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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我不容许!
我一年360天(阴历)从年头忙到年尾,我还没请假呢。你请假,等我有喘气的闲功夫再说。
其次,慕容燕国现在是个暴风口。他刚拿下蓟县,明年正准备南下邺城,进而窥视整个中原。他靠什么攻下邺城,攻略整个中原——打仗,是需要拼粮草、拼军械、拼钱财的,新占领的幽州不能给他提供这些,所以,龙城对他极为重要。
如果说,前段时间燕国的精力主要在幽州,那么他现在正赤红着眼睛,盯着周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这时候,高句丽这种行为就会被燕国视为挑衅。
慕容恪是谁?当初他为什么放下段氏鲜卑不打,先打服高句丽?如今,他难道连稳固后方都不懂了吗?
燕国大军占领幽州时,根本没遭到抵抗,赵国的兵马闻风撤退。所以,现在的燕国不仅军力未损,且多了个幽州在手,幽州别的没有,为燕国多提供十万兵源绰绰有余。
当初慕容恪没占领幽州的时候,他能逼使高句丽退到鸭绿江之南。现在他多占了个百万人口的幽州,难道他反而不会打仗了?
高句丽跟我是什么关系?你们的卉公主正准备嫁我呢,那么,他会不会认为高句丽的行动是在与我相呼应。我本来弱小的不足以让慕容恪操心,但如果有高句丽呼应,那情况就不同了。
如果我是慕容恪,面对高句丽的挑衅,会怎么做?我绝对会以用倾国之力,先拿下三山,然后取三山的财物以充军资,大军顺积翠山南麓向北推进,甚至用三山的战船运送士兵到鸭绿江,到开城附近登陆。
这一战,绝对是不死不休,失败者只有亡国灭种的结局。
有鉴于此,我可以明白得告诉你,告诉你们——如果高句丽在这个敏感时刻进占丸都,为了撇清与高句丽的关系,我会第一个进攻高句丽,而且,决不留情。”
金道麟的脸色初始狰狞,继而凝重,最终颓然。那四名高句丽军官则凶恶地按剑而立,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般杀气腾腾。
良久,金道麟方艰涩地问:“以前,你的力量是那么弱小,还能一再撩拨燕国;现在,你已有5000人的军队,加上我们……加上高句丽,有控弦之士10万,为什么你反而畏缩了呢?”
“原来……原来高句丽王出兵的原因在于你”,高翼恍然:“你是看我一再对燕国显示不臣,燕国却拿我无可奈何,所以才怂恿高句丽王出兵。”
高翼叹了口气,第一次用“师傅”称呼道麟:“师傅,时代不同了,棋盘已经改变了。过去,我们是下辽东这盘棋,现在这盘棋,棋盘里装着天下。
过去,我们是下一局棋,敌手只有一个燕国。而燕国则想同时下好两盘棋,取舍之间,他们会容忍我们的一些小动作。
现在,燕国已经把天下端上了棋盘,对他们来说,这天下已是一局棋了。而我们,却成了两盘棋,三盘棋。因为我们要同时应付契丹、库莫奚、还有肃慎、代国,等等。
此时此刻,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不谨慎,便是亡国灭种的局面。过去,我可以自峙他们不敢与我纠缠。但现在,燕国跟谁都纠缠得起,因为中原乱局,给了他足够的缓冲时间。
那个桃子已经开始腐烂了,等得越久,烂得越透,越容易摘取。以慕容恪的心性,他怎会不等下去?
