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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太平守军也不会坐视我军奔袭秣陵……”潘璋接口说道,“若其出城尾随追击,届时反而会对我军成两面夹击之势!”
“我军可夺取秣陵,再夹击太平……”陈武急切地说道。但尚未说完,他便发现自己语中的弊病——一旦周瑜军去奔袭秣陵,所谓的“夹击太平”也就根本无法实现了。
“那都督的意思如…”潘璋犹豫了片刻后说道。
“……寻机先将太平之敌击灭,继而进击秣陵!”周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语中带着壮士断腕的决然——周瑜已存有以牺牲别,瑜偏师为代价,赢得丹阳之战胜利的心理准备。
“都督,难道您要强行攻破太平?”潘璋略有些疑惑地说道。
“不!”周瑜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我意将敌诱出太平,在城外聚歼!”
“将敌诱出?!!”吕蒙出声问道,“都督……但是该如何诱呢?”
“奔袭太平!“周瑜淡然说道。
“啊~~?”陈武、潘璋、吕蒙等人一齐惊愕地望着周瑜。
吴城
一接到陆逊的快马信报之后,吴郡太守全范即将郡中主要文武官吏召集至议事厅,商议如何平定富春令叛乱之事。
“全太守。陆县令一介文弱,如何能够领军平叛?”魏延眉头微皱,不太乐观地向全范说道。魏延为人直爽,有话便说,也没有顾及到厅中还有陆逊的叔父陆俊。
“伯言年少无知,不知轻重,还请魏将军见谅!”陆俊面现歉然地向魏延说道。尽管对侄儿的本领很有信心,但陆俊对此次陆逊仅率几百兵卒出征平叛之事还是感到担忧。
“呵呵……”全范轻捋颔下长髯。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对陆逊出兵之事丝毫也不担心。
“全公,您为何发笑……”陆俊看向全范,疑惑地问道。
“文长将军,公华,你们勿需如此担忧!”全范从容自若地笑着说道,“难道你们忘却了——由伯言任余杭令、并准许其自行调用县中驻军,皆是将军亲自吩咐。”
“将军既然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用意!”听得全范如此一说,魏延忽地神色大松。嘿然笑道。“现在想来,陆县令如此做法,倒是颇合兵贵神速之意。若是平叛稍迟。叛军必然坐大,则再行平叛的难度必然加大。“魏延可以不相信陆逊、可以不相信全范,但绝不会不相信主将张飞的眼光。
“恩!”全范点头说道,“伯言年纪虽轻,但却深通文韬战略,可谓我吴郡难得之少年英杰。亦正因如此,将军方会直接委以一县令长之重职,伯言目前缺地仅只是阅历而已!”
“全太守,你以为会稽敌军会否乘富春叛乱之机进犯吴郡?”魏延略一思索,沉声问了一个问题。
“恐怕会!“全范微微颔首说道。“仅以富春一县之力,妄起谋逆岂非自寻死路。若非得别逆会稽伪太守吕岱挑唆支持,富春令断不敢如此!”
“若如此,陆县令便会大有危险……”魏延摸了摸微须的下巴,有些担忧地说道,“纵然陆县令能够平定富春叛乱,恐怕也难匹敌会稽敌军!”
顿了一顿,魏延继续说道,“全太守。看来得尽快派遣援军前去援应陆县令!我意亲率2000兵卒赶赴富春,你看如何?”见识过全范的老谋深算之后,魏延对其还是比较尊重的。
“魏将军,兵事方面你是内行,老朽却是外行,该当如何用兵皆由你决定!”全范呵呵一笑说道,“但老朽以为魏将军前番所说的一句话颇有道理——兵贵神速!”
“恩~延明白了!”魏延点了点头,会意地说道,“全太守,延出征之后,吴城的兵事便要暂时相托于你了……”
“愿代劳几日!”
