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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张医令……她明明就是张角的义女啊!黄巾余孽啊!虽然军中已经有了很多黄巾余党了,但收降几个武将,能和把张角义女娶回后宅是一回事吗?
还有改元的事……要不是王羽立誓不称帝,老王肯定要找儿子好好说道说道。
打断外宅的议论,以及王羽父子胡思乱想的,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王羽眼睛一亮,抬脚就要往里闯,王匡虽然也高兴得不得了,但脑海中一丝清明尚存,死命拉住儿子,直叫王羽等等。
“怎么样了?”
“如何?”
外宅也是嘈杂声一片,潘璋、魏延的大嗓门显得尤为响亮。
纷扰间,门帘轻轻一动,白影一闪,久违了的张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一向喜欢穿白,此刻的脸色的也有些苍白,显然是花了不少心力。仓促间往返于郯县和高唐,更是将她累得不轻。
看到张宁的憔悴模样,王羽一时都不忍心追问了,不过老王匡可不理会这么多,他抢前几步,急急问道:“张医令,怎么样?”
张宁温婉一笑,笑容中除了疲惫,还有由衷的喜悦和祝福:“母子平安。”
“真的是男孩?”王匡的眼睛顿时就一亮,看着眼前女子的温润笑容,突然觉得张角的女儿也没那么可恶了。
“是的。”张宁点点头,老王匡一下跳了起来,又笑又哭又叫,最后举起双手,仰面向天,喜极而泣道:“王家有后了,王家有后了!”
“父亲,您自己要小心身体,医生说,您不能大喜大悲……”王羽劝了两句,可有哪里劝得住?一时间,他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亲征上阵,固然是为了胜利,却没顾及到老父亲的心情,难怪古人常说,忠孝难两全呢。
“不妨事的。”张宁走到王羽身边,轻声道:“老使君心情郁结已久,能宣泄出来,也是好事,只是事后可能会虚弱一阵子,我开张药方,到时照方抓药即可保无事。”
王羽一听,顿时放下了不少心思,转身看向这个自己一直没太留意的女子,突然有了种别样的感受:“这次……嗯,还有徐州……高唐那次也是,总之,辛苦你了。”一句话说成这么别扭的样子,在王羽身上确是很少发生,他本来就是个很干脆的人。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与诸位同僚一样,又何谈辛苦呢?”张宁似乎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和王羽相处,苍白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红,看得王羽心中亦是微动。
不过,两人的养气功夫都很好,很快就各自恢复了常态。王羽想着要先去看看妻子,不防张宁冷丁提起了另一件事,在他火热的心上浇了一瓢冷水。
“陶公,怕是不成了……”
“怎么会?”王羽大惊,失声问道:“陶公不是已经……”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迟疑着问道:“莫非……”
“是回光返照。”张宁会意点头,声音低低的,清冷如故:“他在凉州征战时受过伤,当时没好好处理,埋下了隐患。而这几年,徐州事故不断,他忧心劳力,已经油尽灯枯了……”声音愈低,直至微不可闻。
忽而,张宁一抬头,一双妙目牢牢的盯在王羽脸上,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良久,她叹息般说道:“临去前,他想再见你一面。”(未完待续。)
五五八章 高调南下
将军府,议事厅。
气氛有些沉闷,平时话最多的潘璋此刻也很安静,虽然他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味着什么,但这并无碍于他理解眼下的情况——出现了很严重的状况,严重到连主公喜得麟儿的喜悦都能冲淡。
如果脸色沉重只是主公倒还罢了,可是,连平时一直笑眯眯的军师也板起了脸,那事情就有些不大寻常了。
