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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穿着衣服,整理着头发,擦拭着脸上的汗渍,彼此间也不说话,亲热之后的气氛,却又变得有些不自在。
“郡主,我——”
石韦先打破了沉默,尚未开口,耶律思云却用玉指堵住了他的嘴巴。
她望着他,浅浅笑道:“不用我说了,我明白,待你去南京之后,我再来找你。”
耶律思云说罢,便转身一溜烟的消失在了门外。
她的那句“我再来找你”,显然是不满足于今日的偷欢,欲待石韦去往南京后,二人再叙今日春情。
残留的余香,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
石韦回味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回味着她那疯狂妩媚的春态,浑身上下是说不出的惬意。
正云里雾里时,他猛然间想起,屏风之后还藏有一位佳人。
他赶紧收敛满脸的邪色,整理好零乱的衣容,干咳了几声,故作从容的转往了内室。
屏风的那头,杨延琪侧身坐在那里,俏脸板着,眉色间皆是冷怨之色。
表面上看起来,她是在为刚才发生之事而生气,但石韦回想起方才她那窥视的神情,心里便安稳了不少。
“怎的脸色这般不好,莫非是哪里不舒服么?”石韦假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说着便将她的手摸到。
杨延琪一把将他的手甩脱,往旁边挪了一挪,故意的跟他拉开距离。
她这般样子,与其说是在生气,倒不如说还是在心生嫉妒。
“还在吃醋么?”石韦贴了上去,双手将杨延琪强行搂在怀里。
杨延琪作势要挣扎,但石韦却死死抱着不放。
若以杨延琪的武艺,想要挣脱石韦的束缚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她挣扎了几下,见石韦死不放手,便只半推半就的任由他抱着。
她这一下的服软顺从,等于是默认原谅了石韦方才的放肆。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当年我被绑到辽国,生死操之于辽人之手,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石韦长叹一声,言辞语气中皆是无奈。
听他这一声叹,杨延琪本是板着的脸,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石韦那话的意思,则是在暗示自己之所以跟耶律思云有旧,并非是因为自己本来的意愿,而是因为当初为其所掳,迫不得已。
杨延琪想想也有道理,却又埋怨道:“就你在辽国时迫不得已,可刚才呢,难道也是迫不得已么,我看你可是乐在其中的紧呢。”
她这么一开口,虽然仍含着怨意,但其实已是软了下来。
石韦干咳了几声,叹道:“我怎么不是迫不得已,我还不是为了大宋朝的利益。”
杨延琪这下就糊涂了,狐疑的眼神瞪着他,明显是有不信。
你跟那契丹女人行男欢女爱之事,还牵扯上什么大宋的利益,这不是胡扯的么。
“先前咱们在辽人的地盘上大动干戈,虽说是为了救那些百姓,但若追究起来,我却是有违使节之职。为了不影响谈判的大事,这些节外生枝之事,自然是少一桩是一桩,所以我才勉为其难,只为安慰下那耶律郡主。”
石韦不厌唇舌的解释了一大通,猛一听倒还确有其理。
杨延琪也知道石韦这话有强词夺理的嫌疑,但她又能如何呢,为了这件事跟石韦翻脸,就此一刀两断么?
她做不到,舍不得。
更何况,她虽跟石韦有夫妻之实,但却无夫妻之名,在这样一个三妻四妾的时代,自己又凭什么去管石韦沾花惹草。
想到了这诸般种种,杨延琪明知他有说谎的嫌疑,却也只能顺梯下阶,将那些妒意收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只得幽幽一声叹。
石韦松了一口气,知她已被自己哄了过去。
杨延琪转过头来,幽幽的望着他,“当初你被辽人所掳,我想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一并随你而去算了,其实只要你没事就好,其他的那些事,我哪里还会计较,而且……”
顿了一顿,她轻叹一声:“而且我也没有资格计较。”
她这是在暗示自己无名无份的,没有资格去吃石韦的醋。
听着她这般伤感却又温柔之词,石韦心中感动,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柔声道:“你能这般大度,我已经很高兴了。什么资格不资格的,在我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杨延琪听着心中暗自开心,脸庞不觉晕色悄生。
石韦看着那娇羞绝美的脸,忍不住轻轻吻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的骨肉
杨延琪身子微微一颤,面色如桃花般羞红。
石韦搂着那柔嫩的腰际,作势便欲进一步的亲热一番。
这个时候,门外忽传忽有人道:“八妹,你在里面吗?”
