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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到达天狗丸大手门前,保科正直正看见,驻守天狗丸的足轻大将,马场信房正沉着脸盯着正不断哐哐作响大手门。
在大手门厚木门后横架了数道巨木加固,但尽管如此,厚木门仍被撞得轰然作响,每一撞击下,都弄门框附近的尘土飞扬,细沙颗粒掉落下来,似乎摇摇欲坠。
现在一个队的枪足轻正挺着枪,排成两列,站在大手门后严阵以待。
在枪足轻的更外一圈,二十几名武田家弓足轻,铁炮足轻,皆将弓箭铁炮瞄准了大手门洞口这一位置,随时待发。
保科正则朝马场昌房点了点头,将兵力布置在马场昌房身后更靠外一圈。
大手门外的越后军足轻们,挥汗如雨,他们手举着燃着火的大木桩,朝天狗丸的大手门撞击了好几百下。
眼下大手门终于呈现出不支的趋势,这些越后足轻们面露喜色,又更加了一把劲。
“撞啊!”一声呐喊声过后。
终于只听轰地一声巨响!
天狗丸大手门的城门轰然倒下。
大手门内的越后足轻们喜色一片,作为第一个攻进天狗丸的武士或足轻,可以获得两百知行的领地。普通足轻也可以获得立即提拔为武士的机会。
“城门破了!”山道之上,上千越后军欢呼声,响彻成一片。他们此刻早已经等待着不耐烦了。
“我是新田五郎之助一番枪!”
为首的一名越后武士自报姓名,首先冲入了大手门中,新田五郎之助自报姓名,是为了确认战功,以方便日后军付目论功行赏时不会有偏差。
武士新田五郎之助冲入之后,随即身旁越后军亦蜂拥跟上,而在山道上,越后军们也纷纷冲出了挡箭板,朝天狗丸的大手门冲去。
就当新田五郎之助踏入大手门的一刻,却是脸色一变。
“不好!”
新田五郎之助刚要转过身,要往来处返回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铁炮轰鸣的齐射声。
新田五郎之助顿时只感觉身子像是被铁拳击中了一般,然后整个人向前扑到在地。
“冲啊!城门破了!”
山道上越后军黑色靠旗哗哗地响动,无数人在这一刻倾力向天狗丸的大手门冲去,要立即占领城门。
而就在这时,岩摫城的二之丸,天狗丸上,武田军的铁炮足轻,弓足轻,他们火力全开。
无数箭矢落下,铁炮声响彻个不停。
一阵硝烟过后,从山道上冲向城门的越后军,当场被铁炮弓箭放倒了三十多人,好几人直接向悬崖的那一端,被铁炮轰击得滚落下山。越后军足轻们被打得再次缩回了挡箭板的后面。
这时候大手门中,两三名刚刚冲进城去的越后足轻,也从城门虎口处背身而逃,但是从他们身后天狗丸曲轮的狭间射出了几枚箭矢,却赶上了他们,贯穿了他们身后的竹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狗丸陷落
就在岩摫城天狗丸正在激战的时候。
越后军的总大将上杉谦信,还有宇佐美定满,直江实纲,斋藤朝信等麾下大将,策马来到岩摫城南面,靠近吾妻川这一边。
从这里向上张望,可以清晰地看见岩摫城,位于天狗丸和二之丸之间的中城,背依靠着峭壁,地势十分险要。
上杉谦信将马鞭向上一指,对左右众将言道:“这就是岩摫城取水用的井楼。”
顺着上杉谦信的所指看去,众人只见靠着岩摫城本丸的后方,修建了五六座直接通向吾妻川取水的井楼。
井楼整体的构造,是大部分伸出悬崖以外,上面用草泥作的屋顶,下面修建有围栏,四根木柱拼接固定,直接探伸到河水里作为支撑。在井楼中央有一部绞车,是用来从吾妻川中取水的作用。
众将都不明白上杉谦信带他们到这里来的意思。