“那好,延这便去筹备出征之事!”魏延向全范和厅中众人微施一礼,随即转身离厅。列于大厅左侧的一众军中将领立即随在魏延的身后离厅而去……
“魏将军,魏将军……”陆俊突然从厅内疾步追赶了上来,大声向前方的魏延呼唤道。
“陆从事,有什么事吗?”魏延应声停下了步子,转身迎向陆俊问道。
“魏将军……”陆俊踌躇了一下说道,“若伯言战事不谐,请魏将军多多担待,设法保全其性命。伯言父母双亡,家中只这一支独苗…
“陆从事放心!”魏延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
秣 陵城南十里,有山名“牛首”,山势并不甚高,然山状奇特,如牛头双骑一般,故得其名。由于时过中秋,山上已现草木枯黄之色。
八月十七日未申之交,牛首山北麓,一支3500余人的兵马正在谨慎地向北面行进。这支兵马正是自泾县奔袭秣陵的江东军孙瑜部。
“校尉大人,前方并无异常!”一名先行探路的斥候疾步跑到周泰马前,低声禀报道。
周泰点了点头。仿佛松了一口气,而后瓮声瓮气地回道,“继续打探!”
“是!”
周泰策马来到队伍中列,微一行礼,向孙瑜禀报道:“孙将军,斥候并未发现异常。看来此山不会有敌军设伏了!”
“恩~~!”孙瑜轻应了一声,热切的目光深深地顾望遥远的南面,仿佛秣陵已经近在眼前一般。尽管攻克了泾县。尽管击灭了1200名敌军守卒,孙瑜心中的愤恨却未能减去分毫,反而变得愈加旺盛。这股强烈的怒火只有通过对敌军的疯狂杀戮才能宣泄出来!而秣陵,便是泾县之后地下一个目标。
“还有多远可到秣陵?”孙瑜收回了远眺地目光,转身向周泰问道。
“大概再有7里多路!”周泰早已向熟悉秣陵地形地士卒询问过情况。
“周校尉,传令全军,加速行进!”孙瑜眼中精芒一闪,沉声说道,“一个时辰后,必须赶至秣陵南城。”
“孙将军。军士们已经连续赶了3个时辰的路。还是先歇息片刻吧!”周泰恳切地向孙瑜劝荐道。
“不行!”孙瑜冷声说道,“此处距秣陵已近,若是停下歇息。极可能为敌军细作所察觉。惟有一鼓作气急行至秣陵,方可达到突袭之目的!”
“是!”自随孙瑜偏师“奇袭”这几日来,周泰也已知道一旦孙瑜打定主意,便根本不会听从自己地半点劝说。
在周泰的喝令之下,3500余名江东兵尽管疲态颇现,但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着加速行军的命令。一盏茶地工夫后,孙瑜军已离开连绵起伏的丘陵地带,踏上了一马平川的平原,行军速度也变的愈发快了起来
“恩~~?”策马在前的周泰忽地心中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而且越往前行。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似乎是什么危机将要临头一般,这是周泰在长期的厮杀生涯中磨练出地直觉。
“止步!”周泰高高举起手中横江大刀,猛地断喝一声,止住后方士卒的行进,随即迅速地左右顾望了起来。但四野除了尺多高的野草之外,却别无他物,一眼望去尽是草木枯黄之色。
“周校尉,为何停止前进?”孙瑜策马来到前队,沉声向周泰询问道。
“孙将军。情况似乎不对劲……”周泰斟酌着回答道。
“不对劲??”孙瑜举目左右一张望,随即不以为意地说道,“此处已是平原,除却这尺多高地野草之外。别无遮挡,敌人难道还会在这里设伏不成?”孙瑜并非不知兵法之人,自然知道周泰担心地是什么。
“勿用多疑,快些赶路!”孙瑜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是!”周泰垂下手中大刀。随即,后方士卒又开始继续行进起来。
就在这时,忽地一阵大风吹起,强劲的北风居然将四野的枯黄草叶裹挟得冲天而起,飞舞地灰尘草叶几可遮蔽天日。
“怎会如此?”周泰惊异地看着这异乎寻常的“自然”现象这一阵风虽然风力颇大,但却并非那种“龙卷”之风,照理应该吹不起如此多地草叶……
“那是什么?”一名亲兵指着天空,突然出声说道。
“恩~~?”周泰寻声望去,只见一块长约两丈,宽有丈余的布状物飘舞在天空之中。
了无人烟的荒野怎会有此物品?还未等周泰有机会去思索,震天的喊杀声便突然从左右两面同时响起。
“杀!”
