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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多好的底子,所用非人,终究也是无济于事啊。
其实也不怪刘岱不经意,曹操的表现确实也很有迷惑性。刘岱的信使出发还不到三天,曹操就出现在了东阿,在眼下这兵荒马乱的时节,身边只带了寥寥十余名随从。
这么好的态度,这么低的姿态,王彧还能说些什么?再说,就会被当成挑拨离间的小人了。
无视于曹操风尘仆仆的形象,刘岱慢条细理的拿起茶盏,放在嘴边啜了一口,这才慢吞吞的说了句废话:“孟德来了?”
曹操恭敬答道:“蒙岱公相召,操怎敢怠慢?路途上不太平静,耽误了些时辰,望岱公莫怪。”
“孟德说的哪里话,晚就晚了,还请什么罪啊。”刘岱终于抬起眼来,一指右手边的客人坐席,笑吟吟道:“坐,看茶!”
“谢岱公。”刘岱字公山,如果以字尊称,就有些拗口了,所以曹操直接以其名称之。泰山又称岱山,岱字本身就是很尊贵的字眼。
王彧心中又是暗叹一声,刘岱这番恩威并施的做派,若放在太平年月,以他的身份地位,足可让曹操这种身份的人感激涕零了。可现在是乱世,这般做法,只会让曹操感到不屑,打心眼里瞧不起刘岱,并且认为自己受到了蔑视,有损无益呐!
待宾主寒暄过,下人已经奉上了茶,刘岱终于入了正题:“孟德可知,孤此番请你过来,所为何事啊?”
孤,是王侯的自称,如果王羽愿意,也可以自称为孤,不过,没有足够的威望和实力,贸然如此自称,只会惹人耻笑罢了。刘岱也是最近才换了自称,原因么,显然与当下的局势有关。
心念电转,曹操脸色却不动声色,躬身道:“操愚钝,敢请岱公示下。”
原因他当然知道,袁绍也视他为臣僚,他得到消息比刘岱还要早上几天呢。但知道归知道,应付官僚气十足的大人物,就得这么回答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被尊重。
“好,好。”刘岱脸上的温和之意果然更浓了些,连说两个‘好’字,也不知是赞许曹操明进退之道,亦或有什么深意。
“先有董卓,后有王羽,世道不靖,令我大汉国势摧颓,江河日下啊!”刘岱长叹一声,继而又道:“国贼气焰虽炽,但我大汉养士四百载,忠义之士同样不少,只要众志成城,断不至被国贼得逞,亡了我大汉四百年江山!”
坦白说,曹操对这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挺厌烦的,讲大义?那王羽可是天子亲口敕封的骠骑将军,冠军侯,还有奉旨讨逆的名目,打谁都有理!
有事就说事,扯这些糊弄小兵的话干嘛?
不过,这些话他只能在肚子里腹诽,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大汉朝这些宗亲,最看重的就是这些表面文章,不小心伺候的话,很容易惹得对方翻脸,那就功亏一篑了。
心里腹诽着,曹操慨然应诺道:“岱公说的极是,为了大汉江山永固,操愿效死力。”
“好!”刘岱一拍桌案,直起了身体,目光炯炯的盯着曹操,扬手断喝道:“来人,拿舆图来!”
“喏!”门外亲卫应了一声,捧了舆图快步而入,像是早有准备的样子。得到刘岱的许可后,将舆图放在桌案摊开,然后再施一礼,躬身而退。
曹操见状,对刘岱的用意算是有了谱,很显然,刘岱这番做派不是纯粹在摆谱,而是要为接下来的军事计划做铺垫。
有了这样的明悟,当刘岱招手,示意他过去同观舆图时,曹操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本初举兵伐逆,是顺应天意民心的好事,孤鼎力支持!眼下,”刘岱指向舆图上的黄河北岸:“王贼与公孙瓒分兵三处,自领数千青州军盘踞在清河平原一带,本初自称设谋,不日就可调开公孙瓒,与孤会猎于清河,共诛国贼!”