潘璋很有些心惊肉跳,莫非是传说中的反青州联盟要结成了?河北的两路盟军也叛变了?他自己吓自己,把一张小脸吓得煞白煞白的,结果反倒是加重了此间的沉闷气氛。
提心吊胆的不止是潘璋,其他人也都有些疑神疑鬼的,特别是看到那位一袭白衣,戴着面纱,安静的坐在王羽身边的女子,所有人不明真相的人,都有些忐忑——别是少将军无恙,夫人她……
好在,王羽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很快解开了谜底。
“对东郡的计划暂时搁置,子敬,你先去濮阳走一趟,探明情况……”鲁肃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起身应诺,心下倒是略略松了口气,只是搁置,不是放弃,说明形势还没糟糕到极点。
王羽略一点头,继续道:“本将明日会动身,走一趟徐州,领内之事,暂由文和、元皓、元直商议着处理,子龙、文长随行护卫。”
“徐州?”除了事先知情的贾诩、田丰之外,众人一片哗然。
倒是没人怀疑陶谦会对王羽不利,可是,现在的徐州,已经不是中平年间的徐州了,那里不是什么太平地方,而是近乎一个小战国了。
目前,徐州数得上的势力就有五股:臧霸的泰山贼死而不僵,仍然盘踞在开阳城一带,借助地势,与张颌对抗;袁术占据了整个彭城和半个下邳;而陶谦在收复广陵的行动中也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任命的广陵太守,遭到了地方豪族的抵制,连淮阴城都进不了,更别提行使职权,整合广陵的资源了。
地方豪族主要是看准了陶谦的兵力被袁术牵制的机会,另外,下邳突然冒出的那个自称天子的阙宣,也是主要因素。此人聚众数千,自称天子,盘踞在曲阳一带,正好挡住了在下邳与袁术对峙的曹豹军的东进之路。
如今的广陵,处于无序,或者说地方自治的状态,连名义上,都是一会儿从属于陶谦,一会儿从属于自称徐州伯的袁术,显然打得是两面逢源的主意。
而作为徐州牧,陶谦如今能有效控制的,只有东海国,以及下邳城周围的一小块区域了。
从军事态势上来讲,下邳城是徐州最重要的战略要地。此城地处三水交汇之处,徐州境内最主要的三大河流——泗水、沂水、沐水都流经此地,掌握此城,就掌握了徐州的命脉,可以截断徐州的南北交通,长驱直入的攻略徐州境内的各郡国。
不过陶谦控制下邳,其实是当成最后的防御阵地用的。周围乱象不止,可曹豹的一万大军却像是冬眠的熊一样,窝在下邳城内一动不动。连境内的乱势都无法平定,陶谦的颓势,已是摆在明面上了。
由于陶谦的配合,青州对徐州的侦查力度还是比较高的,反馈回来的情报也很详尽。
目前,东海境内也不算安稳,除了地方豪强之外,还有陶谦历年征战,招降纳叛的那些非嫡系部队,也在蠢蠢欲动之中。
现在去徐州,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主公,陶公明明病重卧床,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邀您去徐州,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魏延第一个开口劝谏,可话没说完,就被赵云暗中踢了一脚,结果话就没能说完。
王羽和陶谦的渊源,青州的一众后进都未必清楚,但徐庶曾经在徐州待过大半年,没少和陶谦打交道,多少有些了解,赵云和徐庶是金兰兄弟,自然不会对此一无所知。魏延说阴谋什么的只是习惯使然,但听在王羽耳中,可能就有些不中听了。
赵云拦住魏延话头,举拳道:“主公,文长此言虽有过虑之嫌,不过,您身负天下之安危,此行……”
“吾意已决,众人不必多说。”王羽一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徐州这一趟是一定要走的,而且须得尽早动身,尽快赶到!”
在场的聪明人极多,从张宁的出现,以及王羽斩钉截铁的态度中,大家都意识到了真相。若非陶谦病危,主公怎么可能这么着急?
如徐庶这样举一反三的人,更是意识到了王羽召开这场军议的真实目的,他迟疑着问道:“莫非……主公意欲取道琅琊?”