唯有宇佐美定满笑道:“主公,是否想毁掉这井楼,断绝岩摫城的水源?”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据忍者众回报,岩摫城取水的地方,除了天狗丸的一口水井外,就是这里了,如果能断绝了岩摫城的水源,武田军一定军心大乱,不战而降。”
这时候斋藤朝信问道:“可是主公,要如何破坏这井楼呢?要知道这里河面宽度足够,在我军弓箭射程之外,并且河水也十分湍急,若要人泅渡过去,也根本不可能。”
斋藤朝信的话,令众人纷纷点头,当初筑城者将井楼修筑在这里,也是早有考量的,否则那么容易被人破坏,全城的水源就要断绝了。
上杉谦信点点头,向宇佐美定满言道:“骏河守大人,恐怕早有办法了吧。”
宇佐美定满点了点头,言道:“应该与主公不谋而合吧。正如斋藤大人所说,这里水流湍急,我们正好可以在上游,堆扎竹筏,然后利用水流的冲势放下,用竹筏来破坏这井楼。”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言道:“不错。”
众将听上杉谦信,宇佐美定满这么说后,这才恍然大悟。
“只要能断绝水源,如此说来,岩摫城破城就在这几日中了,我军何必费力攻城,依我看色部大人,中条大人,此刻不好受啊,光听着响个不停的铁炮声,就知道这今日,他们的伤亡不小。”斋藤朝信沉声言道。
“不,”上杉谦信挥手一止,言道,“冬有白雪,夏日也可能会有雨,我辉虎,是不会将成事的希望都寄托在天命上的。色部,中条,他们的攻城不会停止。”
见上杉谦信意见如此坚决,众将都喔地一声,表示服从。
岩摫城的笼城战已进入了下午,此刻在岩摫城天狗丸内。
呼!
马场昌房喘着粗气,他方才刚刚讨取了一名越后武士的首级。方才的拼死激战中,若不是对方疏忽不备,换做现在躺下的就是他了。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激战,现在大手门这一侧里,横七竖八躺满了武田军和越后军的尸体,开始还有人搬运拖走,但随着激战的继续,都没有人干这活了。
越后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有二之丸和天狗丸曲轮上的铁炮,弓箭狙击,但是仍是越后军借着挡箭板的掩护,不断有两三人,五六人,十几人杀入了天狗丸中。
尽管依靠着大手门内绝对的兵力优势,武田军击退了起码十几次越后军的冲击,而是武田军这边的伤亡也在扩大。
现在大大门手中,越后军的铁炮足轻,将铁炮架着挡箭板上方,间隔着一段距离,和大手门外的武田军铁炮队,进行对轰。
同样的武田军这边的铁炮队也不甘示弱,他们索性就将堆得跟小山一样的越后军尸体,直接垒起当作掩体,躲在后面朝大手门中的越后军铁炮队射击。
铁炮轰鸣声不止,四处是硝烟弥漫。
咳!咳!
马场昌房不小心吸入了口,火药呛人的硝烟味,顿时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见光线昏暗的大手门中,铁炮的枪口不断吞吐出火蛇来。每一轮越后军铁炮足轻射击完,又会有第二列铁炮足轻跟着,在挡箭板上架起铁炮射击,保持火力的不间断,轰鸣声一时震耳欲聋。
武田军的铁炮队,与越后铁炮队,正在相互激烈的对射,不时有中弹的武田铁炮足轻躺下,而打空的弹丸打得石渣四处飞溅。
眼下越后军步步推进,已经在大手门中建立了进攻的支援阵地。
武田军现在只是勉力支撑,原来驻守在大手门这里的马场昌房,保科正直尽管又得到了一波支援,但是已伤亡大半,付出了六十多人的代价。
看着四周一身疲惫的武田军将士,马场昌房意识到,似乎这里武田军天狗丸的大手门阵地就要失守了,今日恐怕他是要葬身在这里了?
