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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到底什么意思?”马超状似疯狂地怒吼道。
“想那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据八州之力,可称猖獗。然而,曹操实力再如强盛,也无法奈何刘皇叔,军主可知其中原因?”法正没有直接回应马超,却反问了一个问题,而后不待马超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刘皇叔所凭借的只有一样。就是——‘仁’。自平定黄巾叛乱起,刘皇叔外御寇难,内丰财施,士之下者。必与同席而坐,同簋而食。无所简择,于是众多归焉。”
顿了顿。法正继续说道:“先人曾言,凡欲成大事者,必据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中,得其一,可成一方雄主;若得其二、三,则可问鼎天下。刘皇叔以仁立身,最得民望,占据人和;前番又得江东富庶之地,且以长江天堑横阻南北,又得地利。比之刘皇叔,曹操只得天时而已,其高下一目了然。故而,法某以为,当今天下能诛除国贼曹操者,惟有刘皇叔一人。”
马超面色阴沉非常,耐着性子听法正说完这一通“废话”,不豫地喝问道:“这又怎样?”
法正面色一整,恳切地说道,“张飞将军曾言,他对军主的勇武和治军才能欣赏不已,但对军主为人处事之道却颇多诟病。单就章陵坚壁清野、置数十万百姓于死地一事,张将军就道难以容忍军主之所为。如若接纳军主,刘皇叔仁德之名必然丧尽。而一旦失去人和,刘皇叔与曹操抗衡的最大本钱也就随之丧失……”
讲到这里,法正的意思已很明确:马超想要为马腾和马家上上下下百余口复仇,就必须借助刘备;而刘备能够抗衡曹操、乃至日后击灭曹操,所依仗地就是就是仁德;恰恰你马超的所作所为,非但谈不上仁德,简直可用残暴来形容。总而言之,便是一句话——你马超要想复仇,就必须先送上你的性命作为筹码。
“哈哈哈……”
马超也不是悬蠢的人,自然听得出法正话中意思。纵声狂笑着,马超手指法正,讥讽说道:“法正,你很好,果然是一心为我谋划的大大忠良!”说这话时,马超眼中的红赤更盛,正是其杀人的前兆。
“哎……!”法正忽然长叹一声,怅然说道,“军主若认为法某心怀异念,法某这便跳入油锅之中!”
“难道你没有心存异念吗?”马超咬牙切齿地说道,“处心积虑地想让我死,不正遂你和张飞狗头的龌龊念头?”
“大哥,这混蛋肯定已经叛敌了,宰了他!”马岱恨恨地接口说道。
“宰了他!”马休、马铁等人个个义愤填膺,附和着马岱。法正走到厅内一名士兵地身前,指着其手中地环首刀说道:“可叹老军主一世英雄,被人阴谋残害而死,如此血仇却终不得报矣。法某首级在此,军主和诸位将军尽可来取!”
“哈哈……法正,你娘的真会狡辩!”马超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厉声唾骂道,“如果我马超死了,还靠谁来为我爹报仇?”
法正摇了摇头,轻声叹息道:“信陵城外有六万大军,还另有近四万荆南大军正朝这边赶来。军主和诸位将军或许也看到了,张飞将军正在命军卒挖设壕堑,此举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用法某多说了。以信陵如此孱弱地城防,又能抵挡几次攻城?”
举目无惧无畏地直视马超,法正诚恳地说道:“请恕法某直言,自军主踏入信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断了自己地所有后路。以军主的神威无敌,或许能够突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但军主麾下地将士也有这等能耐么?失去了手中的军力,军主以何复仇?另投他处?而今除了益州刘璋和汉中张鲁,军主还有何处可投?且不说刘璋、张鲁有无实力助军主复仇,这两家一定会收容军主么?”
