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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国之局势,关键两点,一在范阳,一在常山。常山郡眼下在朝廷的掌握之中,赵将李良几次攻打损兵折将,可以从李良身上入手。若愿意投降,则使其分化赵国君臣。若不能,则其部最为孱弱,可先行攻打。对邯郸以居高临下之势!
另一要点范阳,同样是在起义军大潮之中坚守下来的坚城。援救范阳,对付大军在握的陈馀。则赵国强枝尽数被剪除,弱干之邯郸一地。便不足为虑!
至于燕地韩广,多有自立之心。且险关尽数为扶苏掌握,自己不去找他麻烦都欢喜不已了。更何况还来主动挑衅扶苏?
对于韩广,扶苏是知道的。这货,学了自己上司自立为王。他的上司武臣在陈王手下自立自己做了赵王,而这货,取得了燕地故国勋贵的支持后,竟然也自立成了燕王。
听了蒯彻的分析,扶苏闻之大喜,当下拍板。此次东线副帅,就是蒯彻了。
而主帅,自然是挂名的扶苏。不是扶苏揽权,而是扶苏此次的确要在东线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不然王离要不北上,扶苏岂不是亏大了!
当是时,秦王扶苏元年十月,亲征伪赵王武臣,王师伐赵,以蒯彻为副帅,余部将羊牟、牛天照、上官泰三人,领军三千出代郡入燕地。
当是时,燕地震慑。
韩广闻言,领一万两千军攻蒯彻。青龙营主官羊牟出战,一战溃韩广前锋,骑军冲杀,悍勇无比。使韩广连退百里,至广阳郡坚城蓟县方得喘息。
羊牟夸功阵前,三营御林军为之鼓舞。
范阳城外,南路军帅帐。
“御林军副帅,说的倒是好听!”蒯彻对着地图,心中满是无奈。扶苏身边亲卫三营,青龙营、朱雀营、玄武营。三个看名字就知道是扶苏身边的御林军,寻常人看起来,能够统领御林军怎么也是见天大的荣誉。
可临了到了自己身上,蒯彻才知道这是个好看不好摸的差事。
虽说蒯彻是文官,在带兵上颇多优势,可面对这群货真价实的强兵悍将,蒯彻也是无奈。他是文官不假,是他们的副帅不假。可底下这些军将面上尊敬,却架不住人家实际上并不把你当回事。
蒯彻没有带过兵,虽说说服冯江归顺晋阳行在是一桩大功,可也只是在扶苏身前得了好彩罢了。一群军将面前,蒯彻那真是一个彻底的生面孔。
就说那韩广来袭,蒯彻命令众将迎敌,刚刚下令让羊牟进攻。结果羊牟得了将令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三千人硬是将对方一万两千材官打得退到坚城这才罢休,斩首千数,夸功阵前,威风无比。
可也让蒯彻十分无奈,他拦不住人家撒欢地打到蓟县城啊。
思来想去,蒯彻也知道想要镇住这群强兵悍将,那只有军功或者过人的成绩才能办得到的!
“来人,去召羊牟校尉、牛天照校尉、以及上官泰校尉过来!”蒯彻说罢,目光落向了范阳上。
不多时,三名黑甲英武的将官便入了蒯彻帅帐。
“末将,见过将军!”蒯彻此番是副帅,但在军中拥有了自主权后,却是将军领校尉单独行动。故而,三人都叫蒯彻将军。
蒯彻伸手一指,道:“众校尉请落座吧。蒯某此番也不赘言,范阳坚城,虽说挡住了陈馀的大军,可范阳令徐原迁是个刻板死硬的家伙。摆出了一副忠贞咸阳,绝无二心的架势。我等便是见了,也是难办。我们攻城倒是可以,可一来人言可畏,二来毕竟这是忠秦的!”
蒯彻前面一番话三人都是有些不屑,以为蒯彻没个决断,瞻前顾后,但最后一句一出,众人便神色严肃起来了。山东之地的糜烂,几人都是知晓的。那叫一个迅疾,可以说让人没有反应过来,那个郡失了,这个郡守死了,然后哪个县令又降了,哪个郡守县令什么的又自立了。
这个范阳令徐原迁,再如何对扶苏的军队不感冒,也毕竟是大秦的人。在这山东之地,比不得秦陇。总不能把忠秦的臣子也给杀了了事。
“诸位校尉,可有应对之法?”蒯彻看着三人。
三人这下面面相觑了,一番商量,都是些没用的法子,最后苦笑,还是羊牟道:“想必是将军已经有了应对之法,要我等遵从罢了。将军请说,网上临走前,可是严令不得违抗军令的,只要将军说了,我们三人,定会照办!”
