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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三山商船其实就是战船。三山战船吨位大,除运载士兵外,剩余的载重量都用来装货,三山把这种商船叫做“武装商船”。三山商人雇佣这种商船运货,同时,这种“武装商船”还兼有护航的任务。在护航过程中,他们“顺便”完成贩货任务。
体积庞大的战船一旦搁浅很麻烦,首先要把船上的货物卸下一部分,而后要靠人力拖动,战船下水之后,再把卸下的货物重新装载。
赵小丁所在的村落,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被三山商船雇佣,依靠自己的劳力获得食物与药物,在灾荒中幸存下来。
在装运过程中,有件货物落入水中,赵小丁同几个村民奋力抢救,使货主避免了损失。为此,货主的返程时,特地来慰问赵小丁及其同伴。见赵小丁等人在灾荒之后,正为生计发愁,那位货主毫不犹豫地雇佣了赵小丁等人,随后,他便随货主来到了辽汉。
不到辽汉不知道辽汉的富裕,这个传说中的苦寒之地,每年冬季的每一天都是天堂。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冬季,当赵小丁村里的人还在饱受饥饿折磨,为食物,为过冬取暖的柴火发愁的时候,赵小丁却在为如何消化发愁。
因为冬季正是捕鲸时节,三山所有的大型船只都远赴倭国北部海域,然后拖着一只只像小山般大小的鲸鱼返港。此时,港口的村民们空群而出,在码头上排出长长的阵容,分工协作,采用流水线作业肢解鲸鱼。
肢解一头鲸鱼至少需要二十人协作,而三山每年的捕获量在三万头鲸鱼左右。此时一位壮劳力在码头上最受欢迎。
三山人捕鲸,只需要鲸皮、鲸骨、鲸油、鲸蜡。鲸鱼的肉是最不值钱的,一般来说说,参与肢解鲸鱼的人,鲸鱼肉随便拿,哪怕是赶着大车来,捕鲸船主也会无上欢迎。
可一头鲸鱼的体积实在庞大,身上割下来的肉,吃不胜吃,拿不胜拿。有些鲸鱼在拖回来的时候,表层的肉质已开始腐烂,这些肉,还有那些带不走的鲸鱼肉,都被扔到火堆上焚烧,当作夜间作业的照明物。
赵小丁第一年不知道其中奥秘,全靠那位货主的指点,他在冬季开始时,准备了整套肢解鲸鱼的刀具,相邀同伴到码头上肢解鲸鱼。
那段日子是赵小丁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码头上,架起了大锅,割下来的肉扔到锅里煮,透出浓浓的香气,这辈子没吃过饱饭,更不知道吃撑是什么滋味的赵小丁,天天都吃得弯不下腰去。
在那段日子里,赵小丁带着同伴每天就知道围在锅边吃到撑,然后,被船主领到鲸鱼旁,干累了就吃,吃撑了就干,直到春暖花开。
当时,赵小丁看到海滩上焚烧的那些鲸肉,常恨自己胃口小。到了第二年冬季来临前,赵小丁长了个心眼,他早早与货主结算了薪水,搭上一条驿船返回家乡,向留在家乡的父老渲染了三山那天堂般的、吃撑的冬季。
村里的年轻人在他的蛊惑下,全愿意与他共同北上。
不能不说,人在不同的环境里,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赵小丁在三山仅仅待了一年,他便有了商业敏感性,商人不再是他所鄙视的一种低贱职业。
这个冬天,赵小丁过得很充实,他组织起村里的年轻人,帮人肢解鲸鱼,肢解下来的鲸肉,就在码头上直接架起炉火用烟熏、腌渍等等方式,制作肉干肉脯。
而村里的年轻人则成了他的雇员,在人人享受了吃撑的感觉之后,他给每个人发了笔船票钱,让村里幸福的打着饱嗝回家。
春天到了。赵小丁第一件事就是去三山商部登记,用他制作的肉脯抵交了部分税负,由此成为一名三山纳税人。
紧接着,赵小丁向他们的那位恩主——也就是他原来的雇主、三山商船的货主商借了一笔钱,用这笔钱雇佣三山战船,将那批肉脯销往南方。
几年过去了,赵小丁生意趟开了局面,他制作的“小丁”牌肉脯也逐渐有了点小名气。按照三山规矩,连续三年纳税,他就能获得“国民”身份,也就是说,还有一年,他也是个三山人了。
所以,一年后,眼前这尊铜像所蕴含的财富,他也有份。一年后,他就可以站在这尊铜像面前,骄傲的宣布:“这是我们的铜像!”
可是现在不行,现在,赵小丁囊空如洗。
温汤城不愧是举世闻名的吞金兽。
赵小丁常听人说起温汤城的美丽、温汤城的建筑群、温汤城的喷泉池、温汤城的奇花异草、美食美味。
待在三山久了,商人之间每次都相互谈论这个话题,好像你生为汉人,不去一次温汤城,简直连做花做草、做牛做马都上不了品级。
“不是良种”——商人们这样评价没去过温汤城的一切东西。
于是,便有了赵小丁这次游览。
可赵小丁毕竟还是小本商人,他所从事的商业活动,使三山投资最小的商业。本小自然利薄,即使积蓄数年,他能有多少钱?
不虚此行,但钱包虚了——这是赵小丁对此次游览的感觉。在城中,他没能经受住种种诱惑,该吃的都吃了,该喝的都喝了,该看的都看了,该玩的都玩了。现在,他钱包里只剩下一个银币。
这个春天该干什么?赵小丁满脑子都是问号。如果在这个春季里,他挣不到一笔钱,那么今年冬天就无法进行再生产了。虽然人之一生,能够玩一次温汤城也算不付今生,可失去了再生产的资金,赵小丁只好再去打工卖力气了。
不过,那些都是远忧,现在的问题是,是否拿这最后一个银币雇一辆马车。
赵小丁伸手在口袋里玩弄那个银币,正沉思间,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要走吗?我的马车还有一个空位,你打算去哪里?”
