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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帐内疑云更生。
送走各羌部首领后,马岱略显踌躇地对司马懿说道:“仲达,事情当真会像你说得那么简单?”
“马将军放心!”司马懿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在三日前。懿还不那么确定。但在此刻,懿已有八分把握可以击溃韩遂。
懿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只有一事……”
“什么事?”马岱英眉一挑,急声问道。
“马将军已失去了止水之心……”没有立即回答马岱,司马懿反而向他提醒道,“接下来与韩遂之战,马将军如果不能暂且按捺住焦急心绪,很可能会功败垂成。”
马岱神情一滞,微怔片刻后,点了点头。
与韩遂的恩恩怨怨。在未来的几日内即将做出了结;六年多来,一直铭记心头地家族血恨终于能够得报……一切地一切,让马岱日渐沉稳的性情突然变得失衡起来。
“懿唯一担心的是,破敌之后,能否顺利擒斩韩遂……”见马岱逐渐地平复着心绪,司马懿笑着说道,“不过,以六月惊雷首领的精明,应该不会让韩遂逃脱。除非,他能身化无形,或是背上双翼……”
马岱也笑了起来。韩遂又不是鬼神,自然是不可能身化无形,背上双翼……
“仲达,苏则可靠么?”逐渐地收敛笑容后,马岱又向司马懿提了个问题,“咱们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要挟到他!”
“对苏则这种人,要挟只会坏事。相形之下,大义名分更加有效……”司马懿微笑摇头,“他是个心怀社稷黎民之人,分得清形势。
他如果帮了马将军,或许一战就能了结凉州之争,短时间内就能恢复凉州安宁;反之,他要是帮了韩遂,只会把西凉拖入长期混战的泥潭,到那时,他就成了祸害凉州子民的罪魁之一了。
虽然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懿敢断定——苏则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马岱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随即掀帘出帐,仰望一碧如洗的苍穹。突然,他双膝跪地,双臂高举向天:“大哥,我就要替屈死地马家冤魂报仇血恨了,你在天上一定要替我盯好韩老狗,我要生擒了他。
他杀了我家一百三十四口,我就要割下一百三十四刀……”。
两个时辰后,一骑快马驰入军中。
片刻之后,一万三千余羌骑在马岱的引领下,带起漫天烟尘,朝冀城方向呼啸而去。
第四卷 潜龙出渊震九州 第一百五十八章
晴空万里,随风急走的朵朵浮云,点缀在湛蓝色的天空上。将及正午的太阳,肆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光芒,烘烤着干燥的凉州大地。
冀城四门紧闭,城头上,除却几面在风中无助飘摇的旗帜外,甚至连守城士卒都难见到几个。
东城外的平原上,一万两千余铁骑列成六个方阵,如山如林,一路绵延三、四里下去。黄绿相兼的土地衬托着他们绛红色的战袍,显得分外扎眼。
距离城墙两百五十步左右,一面巨大的聱旗在猎猎狂风中劲舞,不时发出啪啦啦的声响。旗下,韩遂策马而立,眺望着前方的城池。在他的身旁,十数名手持轻皮盾的亲卫骑兵寸步不离地护卫着。两百五十步,其实已是一般弓箭的最大射程,在这样的距离下,箭矢已基本不具备杀伤力,但这些亲卫却丝毫不敢懈怠。
上万双眼睛的盯注下,一名身材颀长的青衣文士出现在了冀城城楼上。
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后,韩遂不顾亲卫的劝谏,策马前驰而去,直到距离一百五十步时才停了下来。
抬起头,与那青衣文士对视了片刻后,韩遂扬声招呼道:“数月未见,文师向来可好?”青衣文士正是汉阳太守苏则苏文师。听了韩遂的招呼,苏则反应并不强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劳韩公牵挂了!”见苏则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发生了变化,韩遂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恼意,但脸上却依旧是一副温和表情,微笑说道:“三月前,我接天子之命,率大军南下助王师抗击叛逆。并于近日大破贼酋张飞。文师可知,天子于凉州将士之功大为欣喜,亲犒三军将士,并特敕免除凉州三年税赋,真乃天恩浩荡啊!
