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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后面追来的十余骑就已经大为惊恐,为首的骑士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喊声中没有多少追杀者身上常见的嚣张和得意,反倒充满了惊恐的意味。
生死厮杀,作战双方都没有互相交谈的意思,完成了战术动作,一场规模并不大,但却足以给观者,留下无比深刻印象的骑射大战,就此展开!
“崩,崩……”弓弦如同化成了琴弦,在骑兵们的手中接连不断的被拨动着,奏出了死亡的节奏。
“嗤!嗤!”高速飞行的箭矢撕破了空气,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在空中穿梭往来,仿佛与琴声应和的洞箫!
张弓!
搭箭!
转身放箭!
伏身避箭!
再重复……就算一直眼睁睁的盯着看,李校尉依然不知道,骑士到底是如何瞄准的,白马义从们虽然骑乘在马上,但动作之行云流水,比脚踏实地的人还熟练。
追来的骑士也不是弱者,而且也是早有准备,他们毫不示弱的还射,因为人多,射向白马义从的箭矢也更多!
然而,一轮箭罢,双方都没人受伤,追兵的准备很充分,躲避和回射都很及时;而白马义从的箭更准,极大的干扰了追兵的射击,同时他们避箭的身法也更高明,最令李校尉不可思议的,就是其中一名骑士,居然仰身躺在了马背上,避过敌人箭矢的同时,射了对方一箭!
李校尉没练过骑射,这种功夫不是什么人都能练得好的,所以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这种骑射功夫,确实天下无双。
然而,更令他惊异的还在后面呢!
射出第一箭后,双方都在快速的拉弦开弓,结果白马义从这边,很整齐的比对方早了那么一线!
致命的一线!
白马义从的射术极其精准,尽管追兵也不是庸手,可是,避箭的同时还精准还射,这种战术动作的难度实在太高了,他们做不到!
于是,抉择之间,有人为了避箭,仓促的射出了手中的箭,完全没有取中准头;有那悍勇的,想抢在敌箭射中自己之前,先将箭射出去,结果未能如愿;还有人犹豫了一下,结果耽搁了宝贵的时间,什么都没能做成……新的音符加入了,那是濒死前的惨叫声!
高手较量,一招慢,步步慢!
第三轮,第四轮……西凉军的箭矢发射速度越来越慢,根本形不成齐射;而白马义从这边,除了一名中箭落马的骑士外,其他人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射击频率,高速,高效!
“撤!快撤!”丢下了六七具尸体,却只取得了对手一人落马的战绩,再迟钝的人也知道败局已定了,在头领的指挥下,追兵们拼命调转马头,想要逃出生天。
当然,他们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让奔驰中的战马改变方向谈何容易?何况,这个过程中,还要承受敌人连绵不断的打击?
当烟尘落尽之时,十名西凉军尽墨,这场骑射大战以十比一的战损率告一段落。
李校尉回顾同袍,发现依然没有人坐在马背上,或坐或站,还有人躺在地上,众人形态各异,但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瞠目结舌!
早知道白马义从天下无双,谁能想到他们竟然强到这种地步?
早猜想到,这场大战将会激烈无比,可谁能想到,仅仅是斥候战,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等这场大战真正开启的时候,又将会是怎样一种场面呢?
(未完待续)
一三七章 善战者何如
开打了,今天是要爆发一下的,加更至少一章吧,没办法,没存稿,小鱼又是手残党,所以只能这么说了,如果顺利的话……咳咳,反正,尽量吧~————泰山军的军营设立在阳人城东北,鲁公河畔。
阳人是梁县以北的一座小城,名气不大,不过,这里却是延绵了八百年辉煌的大周王朝最后的存身之地。
《史记》中记载:秦庄襄王元年,灭东周,不绝其祠,以阳人地赐周君。
实际上,前世的历史上,就在初平二年,这里也曾发生过一场大战,即孙坚击败胡轸,阵斩华雄的那场战斗。
王羽当然不知道这么多,前面那条是贾诩告诉他的;后面那条在三国志等正式中才有记载,他这个只看过演义自然不会知道。
他只是结合地理及对历史的了解,推测出,如果孙坚在豫州恢复了元气后,卷土重来,再次攻打洛阳的话,战斗很可能在这里打响。
阳人周边的地势没什么特别,不过却刚好是个岔路。
如果从这里转向西北,很快就可以到达新城,然后沿着伊水,向伊阙关进军;向东北走,则可取道大谷关,攻略洛阳。
尽管两路都有关隘可守,但西凉军的兵力始终不足,面对实力强劲的敌人,不可能分兵两路,所以,如果董卓不想让敌人兵临城下,想要御敌于外,就只能把战线推移到梁县一带。
所以,王羽把这里当做了预设战场。
“鹏举贤弟,徐荣军主力已经离开了新城,东南向稳步行军而来,周围百里内,没发现任何疑兵,洛阳方面也没有增援的迹象,看来他就是摆明车马要正面硬吃我军啊。”
刺探情报,王羽已经初步建立了侦查小队,不过,担任斥候,展开战场屏蔽这种事,自然非非公孙越莫属。幽州轻骑,可是当世最强的轻骑兵,不让他们出马,岂不是暴殄天物?
公孙越的任务完成的也不错,说话的语气中虽然带了些忧虑,不过神情中,还是意气风发的情绪居多。
也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纯粹的无知所以无畏,反正王羽觉得,在自己这边的所有将校中,公孙越是最无所顾忌的人。若不是碍于礼貌,有人向他问起徐荣的话,他说不定会回答一声:徐荣是谁?
当然,倒也怪不得他傲气,白马义从确实太强了,从前哨战开始到现在,双方的战损比一直维持在五比一以上!