埋伏?!!!不止孙瑜,就连周泰也大感愕然——适才曾仔细巡望过四野的情况,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但这伏兵又是从何而来的?天上,地下?
但很快,包括别瑜、周泰在内的所有江东军将士都知道了答案左右两侧各约500步远处,无数块草黄色的布状物混合着草叶灰尘飞向了空中,飘飘扬扬,煞是壮观。而这些布状物原本所在位置,站立起上千名手持丈二长枪地敌军士兵,并迅速列成一定的战阵。左右两侧,各有一面原本裹起的战旗被掌旗士卒迅速招展开来,旗上各书一个大字——“虎”!“熊”!
“原来如此!”周泰虎目陡然睁圆,明白了对方的隐藏伎俩士兵趴伏于地,身上覆盖着与草色相同的布料,再铺上些枯草,借助于一尺多高的草丛自然就可以瞒过人的眼睛。
“杀!”左右两支伏兵列成完全相同的四层攻击阵型,大喝着向中间的别瑜军快速包夹了过来。
完全在意想不到地情况下,遭遇埋伏突袭,纵然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也不免慌张起来,而主将孙瑜茫然无措的表现更是加剧了士兵心中的不安。
“莫要慌乱,列阵迎敌!”混乱的江东军中,惟有周泰还保持着几分冷静。周泰暴喝连连,试图约束麾下士卒安定下来。
“熊~!”就在江东军的混乱渐渐恢复之际,敌军的第一轮攻击已经来到——2000支投枪以铺天盖地之势笼罩下来,直如遮天之云。
“举盾,举盾!”周泰声嘶力竭地狂吼起来,同时自己也策马挡在了孙瑜身前。
但疾速下落的投枪根本就不会给江东兵留下多少反应的时间。
“ 啊~”“呃~!”凄惨的哀号声几乎同时响起,5、600人立时便中枪倒地。投枪那锋利的精铁枪头轻易便可刺破士兵的护身衣甲,借着下滑的巨大冲力,一旦触体必是入肉刺骨。倒地的人中,过半数是当场死亡,有人甚至被投枪直接破脑,红白液体同时溅出。
“铛铛铛……”策马骑行的孙瑜和周泰自然是对方重点“招呼”对象,近30支投枪形成一个直径过丈的“枪盘”疾飞向二人。但周泰临危不乱,手中横江大刀挥舞得风雨不进,将来袭击的投枪一根不拉全部击飞。
“ 熊~!”江东兵的噩梦还没有停止,第二轮2000支投枪几无间歇地再次激射过来,毫不客气地又放倒了4、500人。
“虎枪,无敌!”
“熊枪,百胜!”
左右两侧的敌兵同时暴喝出声,声如撕裂浮云的雷电,憾天动地。
“枪车,突击!”
第三卷 虎臣良牧定江东 第八十七章
“杀!”
整齐的暴喝声中,气势逼人的“枪车”无情地从一切“障碍物”上碾过。森寒的枪林一排排轮流刺出,如车轮滚滚毫无间断。
在前后两轮“枪雨”打击之下,孙瑜军折损的战力已近三一之数,但对比起兵员上的损失,军心士气上的打击才是最致命的:先遭埋伏,再遇莫名却又令人胆寒的“枪雨”攻击,不少士兵心理上已近崩溃。而此时若能有强有力的指挥,说不定还有可能稳定住局势,但可惜,孙瑜军中恰恰缺少的就是这种能人——周泰武艺虽强,但临机应变、指挥大军作战却非其所长;缺乏战阵经验的孙瑜至此时还未能茫然失措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很快,从左右两侧掩袭而至的虎枪、熊枪二营便以破竹之势,将被包夹在中间的江东兵逼压得节节后退、完全不成阵型。
“不要慌乱!列阵,列阵……”周泰一面护卫着孙瑜,一面厉声呼喝起来。但除却一小部在其身边的士卒听令结阵反抗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