得此厚赏,我日夜兼程携军急返,正是欲将此大喜之事告之我凉州士民。”“确是天恩浩荡,苏则在此恭贺韩公了!”苏则表情依旧平淡。
只是微微拱了拱手,以示贺意。
韩遂本来想用这番谎话试探一下苏则,如果有可能就直接诱劝其开城归降。然而,苏则这异乎寻常的漠然反应,却让韩遂有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照道理讲,在曹方的严密封锁下,中原战场的消息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传到西凉这里。在不了解实际的情况下,初听到韩遂“得胜而回”的消息,苏则怎么也该表现出一些异常来:他若是相信————“得胜”之下,大军士气如虹。上演“王者归来”地韩遂一举扫平凉州之乱。
完全在情理之中。如果“明智”一点,苏则就该立时出城相迎……如果他不相信,那怎么也该出言反驳。至少不应是眼前这副冷淡的模样。”究竟怎么回事?难道城中潜伏着马岱的大军?”一面观察着苏则的神情举止,韩遂一面暗自忖度着。
事实上,当韩遂引军赶到冀城,并发现预料中的马岱军并没有出现时,曾经派遣斥候将城池四周仔细勘察了一番。确认没有发现大队兵马进出城池的痕迹后,韩遂才放心地开始尝试劝降苏则。
思索了片刻后,韩遂还是决定单刀直入:“回师到扶风郡时,我听闻马家残逆潜回凉州作乱,惹起无数生灵涂炭,想必文师也知此事!
如今。我正有意引大军击灭马逆,复凉州一方安宁。我亦知马逆残暴嗜杀,强行胁迫无数凉州士绅乡老与其一同作乱。
这里,我以凉州刺史名义担保,除马逆外,不追究任何人之罪失。
不知文师可愿助我一同平定西疆之乱?”这一番话,其实正是韩遂换了一种方式,向苏则做出的不追究其曾经投降马岱一事的承诺。
苏则地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但却显得有些痛苦。他没有回应韩遂,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漏过这丝变化,韩遂敏锐地把握住了什么,恳切地询问道:“文师有何不妥之处,不妨直言。若实在为难,韩某也不会强求!”苏则的嘴唇轻微地颤动了几下,双目紧闭片刻后,略显艰难地回道:“先贤虽曾有言,忠孝相触,则以忠以先。然苏则终非圣贤,还请韩公见谅!”苏则的话虽然很隐晦,但韩遂还是很快领会了内中的意思————苏则是凉州有名的孝子,如果他的老父老母受到了威胁,他自己也就只能对马岱伏首听命了。
这样的解释正在情理之中,韩遂相信自己的猜测。而且,苏则也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
了解了原因后,韩遂非但不失望,反而生出更大的信心————只要苏则不是真心投靠马岱,就有机会将其说服。”文师有此苦衷,韩某身同感受!不怪你,不怪你……”感慨地叹了口气后,韩遂怅然说道:“只可怜我凉州三十万子民,终将无宁日矣。天不仁,地不仁,人亦不仁……”苏则面色再变,整个人似木偶一般楞立……韩遂瞥见苏则地表情变化,已知这几句话正中对方地要害苏则向来胸怀大志,以济世救民为己任。在其担任郡县主官期间,都以体恤民情,爱惜民力而著称。以凉州三十万百姓为突破口,正是说服苏则最好的办法。
知道苏则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韩遂也不再做催促,只是静静地盯望着对方。这种事情急不来,施加地压力太大,反而容易引起反弹情绪。一旦苏则决意闭门死守,韩遂还真拿冀城没有什么办法。更要命的是,马岱目前的动向不明。虽然斥候正在对冀城周围进行搜索,暂时还没有异常情况的回报,但韩遂心中始终还是感觉有些不宁。
而要想以最小的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冀城。最好的办法莫过劝诱苏则归降。
半盏茶的工夫后,苏则默然转身,缓缓朝城下走去。
韩遂心中一凉,正以为劝降要失败了,却突然发现苏则又停下了脚步,回身艰难地说道:“韩公……请容苏则再考虑一二……”
望着苏则消失地背影,韩遂表情虽然平淡,内心却涌出一股狂喜。所谓“考虑一二”。不正说明苏则已经动摇了。
。
当韩遂轻快地驰回主阵时,早已等待得心焦似火马玩、程银等人立即策马迎了过来。
“主公,苏则那叛贼是不是不肯开城?”性急的马玩第一个开口询问道,“就知道那混蛋不知好歹,干脆攻城吧!”