曹操一直视王羽为生平大敌,对河北形势的关注,和研究之深都远在刘岱之上,就算闭上眼睛,他都能模拟出清河的山川地势,各方军力分布。
听了刘岱这番话,他脸上恭谨,心里却冷笑不已。他知道刘岱要干什么,无非就是当初在酸枣做的那一套,只不过这一次,刘岱表现得主动了很多,毕竟他的领地与青州近邻,王羽对他的威胁非常之大。
果然,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刘岱很快露出了真实意图:“孤以为,这一仗可以这么打……”
他指指邯郸方向,“本初与河内、并州兵马会师后,要先消除黑山贼的威胁,蛾贼一向擅长流窜,等战事结束,大军想必也被引得偏了,与其兜转回来到清河会师,还不如取道广宗,从西北方向攻入清河……”
刘岱为人有些无聊,但他的本事是有的,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对眼下的战局,也有比较深刻的了解。
袁绍不可能放任张燕威胁背后,在决战之前,与黑山军一战势在必行。他的两路附庸军,张杨可以直接到邺城与他汇合,高干的并州军就麻烦很多。
从并州过来,要么绕路走滏口陉到魏郡,还有就是走井陉和袁绍两面夹击张燕。
胜利,毋庸置疑,但想全歼张燕,肯定是不可能的。
此人是黄巾军中最擅长流窜作战的将领,皇甫嵩当年剿灭了整个冀州的黄巾,他都能跑得掉,故而有了‘飞燕’的外号,说的就是他跑的又快又巧,像是飞翔中的燕子一样。
此后又在黑山上修炼了这么多年,他的道行肯定比从前还高,袁绍败之不难,想灭之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不过,再怎么擅长流窜,张燕也不是真的燕子,他要退回老巢,也得走太行八径,而不是随便找个地方爬上山去。
井陉被高干堵住,张燕就只能往北跑,从蒲阴陉,甚至飞狐口逃回太行山,蒲阴陉在赵国境内,飞狐口已经是常山国境内了,袁绍的大军至少得跟到广平与赵国交界的襄国城一带才能放心回头。
而冀州与黑山的战事一起,王羽肯定会做出反应,如果他千里赴援,去救张燕自然很好,但若盯上刘岱就很不妙了。刘岱恨王羽恨得要命,但他绝没有替袁绍打前锋的想法。
想了又想,最终他想出了这么个方案。
让袁绍从襄国直接去广宗,攻破田楷的防线后,从北面攻入清河。这样做的时间最短,但依然存在一段空白期间,刘岱决定,让曹操来填补这段空白。
“孟德你率军从苍亭津渡河,经阳平,一路到达乐平,与乐平的二吕回合后,进窥聊城。王贼若来,你便坚守城池,与青州军对峙;如果王贼主力不肯南下,你便率军攻下聊城,甚至博平,牵制王羽的军队。”
“你不须担心王贼遣主力来袭,你北上的同时,孤也会率大军北上,屯兵于茌平,与你互成掎角之势。王贼攻一方,另一方就袭其侧后,里外夹击,他若回军来战,你我便坚守待援,如此,让他疲于奔命,等到本初大军一至,他纵有再大的本领,也回天乏术了。”
曹操沉吟不语。
理论上来讲,刘岱的计划很有章法,如果能完美执行,应该有胜算。可问题是,理论这东西不可靠,万一某方存有私心,那个袭敌侧后,或者被王羽攻打的人,就会变成孤军作战了,危险得很。
刘岱不是公孙瓒,曹操不大信得过他。
这个安排本身就能看出刘岱的私心,曹操就算不进攻,聊城与乐平的距离也不过几十里,中间都是平原,一马平川;而茌平距离聊城有上百里,更关键的是,中间还隔了好大一条河——黄河!
