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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典-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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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现在他床前的白发糟老头,那个白发老头曾经在这间地下室入口的小木屋前停留过,指不定就是他动过一些手脚。
龙辰相信这世上不会出现平白无故的事情,任何一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背后肯定会隐藏着人们还未了解的真相。
“好了,等你能召唤出禁典以后再给爹看看。”
龙林远不打算继续追问,事实上他不认为龙辰短时间内能分辨出禁典原页上的玄草图究竟有几枚叶子,所以决定还是等龙辰体内的玄气恢复以后再去辨别一下。
“走吧,回家以后爹有些事情要问你。”
龙林远吩咐了一声后,一把将龙辰抱了起来,虽说龙辰已经六岁,完全用不着再抱着来抱着去,可地下室内装置着一些陷阱,龙林远当然不能让龙辰步行着出去。
回到家后,龙林远屏住呼吸询问了龙辰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辰知道这些事情是不能隐瞒的,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属实的交代,比如他隐瞒了自己差点就丢命,也隐瞒了曾用匕首隔断了周孙的脖子,把一切都推到那个黑稻穗女孩的身上,声称是那个女孩救了自己。
然而,无论是从龙林远的眼神还是言语里,龙辰却始终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些答案,他瞧不出任何的迹象证明父亲知道那名黑稻穗女孩究竟是谁。
当龙辰把龙林远的一些询问半真半假的回答完毕后,龙林远沉默了半响,最终沉沉的说了一句:“明天,我们就离开南罗国。”
龙辰只是点了点头,对于龙林远做出的这个决策,只有六岁的他是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的。
事实上,龙辰知道龙林远要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意味着,龙林远将彻底放弃庆天城老龙家的一切,放弃那被逐出老龙家后蜗居在新陵镇坚守了八年的最后的一丝希望。
龙辰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在被逐出老龙家后会在新陵镇蜗居八年之久的真正原因,但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猜测到一些的,或许,是父亲知道一些事情,这些事让他忍辱呆在新陵镇,期盼着重新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的那一天到来。
的确,龙林远一直在等那一天,因为拿回庆天城老龙家的家业,是他作为一个人子必须做的事情,这是他父亲,龙辰的爷爷临死前最后的遗愿。
龙林远单靠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重回庆天龙家坐上家主之位,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庆天城城主苟察对他的一个承诺。
所以,龙林远在新陵镇一住就是八年,他一直在等,可这一天一直都没到来。并且,他不能离开南罗国,他很清楚龙宗正的手段,只要他离开了南罗国,庆天龙家的家谱上将不再有他的名字。
其龙林远很明白这八年来在新陵镇为什么会相安无事的原因,因为龙宗正忌惮萧芸,可这方面的事情龙林远从未去想过,他已经不是一个称职的人子,但他不想连自己坚守的底限也丢失,那样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既然做不了一个称职的人子,那么,就只有尽量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了,就算是一辈子背负着不孝子的罪名,他也不能让妻子和儿子继续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龙林远选择了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带着妻子和儿子远离南罗国这个是非之地。
至于去哪里,龙林远已经想好了,自然是去紫岚国,儿子已经通过了玄气测试,获得了玄学院的录取资格,虽然按道理应该是在南罗国首都的玄学院就读,但儿子是难得的双系玄者,去紫岚国的玄学院应该没多大问题。
只是,龙辰始终还是有些不太明白龙林远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选择逃避,十分费解的询问道:“我已经获得了玄学院的录取资格,他们还敢派人来?”
龙林远稍稍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龙辰,虽说很奇怪只有六岁的龙辰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可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己儿子比别的小孩聪明,能注意到普通人忌惮玄宗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龙林远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龙辰教导道:“世上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新陵镇的人害怕玄宗殿,不代表天底下所有人都害怕;对于有些人来讲,他们怕的是整个玄宗殿,不是怕玄宗殿随便一个人,因为他们手里面掌握着能够让玄宗殿权衡利益的力量,这些力量虽然不多,可也足以让玄宗殿考虑得失。”
龙辰锁着眉头问道:“庆天城的龙家也掌握着这样的力量?”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毛,跟谁学的?”
