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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莫带着二万六千名楼烦士兵一路向北狂奔,险险的逃过洛水避开了洪水。逃到北岸的楼烦人惊魂未定的看着随后便淹没整个南岸的滔天洪水,原本连接两岸的浮桥顷刻间便被洪水冲断,侥幸逃到岸边却不得过河的匈奴士兵下马绝望的大声哭泣,却只能认命的被洪水推下河道。
待洪水退去,昆莫下令绕道洛水上游,沿途一路收拢残存下来的匈奴各部士卒,竟也聚齐了两万有余。匈奴本就是一个不断扩张的部落联盟,许多部落在并入匈奴之前都曾是敌对势力,所以忠诚度倒也无需担忧。
听闻冒顿还有没死,反而在四处拉拢残兵,昆莫心知若是让冒顿逃回了草原上,那一定会是他的头等死敌。便恶向胆边生,想要袭杀冒顿,彻底的让匈奴失去翻身的机会。却意外的探到了秦国大军正在全力北上的消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韩信一定不介意顺手干掉他的,所以立即调转马头,朝北狂奔逃窜,片刻也不敢停留。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很快匈奴残余的部队救灾秦军猛烈攻势下灰飞烟灭,正在围困肤施的壶衍鞮四万铁骑以及司马欣董翳二人的仆从军也未能幸免。司马欣董翳二人数次死里逃生,这一次终究运气用尽了,都死在乱军之中。
回到草原上的昆莫立刻召集部族,迅速的接管了毫无防备的白羊部,将其并入了楼烦之中。随后大声宣读了匈奴数十年来对楼烦的压榨,割腕立誓要恢复祖先的荣耀。
而此时的匈奴却陷入了灭顶之灾,失去冒顿的匈奴一盘散沙,虽仍有近百万族人却斗志尽失,在昆莫的强攻下步步倒退。右贤王德拉提和左谷蠡王曩知牙斯出面,拼命收拢所剩无几的一点兵力,将其全部聚集在了龙城固守自保。
楼烦大军北上一路势如破竹,几乎没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沿途的匈奴部族纷纷臣服,改换旗帜拥戴楼烦人新的草原霸主。直到抵达匈奴的王城龙城,抵抗才真正开始,龙城虽只是简陋的城池,匈奴人却也能凭此抵御住骑兵的冲击,楼烦和匈奴鏖战数日,却胜负未分,一时僵持不下。昆莫一边抓紧围攻龙城,一边下令从后方臣服他的部落中抽调青壮赶来援助。
就在龙城岌岌可危之时,原本以为早就死了的休屠王稽粥却意外的回到了龙城,于他一起的竟然还有冒顿身边寸步不离的燕复。
燕复也算大难不死,与旱鸭子的匈奴人不同,他自幼精通水性,所以在洪水中存活了下来,却被洪水冲的太远,竟没有赶上冒顿的脚步。不过这也是他的幸运,因此才又逃过了一劫。靠着对地形的熟悉,燕复跌跌撞撞的一路北逃,路上正遇见稽粥北逃的队伍,便和他一起上路。
稽粥回到龙城的当日,便立即以冒顿的名义召集了所有的贵人和头人,当众由燕复宣读了冒顿的遗令,由稽粥接任匈奴单于一职。在龙城主事的左谷蠡王曩知牙斯等人虽然和稽粥势同水火,可在匈奴存亡之时还是选择了支持他登位为王。
稽粥毕竟是冒顿的亲侄子,又是匈奴的休屠王,冒顿将单于之位传给他也是合情合理。虽说冒顿也有二子,但都因为年纪幼小不堪大任,此时匈奴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时,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单于带领匈奴人逃过灭顶之灾。曩知牙斯等人虽然唾弃稽粥的为人,却也知道眼下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稽粥毫无悬念的在一片赞成者仓促的接任了单于之位,他无疑是匈奴历代单于中继位仪式最为简单的一个,却成了肩上责任最重的一个。从未有任何一个单于向他一样接手如此虚弱的匈奴,此时匈奴已经大势已去,丢掉了大半个漠南草原,若再有闪失,他稽粥定会是匈奴的亡国之君。
稽粥虽然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却是临危受命,他一即位便表现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迅速带城中轻骑出城反击,击退了几次楼烦人的进攻,稳住了龙城的局面。随后派人连续西部尚未表态的部落,许以重利让他们支持了自己。
