粮,为秦朝设在关东最重要的战略基地。荥阳如果被攻克,洛阳一线将全面陷落,起义军很快就会打到函谷关下。此刻荥阳的郡守不是别人,而是李斯的儿子李由,此刻他焦头烂额,一面向咸阳告急,一面着急地打探着张楚第一方面军的消息,希望这支军队被前面的县邑消化,可是他还是很不情愿地听到了相反的消息。他走到城墙上,看见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把荥阳围得像铁桶一样。
没什么说的,打,很快城上城下展开一番恶斗。
一路过来的时候,吴广都势如破竹,因此他满心欢喜地以为,荥阳也同样指日可下,咸阳的元宝、洋钱、美女,还有——宁式床,都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然而不幸的事,他想错了,荥阳成了起义军碰到的第一块难啃的骨头。这支强大的军队在荥阳这个超级大城市面前,一筹莫展。1941年4月,英国舰队进攻厦门,英军胜利后,上岸察看清军的炮台工事,发现它全用花岗岩垒成,相当坚固,一个英军军官为此夸张地说:“就凭所以使炮台坚固的办法,即使战舰放炮到世界的末日,对守卫炮台的人,也极可能没有实际的伤害。”公元前209年秋天,可怜的屁民领袖吴广仰面高大巍峨的荥阳城墙,心中萌生的肯定是比之大一百倍的绝望。
好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似的,当第一方面军劳师无功的同时,宋留率领的第二方面军也开始不争气,在南阳被秦军拖住,进退维谷,武关对起义军来说,看起来也是镜花水月,永远无法捞寻了。
驻扎陈县的陈胜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有点傻眼。好在这时他身边一个叫周文的人站了出来,建议说:“大王,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们革命之所以能星火燎原,发展这么快,不是因为咸阳的皇帝老儿没实力,而在于他睡着了,我们可不能顿兵荥阳之下等他睡醒,那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陈胜从善如流:“那你说怎么办?”
周文主动请缨:“我愿率领一支军队,绕过荥阳,直扑函谷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只要突破函谷关,秦朝的裤子就被我们扒下,顶多还剩一条内裤,再也没戏唱了。我们上前撕掉它的内裤,割掉它的小鸡鸡,彻底叫他歇菜。”
陈胜大喜:“哈哈哈哈,这个计策妙。你丫以前是干啥的,能想出这么牛逼的主意?”
周文就要言不烦地口述了一遍自己的简历,原来他是楚国人,曾经做过楚国公子春申君的门客。我们以前说过,门客相当于贵族豢养的流氓,流氓们天天混在一起,不是喝酒赌博,就是打架殴斗。所以他们也类似私立绿林大学的学生,早晚不是修酒色科,就是修殴斗科,或者还有抢劫科,绑票科,能修满的都是枭雄。据说沙皇时期,斯大林和他的同志们被流放到西伯利亚,他没事就和那些暴力刑事犯们混在一起,对党内布尔什维克的同志反而颇为冷淡,不爱理睬,这真可见斯大林眼光的深邃。后来他能力挫群雄,当上苏共的党魁,倒也不是幸运得来的,肯定从刑事犯们那里学到了不少。这叫善于择友,善于学习同学的长处。哈佛大学的某位校长曾对新生这么说:“哈佛没什么了不起,但是能为你们提供一个交友的平台。你们很快会发现,你们互相之间所学到的知识,比学校能教给你们的要多得多。”什么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这就是。现在有些家长自己孩子成绩不好,花重金也要让孩子上贵族学校,理由是积累人脉。试想,这些学校的学生,哪个家里是升斗小民?和他们做同学,就等于编织了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关系网,比蜘蛛同志忙忙碌碌编织的那些网可要强得多了。后者寻常的志向不过是逮个迷路撞上来的蚊子吃,偶尔碰上个甲壳虫,全家赤膊上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是吃几天厚荤,顶到天终身仍是个吃货,哪有上贵族学校结识衙内公子那么强。周文在春申君门下混,相当于在楚国绿林大学混了张文凭。春申君倒台后,靠着这张文凭,他又跑到楚将项燕的麾下,混了个“视日”的军职,也就是军中牧师,不过他可不搞安抚士兵灵魂那套,而是专门察看天气地形之类,碰到重要问题不决,还要占占卜,问问神,反正积累了不少军事经验。项燕战死后,他逃回家乡,也是当地一霸,人人景仰。
陈胜听了他的身世,心潮起伏,感觉自己门下人才济济,连呼侥幸:倘若自己不是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和正确的战友一起干了一件正确的大事,像张楚王这把闪亮的交椅,哪轮到自己来坐?这是个什么他妈的国度,真是该死,简直个个都是老到的流氓,个个都是人精啊!他深深喘了口气,随即签发了委任状:兹任命周文同志为第三方面军总司令,进攻函谷关,沿途友军见到,都必须全力予以协助,违令者斩。
于是周文率领张楚王国的第三支大军,就这样浩浩荡荡向西出发了,等待他的命运将是什么?请看下集——戏水血战。
第13章 戏水血战
周文率领第三方面军,一路向西进发。天下已然大乱,很多人都无心种田,尤其是那些平时好吃懒做的二流子,更是巴不得乱起来,可以趁机加入各种队伍打家劫舍,如果有幸活到革命胜利,甩掉农村户口,娶个年轻漂亮的城里妹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岂不美哉。所以周文的军队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参军,人数越来越多。当初陈胜把留守的军队都交给了周文指挥时,大儒孔鲋还劝陈胜:“大王,我虽然是个人文知识分子,热爱和平,但平时也有点军事爱好,订了好几年的《世界军事》。我听兵法上说:不恃敌之不我攻,恃吾不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