龙林远看着龙辰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也没回答龙辰的问题,而是吩咐道:“去和强子道别一下,他昨天可找了你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要离开新陵镇了,你虽然年纪还小,但也不能学着不辞而别,这不好。”
说完后,龙林远站起身往后院走去,他必须把地下室里制造坊页的一些器具收拾起来,回头还得和妻子商量一下细节的问题。
龙辰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看来龙林远还是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来看,但凡关系着一些重要的问题,总是想方设法的回避。
事实上不用龙林远提醒,龙辰始终还是要去看望一下强子,虽说用朋友来形容他和强子的关系有些别扭,可毕竟相处了几年的时间,除了父母之外,强子也是他在新陵镇交往的最多的一个人了。
当龙辰走出家门口往着强子住的房子走去时,一支身披黑甲头戴铁盔约三百人的黑骑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新陵镇西北放二十余里外的一座矮山坡顶上。
本是春暖之季,坡顶却因这支黑骑军的到来,四周草木竟离奇的浮上了一层薄霜。
为首一名坐在长着独角似马又似狮的黑色异兽背上的魁梧男子取下了头上的铁盔,眯眼望着新陵镇所处的方向,咧嘴舔了舔唇角,阴森森的问了一句:“谁记得新陵镇有多少户?”
“五百零一。”
一名下属立即答道。
魁梧男子重新戴上铁盔,甩了甩脖子,紧跟着一手扯着缰绳,一手高举过头顶,竖起了一根指头,对准了新陵镇的方向。
“一刻钟。”
话音落下,铁蹄震地,漫天烟尘。

正文 第①卷第②卷 第四章 风云色变
对于绝大多数的新陵镇人来讲,今天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好几百年没发生什么新鲜事的小镇里一下子出了两个玄气达到玄学院录取标准的孩子,这种事情放在哪里也是一件值得让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自从玄宗殿的人走了以后,新陵镇的镇民们谈论的话题大多都是与强子龙辰有关的成年旧事,作为龙辰的母亲,萧芸在新陵镇本就极有妇人缘,自然是被平时相熟的姑婆们围着恭贺。而平日虽沉默寡言除了打渔就是打猎的张叔,还未来得及把强子送回家便被一群好事喜欢凑热闹的镇民堵住了,一个个吆喝着要让他请客喝酒。
强子通过了测试让张叔觉得倍有面子,也相当的高兴,所以也没有推迟,被一群人众星捧月的走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酒馆。
龙林远平时没怎么和镇上的人打交道,加上早早就带着龙辰回了家,自然没人厚着脸皮去家里找他请客,萧芸又是一个妇人,镇上的男人们又颇为忌惮龙林远的植师身份,当然不会在萧芸面前嚷嚷太多,只能将目标集体转到了张叔身上。
没过多久,镇上的酒馆里里外外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一向吝啬的酒馆老板在笑得合不拢嘴的同时,也打破惯例允许张叔先赊账。
阳光是明媚天空是蔚蓝的,没人能料到,这样的好天气会说变就变,连任何一丝朕兆也没有。
只有,刹那间的风云色变。
从新陵镇酒馆传出的喧哗声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那一片欢声笑语,只是,这股声音撞上了那由东而来激起滚滚黄沙的黑云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黑云奔驰时的铁蹄声吞没。
三百黑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头,无比锐利的插进了新陵镇,没有任何的停留,进入新陵镇后瞬间分散化为箭雨,朝着目光能及的所有房屋射去。