第三卷 荒诞时代 第154章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唇上留着两搬小胡,两个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中透出绝对的自信,脸上还带着一付标准的推销员笑容
如果此时,有玩过《太阁》游戏的人在,他一定会发现眼前这男子的打扮像极了太阁中的羽柴秀吉。如果这个玩家还是个粪青,他一定会指责这个男人“哈日”。
可遗憾的是,羽柴秀吉他“哈晋”,他的那副打扮正是魏晋时代最时髦的打扮。正是魏晋时代渡海的那群华夏苗裔,让倭人都得了什么是时髦。
这是魏晋高雅的士子打扮,一般人身份不够,还没资格作如此扮相。
笑容最近,这副推销员笑容在三山很流行,据说是传自于汉王殿下,是标准的商人之笑。赵小丁也曾花钱到培训班学过,所以他知道这副微笑意味着什么?
大商人能够把这付微笑做得如此完美,甚至比他的老师还完美,一定是早期追随汉王的人,这些人现在都己成为了巨商,贵族。
“车费多少?”赵小丁反问。
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上一下地抛着那枚仅剩的银币:“我全部财产只剩下这枚银币。我还打算去上京,这钱要花到我找见新工作为止。够吗?”
对面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小丁,又抬头望了望他背后的温汤城,而后温暖地笑了:“温汤城的花销可不低呀!没有五个金币出不了温汤城!你还剩一个银币?这钱要花个十天半月的,不够,上京城的花销不比温汤城低。”
五个金币恰好是赵小丁的全部财产,这笔钱相当于50两银子,在三山可买一套住宅,另外加上十亩地,足够维持温饱生活。可这笔钱只够在温汤城花两天,刚好是最低游览标准
这里所说的“上京城”,其实就是原来西汉的襄平城,也就是鲜卑人所称的龙城。
幕容鲜卑退出辽东平原后,汉国重新规划了辽东,并恢复各郡的一些西汉故称,而有一些不起眼的城池则被全面改名,比如,玄菟郡郡治所在曾是“高句丽侯城”,现在改名为“沈阳城”。而“高句丽侯城”的卫城——西盖马城,则被称为“抚顺城”。
其中变化最大的是龙城。高翼恢复了龙城“襄平”的旧称,但由于龙城位于平原中心,面前一条大河横穿辽河平原直通辽北,水陆交通运输十分便利,有利于防守与巩固整个辽河平原,在首相(财相)黄朝宗的建议下,汉国随后决定将新都城搬迁至龙城。并大兴土木建设新都。故而在百姓的嘴里,襄平城又被称为“上京城”。
但由于辽河冬季结冰,整个辽东在冬季又会被白雪覆盖,使得襄平城水陆交通出现季节性断绝,导致政府行政能力降低,为此,汉王心里也放不下汉国的龙兴之地三山城。一年当中,他冬春秋三季都在三山办公,故而三山王宫又被称做“冬宫”,而襄平城王宫也称“夏宫”。
与温汤城一样,草创阶段的上京城也是座纯粹的消费城市,但与温汤城不同的是,在上京城找工作不需要太多知识,有一把子力气就行。大不了去杠包修城墙,也能挣到足够温饱的花销。
对面这男人显然低估了赵小丁的吃苦酎劳,他以为能来温汤城游览的人,不会愿意干力气活,所以,想靠一个银币在上京城住宿吃饭,显然低估了上京城的物价水平。
“这……”但对这个误解,赵小丁不愿解释,他含糊地说:“我的恩主在上京城,我只要找到他……”“恩主”是汉国最近流行起来的一种说法,因为三山采用完全不同于各国“封建制”。在封建制下,领主对属民有“庇护”责任,他们有义务保护好的自己纳税人,然后,才有资格收取领民赋税,享受领民供奉。
而另一方面,领民在遭遇治安问题、法律问题、财政问题、继承权问题等等,或在外地遭遇自己解决不了的困难时,也理所当然地寻求“领主的公正”——这是领民该享受的权力,由不得领主拿了钱还“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于山水之间”。
这就是人类早期的“纳税人意识”,它伴随封建制度,自然而然来到三山。当然,它也被认为是“万恶”的。
在这儿,赵小丁所说的“恩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领主,而是那位最初招募他的三山商人。“恩主”意识在三山流行,民众之间也免不得沾染上了一些风尚。
比如,三山商人从外地雇佣劳力,并为他们进入三山作保,无形中就以“恩主”自诩。在可能的情况下,他们会首先雇佣自己曾雇过的人。
而进入三山的那些外来劳力,在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围拢在原雇主身边,寻求原雇主的一些法律、财政上的支持。当然,为了获得这份支持,他们逢年过节免不了四时孝敬。
这情形有点类似于东晋的门阁制度,但更类似于后世日本的财阁制度,因为他们不是以姓氏而是以钱财、雇佣关系等等,聚集在一起的商业团体。
赵小丁提起“恩主”,是想显示自己有能力在上京城生存,对方听到这里,笑了:“我正准备去上京城,看你站这儿很久了,几辆邮车过去你都没走,我想,你也许需要帮助果然。
坐驿车去上京城要花三天,车费30个铁钱。路上还有九顿饭,每顿饭至少花5个铁钱
你就是省吃俭用,剩下的钱只够到上京城吃一顿饭的。当天找不到恩主,你连晚上住宿的地方都没有。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我。”
赵小丁试探地问:“先生一路载我,费用几何?”
对面那人豪夷地回答:“车费吗?我要不收,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