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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杜律在顾帧家里暂住几天。好半天也听不见里边有一點儿动静,顾帧忐忑起来,会不会這丫头做了傻事,于是赶紧使劲的捶门,大喊:“杜律,杜律,杜律!你给我起来!再不起来,我踹门了!”门悄悄的开了,杜律揉揉眼睛,打个呵欠:“才七點!干嘛起那么早!”
顾帧悄悄松了一口气,笑:“早晨吃什么?”杜律无所谓道:“随便。”就打着呵欠去了厕所洗涮去了。慧珍回娘家静养去了,顾帧就把冰箱里慧珍吃的燕窝拿出来炖汤给杜律喝。
做完了早餐,端出去,才到了客厅,就见杜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面前摊着一张早报,封面上,那张婚纱照那么的显眼。“又怎么了?”顾帧笑笑,把煎蛋燕窝咸菜一股脑的推到她面前,“别发呆,快吃饭。”
“他今天结婚。”杜律轻轻地說,慢慢低下头去,捧起了饭。可是那筷子只动了一下就再也不动了。顾帧看到她的泪又扑簌扑簌的掉进碗里,无奈道:“结婚就结婚,他爱怎样就怎样,你不要去理他!”杜律抽泣了一会儿,點點头:“嗯。”又摸索了抽纸,擦干了眼泪鼻涕,這才默默地吃起饭来。
不过就吃了一口燕窝,杜律就放下碗:“饱了。”“咦,你這个小孩子,都吃完它!我知道我手艺不好,可是你好歹也给我點儿面子吧!”顾帧努力想惹杜律笑。杜律并不理会他,只是蜷起身子,缩在沙发的一角,怔怔的出神。自从那之后,這是她最常见的姿势。顾帧知道,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可是,他即便知道,也无能为力。“老师。”杜律突然开口问。“什么事?”“我觉得怜怜姐姐真可怜。”杜律突然這么說。“我对不起她。”顾帧终是愧疚的。“可是,我又觉得其实她也很幸福。起码,她还能在你身边。”杜律幽幽地說。
顾帧不知道如何回答,情這个字,真的是世界上最欲說无力的字。“老师,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怪我?”杜律转过头来,问顾帧。顾帧看她盛满悲伤的大眼,看她消瘦到都凹陷下去的双颊,他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他摇摇头:“当然不会。我只求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杜律,去吧,无论做什么,老师始终都站在你這边。”杜律擦擦泪,笑笑:“嗯。那我走了。”顾帧笑着和她挥别。眼见着她要走出大门,顾帧忍不住道:“杜律,我和你一起去!”
杜律惊奇:“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顾帧过来拉住她的手,笑:“你难道不是想去大闹婚礼?我开车载你去,不能這么便宜了他们!”杜律还想說什么,顾帧早已拉着她下楼去了,于是二人开了车,一路朝碧晶大酒店开去。
今日這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非富即贵。新郎新娘站在门口迎宾,远远看去,男才女貌,当真是一对璧人。杜律隔着车窗望去,只觉得那个挺拔的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這样的场景在她的脑子里幻想过不止一万次,只是,你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她告诉自己不许哭不许哭不许哭。命令自己不要這么没用不要這么软弱。她强令自己牢记他的背叛和不忠,可是却发狂想要再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被顾帧强拉着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杜律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她朝沈司笑笑:“恭喜你。”
沈司看她一眼,淡淡地說:“不客气。”便无话。陶乐妃只是站在那里笑,满脸的和煦:“咦,阿律,你也来了啊。我原本还以为你不来了,所以也没有给你请帖,你不会怪我吧!”杜律摇摇头:“我当然不怪你。”陶乐妃笑着推推沈司:“老朋友来了,你亲自请进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的来。”
沈司點點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這边来。”陶乐妃突然叫住他,跑上来,好似要黏到他身上:“老公,待会出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一杯冷饮,這大热天的,都热死了。”沈司轻轻推开她:“好,待会儿我让王爷给你送出来。”說着就转身进去了。
陶乐妃看着他们进去,突然恨恨道:“哼,结婚你也敢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脸皮的厚度!”越想越不放心,于是赶紧吩咐人盯着杜律她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好及早的应对。
這边却說沈司把杜律带到一张桌子旁边,给她拉开椅子:“先坐吧。”杜律乖乖坐下,觉得气氛太凝滞,于是强笑着问:“咦,今日是不是有鲍鱼鱼翅吃?”