是杨延昭的声音。
“糟了,是六哥。”杨延琪吃了一惊,一把将石韦推开,猛的便跳了起来。
她一妇充理着衣容,一边调整情绪,极力的平伏下澎湃的心潮。
深吸过一口气,将门拉开时,她已是一脸的淡然。
“八妹,你真在石大人房里呀。”杨延昭显得有些惊讶。
杨延琪还没开口,石韦便从后边凑了过来,笑道:“杨姑娘知道我没有吃饭,所以来给我送了点酒菜。”
杨延昭“哦”了一声,狐疑之色稍解。
石韦站在杨延琪身后,大半开的大门挡住了他半边身子,趁着杨延昭视线被遮挡之际,他便不怀好意的在杨延琪的丘臀上抚来揉去。
杨延琪怎知他会这般大胆,当着自己兄长的面就敢“轻薄”自己,羞得是心慌意乱。
她暗使眼色瞪了石韦一眼,石韦却假作不知,一本正经的跟杨延昭询问了一些关于使团其他人是否安顿好之事。
杨延昭万万也想不到,自己的妹子就在咫尺跟前,正被人“非礼”。
他丝毫没有觉察,只是很认真的向石韦汇报着工作。
杨延琪慌羞窘迫,却又不敢稍动一下,只怕被哥哥看出蛛丝蚂迹,到时自己岂非无地自容。
忍了片刻,她实在是忍受不住,拉着延昭便往外走,“六哥,咱们去巡杳一下各处院子是否安全吧,这里是辽人的地界,我怕.”.””
杨延琪以合理的借着,将自己从尴尬窘迫中抽离,她动作极快,装得也淡定,并没有让延昭起疑。
石韦则立在门口,笑眯眯的向她挥手告别。
杨延琪偷偷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以示不满。
石韦却依旧是一脸的坏笑,丝毫不以为然。
……
馆舍的那一场**激荡,除了杨延琪和当事人耶律思云之外,再无人知晓。
涿州城逗留一宿后,次日天明,使团一行三百余号人,浩浩荡荡的再次向幽州开进。
据说自去岁北汉灭亡之后,辽帝耶律贤的精神受到打击,本就虚弱的身体比往昔更差。
而辽国的疆域,大多位于塞北苦寒之地,辽帝为了养身体,近年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居住在气候相对要温和一些的幽州。
抵达辽国之后,石韦一行受到了辽国方面隆重的欢迎。
一方面是忌惮于大宋的强盛,一方面辽廷对于石韦此来的目的已有所耳闻,事关着燕云十六州的大事,辽国方面自不敢慢待石韦。
进驻幽州,入住最精致的馆舍,享受了三天奢华的美食好酒之后,这一日近午之时,石韦终于得到了辽帝的亲自接见。
在几名辽国大臣的陪同下,石韦从容的进入了南京的辽国皇宫。
御殿之中,酒席已经摆好,舞乐齐备,气氛十分的轻松,看来辽国有意用这场松轻的会面,来缓解辽宋两国近年来的紧张关系。
御座上的辽帝耶律贤,气色依然萎离不振,与几年前石韦第一次见时相比,他的身体显然又虚弱了很多。
石韦只瞟了他一眼,目光很快便转移到了他身旁的萧绰身上。
那个大辽国的皇后,那个跟自己有过数度鱼水之欢的女人,此时此刻,正以一种威严却又不乏女性温柔的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从萧绰的目光之中,石韦隐约看到了几分暗示,仿佛她在向自己暗送着秋波。
石韦的心神微微一荡,注意力却很快从萧绰的脸庞向下移去。
他看了锦衣之下那遮掩不住,高高隆起的肚子。
粗粗一算,自去岁的分别,到现在起差不多已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再加上他第一次出使的时间,萧绰也该是到了临盆的时候。
医生的直觉告诉石韦,萧绰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无疑。
石韦暗在瞟向萧绰,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寻找到肯定的回答。
