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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皇甫少凡,立刻要他给个交代。
唉……美人最惧年老色衰、相貌变丑,把脸皮看得比命还重,那丫头做啥故意去踩这大雷,毒花人家的脸呢?
皇甫少凡无奈又不解,只能开口要求,“叮当,把解药给人。”
“我没有!”两手一摊,她耸耸肩,一脸无可奈何,其实心底乐得要死。
哼哼,这个女人自以为美如天仙,自傲得不得了,路上瞧见脸上长了胎记的姑娘,竟然一脸嫌恶的避开,还大声说什么“好丑、好恐怖”之类的话儿,让恰巧路过的她实在听不下去。
怪了!人家天生相貌又不是自己愿意的,再说也没去犯着她,她大美人批评些什么?既然爱批评,干脆就让她也脸上长斑,以后只要拿镜子一照,爱怎么批就怎么批,多方便!
“没有?”大美人惊慌尖叫,以为自己的脸永远毁了,立刻张牙舞爪的想冲上来也毁了她的,以泄心中之恨。
“慢着,让我再问问!”连忙出声阻止大美人欲要展开的复仇,皇甫少凡眸心漾柔凝睇,嗓音轻缓至极。“叮当,真没有吗?”他很了解这丫头,虽然口说没有,可心底肯定还有腹案。
哇——大叔好奸诈,竟然用这种眼神瞅她,教她怎么有办法在这种眸光下说出违心之论?
嘟着小嘴暗暗埋怨,古叮当不敌温柔眼神的攻势,不甘不愿道:“她脸上的毒斑不用什么解药,只要回去用马尿洗上一个月就行了。”
马尿洗脸,而且还要连续洗一个月?亏她想得出这种解毒方式,真是捉弄人!
强抑下笑气,皇甫少凡得很努力才能维持住一本正经的模样。“方才说的解毒方式,姑娘听清楚了吗?若不清楚,在下再让叮当说一遍……”
“不用了!”美眸喷出火花,大美人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得用马尿洗脸,可为了恢复美貌,她想也不想,连声告辞也没说就飞快转身离去,看来是要忙着收集马尿去了。
眼看大美人火速离开,皇甫少凡唇瓣禁不住微微勾起,然而当瞧见还有马家堡与啸风山庄两批人马时,才刚扬起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
唉……这两件才是最麻烦的!
“小妖女,断我二弟臂膀这笔帐,我马家堡是不会轻易善了的!”抢先开口撂话,马维安忿忿叫嚣。
“那妖女一把火毁掉我啸风山庄基业,实在欺人太甚!今日皇甫公子若不将她交予我等处置,教我啸风山庄在江湖上还有何颜面立足?”愤怒吼声紧随响起,啸风山庄庄主同样不打算放过她。
“叮当,好端端的,妳做啥断人臂膀、放火烧啸风山庄呢?”想到这两件事确实难以善了,皇甫少凡实在头疼,搞不懂她为何会惹出这种事儿来?
“那姓马的是个下流胚子,那只狗爪胡乱搁到我身上来,我不废了那狗爪,难道还留着让他继续造孽别的姑娘吗?至于一把火烧了啸风山庄这事儿嘛……”
嗓音一顿,古叮当掩嘴格格娇笑不已。“那夜风寒雨大,又找不到客栈投宿,所以才潜入啸风山庄躲个雨,可半夜肚子饿了,溜到灶房却寻不到一丁点熟食吃,只好自己生火烤鸡填填肚子,哪知恰巧一阵风吹来,火星子乱窜,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唉……她也不是故意的嘛!
想下到一片基业竟是这样毁掉,啸风山庄庄主气到山羊胡抖啊抖的,咆哮怒吼,“你们听听,这妖女说的这是什么话?”
“人话!”蓦地,一道孤傲男嗓骤然响起。
话声方落,一黑一白两道挺拔身形缓缓步人大厅,凝目细瞧,就见那白衣人面貌俊美无俦,可眉宇间却流转着一股邪煞之气;而那黑衣人刚毅的脸庞则有道又长又深、从左额横过鼻梁直达右颊的怵目惊心伤痕,纵然已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旧伤了,可还是让人可以强烈感受到当时伤势的严重与恐怖。
“无常叔叔、无命叔叔?”乍见二人,古叮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欣喜若狂的奔向两人,贪心的左手拥白衣、右手抱黑衣,左右逢源笑开怀。“你们怎么来了?”