“不错。”王羽赞许的点点头,引得众人无不大惊。
“主公,此议不妥,大大不妥!”鲁肃失声叫道:“取道琅琊虽然节省了不少路程和时间,可那臧霸乃是山贼,性情狡诈,贪婪无厌,一度兴兵犯境,为元直将军击退,势力大损之下,他势必对主公仇深似海。主公若取道琅琊,恐怕……”
“区区山贼草寇罢了。”王羽面色冷峻的听着,听不几句,嘴角微微一动,一丝冷酷的笑意溢了出来:“某乃大汉骠骑将军,天下何处不可去?区区草寇,若是窝在山里苟延残喘便也罢了,若敢挡在本将马前?真当本将的长槊不利,青州无人吗?”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鲁肃却只觉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仿佛回到了一个多月之前的成山角,面对无尽的汹涌浪潮一般。
众将闻言,顿时也是豪情顿起,疑虑顿消。
青州军名震天下靠的是什么?
是计略?
是运筹?
还是仁义道德?
不,都不是!青州军雄霸天下,称冠于世,靠的就是这股天下无敌的豪霸之气!
区区臧霸,也敢挡路?
连最冷静的赵云,也被王羽这几句话激得俊脸通红,魏延、潘璋这些好战分子,更是挥舞着双臂,嗷嗷的大叫起来。
“敢鼓噪就灭了他!”
“踏平开阳!”
“路有阻碍,便踏将过去;人心鬼蜮,就撕他个稀巴烂!”王羽冷喝声不绝:“飞鸽传令往泰山,令正平赴开阳,言明借道之事……传令济北,令公明整军备战……传令东武城,令儁乂移师西进,弹压周边!”
“喏!”
“遵命!”
一连串的号令发出,左右亲卫一迭声的应命,青州庞大的战争巨兽,经过了一年多的蛰伏后,再次动了起来!
众谋士心神皆颤,特别是鲁肃、庞统、诸葛亮这些新来的。
自河北大战之后,青州的对外策略就以武力威慑为主,平时运筹来,谋算去见得多了,王羽也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远见和谋略,但和印象中那个霸气外露的形象却总是对不起来。
但这一刻,他们心底里都在震颤,真正的霸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
“主公,统可否与您同行?”命令传出,王羽正要解散军议,庞统却突然出列请求道。
“士元?”王羽眉头一挑,颇为意外的问道:“你去做什么?”
“统将来有志为主公参赞机要,然而,统自幼读书,从未见过战阵厮杀,魄力不足,故而此次愿追随主公左右,增加见识气魄,敢情主公准许。”似乎酝酿了很长时间,庞统难得的长篇大论了一番。
看着少年一脸崇敬的模样,王羽走下帅位,爽朗一笑:“好,那就跟上。”
庞统大喜,一边应诺,一边快步追在王羽身后,就在这时,又有人迟疑着开了口:“君侯……”不用看都知道,军议上还用这个称谓的,只有诸葛亮一人。
“怎么?孔明,你也想去?”王羽停下脚步,笑问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诸葛亮的口才比庞统强多了,一开口就是一大堆理由,先是引经据典了一通,然后动之以情道:“亮少小离家,如今乡音都已经有些模糊了,君侯此番既然要取道琅琊,亮若随军,正好能一睹故乡风物,还望君侯成全。”
琅琊诸葛氏的家乡在阳都,目前属于臧霸的辖下,王羽急于到访徐州,要取道琅琊,阳都是必经之路,诸葛亮的理由倒也靠谱。
不过,和少年打了这么久的交道,王羽如何看不出,诸葛亮想随军的理由和庞统差不多,都是想观摩一下,自己到底如何解决过琅琊的难题,以及如何面对徐州的明枪暗箭呢。
只是诸葛亮心气颇高,之前又一直很高调的在找茬,面子一时放不下罢了。
想得清楚,王羽也不点破,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对方的理由,笑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