只是,这位大辽皇后却平静的跟一樽玉雕一般,所有的神情都一成不变,让石韦无法窥视到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试探无果,石韦只得将私事先放心,毕竟自己还身负着赵匡胤给予他的重托。
当下石韦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的应对着耶律贤断断续续的对问。
几番客套的场面话后,石韦将大宋天子亲笔国书奉上。
侍者将国书转呈上去,石韦赐坐于席,边吃酒品菜,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耶律贤表情的变化当耶律贤慢吞吞的看完那道国书时,原本萎靡的脸上,不禁涌动出几分神光。
那般表情,既非震惊,也非生怒,而一种犹豫。
凭心而论,赵匡胤这一次的国书与上次伐北汉时的国书相比,措辞与态度要温和得多。
赵匡胤在国书里表达了对两国邦交友好的期待,在燕云十六州的问题上,也只是说愿以巨额的钱财来赎买十六州的土地,希望辽国能够以两国友好为念,归还属于中原华夏的旧土。
比起上一次的咄咄逼人,这封国书确实要温和许多。
不过明眼人却看得出,这道态度看似温和的国书,本质上跟上一次并无差别。
赵匡胤在国书中已经委婉的作了暗示:识相的话就卖地收钱,彼此给个面子,咱们继续做好邻,若不然的话,就别怪老子我翻脸不认人。
“咳咳咳……”
耶律贤又大咳起来,似乎是思虑的太多,精神上的压力导致了身体开始不舒服。
旁边的萧绰忙唤侍者端来舒气的汤汁,给耶律贤喝了整整一大碗,这病皇帝的咳嗽才稍稍止歇。
平伏下来的耶律贤将国书递给了身边的萧绰,喘着气道:“燕燕,你看看吧。”
萧绰将国书接过细看一番,喃喃道:“原来赵家天子这是要赶咱们卷铺盖走人呢。“萧绰的话中明显含有讽意。
石韦拱手道:“娘娘误会了,我朝皇帝陛下在国书中已经说得很清楚,用合理的价钱赎买燕云十六州,这样贵邦既不吃亏,我朝也顺利的收回中原故土,此乃双赢也。”
“好一个双赢,石使真是会说话。”萧绰冷笑了一声。
石韦笑了笑,“多谢娘娘夸奖。我朝皇帝的美意,下官已经带到,陛下和娘娘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若是觉得可行,咱们再慢慢的谈价钱。”
萧绰摆手道:“贵国皇帝的建议,陛下和本后自会慎重考虑。难得石使故地重游,今日咱们就不谈国事了。”
说罢,石韦便在再上好酒,又命歌舞起来,尽情的助兴。
事关重大,石韦知道辽人也不会须臾间就下决定,遂也不急着得到答复,只放下心来,享受这美酒歌舞。
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石韦也喝得尽兴,便即起身告退。
萧绰便叫人送他回馆舍,又吩咐下去,要以最高的待遇招待石韦,万不可稍有怠慢。
前脚一送走石韦,萧绰便命将宴席撤了,除了几位重臣之外,其他大臣尽皆屏退。
御殿中的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
萧绰向耶律贤望了一眼,耶律贤微微摆手,示意她只管代自己主持大局便是。
耶萧绰便捧着大肚子,向阶下群臣道:“诸位爱卿,宋帝想以钱财来赎买燕云十六州,诸位以为如何?”
辽人君臣间的关系较为朴素,没那么多的规矩,萧绰这么一问,下边那些大臣们便各抒己见。
有的认为燕云十六州本为汉家土地,卖给宋国也无不可,还可以趁机收获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