沈司點头:“都有。好像还有一种特新奇的菜式,說是从坠星国请的厨师做的。”
杜律好奇道:“什么菜?”沈司坐下来:“好像是一种深海的鱼类,叫星鱼,很是甘美凉爽,你应该爱吃。”
杜律點头:“嗯,鱼肉我爱吃,鱼刺就不要吃了吧!上次吃鱼刺的时候,卡住了,拿醋泡拿馒头噎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去医院拿镊子夹出来才好的!那镊子啊,足足有一米长!”說得有鼻子有眼,煞有介事。沈司终于忍不住:“你什么时候又去了医院?吃鱼這么不小心。”杜律一听,哈哈大笑,连顾帧也笑得趴在桌子上。“没有啦,這是本山大叔的小品,你没看吗?”杜律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沈司微笑起来,伸手就要弹她的小脑袋,只是手伸到她头顶上,又陡然缩了回来。
“怎么,又想打我?小心你老婆看了吃醋哦!”杜律捂着头,笑嘻嘻的对沈司說。
沈司看看她,淡淡地說:“好了,你在這里坐着吧,我还要出去招呼客人。”說完,连忙起身走了。杜律看着他的背影,啧啧道:“看看,看看,看看人家多帅!顾帧,你看看人家!”
顾帧扁扁嘴:“人家再好也不是你的,你得意什么。”杜律笑笑:“是哦,再好也不是我的。”笑着笑着,那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顾帧知道說错话了,悔恨的不行:“阿律,阿律,你别哭啊,呸呸呸,看我這乌鸦嘴!别哭了!”杜律看他那熊样,抬起手来使劲把眼泪擦干净,犟嘴道:“谁哭了!谁哭了!我那是知道今天免费大吃大喝一顿而流的喜悦欢喜的泪水!喜悦而欢喜,你懂不懂!”顾帧投降:“好好好,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杜律白他一眼:“不爱和你說话!”說着真的转过身去不理他了。一会儿宾客都齐了,婚礼正式开始了。司仪是国内著名的某主持人,平日看着挺上脸面的一个人,怎么主持起来就那么粗俗不堪呢?說些有的没的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杜律??了,蹭到顾帧身边:“哎,這人也太不上道了。”“人家又怎么不上道了?”“他就应该弄个火盆让沈司过啊,人家都是娶新娘,這里明明是入赘好不好?”
“我觉得过火盆还不够,还得让陶乐妃踹轿门,给他来个下马威!”顾帧落井下石。
“对对对!”杜律严重同意。好不容易致辞完毕,各方家长也送了红包。最搞笑的还是沈司的老妈,弄了一个祖传的戒指给陶乐妃戴上,杜律眼尖,偷着乐:“她那个戒指,才值2000块。我打赌,婚礼完毕,那个戒指包管在垃圾桶里呆着。”這个完了,到了吃饭的时候,上面还有文艺节目可以看,杜律高兴坏了。一边看文艺节目一边吃东西,不亦乐乎。“哎,你慢點儿吃,整个桌子上就你吃得最多!”当杜律起身去夹第五块星鱼的时候,顾帧忍不住小声对杜律說。一碟子一共十二块星鱼,看得出相当的金贵,大家都客气的让来让去,只有杜律,一个人闷头吃了五块。“你不吃?不吃正好,把你的给我,来吧。”杜律恬不知耻的把顾帧碗里的星鱼扒拉了过来。
顾帧不防备,被她抢了去,急得哇哇大叫。杜律乐得眉开眼笑,朝他做鬼脸:“哈哈哈,你吃不到吃不到!”于是满桌子的人都黑线。這是什么宾客!陆续又有其他的好菜上来,杜律不停地吃不停的吃,不停地喝不停地喝,不停地笑不停的笑,终于,到沈司来敬酒的时候,她的肚子已经撑得圆滚滚的了。“嘶——卡住了,起不来了。”她无辜的說,努力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
陶乐妃的脸一下子冷下来,她最见不得杜律這样的神情。她知道,杜律要是哭哭啼啼倒还好了,一旦她神采飞扬起来,男人,那些该死的男人们,一个个就都跟着了魔似的,巴不得扑上去!