由于距离较远,马玩等人并没有能听清韩遂和苏则地对话,他们只看到苏则最后转身离开,很自然地认为劝降没能获得成功。
“主公,究竟怎么样了?”看韩遂没有什么沮丧无奈的表情,成宜疑惑地说道。
“再等些时候。就可见分晓了……”韩遂淡淡一笑回道。
听出韩遂话里十足的信心。程银微愕地说道“,主公,难道苏则答应开城归降了?”
“他道还要再考虑一二。才能给我确切答复……”
“还要考虑一二?”听了韩遂的话,马玩当即置疑道,“主公,这定然是苏则的缓兵之计。他想拖延时间,以等候马岱来援。”
“照道理讲,以苏则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扯谎拖延时间地事情来……”成宜踌躇着说道。
“在这种时候,谁也不能轻易相信,我以为元雄的说的也有道理!”李堪表示了对马玩地支持,“怎么也得防着苏则用缓兵计!”
“我愿意相信文师……”韩遂转头看了看远处风中颤栗的城池。自信地笑道,“当然,即便是缓兵计,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啊~~?”程银等人困惑不解地看向韩遂,浑然不知他话中的意思。
“文锋,斥候有无发现异常?”韩遂没有立即做出回答,反而向成宜问道。
“斥候业已探查了冀城方圆20里以内,没有发现异常。末将已命他们将搜索范围扩大到30里!”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韩遂点点头。”就算文师确实在用缓兵计,马岱一时半刻来不了,我大军正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料想马岱一旦得讯,必会轻骑急进而来。等他赶到冀城时,人马定会呈现出疲态。届时我大军以逸待劳,正可乘机一举将其击溃。”
顿了顿,韩遂冷笑说道:“马岱这小子,只不过是乘我不在西凉,才能勾结那帮反复无常的羌狗兴风作浪起来。
要倒要看看,大败一场之后,羌狗们还会不会再跟马岱‘齐心协力’?”
说到‘齐心协力’四字时,韩遂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示出了无比的不屑。
见韩遂早已有了两手准备,成宜、程银等人也放下了心,不再多说什么。
“传令,全军就地休整!”韩遂翻身下马,拍了拍手,下令道,“咱们就边休息边等!”
。
一个时辰后,苏则没有回讯,但冀城内外也没有什么异常动静。
马玩、李堪这些急性子按捺不住,怒气冲冲地向韩遂请命攻城,至少也要威吓一下苏则,迫使其尽快做出决定。
思索了片刻后,韩遂最终还是否决了攻城的提议。无可奈何之下,马玩、李堪也只能怏怏地离去。
午未之交地日头最为毒辣,冀城城外树木稀疏地平原无法提供有效的遮阴纳凉之所。席地而坐的铁骑士兵们个个挥汗如雨,解开如蒸笼一般地衣甲,一些实在没办法的骑兵躲在了战马的腹下。
“都把衣甲穿好,万一城里的兵马冲杀出来,你们都想找死啊!”三三两两的人群中,不时响起基层军官的呵斥声。
“这到底打得什么仗?”等巡查的军官离去后,一名年轻骑卒向周围的同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