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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有些出乎大伙儿意料,没想到这武毅伯做事如此雷厉风行,他们本来以为这一次免不得又要跟以前那般,被拖个三天五天——这还算短的——碰上那不厚道的,十天半个月的也是有的,他们本来都已经存了送上些钱找人行行方便的主意了,昨天那位洪大人,不就是上佳人选么?
却没想到,刚来到这儿,第二日就召集大伙儿议事!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都是高看了几眼。这等大事,自然不敢怠慢,都是早早儿的起来了。
起的似乎有点儿早了,他们便都是笼着袖子站在大院儿门口等候,东北深秋,清晨的风冷飕飕的刮得人哆哆嗦嗦的,但是却没一个人抱怨,能尽早被差事办完,赶紧回去。这就是大伙儿最盼望的了。
他们有的自个儿站着,有的却是三五个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神情很是诡异。
大伙儿都在猜测着这一次武毅伯使出什么手段来。
反正算来算去,无非就是从大伙儿口袋里掏银子而已。
卯时刚过两盏茶时间,一队武毅军骑兵奔驰而来。在大院儿门口停了下来,为首的一个小旗出列,这人很是年轻,也就是二十五六上下,剑眉朗目,乃是一表人才。他向众人抱拳大声道:“诸位,在下乃是伯爷座下亲兵营百户陈桐,奉伯爷之命。接诸位去往将军府一行!”
“有劳了!”
“多谢这位大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谢过,便是纷纷上了马车,跟着这队骑兵向将军府而去。
马蹄声得得,众人都是从来没来过镇远府这座新建的大城的,尽管这座大城因为他的主人而最近在整个关外四大将军辖地外加一个辽北总督区可以用如雷贯耳四个字形容。他们从车窗往外偷看,那百户看到了也是洒然一笑,不予理会。反正这些人看到的都是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而已。
众人却是越看越是心惊——大街两侧,只是划分出来一片片的地基,却是房子都没有一所,更别说路上的行人了,除了他们。连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而过好一会儿才能看到一栋规模不小的宅院,想来是某位高层人物的住宅。
而虽然看不到什么东西,耳中却是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阵极为响亮恢弘的,不知道多少人的声音汇在一起形成的喊杀声,口号声。
这也是理所当然,镇远府除了兵就是兵,士卒都住在大校场附近的兵营中,而军官们则是各自有自己的宅院,平民一个也无,他们能看到什么东西才是奇怪呢!
众人也是领略到了这镇远府的诡异之处。
车队路过一个宅院的时候,却是从这大宅的侧门儿中驶出来一辆小小的油壁香车,前后跟着两个小厮,两个丫鬟。
这油壁香车的主人显然很是知礼节的,她本要过街,见到众人过来,车中传出来一抹轻柔的声音,那车夫马鞭一挥,上好的役马便止住了步子,马车停在路边,给过去的队伍让路。
见到那辆小小的油壁香车,那领队的百户陈桐却是眼前一亮,纵马上前,抱拳道:“陈桐见过白姑娘。”
那油壁香车中沉默了片刻,然后便是一个娴雅沉静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见过陈大人,小女子有礼了。不便见面,还请大人见谅。”
陈桐哈哈一笑,一张俊脸上神采飞扬,道:“姑娘说哪里话来?陈某尚有公务在身,且不叨扰姑娘了,他日再登门拜访。”
那白姑娘道:“陈大人且轻便吧!”
陈桐点点头,便继续往前去。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商人们的视线,他们饶有兴趣的打眼儿往那府邸门口看去,只看到了府门口的牌匾上两个硕大的金字:董府。
当陈桐停下来,招呼众商人们下车的时候,有心的暗地里算了一下,却是发现这会儿正好是差一点儿卯时中,不由得暗叹这位武毅伯爷当真是说一不二,有小见大,可见一斑。
众商人在陈桐的引领下进了府门,将军府森严的气势,巨大威严的规模,门口那些精锐勇悍的士卒,都是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迈进那足有膝盖高的巨大门槛,这些都见过大世面的商人们一颗心便是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起来,也放轻了步子,有些蹑手蹑脚的感觉,很是有些滑稽。
这是对于上位者的天然敬畏。
穿过一道长长的足有一里多的走廊,来到一处偏厅,两层的殿阁,四周都是抄手游廊,面前还有个不小的池塘,里面高高矮矮的荷叶已经枯了,四周种满了修竹,风一吹,沙沙作响,倒是很有几分雅意。
能在这北地营造出南国的风情来,费得人力财力也是可想而知,陈桐带着众人穿过小桥,打开厅门,道:“诸位,且请厅中坐下,伯爷一会儿便来。”
说罢便是离去,众人进了偏厅。见这里的格局却是宛如一般人家的议事厅一般,上首一个位子,而这上手位子的左右手边。却是各自一溜儿的花梨木座椅,显然,这些座位就是给自己这些人留的了。
众人礼让了一番。他们本就是一个圈子的,这圈子人不少,但是生意做到他们这个份儿上的,也就是那么些而已,再加上行走了这一路,各自心里也都有数儿,知道谁的生意做的大一些,谁的生意跟自己个儿差不多。谁的生意在这厅中排倒数第一。于是最后便是按照各自的生意大小,地位高低坐了,只是最上首那个位置,自然是没人敢去坐的。
刚坐下,就有侍女进来奉茶,少顷,外面便是传来了一声朗笑。众人赶紧都是站了起来。
便看到两个人大步走进了厅堂,前面那个人,年纪很轻,也就是二十来岁,剑眉朗目。长身玉立,俊朗不凡,穿着一袭皂色常服,后面披着大氅,头发用一根墨玉簪子束了。虽然他年纪很轻,但是身上却是有着长久手握大权上位者才有的那种威严,顾盼生雄,气度凝练不凡。
众人一看,自然便知道了,眼前这位定然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武毅伯连子宁了。
顿时哗啦啦的跪倒了一片,齐声道:“见过伯爷!”