靠着稽粥的种种努力,匈奴才勉强支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局面,和楼烦东西对峙,段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至此,草原的分裂时代正式开启,东部和南部为楼烦,囊括了原东胡旧地;西北则为匈奴,主要以漠北和漠南龙城为主。秦军则趁势收复了河套之地,重立九原郡,为秦国夺去了一块肥美的养马之地,再次将兵锋推到了始皇帝全盛时期的北部疆域。
这场战争的结果对秦国影响甚远,也改变了草原上的格局。从此秦国不再担心来自草原上的威胁,转而集中全力参与到了天下的争夺战中去。而衰退的匈奴和兴起的楼烦则相互攻杀不断,皆视对方为心腹之患,从此再无南下之力。
来自草原的威胁既然已经解除,秦国休兵罢战后,便再次将目光投向正在鏖战的关东。
而此时的关东,中原之势似乎已经尘埃落定。
项羽亲率精骑数万虎视荥阳,围而不攻,刘邦出城数次想以优势兵力迎战,却每次被项羽大败而归,逼的刘邦闭门紧守,不敢再言出战之事。大将季布则率领楚军主力,昼夜不停的围攻成皋的夏侯婴部,最终在围城三月后攻下了成皋,全歼了城中的汉军,夏侯婴死战力竭而死,尸身被项羽烤成肉干送给了荥阳的刘邦。
荥阳城头,刘邦俯身长哭,抱着夏侯婴的尸身哭的痛不欲生。夏侯婴的尸体已经楚军如同猪羊一般烹成了肉干,面目却依旧清晰无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闻之欲呕的肉香,就连他的结发妻子都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而刘邦却一点都不避讳,上前从士卒手中接过尸身便保住大哭了起来,亲随都劝他避之,他却瞪眼怒吼道;“吾之兄弟也,有何惧之?有何厌之?”
刘邦身后,樊哙和周勃紧咬牙关,满脸泪痕,萧何仰天闭目,却默然无语。曹参挥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上前扶起长哭不止的刘邦道:“汉王,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再悲戚也于事无补,您还是保重身体为妙,若是你的身子垮了,那我们所有的兄弟们该当如何。”
刘邦痛苦的闭上双眼,仰头两行清泪落下,“事已至此,我们还能如何,我们如今只有孤城一座,赵魏早已胆寒不敢来救援,齐起的田横又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样还能如何?”
刘邦的悲痛有一小半是悲痛夏侯婴的惨死,还有一小半是故意做给手下人看的,另外一小半到是为自己飘渺难定的命运悲伤。现在的形势已经坏到了几点,成皋已失,掎角之势已破,现在他在荥阳仅有不到八万的残军,而城外却是追随项羽征战多年的二十万精锐楚军,孰强孰弱,孰胜孰败,明眼人都可以一目了然。”
听着刘邦的话中透出了绝望之色,萧何四人相互对望,皆心生不安。
刘邦是什么人,论才智,他远不及韩信,论纵横沙场,他远不如项羽。可他却又一项非常过人的本事,那就是百折不饶的坚韧性,从不言败从不认输。可就是这样心志坚硬的一个人,居然也会生出颓意,这如何能不让四人对视无语。
樊哙三人皆将目光递向萧何,萧何面泛苦涩,只好上前拱手道;“汉王,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如今虽然我们连败数场,可却并非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你要想,项羽此时肯定也不好过,河北有魏、赵、燕三国实力犹存,齐国的田横更是让他头疼不已,关东的秦国则是他的心腹大患,再加上不怀好意的衡山王和临江王,他过的未必比我们好上多少。”
“现在就是我军的死生之地,若是挺过去了,则龙入大海。兵没有,我们可以继续招,地盘没了,我们可以去从楚国那里夺回来。我们大可以东山再起,总好过在这里痛哭流涕。”
刘邦听完萧何的一番话,顿时愣在那里许久,忽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甩衣袖,“你说的对,我还没有输,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的。”
“来人。”刘邦高喝道,数名甲士应声上前。
“将我的好兄弟好好埋葬,用我的车架搭乘,用我衣袍包裹,要用最好的棺木,明白了吗?”