果然,沈司笑笑,弯腰下去,轻轻把她拉起来:“吃那么多干什么?”是微微关心和责备的语气。“好吃嘛!还有,你们夫妻两个一直不来敬酒,我等不及,只好一直吃啊吃的!话說,都是你们害得好不好!黛黛!啊不,乐妃,你可要好好管管你们家沈司!”杜律笑嘻嘻的說。
陶乐妃灿烂的一笑,举起酒杯:“這一杯,敬我们的友谊。”杜律也笑着举杯:“错,是敬我们逝去的友谊!”說完,一干而尽。陶乐妃笑笑,再斟一杯:“第二杯,是敬你让我和沈司相遇。”杜律笑呵呵的看着她,手却有點儿抖:“敬我自己的愚蠢!”陶乐妃气定神闲的笑,再次举杯:“第三杯,敬我和沈司未来的美好生活!”
杜律顿了顿,然后终于慢慢斟满了酒:“最后一杯,敬我自己,希望以后永不要重蹈覆辙!”
两人连干三杯,杜律已经有點儿脚底发软了。偏偏陶乐妃又笑着对沈司說:“沈司,杜律怎么着也是咱们最好的朋友,你今日也来敬她三杯吧!”沈司看看杜律,淡淡的說:“她喝不下了,我替她三杯。”杜律站在那里,听到這话,心里猛然一触动,那满心的酒意似乎就要涌上来。
“呵呵,你替她?這可不行,非得本人喝了才行!怎么,阿律,你连這个面子也不肯给我们吗?”陶乐妃冷笑着问。“不用他替!沈司,你不要小瞧我!没有你,我照样可以!你那三杯,我也帮你喝了吧!”杜律豪气的說完,仰头,一杯杯的酒灌下肚子,一口气,干了六杯。“好!豪爽!”陶乐妃鼓掌,满脸笑意,“真是给我面子,你好好吃吧。我们先走了。”
杜律醉眼惺忪的看着他们,傻呵呵一笑:“去吧去吧,我自己再喝!来来来,顾帧,咱们两个接着喝!”沈司忍不住上前:“杜律,别喝了!”杜律费力的抬头,见是沈司,突然笑笑:“啊,是沈司啊,快坐快坐,来来来,其实呢,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說啊。”沈司說:“杜律,你喝醉了,别胡闹了!”杜律一把搂住他的头,凑到他耳边,悄悄說:“#&※¥3%”沈司忍不住问:“什么?”没有回应,抬头却见杜律早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呵呵,大家慢慢喝,慢慢喝,小孩子不懂事,我先把她带回家了,多包涵多包涵!”顾帧朝大家道了个谦,赶紧搀着杜律走人了。沈司說:“我去送送。”說罢也不等陶乐妃回应,就快步跟了上去。一直去了足足半天才回来。回来见陶乐妃神色不豫的坐在那里,他也不管,只管淡淡地說:“怎么不去敬酒了?”
陶乐妃看看他平静的脸,突然发狂:“为什么不去敬酒!你說为什么!你为什么去送她!她是没有腿还是怎么着!”沈司淡淡地說:“她喝醉了。”陶乐妃冷笑:“呵呵,喝醉了!喝醉了才好呢,我巴不得她喝醉了被车轧死,早死早超生!”
真正的歇斯底里。沈司冷下脸来:“你也够了。你不去敬酒,我只比你还乏。”說着就要转身离开。
陶乐妃一把拽住他,从后边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沈司,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這个男人是她费尽心机抢来的,他越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