有这么个屏障,刘岱的安全就很有保障了。王羽要是太冲动,说不定还能让他捞到半渡而击的机会。
曹操也不觉诧异,他早就料到了。老派官僚,做事都是这德性,危险别人上,好处他来拿,不去就翻脸,大局么,呵呵,也就是嘴上说说。
刘岱耐心劝道:“孟德你也不要多心,兖州精锐尽在孤这里,青州还有过万精锐未动,万一王贼狗急跳墙,孤注一掷的攻入兖州,烧杀掳掠,孤总得有个应变的余裕,你说呢?”
见曹操依然耷拉着脑袋不说话,刘岱在语气中加了点热度,语重心长道:“孟德须知,只消今次功成,诛了国贼,大汉便中兴有望了!人在做,天在看,到时候,你还怕没有公侯之位么?邓、岑那样的煊赫,你也未必不能期盼啊!”
说罢,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曹操,眼神中尽是期许之意。话说到这份儿上,再不明白就太傻了。
邓岑何人也?邓禹岑彭,云台二十八将中有名之人!他们立下的功劳是什么?拥立从龙!臣子能立下的最大的功劳就是这个。刘岱在这里,已经自比光武帝刘秀了,曹操若是再不答应,那两家也只能翻脸了。
“岱公的期许之意,天高地厚,操敢不效命!”像是痛下决心似的,曹操一揖到地,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刘岱大喜,当即传令下去,吩咐摆宴席给曹操接风。
曹操以军务紧急推辞,却也推辞不过,最后只能留下喝了个半醉,待到黄昏时分,才在护卫的护持下,勉强上了马,离开东阿,踏上归途。
(未完待续)
三一零章 出奇方致胜
“我军的优势?子义你还没明白吗?除了屏蔽情报的游骑之外,我军精锐集中一处,又是内线作战,在调度机动方面同样占据的优势,这不就是胜利的条件吗?”
抛出徐荣的战例后,王羽并没有做详细的说明,情报战是新概念,解释的清楚一点更好。战略方面,就没必要解释得那么仔细了,以免限制了众将的思维模式。
这个时代的名将之所以有实力,有魅力,在于他们每个人都有独特的风格。这个风格有可能被人当做弱点来利用,但同样也是他们发挥实力的方式。
所以,自己没必要事事都详细解释,点出关窍,让各人以自己的方式思考就是了。
王羽用心良苦,但太史慈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家伙,当时虽没追问,可等到战局出现了新的变化时,他忍不住了。于是,有了王羽上述的解释。
“这个俺懂。”太史慈大咧咧一挥手,直言道:“可主公您的安排就让人看不懂了。”
“哪里看不懂?”
前世的历史上,在洛阳之战之中,董卓就是依靠内线作战机动力的优势,用各个击破的策略,解决了三面包抄上来的敌人,为迁都之举赢得了时间。
这个位面上,虽然因为王羽的存在,没能达成这个目标,但徐荣先后在南线、东线获得胜利。他超强的战术指挥能力固然是主因,但内线作战,机动力的优势,同样不能忽略。
当日王羽的部队从东线的荥阳,迂回到南线的鲁阳,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而徐荣从梁县转移到成皋,只用了一半的时间还不到。
所以,围攻和被围攻者都有各自的优劣所在。围攻方占据兵力上的优势,而被围攻方往往占据着主动权。想分出高下,双方终究还是要在战略层面上做一次较量。
若围攻方的战略强,被围方就会饱受分进合击,首尾难顾的苦头;若反之,围攻方就会发现,看似声势浩大的四面合围,其实处处都是漏洞,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只能看着各路友军被人各个击破,空有兵力上的优势,却发挥不出来。
太史慈更出名的是他的勇武,但这些兵法上的常识,他当然不会不明白。
一手牵着黄骠马,太史慈一本正经的分析道:“敌人来自四个方向,幽州牧刘虞没有直接出兵,只是对公孙将军的领地展开了侵蚀,借以分散我军兵力,这路敌军只能让公孙将军自己料理,咱们去不了,也不能去。”
“子义最近很有进益啊,近朱者赤,古人诚不我欺也。”插话的是贾诩。
太史慈是武将,王羽也以武将的准则来自我要求,所以行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