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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除了投降以外,德川家的确没有更好的出路了。本阵一败,就意味着整场决战的失败,局部的胜负已经无关紧要。作为战败的一方,他们的回家路线,已经被本家截断,无法返回领地;而他们更不可能再跟随秀吉返回播磨国,否则就是负隅顽抗,绝对么有好果子吃。德川家康自然很清楚这一点,因此他才会退回出发阵地,等候我方的发落。
“恭喜宣景殿下……或者说,是恭喜内府殿下和羽林殿下吧”池田恒兴低了低头,平静的坐回马扎上面,“在下刚才失态了,也说了很多不合适的话语,还请内府殿下原谅”
“池田殿下……”信景奇怪的看了看池田恒兴,显然是不明白作为敌方的池田恒兴为什么会恭贺本家。然后他向我投来探询的目光,似乎在询问我对池田恒兴的处置。
“其实,在下只是想说一句话而已,”池田恒兴继续说道,“作为被俘虏的败军之将,照理说我该当场自尽,以维护作为武士的荣誉……之所以厚颜活到现在,除了想看到战事的结果,还希望能够将以前的欠债还给内府殿下。”
“欠债?”信景更加奇怪了。
“主要有两笔,”池田恒兴微微一笑,“小的一笔,是在下前年修缮花隈城时,从内府殿下手中借贷的四千贯资金。然而,如今花隈城是落在内府殿下手中,因此这笔借贷可以不用还了……大的一笔欠债,是十多年前,在下被包围在松仓城时,内府殿下以水军将在下救回了尾张。那么,在下这条性命,今天就还给内府殿下吧”
说着,池田恒兴端起我一开始斟给他的那碗清酒,举着酒碗一饮而尽。
“谢谢内府殿下赐酒”他笑着说道,主动跟随近侍从侧门离开了主营帐。
我坐在主位上,下意识的伸了伸手,准备挽留他一下。然而,挽留又有什么用呢?如他所言,作为在战场上奋战半日、然后被俘虏的败军之将,不可能有其他的结局。
结果我只能看着他离开,并且发出一声叹息。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问信景道:“你秀景叔父的使番,目前还在这边吧?”
“哦……是。”信景收回望着池田恒兴背影的目光,点头回答我说。
“那么我也该出去了。”我从主位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出了营帐。营帐正门的外面,除了秀景的使番外,还有竹中重治、蜂须贺正胜等人,还有得胜归来的前田利长、本多正纯、坪内景定等数百近侍,他们看见我和信景走出来,不约而同的半跪了下去。
“恭贺本家武运昌隆”众人齐声祝贺道。
我没有说什么,直接登上了本阵中央的望台。信景略一迟疑,选择了停在望台下面,将整个望台留给了我。
站在望台上,面前的战场尽收眼底。在这方圆数公里的战场上,遍布着本家配下的十多万军势,战线上也遍布着敌我双方阵亡的足轻和战马,敌方的各色旗帜丢得满地都是,有些备队还在清理战场,或者追剿溃逃的小股敌军。然而,战事已经是结束了,在战前敌军本阵所在的对面甲山阵地上,此刻已经插上了我的白色军旗。
我从腰间拔出折扇,向上翻举,大声喊道:“胜利、胜利、胜利”
“胜利、胜利、胜利”
“胜利、胜利、胜利”
“胜利、胜利、胜利”
众人纷纷举起武器,在战场各处轰然相应。
晖之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幕府之制(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幕府之制(上)
关于德川家的处置问题,我在接回熊姬时就已经有了完整的盘算。按照我当时的盘算,如果德川家在两方之间保持中立,将保留三河、远江两国;如果他们投向秀吉,自然要给予减封或者除封的惩罚,而程度视其态度而定。因此,我很快令使番给秀景带去命令,让他向德川家派去劝降使者。
“降伏条件有三条,”我在营帐中铺开状纸,“第一,除三河国本处以外,其余领地予以没收;第二,家康本人和穴山信君率骏河国众留在秀景身边,跟随秀景继续讨伐羽良家,麾下三河军势交给石川数正、酒井忠次、平岩亲吉三人带回本国解散,远江国众向井伊宣直提交誓书,由宣直率领着从海路返回本国;第三,本家养女熊姬和德川家竹千代(秀忠)的婚约依然有效,如果德川家提出要求,可以把她交给德川家抚养……就是这样”
“是。”使番恭敬的接过状纸,返回包围德川家的左翼秀景军团。
信景依然留在主营帐中。他听到我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很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信息:“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要把接下来的战事,都交给秀景叔父负责吗?”
