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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昌辉也死,负责守城的韦俊(韦昌辉的侄儿)无心再守,也在三个月以后撤了出去(咸丰六年十一月)。
从此,太平军不再能打到武汉与其外围。就整个的局势来说,这是太平军走向下坡的开始。
杨秀清之所以被杀,是由于专权太过,不但引起洪秀全的猜忌。而且引起部下普遍的不满。论能力,他显然比洪秀全强;这一点,洪秀全自己是知道的。
金田起义之时,杨秀清是“左辅,正军师”。与他地位相同的有箫朝贵,萧是“右弼,又正军师”。永安州建国之时,杨秀清是东王,地位已高于西、南、北、翼四王,而仅次于天王及天德王。其后,天德王被俘,西王萧朝贵战死,杨秀清便成了无可制衡的权相。到了南京,洪秀全叫部下称杨秀清为九千岁,一切章奏均由他转呈(实际上由他代行批示),于是洪秀全只剩有天王的虚名,实权全部入于杨秀清之手。
杨秀清甚至又扮演“天父下凡”的活剧,当众叫洪秀全跪地挨骂。对天王他尚敢如此,对别人如何更不难想象了。
结果,他在咸丰六年(1856年)八月初三日死于北王韦昌辉之手。
《细说清朝》八四、石达开
韦昌辉之杀杨秀清,有人说是奉了洪秀全的密旨,也有人说是出于自动。
韦昌辉替太平天国除了“权奸”本是好事,但不该在杀了杨秀清以后,又杀掉与杨秀清有亲戚与部属关系的人两万以上。石达开在武汉前方听到杨秀清被杀,赶紧回到天京来。他企图化大事为小事,挽救太平军阵营的分裂。他回来以后,才知道韦昌辉滥杀了许多人,便责备韦昌辉。韦昌辉因此又想把石达开杀掉,弄得石达开只得出京逃避,韦昌辉一面派人追捕他,一面毫不留情,把他留在天京的家属杀光。
十月间,石达开带了四万精兵来到泾县,准备进攻天京,以清君侧。洪秀全便设法除了韦昌辉,以安慰石达开,召他回京。
此后的七个月,石达开是洪秀全的唯一辅佐。他为人公正廉洁,颇得军民拥戴。外国人有到过南京、亲眼见到他的政绩的,称他为英明的青年独裁者。(这时候,他的年纪只有三十六七岁。)
洪秀全对他十分猜疑、嫉妒,暗中命令洪仁发与洪仁达掣他的肘,又封仁发为安王,仁达为福王,分他的权。这两人是秀全的胞兄,不学无术而且贪污成性、贿赂公行。
最后,石达开感觉到留在天京不仅无法施展抱负,生命也随时可能发生问题,决计率兵出京,另创局面,但仍对秀全忠贞到底。
他在咸丰七年五月十一日出走,通知全城军民,愿留者留,愿随他去者去。结果,有十几万人跟随他走。
有一张他的五言韵文告示,被贴在安徽某地,其后成为珍贵的史料。这告示字字血泪,值得我们传诵:“真天命太平天国圣神电通军主将翼王石:为沥剖血诚,谆谕众军民,自恨无才智,天国愧荷恩。惟矢忠贞志,区区一片心,上可对皇天,下可质古人,去岁遭祸乱,狼狈赶同京,自谓此愚忠,定蒙圣君明。乃事有不然,诏旨降频仍,重重生疑忌,一笔难尽陈。用是自奋励,出师再表真,力酬上帝徒,勉报主恩仁。精忠若金石,历久见真诚,惟期妖灭尽,予志复归林。为此行谆谕,遍告众军民,依然守本分,照旧建功名。或随本主将,亦足标元勋,一统太平日,各邀天恩荣。”
这年(咸丰七年)八月,他离开安庆,经由景德镇到抚州(府治在南昌东南的临川县)。洪秀全因天京吃紧,派人到抚州向他求援;他顾念旧情,立刻转向东进,深入浙江,以缓和清军对天京的压力。
其后,他苦战十浙江、江西、福建三省之间,终于在闽西、赣南建立了一大片领域。