“诺。”
待夏侯婴的尸身被搬运下去,刘邦才收回了目光,转身看着众人沉声道;“你们说说吧,眼下我们该当如何。”
萧何见刘邦转眼便放下,心中不由暗赞,开口说道;“汉王,如今我军士卒不足八万,且多是老弱疲惫,荥阳虽然城高池深我们暂时无忧,可若长久下去我们也等于被项羽困死在了这荥阳中,他大可以像之前做的一样,只用几万的精锐骑兵就将我们死死的堵在荥阳,然后他领兵北上攻打河北和齐地。等河北齐地被平定了,我们坚守荥阳就在没有一点意义了。”
“况且我们城中粮草已经告罄,再坚守下去我恐怕城池尚未破,我们就要饿死在里面了。”
刘邦点了点头,面色露出担忧之色,“那你说我们该当如何?”
“逃。”萧何沉声道;“我们必要要逃出这里,这里死气沉沉,唯有坐以待毙。我们只有离开了这里,才有可能发展,才有可能壮大。”
“那该往何处?”这回是樊哙忍不住粗声问道。
“这天下能有我们容身的地方无非就是三个地方了,齐地、赵地、魏地。我们现在势力弱小,有没有根基,只有投靠他们三人才有机会壮大。”
“魏国不用想了。”刘邦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魏豹根本就是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他以为凭着大河天险就能阻挡住项羽的大军北上,他为了避开楚军,他甚至留大梁都丢下不管,自顾着逃回河北。如此鼠目寸光的人,怎么会容得下我刘邦。”
“至于赵歇。”刘邦沉吟了一会,“他倒是有胆量的人,身边还有陈余这个聪明人辅佐。不过我的身份过于尴尬,毕竟还是他们名义上的盟主,我们若去了赵国,到底是他们应该听从我们的,还是我们应该听从他们的呢。而且陈余这个人性好阴谋,我担心我们去了赵地他会想办法将我们吞并的。”
萧何闻言点头,“这么说来也只有齐地了。我听闻齐王田横颇有孟尝之风,而且性好侠义,嫉恶如仇,这次我们被围,他倒是积极营救,只是被钟离味挡着了才不得靠近。这种人想必有容人之量,我们去了也能得到块地盘安身立足。”
“而且齐国本就是大国,人口稠密民多傲气,本就和楚国世仇,再加上项羽三番两次羞辱欺凌,早已经视项羽为死敌。楚国要想攻下齐国,倒是非常棘手,田横也一样急需帮手,这才能显现出我们的用处。”
刘邦沉吟道;“如此说来齐国倒是我们翻身的好去处,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离开荥阳。”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问题归根到底还是怎么才能突破楚军的层层防御。要知道城外可有整整二十万的精锐楚军,指望靠着强攻突围冲出,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樊哙这时大声说道;“我看西门那边人马防卫松懈,士卒行动大多笨拙的很,想来应该是新丁。我看不如这样,我带着赶死之士猛攻西门,一旦突破楚军的防线汉王你就驾车逃走。
“不可。”曹参伸手制止,“项羽有三万天下无双的精骑,即使樊将军你能暂时突破,项羽也能迅速的反应过来,到时候你有信心能挡住项羽的骑兵吗?”
樊哙低下头默然无语,他虽然十分自信,甚至可以说自傲,可再怎么自信也绝不敢说出能和项羽的骑兵一决高下的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