座落于新陵镇西北方最外围的一间屋子里,年过六旬染上了风寒正躺在床上睡觉的李老汉被一阵轰隆声惊醒,在他正欲起身出门看看时,本就不是很坚固的木门忽然被撞破,他甚至没看清楚闯进家门的人是谁,一把小孩手腕粗的钢枪便没入了他胸口,直接把他钉在了木床上。
来无影去如风,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李老汉一眼的黑骑兵拔出钢枪便迅疾而去,伴随着胯下狮马的一声嘶鸣,飞驰向了百米外的另一栋民房。
刚刚走出家门晾晒衣服的张婶抬头便被黑影笼罩,来不及惊呼便倒在了血泊中,黑影钻进了她屋里,瞬息间直接撞破土墙扬长而去,一家五口全部毙命。
新陵镇集市不远处正攀爬在苹果树上嬉闹的三个八、九岁童孩,一边嘲笑着树下的伙伴,一边往树下丢着果子,突兀传来的铁蹄声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然而,在他们还没将那种惊奇的情绪浮在脸上时,一跃而来骑在独角兽背上的黑骑兵手中的钢枪已经贯穿了他们树下的伙伴的脑袋。
就像一根木桩擦进了一个西瓜里,接着便是三道蛇影一卷,三个童孩满脸迷茫生气尽失的挂在树丫间,鲜红似火的血液顺流而下,恰恰流进了树下那名孩童后脑勺上的窟窿里。
偶尔传出的阵阵惊声尖叫,直接被新陵镇酒馆内发出的喧闹淹没了,整个新陵镇百分之九十的壮年都集中在了酒馆内外,大笑大骂着,喝的畅快淋漓,这或许是他们这几年来喝的最爽快的时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正是在这样的时刻,那从西北而来的黑骑却在迅速的夺取着他们家人的生命。
三百黑骑就像一个黑布口袋般将新陵镇逐渐包裹了起来,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满地,一片死气,当数十名黑骑兵闯入新陵镇集市后,新陵镇上的人们终于醒了过来,可就算是醒过来了,在这些势如破竹的黑骑兵面前,实在是如泥塑般脆弱。
鸡飞狗跳家禽四奔,铁蹄踏过后的集市一片狼藉,来不及反应的人当场身亡,还未身亡的人直接吓傻,整个集市中只有一个平时被称为傻子的周寡妇跑了,手舞足蹈吱哇乱叫着跑向远处的酒馆。
酒馆内,仍旧一片沸沸扬扬的喧哗声。
“张哥啊,你这下算是熬出来了,强子进了玄学院,飞黄腾达啦!”
“谢谢谢谢!来,干了!”
“恭喜张哥啊,以后可别忘了关照一下咱们新陵镇的父老乡亲。”
“谢谢谢谢!干了!”
“强子进了玄学院,以后指不定就是庆天城的城主!我听说,现在庆天城的城主以前也是从玄学院出来的呢!”
“承蒙吉言!干……干了!”
“张老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咱们!”
“好好!干了!”
平日里话语不多的张叔此刻除了敬酒就是敬酒,嘴里说得最多的话也是“干了”,不仅满脸绛红,就连一双眼睛都通红,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木雕般一直定格不动,千篇一律回敬的几个字都变得大舌头起来。
整个酒馆里充斥着浓浓的酒味,从一开始争相对张叔敬酒和恭贺,渐渐转变成了三两人一撮的谈天论地划拳猜赌的场面,酒馆内外满是斜着的躺着的趴着的人,被轮番敬了不知道有多少杯酒的张叔也瘫在地上有些不醒人事,嘴里支支吾吾的呢喃着强子他娘以及老子有一个好儿子……
“死了!死了!全死了!”
从巷角连滚带爬跑来的周寡妇径直闯进了酒馆外的人堆里,踩着躺在地上的醉汉跌跌倒倒的挤进了酒馆,喉咙里一个劲的冒出又尖又锐的死了死了,这阵与酒馆喧哗极不和谐的声音,不仅没有让酒馆变得安静,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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