偏偏有曾国藩指挥萧启江等湘军将领,用稳扎稳打的碉堡政策,把他逐步围逼,使得他终于不得不在咸丰九年二月间放弃这领域,西向湖南。
这时候,清方在湖南的军力十分单薄。
到了五月间,石达开不仅攻占了很多州县(包括道州),而且扩充兵力到三十万人以上,把清方的总兵周宽世围困在宝庆(邵阳)城内。
他围了宝庆两个月,受挫于湘军的两个将领。这两个湘军将领是刘长佑与李续宜。刘、李二人的兵不多,每人仅有一万名左右,但均是久经战阵的乡勇,背后又有湖南巡抚骆秉章与湖北巡抚胡林翼作全力的支援。
石达开生平以闪电战擅长,不长于攻坚,兵太多,反而成了累赘。况且,清方早已实行了“清野”的政策,弄得石军粮食发生问题。
因此,石达开就动了思乡之念,转而向南,回师广西。他围攻桂林攻了两个月,向西占领庆远(宜山)。
他的一部分军队,由石镇吉率领,从桂林向西南走,走到永安州,也走到武宣、贵县。然而故乡已不像金田起义之时,拜上帝会的会友一个也找不到(大多数早就跟随太平军北伐了;不曾走的已被清方搜捕净尽)。结果,石镇吉无法发展,想在广西的西部立足也不能成功,到咸丰十年三月被清军活捉于百色。
次月,石达开离开庆远,在广西中部迁江县一带活动,仍旧没有什么收获。他转而向北,想进贵州,却进不了贵州。
此后,有一年六个月的时间,石达开转战于广西、广东、湖南三省,行踪飘忽,弄得清军疲于奔命。但是石达开本人也始终建立不了一个据点。
在同治元年的正月二月,他进入湖北,由湖北进入四川。于是,攻石砫,攻涪州(涪陵),攻綦江,攻叙永,大战于宜宾西南的横江场,又白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败退云南。
同治二年(1863年)四月,石达开率领剩下的四万多兵,企图在越雋县境内,抢渡“大渡河”,被清军的总兵唐友耕打退。跟着,他就被清军与土司岭承恩的兵所包围。包围了将近两个月,石达开吃完粮食,吃完野草,也吃完了战马,只得带了七干左右的残部突围,逃到“老鸦漩”,又遇着清兵挡住去路。
两天以后,四月二十七日,他为了顾全七千残兵的性命,自动走至唐友耕处受缚。
唐友耕把他押解到成都。这时候,四川总督正是那当过湖南巡抚的骆秉章。骆秉章杀了他,也杀了七千残兵之中的三千,将其余的四千释放。
民间有种传说,说石达开不曾死。走到唐友耕处去受缚的,是石达开的一个干女婿。这传说甚不可靠。民间也流行一首诗,说是石达开的遗作:“投鞭慷慨莅中原,不为仇雠不为恩。只缘苍苍方瞶瞶,莫凭赤手拯元元。三年揽辔悲羸马,万众梯山似病猿。我志未成人亦苦,东南到处有啼痕。”其实,这首诗是清末的革命党人或维新志士所作,藉以造成反抗清廷的风气。
《细说清朝》八五、李秀成
在咸丰七年四月石达开既走以后,天京的政局完全处于洪仁发与洪仁达两人把持之下。洪秀全继续其自我陶醉,深信天父、天兄必能派遣天将天兵,保护他安享太平江山,于众多妃嫔的环绕之中,度其余生。
军事力而的负责人,由蒙得恩以“正掌率”的名义担任。“率”字便是“帅”字,所谓“正掌率”便星“正主帅”。此人资格甚老,当年在金田起义以前,抢救过洪秀全于花洲;但能力平常,不足以挽回大局。
地位仅次于蒙得恩的,是“又正掌事”(第二正主帅)陈玉成,其后被封为英王。清方称他为四眼狗。他是广西藤县人、极会打仗。
再其次,是“副掌率”李秀成,其后被封为忠王。他也是藤县人,于太平军初起之时在家乡加入,由行伍积功升至“地官丞相”。
另一位后期太平天国的柱石,是安庆的守将叶芸来(有人写作叶芸台)。此人不甚有名,却能坚守安庆直至咸丰十一年八月初一日城破之时,与两万多守军一齐就义。