“一年不见,我们的小乖还是这么可爱呢!”白衣人——殷无命邪美一笑,长手指往她红润脸颊捏了揑,眉宇间的煞气眨眼间转换成疼宠溺爱,只顾着欢喜相见,完全没回答到她的问题。
横睨同伴一记,黑衣人——殷无常神情虽冷漠,可看着古叮当的眼眸却透着几丝温色。“先前找妳爹叙旧,没见妳,才听妳爹说妳跑来江湖兴风作浪,想捞个大魔头头衔玩玩,直到两、三天前,偶然问才听人提起,说什么有个到处作乱的小妖女躲在绿波山庄,吃过她亏的人要齐上这儿来围剿。
“无常叔叔心想那小妖女指的就是妳了,这才和妳无命叔叔前来探探情况。”说到底,就是关心这个从小看到大、视如亲生女儿的丫头。
“哎呀!人家就说我要当大魔头的,那些奇怪的江湖人做啥要喊我小妖女?小妖女听起来没大魔头威风啊!”不满地跺脚抱怨,古叮当气呼呼的。
“想当大魔头还不简单,无命叔叔先带妳去灭了那老山羊的'奇+书+网'啸风山庄,接着再血洗与妳过不去的马家堡,包准这头衔非妳莫属。”殷无命提出建议,只要她说一声好,马上带她去执行。
“嘻嘻,无命叔叔,你让我考虑考虑……”
这厢,旁若无人的叙旧谈笑乐开怀,嗓门完全没压低,一点也不担心让两方“苦主”听去,真可说嚣张至极;那厢,一干人神色古怪的古怪、惨绿的惨绿、惊恐的惊恐,只因突然冒出来的这二人就是江湖上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黑白双煞”。
没想到叮当与正邪难分的“黑白双煞”熟络至此,难怪那殷无命的独门毒药!“夜夜愁”会被她说成“下过是这玩意儿”。
直到如今,皇甫少凡终于恍然大悟,发觉她的“亲朋好友”全是令江湖人头疼至极的狠角色,莫怪会养出她这样的性情了。
唉……只能说先天血缘已经很恐怖,后天环境再来“锦上添花”更吓人。
“我说老山羊,我们小乖不过就是不小心烧了你那破烂山庄,你追究什么?我还真不知你这只老山羊小气成这样哪!”殷无命笑得俊美邪气至极,可看在旁人眼底却禁不住一身的寒。
“山庄破烂,人也碍眼,既然房子都让一把火给烧了,索性人也一起陪葬去吧!”殷无常冷冷道。
闻言,勃发的怒气瞬间全灭,蓄着山羊胡的“老山羊”脸色惨绿到不行,若不是碍于颜面问题,几乎快哭了出来。“小的不小气,真的不小气!房子烧了算什么,再建就有了,哪敢追究古姑娘呢?”从原先开口闭口就是小妖女,一下子突然客气的以姑娘称呼,他是真怕了。
要知道,二十年前,他还窝在某处山寨当个小山贼时,曾不长眼的劫过此二人,当时整座山寨几乎被他们屠杀殆尽,若不是他刚好跌进软泥中昏迷过去,而逃过一劫,恐怕早就向阎王老爷报到去了。
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当他转醒瞧见满山遍野的血水尸块,宛如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时,这才真正省悟过来,退出绿林拜师学艺去,奋斗多年才有今天的成就。只是当年那一景象,至今依然印象深刻,是以才会一见他们二人,胆子就先吓跑了一半。
“是吗?”一记斜睨横得“老山羊”险些软倒,殷无命又笑了。“既然不追究,那还待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滚!
呜……得到特赦了!