“不错,”我点了点头,“事到如今,畿内自然是归了本家,羽良家能够掌握的,就只有播磨和但马两国了。这两国的那些豪族,都不会愿意跟随羽良家殉葬,肯定会纷纷向秀景降伏。然后,我将顺势把这两国封给秀景,由他镇守山阴、山阳地区,护卫畿内的西翼。”
“原来是这样,”信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萧索,“秀景叔父劳苦功高,理当赐封这么大一块领地。”
我能够明白他的心情。依他的看法,对羽良家的最后一战,即使不是由我主持,也应该交给他的。然而,既然这两国要交给秀景,那么自然是由秀景主持了,以便于让他获得两国豪族的效忠。这种人事安排,是织田家和本家的重要传统之一。
“如今的羽良家,已经失去统领畿内的名分,不过是对抗本家的地方大名而已,自然不用我和你亲自出阵,”我笑着安抚信景道,“而且,你也有事情做的……目前北陆地方纷乱不已,就由你和义景率军前去,以本家的名义将之平定下来吧”
“义景也去……也就是说,北陆地方要交给义景镇守咯?”信景立刻问道。
“是啊。”我点了点头,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北陆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远不能和畿内、关东相比,甚至比山岭起伏的山阴山阳地区还不如,也就比苦寒的东北好一点。然而,以义景的身份,也只有放在那里才不会对宗家构成威胁。若是放在畿内和关东,势力发展起来后,很可能就是另外一个镰仓公方。
“那么右翼的周景兄长和景政呢?”信景继续问道。
“他们也有任务,要替我镇抚畿内。特别是势力巨大、还没有降伏的根来寺,现在可以着手平定了……事后,周景会获得朝廷的高位叙封;景政如果表现好,可以得到伊势北部半国二十八万石,南部的三十万石则交给长野家,双方以安浓津城为界。”我回答信景说。
“其实我觉得,景政这次的表现已经很好了,”信景替景政争取道,“本家的军粮储备和情报收集,都是由他在负责;而如果不是他策反了中川、高山两家,右翼的战事也不会那么快结束。”
“你说得不错,”我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就这样了……等到德川家正式降伏后,我就马上返回京都。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
“是。一定不会让父亲大人失望”信景点了点头。
……,……
摄津国的这场决战,消息传递得飞快,还没等我从池田城动身,朝廷的宣慰敕使已经到达军中。例行公式的见面之后,我宣布了对信景、秀景的任命,又传令备中的蒲生宣秀、岛津义久等人讨伐吉川家,然后和周景、景政等人返回畿内。
和上次平定京都不同,此次乃是得胜而归,代表着畿内的最终平定。因此,我在军中设置了盛大的仪仗,以蟹江备为先导,旌旗招展如林,莲池和上野两备作为扈从,分别护卫左右两翼。包括我本人在内的武将们,都换上了隆重的礼服,军士也尽皆簇簇一新,呈现出最庄严的军容姿态。这样一支队伍,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沿途的民众纷纷从周边赶来,拜侯在我经过的大道旁边,敬畏的望着盛大的仪仗和庄严的军容,我则令前田利长等人准备了大量新铸的永贞通宝,如撒花一般散给这些民众,又准备了新铸的永贞小判和分判,赏赐给前来拜见的沿途豪族和寺社。
对于我的回返,朝廷也作了盛大的布置,从距离京都近二十公里的石清水八幡宫起,各路口上皆有公卿队列代表朝廷迎候。随着距离京都越来越近,主持之人的官阶也越来越高,从八幡宫的权中纳言山科言经,到久御山的权大纳言日野辉资,再到伏见署的内大臣今出川晴季,而到达京都城南宫时,已经是作为公卿之首的关白一条内基亲自主持郊迎。
一条内基的官位是左大臣,他在这里迎接,也就是代表着我很快就要擢升左大臣之职了。至于开幕,那也是水到渠成,我出征摄津前就已经和朝廷达成默契。当然,正式的将军宣下,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程序和礼仪等方面,都需要一段时间来筹备。
我在京都的住所,向来是上京区的相国寺。相国寺规模宏大,这次虽然来的人多了点,全部安排住下也完全不成问题。不过,为了清静一些,我没有住在相国寺本院,而是选择了作为此寺塔头别院的鹿苑寺,作为相国寺住持的西笑承兑,留在纪伊国的天海、前田玄以,兴福寺一乘院院家兼大和国守护筒井顺庆,延历寺青莲院门迹、第一百六十七代天台座主尊朝法亲王(伏见宮邦辅亲王之子),还有醍醐寺第八十代座主、真言宗大僧正义演(二条晴良与伏见宫位子女王之子、九条兼孝与二条昭实之弟,一度作为足利义昭的犹子),也被我召到了寺中。
“把诸位召集过来,是为了制定几项法度,”我拿出《吉良家永贞暂定法度》和天海、前田玄以等人在纪伊起草的《诸宗寺院预定法度》文书,分发给在座的众人,“如今天下即将平定,一切都要走上正轨。因此余希望借助诸位的智慧,把这两部文书完善一番,制定一部正式的武家法度和一部正式的寺院法度。此后,余还会奏请朝廷,制定一部公家法度,对朝廷的名器,各家的家格和官职,各武家的官职,门迹、院家和诸僧官的叙任,对应的器用、升进等予以规范。”
“这是长治久安的圣道啊”西笑承兑双手合什,口中赞颂不已,“先圣孟子曾曰,‘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即此之谓也……我辈躬逢其时,得以参与其中,实乃无上的荣幸”
作为勘合贸易正使,西笑承兑在畿内的影响力极大,各公家、武家和寺社都愿意和他交接。如今听到他这么表态,其余的人纷纷附和。倒是前田玄以作为本家重臣之一,向我提出了他的疑虑:“在座诸位都是出家之人,制定寺院法度理所应当;然而,武家法度的制定,是否该更加慎重呢?”
“无妨,”我笑着摆了摆手,“当初的永贞暂定法度,几乎是出自余一人之手,如今早已施行,因此只需要作一些补充。诸位是修行之人,立场较为超脱,我希望诸位能够拾遗补缺,特别是增加一些修身养性的内容。”
“原来如此,”前田玄以欠了欠身,“是臣下多虑了。”
“那么,对于这部预案,还请内府殿下提出您的意见,以供我等参详和修正。”天海接着说。
“建议倒是有一点,那就是关于各宗的地位,”我微微一笑,“在预案中,将天下佛门分为三类,一是奈良京时代的南都六宗,二是平安京时代的真言、天台两宗,三是镰仓幕府以来的武家佛门禅宗、百姓佛门法华宗和净土真宗,这种分类十分合适。然而,为什么要把法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