西凉军五,幽州军一!同样是轻骑兵,却打出了这样压倒性的战绩,不论主将是谁,多少也会有些微醺的感觉吧?
“凡兵者,以正合,以奇胜……”王羽不无遗憾的摇摇头:“某倒是希望他搞点计谋呢,现在,这种情况是最可怕的。”
说着,他走到了悬挂着的舆图旁边,舆图上画的正是洛阳周边的地理情况。
比起通常可见的舆图,这份舆图相对精细得多,不但标明了山川河流,道路城关,而且还详细的标注出了双方的行军路线,行军时间,以及驻留时间等情报。只要是粗通兵法之人,看过这副图,就会对这场大战的前期态势,有个清晰的印象了。
“徐荣离开洛阳后,行军速度很快,三日内就赶到了伊阙关,然后一直在那里囤积粮草,直到我军过了梁县,他才向新城进发,纯依靠伊水搬运粮草……他做了这么多事,其实仅仅是为了保障粮道的安全而已。”
王羽在舆图上指点着说道:“放弃了抢先占据战场的机会,也没做其他的布置,若是普通的庸将,某会当他是胆怯无能,但徐荣这么做,只能表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对正面作战有十足的把握!”
“也许,他只是没把握在鹏举你的面前搞计谋罢了,扬长避短么。”公孙越心不在焉的说道,他的眼睛一直盯在舆图上,啧啧赞叹:“大哥说你精通军略,我原本还不大信服,可看了这舆图才知道,你的手段确实非同一般啊!这图咋就能画得这么清楚呢?”
“渡之兄既然喜欢,回头小弟送你一份便是。”
王羽莞尔一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他前世画的可都是高精度的军事地图,卫星地图更是天天都要研究!祖国的山川地势,不说了然于胸吧,大致上也有个谱,画个地图还不是小菜一碟?
当然,光是这样肯定不够,相隔两千年,就算是同样的地方,这个时代的地理环境跟后世也差很多,尤其是河流道路的位置。
这个时代的河流,到了后世,很多都不复存在了,至少王羽就不知道,阳人,也就是后世的河南汝州附近,什么地方有条鲁公河。
他的地图,是结合记忆,加上当地人提供的资料画出来的,他自己不是很满意,但相对于这个时代的舆图,就精细得太多了,也难怪公孙越爱不释手。不明天文地理,还谈什么行军打仗?
“当真?”公孙越喜形于色,兴奋了一会儿,又意犹未尽的嘀咕道:“要是有一份幽州的就更好了。”一边说,还一边偷瞥王羽脸色。
“等有机会去幽州,实地看过之后,我会给伯珪兄弄份更好的。”跟没心机的人打交道很容易,只要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们,就会得到几倍于此的回报,王羽当然不会吝啬这种小人情。
“还能更好?”公孙越眼睛瞪得老大,看看王羽,又看看地图,怎么也想不通,还能怎么更好。
“自无虚言。”王羽可没心思多说闲话,来势汹汹的徐荣,才是他最为关注的,地图画的再好再精确,也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似乎看出了王羽的心思,贾诩在旁点评了一句:“以长击短,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计谋了,再做其他事,才真是弄巧成拙呢。”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王羽的心里,一直以来,他也都是这么做的。因为知道阵列之战是自己的弱项,所以他一直在努力回避,在孟津、虎牢孤身挑战,潜入洛阳施行反间计,都是在这个方针下,产生的计略。
虽然收获确实不小,但这个弱点也开始广为人知,至少徐荣和贾诩都看出来了。
“是啊,明明一直没得到详尽的情报,可他好整以暇的推进过来,”公孙越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回来了,他很纳闷的问道:“难道他就不怕鹏举贤弟你真的驱百姓围攻?”
“他既然敢来,自然是不怕的,那招本来也只有出其不意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王羽望向贾诩,胖子依旧是那副笑眯眯,高深莫测的表情,似乎这条毒计跟他完全没关系似的。
这家伙的情商,甩哥几条街啊!王羽心中感叹:献计被拒,而且计策还被众人批判,最后改得面目全非。换了自己,怎么也会争辩一番的,可贾诩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一点情绪都没有,这种心性,实在了不起。
下一刻,贾诩用行动证明,王羽的评估还是太低了点,他不但没情绪,而且还会很主动的继续献计献策:“不过,这种明知不敌,还死缠烂打的风格,似乎不像是徐公卿的风格,将军,您封锁情报之举无可厚非,但很可能反倒帮了徐荣一个小忙呢。”
“嗯,的确。”王羽点点头,这一点他开始没想到,现在倒是发现了,可似乎已经为时晚矣。
“杀他的人,还能帮他的忙?这是什么道理?”公孙越的反应就慢多了,他瞪着眼睛看着贾诩,带着七分疑惑和三分不服气。
“死的不是徐荣的人,嗯,至少不是他能如臂使指的部众……”说老实话,贾诩不太喜欢跟反应迟钝的人说话,尤其是解释这种相对复杂的东西。
所以,他理想中的老大只有两种,要么如王羽、曹操这种,一点就透的,要么就是象张绣那样,言听计从,从来不问为什么。对于公孙越这种人,他一点都不感冒。
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发现公孙越还是傻乎乎的直瞪眼,贾诩不吱声了,目视王羽,让他自己搞定。
“渡之兄,先前小弟提过,徐荣虽强,不过还是有破绽的,目前,我一共发现了他三个弱点……”
“三个?”公孙越吃了一惊,一直静静旁听的黄忠和徐晃也都目露惊异之色,只有贾诩依然不动声色,这种评估人心,找人弱点的事,他最擅长了。
“他的信念是其一,虽然这种信念令人尊敬,但沙场争锋,本就是无所不用极的,所以……”王羽看看黄忠,见后者微微颔首,没什么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