连子宁微微一笑,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过人群,来到上首坐下,这才道:“都起来吧!”
众人哗啦啦的起来,却看到连子宁身边却还站着一个人,竟赫然是一路与他们同行的秦掌柜。
看到秦掌柜的站在连子宁的后面,厅中不少人的脸色立刻就是阴沉了几分——人家毕竟是连家自己人,能有不偏帮的道理?看这架势,定然是这姓秦的吃肉了,咱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捞到一口汤喝!
更有些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这次不成,以后这东北的生意,便再也不做了。
连子宁看他们神情,便是已经知道了端倪,却也不点名,他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道:“诸位,你们此次来东北的目的,本官清楚,你们自己也清楚,本官在这儿,便也不废话了,咱们直奔主题!”
众人赶紧竖起耳朵静听。
连子宁敲了敲椅子扶手,道:“你们来此,无非就是来这儿买玉米,而本官之所以要放出消息使得众位来到这儿,也是一个目的,卖玉米!咱们一个买,一个卖,最合拍不过。”
连子宁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秦掌柜,呵呵一道:
“这是老秦,我连记商会的秦掌柜的,这一路行来,众位也该知道他的身份了,他是我连记的人,我自家的生意,若是我不偏帮着连记,怕是你们也觉得心里别扭,这话,我没说错吧?”
连子宁这一笑,众人便也都跟着赔笑起来,只是那颗心,却是越来越沉,看这样子,人家就是明摆着要偏帮了!不少人都是心中暗骂,这连子宁也是忒不要脸,别人坐这等事,至少还藏着掖着,也还有些忌惮。偏偏你,竟是如此的明目张胆,竟然还说出来?
咱们大明朝这些读书人,当官儿的,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么?
却没想到连子宁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我偏帮着老秦,却并不意味着不给你们留路子。”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又是燃起了一丝希望,满是希冀的看着他,却是浑然没有发觉,讲话的节奏已经完全被连子宁控制在手中。
连子宁道:“我传令不让你们在路边田里收购,只能来镇远府,我知道,你们中不少人,定然暗自骂我,也别说什么漂亮话,那鬼话谁也不信!”
众人都是有些尴尬,自然是谁也不敢表露出来,连子宁顿了顿,道:“其实有这想法,也是寻常,若是换做本官,本官也得在心里破口大骂。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本官这也是为你们省事儿,若是你们在村边地头儿,一家一户的收玉米,要耗费多大的人力,多少时间?到本官这儿,这些却是都能省了,直接拉走,二话不说!”
第四卷烽火山东五一九爱买就买,不买滚蛋!
他这番话,自然是有许多人心里不认同的,但是嘴上却是纷纷开口称是,拍马屁道伯爷英明,咱们这才恍然大悟,了解到了伯爷的苦心。
连子宁心中一哂,自不揭破,道:“本官这儿,玉米不知道有多少,收上来的玉米,堆积如山,别说是一个连记,十个连记也吃不下,所以说,来到这儿的诸位,都有份儿!谁的也少不了!”
众人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子宁此言一出,顿时都是放下心来,心知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么不说,既然说了,定然是言出必践的。
连子宁又道:“至于这些玉米怎么卖,我定了个章程,且在这里说说,你们有什么想法,尽可以说,咱们商五一九爱买就买,不买滚蛋!量着来。”
他说的客气,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客气话可是不能当真,真要是当真了,你也就离倒霉不远了。
便听连子宁徐徐道:“这个法子,叫做认购法。也就是先给玉米定个价格,一石多少银子,然后呢,你们说你们此次能动用的银两,到底有多少,按照你们的银两,本官调拨给你们粮食。何如?”
大伙儿一听,顿时都是喜上眉梢,这法子好啊!
统一定价,有钱的就多买点儿,没钱的就少买点儿,各凭实力,谁也怨不得别人,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而且这般一来,也是清晰明了,少了许多的蝇营狗苟,多少就是多少!
虽然他们也知道武毅伯爷给连氏的定价定然是要低一些。但是能做到这一步,也是足够了。
不少人之前还担心收不够粮食,这下却是开始担心钱不够了。
连子宁看到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道:“那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如何给这玉米定价的问题。我在这儿且问问诸位,这玉米比之稻谷麦粟。味道如何啊?用处如何啊?五一九爱买就买,不买滚蛋!”
他这一问,众人顿时便是起了一阵骚动,连子宁指了指坐在右手边儿第一个的那清瘦老者问道:“这位。如何称呼啊?”
那清瘦老者正是昨日在镇远府外指点江山的那位,连子宁也是听石大柱报告了众人的表现这才是格外注意他的。
被连子宁点到名字,这清瘦老者受宠若惊。赶紧起身道:“回伯爷的话,草民湖广布政使司荆州府王抚民,参加伯爷!”
“荆州府王家?倒是够远的。能来这儿也不容易。”连子宁微微一笑:“你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若是放在后世,那自然是众说纷纭,说不得还有看不上玉米的,但是在这个玉米刚刚引进到大明的时代,这个问题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王抚民斟酌了一下言辞,道:“这玉米味道甘甜糯软,比之、稻谷麦粟,自然都是要胜出一筹的。这一点,毋庸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