法正的这番话如当头的一盆冷水,将马超心中的躁动狂怒慢慢浇熄。以马超征战十数年的经历,如何不知眼前局势的严峻。事实上,法正有些话说的还是比较客气的。见马超冷静了下来,法正乘热打铁说道:“或许军主和诸位将军会认为法某大逆不道,但法某还是冒死一言——如若拒绝张飞将军的提议,则军主此生复仇无望,更有甚者会使马氏一族断绝于此:如若应允这一提议,则是以军主一命,换取全军将士性命,和为老军主复仇的良机!孰取孰舍,全凭军主自断。军主若仍以为法某是虚妄胡言,法某一颗人头再此,尽可取去!”
言罢,法正闭嘴再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马超。见马超面带犹豫之色,马岱急忙出声阻止道:“大哥,休要听这叛贼胡言。现在马家只剩下这几个人,我们兄弟死也要死在一起。让小弟先斩了法正,再跟张飞那混蛋决一死战。”
“马家子弟没有孬种,想让我们出卖大哥来换自己脱身,做梦!”马铁面色激愤,抽出身侧配剑,做势便要砍向法正,“我来斩了这个无耻的叛贼!”
法正毫不惧色,平静地观望着马岱、马铁等人,仿佛他们所要斩杀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马铁一把揪住法正衣襟,英俊的面庞上满是狰狞之色,右手中的配剑便要刺下。
“都给我住手,退下去……”
陷入沉思中的马超忽然开口,语中不再有半分傲气和暴怒,反而显得很疲惫。马岱等人看了看马超,只得惺惺作罢。
“法正!”马超似完全平复了下来,失去了往日犀利锋芒的鹰隼眼眸静静看着法正,声音略显嘶哑地说道,“以我一条命,当真能换取仲华(马岱)他们的性命,和为我爹他们复仇的机会?”
“军主可曾听说皇叔兄弟有过违背誓诺之事?”法正淡淡回道。
“归降后,你敢担保张飞他们不会为难仲华他们?”马超自顾自地继续问道。
“听闻军主前几日曾在上庸遭遇过皇叔麾下的横野将军李通,此人以前似乎就是曹操麾下重将,曾任寿春太守一职!”
法正没有讲什么承诺,只是简单地举了一个例子。马超点点头,身体斜斜地靠坐在座位上,双目缓缓闭起,再也不说什么。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马超身上,厅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呼吸声音。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超忽地睁开眼睛,异常复杂的情绪在其眼中浮现——怅然、遗憾、决绝……“法正,去跟张飞说……”
马超音线疲颓地说道,“他的条件,我答应了……”
“大哥,不能答应啊……”
马岱立时就急了,不顾一切地说道。
“还当我是大哥么?”马超抬抬手,一句话就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马超表情漠然,沉声说道,“我马超生在战场上,死也要死在战场上。跟张飞说,上次输给他,我很不服,希望能再跟他战上一次!”
第四卷 潜龙出渊震九州 第四十章(下)
听到马超肯定的回复,法正面上并无半丝喜色,反而流露出深深的悲哀之色。默默点了点头,法正躬身向马超深施了一礼,也不知是在道别,还是在做什么。
“仲华,送他出城!”马超对法正的举动恍若未见,只是挥了挥手。
“大哥……”
马岱似乎很不甘心,上前向要劝荐,却只见马超以右手蹙额,左手缓缓地摆动了几下。
“是!”无奈地应了一声,马岱以恨不得将其活剥的眼神怒瞪着法正,最后惺惺说道,“跟我走!”
法正再向马超施了一礼,随后跟随马岱步离了大厅。马岱和法正离开后,马超又不说话,马休、马铁等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能面面相觑地对望。良久,马超忽地立起身形,缓缓走到厅外,抬头仰望苍穹,怔怔地出神……命士兵打开城门,马岱毫不客气地将法正推出城外,语调极为恶劣地说道:“滚出去!”