“老山羊”庄主差点痛哭流涕,二话不说,领着啸风山庄的人马飞快逃了,就怕稍迟一秒,对方会反悔。
处理掉一只老山羊,殷无命转而看向神情惊恐又强要装镇定的马维安,嘲讽道:“你是想以令弟一条臂膀换马家堡上下百来条人命,还是以百来条人命换一条臂膀?”他在警告,而且是非常血腥的警告。
脸色铁青难看到不行,马维安明白眼前这二人其腥风血雨的事迹,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若他们真要动起手来,百来条人命的马家堡根本不够瞧,恨只恨那小妖女靠山如此可怖,二弟那条臂膀算是认栽了。
心中想定,他没再多吭一声,也领着马家堡人马走了。
不到一盏茶时间,大厅内已空荡荡一片,看到两件大麻烦被威名煞江湖的二人如此轻而易举的解决,皇甫少凡不得不承认……有时当恶人还挺威风的!
“哎呀!两位叔叔好厉害,三、两下就把那些人都吓跑了呢!”开心地直拍手,古叮当佩服极了,同时还不忘揶揄皇甫少凡。“大叔,看见没?多学着点!”唉……人好易被欺,大叔费了那么多唇舌,有什么用?
皇甫少凡无奈地摇头苦笑,自动上前来到他们面前,态度恭谨谦和却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在下皇皇少凡见过两位前辈。”
呵……莫怪叮当对成年男子的外貌在年龄判断上会产生混淆,一切只因她身边的叔伯辈皆驻颜有术啊!瞧!这“黑白双煞”成名江湖至少二十余年,可相貌却如此年轻,瞧起来顶多三十出头。
见他拜见时,眼神清和,神色虽恭敬却无一般人初见他们二人时的惶恐畏惧,殷无命、殷无常默契甚佳的互觑一眼,无声的传递讯息——不错!
一旁,古叮当可不管他们在“含情脉脉”些什么,想到皇甫少凡虽让她东搞西弄得身体好了个六、七成,可如今真正能人现身,她当然要把握机会,当下连忙要求。“两位叔叔,小乖有事请你们帮忙。”
“既然小乖开口了,无命叔叔哪有拒绝的道理,尽管说!”面对旁人的邪气尽褪,殷无命满脸疼宠笑容。
“无常叔叔从没拒绝过妳,说吧!”神色向来淡漠的殷无常也微微笑了。
“这个人……”手指着皇甫少凡,古叮当表情认真道:“……是我要打昏拖回去见爹爹的男人,可却中了“夜夜愁”的毒,虽然这阵子让我给治得好了六、七成,可我还是不放心,想请无常叔叔给他瞧瞧,看能不能早点儿让他痊愈。”
呵呵,无命叔叔是制毒、使毒的高手,而无常叔叔的医术则媲美华佗,她会懂得一些使毒和医术的皮毛,也都是拜两位叔叔偶尔教个一、两手所赐。
小乖要拖回去的男人?
不约而同双双扭头瞪人,威名在外的“黑白双煞”表情……很诡异!
“麻烦两位前辈了!”被瞪得心情有些忐忑,背脊甚至滚下两滴冷汗,可皇甫少凡脸上依然维持的很镇定。
没有回应,两人瞪了老半天后终于收回视线,随即一道令某人浑身发寒的冷嗓淡淡响起——
“竟对小乖要拖回去的男人下毒,你真行哪……”边说边往里头行去,完全无视他人存在,大方的好似在自家走动。
“不是我干的!”凄厉惨叫,此刻的殷无命完全和俊美、邪气这类的词儿搭不上边,急急忙忙追着同伴一路喊冤而去。“无常,凶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
媲美窦娥喊冤声越行越远,留下大厅内面面相觑的皇甫少凡、徐展元和抱着熟睡小家伙的剑儿,还有已经见怪不怪而笑得乐开怀的古叮当。
“这就是“黑白双煞”?”徐展元傻眼。前段表现确实无庸置疑,可最后一幕实在……
“习惯就好了!”耸耸肩,古叮当一把搂住皇甫少凡,抬头笑睇调侃。“大叔,你没吓着吧?”呵呵……她的家世背景,大叔现在才摸到边而已,可别这样就吓到了。
垂眸笑觑,皇甫少凡以其人之语还治其人之身,优雅唇瓣往上微扬。“习惯就好!”
呵……真的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