现在,整个燕国正嗷嗷叫着,等人送上门来修理。一万大军收拾不了,它有20万、30万,因为它耗得起,它根本不用防守中原方向,它每战皆可动用倾国之力。
我急急赶回三山,正是为了向燕国献上贺表——祝贺它顺利夺占幽州。师傅,现在可不是惹怒燕国这个巨兽的时机,绝对不是。为此,我甚至不惜向高句丽开战。”
高翼说到这儿,金道麟已面如死灰,独那四名高句丽军官,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可金道麟没给他们时间回味,他嗖地站起来,急急说:“快,你们快快坐船回去,将这些话转告大王,请他千万别轻举妄动。”
四名军官都看着那名叫南宫望的高句丽人,似乎在等他做决定。南宫望犹犹豫豫:“金都督,这等大事,仅凭他片言只语……”
“住嘴”,金道麟呵斥道:“汉王以十几人起家,经营下这片金石之地,数年来算无遗策,其胸中沟壑岂是你等所能猜度?你们赶快回去告诉大王,就说是汉王说的,大王自有计较。”
四名军官一震,立刻躬身而退。
高翼冷冷地举起一杯酒,举至唇边却不饮:“金将军,看来,你还真想动武呀。”
金道麟一愣,惭然说:“哈,我哪能呢。这几人都是我剑术的弟子,我就是想让你们见个面。”
高翼举杯一饮而尽,尔后轻轻地将杯子放下,一脸的不屑。
“嗯哪,我要真挟持你,让你出兵配合,你怎么办?”,高翼的目光瞥都不瞥金道麟一眼,金道麟受不了这样的压力,唯唯诺诺地问。
高翼快速地扫了周围一眼,高雄正按剑怒视金道麟,身子崩的像张弓,随时可能跳起来。王祥一脸淡然,嘴角隐隐有点笑意。马努尔则一脸紧张,来回打量着众人。
“那么,我从海上来到海上去,正好驾船远飚,将这个世界交给你们,任你们折腾”,高翼冷然而笑。
“开玩笑,我也就开个玩笑”,道麟自嘲地笑了。
“顺便说一声,我从中原带回来一些流民,我打算把他们安置在安东”,高翼面无表情地说。
“什么?”金道麟跳了起来:“你不让我们……”
在高翼的目光逼视下,他又改口说:“你不让高句丽在鸭绿江北岸驻军,却准备自己在那里安置流民,太过分了吧?”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高翼冷淡地说:“我的地盘,我做主。通向三山有三条路,积翠山北麓的这条路线,必须在我的掌控之下。这个道理,你想不明白慢慢想。我懒得与你解释。你现在赶紧去追那四名高句丽官,告诉他们,我需要雇佣500名高句丽兵,让那些兵都穿平民衣服,赤手空拳到铁山码头登船,我这就命令船队接他们。”
一时之间,金道麟对高翼者严厉的语气很不适应,这是高翼首次用命令口气指挥他,他沉吟片刻,心念电闪,便立起身来,低头答“诺”,倒退着退出议事厅。
高雄长身而起,才要追出去。高翼抬手止住了他:“不必,志大才疏,心志不坚,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要是我,先做了再说……让他去,若他要随那四名军官回国,不要阻拦,若他还返回,便照常使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王祥轻轻将酒杯放下,轻描淡写地煽惑说。
“不,非我族类,其心倒不一定必异。今日我们还真亏了宇文部族存在”,高翼平静地解释:“金道麟所倚仗的不过是那数百高句丽兵,但他之前一定不敢泄露丝毫风声,所以阿卉与阿昭才没有提醒我。
他带着这四人来,准备逼我就范,却又没把握困住我。因为不管怎样,高雄至少会替我挡住一人,而其余三人……哼哼,我虽赤手空拳,但要逃出府邸却也不难。而我一旦脱困,宇文部族马上会聚集在我的旗下——他们因我而生,除我之外,谁也指挥不动他们。
金道麟正是顾忌太多,反不敢动手相逼,后来他才终于放弃,不过,跟随他的那几人演技太差,他也知道瞒不过我,所以最后才有那句试探的话……”