法正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勉勉强强地站稳后,面上并无半点怒气地向马岱行了一礼,缓步朝城外的围城军方向走去。突然间,马岱从身旁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弓箭,瞄准法正,双臂猛一发力,弓已成满月状。由于相距并不甚远,马岱开弦时的声响应该可以清楚地传入法正的耳中,但法正恍若未闻,步履缓慢而沉重地继续前行着。守城士兵惊异地看着马岱,不知他为何竟想射杀“法别驾”。马岱凝望着法正的背影,脑中思绪万千。弦上的羽箭始终射不出去。待得法正走出射程时,只得颓然垂下弓箭。佯装镇定的法正,一直在计算着自己地步子,估算自己大概脱离危险后,心神立时一松,腿脚居然也有发软的感觉。先前在马超跟前,法正自己也险些崩溃,不过靠着锻炼出来的稳定心理素质。才勉强支拧过来。现在脱离危险,直感觉浑身虚脱。中军帅帐中,我和二哥、诸葛亮、庞统几人正聆听着法正的回报。其余军中将领则都在忙于自己的职责,要么在率本部兵马围困城池。要么就是在指挥士卒挖掘壕堑。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马超麾下虽然有万把人左右。
显然,那些步卒根本不可能在我和二哥六万大军的包围下逃出生天。惟有需要忌讳的。就是那3000多地铁骑。由于是围城战,无论是我在江陵一战中设置地箭阵,还是风骑军的游击战术,都无法很好困住铁骑。如若马超避实就虚,强行从较为薄弱的一方突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拦住他。有鉴于此,只能以挖掘壕堑地方法来阻止铁骑的脱逃。
“……经法某苦苦劝荐,马军主业已有意归顺皇叔!”法正已换过一身衣衫,恭敬地禀报道,“不过,马军主有一条件……”
“条件?”我和二哥对视一眼,略感诧异地问道,“是何条件?”这马超,还真有些不识好歹,在铁定失败且无法脱身地情形下,我方应允为其复仇,他居然还敢提归顺的条件。
“马军主说,先前他曾在江陵输了张平南一阵,但心中并不甚服。”法正似乎有些不好启齿。听到这里,我和二哥都把眉头皱了起来。难道马超还想再跟我来上一架?“是何条件?法先生但讲无妨!”我摆摆手说道。
“马军主道,除非关君侯和张平南军中能有人战胜他,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归降!”法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马超这厮,好不知趣!”二哥勃然大怒,猛将身前桌案一拍,沉声说道。
这样地要求,倒是很像马超这样自傲的人所提。虽然与马超接触的不多,但从其风评和江城城外的那次交手中,大概也能看出些他的品性,确实是那种狂妄不羁的人。看来,想让他臣服,还得以单挑的方式再将其打服才行。虽然上次赢得比较侥幸,但以马超目前的身、心状态,比之江陵之战时应大打折扣。此未长,彼却消,战而胜之应当不成问题。不过这人的性情过于枉傲,即便收降后,也得好好打磨才行。
“告诉马超,此战由我接下!”二哥面无表情,探手深捋长髯,沉声对法正说道。
对二哥极为熟悉的我,可以轻易地听出那平静的话语中所蕴涵的愤怒。二哥真的怒了,因为马超的不识好歹!“是,正这便去传话!”法正躬身向二哥和我分施一礼,随即转身离去。帐下的诸葛亮与庞统二人以眼神交流了片刻,随即都缓缓摇了摇头。并肩站在帐外,二哥目视远处隐隐约约的城池,左手轻轻捋动着颔下长髯。片刻后,二哥突然转头对我说道:“马超此獠,若不好好打磨,实在难以为大哥所用。青龙刀久不出锋,今日就拿马超来试试刀刃是否锋利依旧。三弟,此战交给我了!”
二哥的目光里充满了坚毅、自信之色,甚至还有一丝渴望。确实,像马超这种等级的高手实在难寻的很,也难怪二哥会有这样急切的邀战之心。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