在石达开领兵出走以前,太平军处于优势,清军处于劣势。石达开一走,太平军除了南京以外,便只剩下两个较大据点安庆、芜湖。叶芸来守安庆,李世贤(李秀成的堂弟)守芜湖。
这两大据点以外,尚有九江。但是九江已被清军围困,不能作为呼应。守九江的是贞天侯林启荣。他守到咸丰八年四月,被李续宾与杨载福击溃,与一万七千多将士同时牺牲。
清方起初妄想于劣势之中,以江南江北两个大营直捣南京,摘取太平天国的心脏。其后,向荣扎在南京孝陵卫的江南大营,于咸丰六年五月被击毁,琦善与托明阿先后所主持的江北大营也名存实亡(由于瓜洲、镇江均握在太平军之手)。
等到太平天国内哄,杨秀清被杀,韦昌辉被杀,石达开出走,清方这才由劣势转为优势。
咸丰七年五月(石达开出走以后一个月),清军的江南提督张国粱,由丹阳攻下太平军的溧水、句容。到了十一月间,张国梁又攻下镇江、瓜洲。次年二月,张国梁进占南京郊外的秣陵关、雨花台,重建江南大营。不久,托明阿的继任者德兴阿也占了浦口,在浦口重建江北大营。
两个月以后,清军李续宾、杨载福等部攻下九江。
又过了五个月(在咸丰八年的九月),陈玉成反攻浦口获胜,再毁江北大营,并乘胜收复扬州。张国梁由镇江、瓜洲北上,夺了扬州,陈玉成转趋六合,占领六合。
清廷不再设置江北大营,撤免德兴阿钦差大臣之职;令江南大营的钦差大臣和春兼辖江北清军。
从咸丰八年(1858年)二月,直至咸丰十年(1860年)闰三月,南京是一个被围的城。洪秀全坐困危城。
在这两年又两个月期间,太平军虽则重占庐州(合肥)于咸丰八年七月,夺回浦口六合于九月,消灭进攻三河镇的李续宾部于十月,消灭屯扎庐州城西的李孟群部于咸丰九年二月,然而无补于解救南京。
而且,守滁州的李昭寿、守江浦的薛之元,先后于咸丰八年
九月及九年正月向清方投降。
李秀成于无可奈何之中,想出了一条惊人的妙汁。他在咸丰十年二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带领三千精兵由皖南突袭浙西,连破广德、泗安,于三月初二日冲进杭州。
清方分出在南京围城的三分之一兵力,教给张玉良去救杭州,张玉良到了杭州,李秀成又已全师而退,退至皖南,由皖南点齐大军,突袭南京外围的清军。事前,他约好英王由庐州经东、西梁山渡江;城内的太平军,届时开城出击。
一场恶战,从闰三月十一日开始战了六天五夜。南京十三个城门,每一个城门大开,每一个城门均出来不少兵。“旌旗若长虹匝天”,“刁斗声闻数十里”。
清军江南大营的三百多座营垒全被踏平,张国粱战死,和春于受伤后逃到常州,伤重不治而死。
张玉良由杭州撤军回来,于四月初二日在常州与李秀成相遇,一战而败,退至无锡。李秀成追到无锡,张玉良的四十余营不战自溃。
李秀成占了无锡,随即到了苏州,接受苏州老百姓的迎降。在苏州的江苏巡抚徐有壬自杀,两江总督何桂清逃去上海。
李秀成在苏州,施行了极多的德政。他不杀俘虏,不杀清方的官与兵,准许他们愿留的留,愿去的去,去的他送旅费。他不像其他的太平军领袖,把清官、清兵一律视作该死的妖魔。他又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强迫男女分馆,不没收田地财产。而且,他又买牛买种子给贫穷的农民,借本钱给贫穷的商人。
因此,苏、常一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