高翼的的话嘎然而止。他明白:金道麟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最重要的部分他隐去了。而他之所以有这么反常的举动,是因为《杀汉檄》与《杀胡令》。
冉闵战胜石冲后,屠杀了3万俘虏。汉军这个举动惹怒了自认为高等种族的胡人,而后,冉闵杀石遵扶持石鉴的行为,更让胡人抓狂,因为他们无法容忍自己高贵的政权,被一个昔日的汉奴所把持,故而,羌人首领姚弋仲和氐人首领蒲洪联合传旨,要求胡人杀尽国中汉人,这就是著名的《杀汉檄》。
另一方面,石鉴即位后,忌惮于石闵势大,多次遣人刺杀石闵不成。眼看石闵权势越来越大,石赵的龙骧将军、羯人孙伏都组织了三千多羯族士兵,埋伏在宫内袭杀冉闵,不料冉闵勇武过人,率领手下战将将三千羯人士兵斩尽杀绝。
此后,为笼络羯人,冉闵大开城门,在邺城内下令:凡是支持他的人就进城来,反对他的就出城去。一夜之间,周围百里的汉人全部争相拥入城中,所有的胡人全部约城离去。
见到这种情景,冉闵知道羯人已无法拉拢,便传令军士击杀邺城周围胡人。顿时,汉民仇恨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三日内,胡人死者达二十几万。各地汉人纷纷相应,四处搜杀羯人,只要是高鼻梁多胡须的都逃脱不了被屠戮的命运。
随后,大部分胡人翻越长城脱出中原,是中原胡人势力大为下降,汉民为之精神一振。
冉闵发起的复仇行动是当时汉人的绝地反击!这次反击过后,胡人才知道尊重汉民族,汉民才有了“部分平等”的待遇。也正是由于这次绝地反击,汉民族才免于种族灭绝的命运。
后世史学家能够用汉语咒骂冉闵残暴,也多亏了这次冉闵的反击,令北方胡人的势力暂时清零,让大败之后的东晋有了喘息之机。否则,汉语也是一种绝传语言了。
此时此刻,正是民族矛盾最尖锐的时刻,金道麟身为胡人,他不能不顾忌高翼的态度,所以他在介绍局势时,瞒下《杀汉檄》与《杀胡令》的事。但高翼以前给他的武勇印象,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没办法,高翼吃了太多的西红柿。按照武侠小说中的设定,一枚古代西红柿(朱果、赤霞珠)可以增加100年的功力,打六折也能增加一甲子的功力,高翼吃西红柿累计增加的功力,超过了5000年——成就这一切伟业,只许吃上83枚西红柿。
中华文明史才有五千年,高翼的功力超过了民族的文明史,那他在晋代岂不是要横着走。
此外,金道麟也知道,三山现在的局势之严重,超出他所能应付的范畴,故而一直下不了决心采取行动。
后来,他见到高翼为了维护这片阿卉公主即将嫁入的国度,甚至表示不惜向慕容恪俯首,金道麟才消除了《杀胡令》造成的阴影,相信高翼不会失去理智,遂放弃了下一步行动。
理解金道麟所思所想的高翼,对王祥只能谈及宇文部族的支持,他不能揭开这个秘密,因为现在,三山的生存环境已恶化到极点,他不敢再激化了矛盾。
此外,还有马努尔这个胡人在场,也不合适谈论这么排外的话题。
就其本心来说,高翼欣赏冉闵的做法,他认为在当今这个杀戮时代,就该有这么一个人挺身而出,为汉民的生存而呐喊,争取汉民族平等生活的权力。
平等,从来不是乞求来的,它只能来自铁与火。
咱总不能举着双手,跟那些胡族说:“瞧,你杀我们汉民这么久了,大概杀累了吧,您老先歇歇,我们两族和平共处,怎么样?”
胡人没有那么白痴,他们不会因为依据乞求就放下屠刀。然而,世界上真有这样向胡人去倾诉的白痴,东晋战败后,朝廷的使者四处向胡人乞求和平。可惜,这种乞求没有丝毫作用,胡人正忙着抢地盘,谁有工夫理会那些智障儿。
高翼不相信乞求,但他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