马场昌房不自禁地回想过去,想起当初受到迹部胜资的栽赃,而冤枉被赶出信玄主公的旗本队,再到后来与父亲赌气,前来胜赖殿下麾下担任他的足轻大将。
当初他这么做,也是不想借用父亲马场信房的威望,独自闯出一番功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再衣锦还乡嘲笑当初那些嘲讽过自己人,最后再名正言顺继承马场家的家业。
可是眼前的一切,就要消散了吗?
什么抱负,志向,眼下上杉家一万七千人的大军包围了这里,自己插翅难逃,就算继续奋战下去,多活几天,最后不是一样要殉城吗?我马场昌房最终还是要沦落为别人的笑柄。
既然如此,倒不如当场报效了胜赖主公。父亲大人,我昌房就先走一步了。
正当马场昌房如此想到,这时从二之丸那传来了李晓下达的军令,下令马场昌房和保科正则队立即撤退。
李晓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到了这时候,难道还不放手一拼,还要保存军力吗?马场昌房不禁大惑不解。
但一旁保科正则却松了一口气,他显然没有阵亡在这里的觉悟。保科正则立即派人,向仍在天狗丸两侧狭间射击的铁炮足轻和弓足轻下令,让他们先行撤退。
岩摫城城下攻城部队一番阵本阵的山丘上。
色部胜长面色赤红地盯着激战正酣的岩摫城天狗丸,激战到现在,他和中条藤资的部下伤亡已俞四百人。
尽管对牺牲是有准备的,但是这数量仍超出了他的预计,其中不少人都是越后的勇士,还有跟随他多年的亲信。尽管他们付出了这么大伤亡的代价,可是岩摫城仍没有丝毫被攻破的迹象。
岩摫城如此坚固,武田军中装备有数量如此之多的铁炮,还有武田军抵抗意志之坚决,这些都令他大感到头疼。
而色部胜长不知道,仅仅今天一日,武田军就消耗了三分之一的铁炮弹药,还有四分之一的箭矢。
如果今天不能攻破天狗丸,那么这对色部胜长就意味着失败,这样让他如何向辉虎殿下交代。
色部胜长几乎磨碎了自己的牙齿,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从远处岩摫城的天狗丸中,传来了震天的欢呼声!
城破了吗?
色部胜长,中条藤资都站起身来,盯向岩摫城的天狗丸方向,在他们眼底这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消息。
不久前线的使番飞驰回来,满脸喜色地在色部胜长面前拜下,言道:“禀告色部大人,天狗丸终于被我军突破了。”
终于确认了这一消息,色部胜长的面容仿佛顷刻之间一下年轻了十岁,一改方才的苦闷的样子。
他意气飞扬的说道:“嗯,很好,辛苦了,命令后续部队进驻天狗丸,绝不能让武田军施以反击夺回去。”
“喔,知道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毛遂自荐
白昼渐渐过去,激战了一日的岩摫城这才逐渐平静下来。
“什么天狗丸被色部给攻陷了?”
岩摫城东面,越后军的本阵中,上杉谦信闻知此事面露讶然之色。
“是的,是色部大人亲自派人送来的军报,”直江实纲在一旁问道,“主公,难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言道:“不错,据武田义信提供给我的消息中,岩摫城是一座坚城不说,武田胜赖更有铁炮一百五十挺助阵,城内又有李晓,大熊朝秀这样勇冠三军的猛将所在,并非那么容易被我军第一日就攻陷了天狗丸的。”
直江实纲哈哈笑道:“主公多虑了,今日苦战一日,色部大人可是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代价,想必也给与了武田军足够的杀伤。”
上杉谦信摇了摇头言道:“或许别人我会如此认为,但眼前这支武田军不同,他们可是在白根山一战中以少胜多,击败过我军的。我感到一点不安,或许是我多虑了吧。”
直江实纲嗯地一声,言道:“主公忧心是有必要的,我猜想武田军更可能作保存军力的打算,在岩摫城城图上来看,二之丸和中城的地势,要比天狗丸更加险要,两城互为犄角,这才是岩摫城真正被称为坚城的原因,我想武田军更想是集中兵力在此处坚守吧。”
上杉谦信点了点头言道:“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