“范阳令自称为咸阳忠臣,可在我看来,并不会这么简单。我欲入城,持王上给予之节,入城说降徐原迁!”蒯彻一字一句说完,神色严肃。
第四十七章:君臣猜忌离间计(上)
“将军!”三人都是大惊,你一言我一句惊惧不已:“孤身入险,岂是帅者所为?”
“将军,不可啊!”
“正是,若是将军有了差池,大军如何应对?”
三人纷纷攘攘,尽管话语都是关心。首发但却触动了身为文人敏感的心灵,这些人话语倒是真诚,可对我却明显没有敬畏之心。扶苏在此,自然谁也不敢喧哗。
可他在,却难以差遣住这些悍将。如此,也越发坚定了蒯彻要进范阳说降的信心。起身正色,看着三人,严肃道:“三位校尉莫要再说了,本将既然已经下了这个决定,那便是军令。至于危险,本将自然也是有过考虑的。再怎么说,范阳令也是大秦的官员。难道还会在外敌面前,加害于我吗?”
“更何况,眼下周遭数十城池虽说已经为陈馀所夺。可据我所知,范阳令徐原迁在本地威望甚高一旦能够说降范阳一城。那其余数十城,蒯某只需要王上一檄文入手,便传檄可定!”蒯彻也是个有决断的人,说完也带了斩钉截铁的架势。
再加上蒯彻毕竟是军中副帅,扶苏不在,他就是军队的最高长官。在最终阶级之分的军中,三位校尉最终还是没有反抗的信念,只要齐声道:“吾等,谨遵将军令!”
“好。那本将就布下军令了!”蒯彻下定了决心要身入险地,那么对待几个天子悍将也少了三分忌惮,肃然道:“羊牟校尉!”
“末将在!”羊牟出列,抱拳行礼。
“本将不在之时,你代行统领之事。进攻蓟县,若时机可趁,那边不妨攻入蓟县震慑广阳郡。若是不可,那便袭扰周遭数郡,复伺机复渔阳、上古、右北平。同时派人去联系辽西、辽东之地!”蒯彻杀气腾腾,发布军令。
羊牟高声应下,毫不迟疑,事实上这也是他所期待的军令:“喏!”
“牛天照、上官泰!”蒯彻看向余下两人。
“末将在!”两人齐齐起身抱拳。
“本将命尔等在本将不在之时遵从羊牟校尉之命令,协助其伺机进攻蓟县。袭扰周遭数郡!”蒯彻道。
“喏!”
“诸将去吧!”蒯彻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一股子豪迈的感觉油然而起!
“韩广,特科说你有自立之心。此番三员虎将一去,只怕张耳邵骚都要巴不得你能有自利之心吧!”蒯彻眯着眼睛,如是猜想。
蓟县。
“报将军,那羊牟又领军杀来了!”冀县广阳郡郡守府中,奔波操劳刚刚安静下来的韩广徒然又被惊了起来,一问,竟然又是那该死的羊牟杀了过来!
“兵丁全部都给我上城防守,组织青壮,死守,死守!”韩广突然爆发着吼出这么一句。
在那谒者惊愕的目光之中,韩广忽然反应了过来:“罢了,让将士们在城上,莫要放松了警惕!”
他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些前所未见的骑兵野战的确厉害。比起车兵更加厉害,车兵冲锋的确锋锐,可说起来,车兵横冲直撞不好拐弯操控,难免多了些臃肿。但骑兵就要灵动了许多,杀将过来,侵袭骚扰,正面冲锋,怎么让你头疼他就怎么能耍起来。
便是东胡人的骑卒,十个也没扶苏麾下的这些骑卒一个厉害。
但眼下,是蓟县啊!
“呼……也是本将自己吓了自己。战马再厉害,能冲上城墙不成?”韩广回过神来,自嘲一笑,道:“眼下我算是复了广阳。原本右北平已经快被我说服将要归降,其余上古、渔阳功夫都做足了十之**。可叫羊牟、牛天照、上官泰这么一顿猛冲猛打。眼下,精悍之卒不多的燕地如何去反击?”
谒者本来也只是个清客的干活,做些传令,搬东西的伙计。眼下听了韩广的牢骚,闷闷不敢回话。良久,韩广也冷静了下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去将各个世家豪族的族长宗长都请过来。有些事情,恐怕要再议了!”
“还有,连发侦骑探马告急邯郸。要是赵王不来救,只怕……燕地迟早都要陷落!”韩广神色沉重,越发让那小小谒者头带低低的不敢插话。
这事情一个个都是大条无比,他可不敢胡乱插话最后把自己给拐带进去。
看到谒者这德行,韩广烦闷地一摆手,等着一干燕地“豪杰”也就是那些故国贵族过来商议了。他韩广,之所以能过这么迅速占领蓟县,将势力范围扩充到广阳郡。当先的,可不是他原本一个广阳小吏的作用。而是这位成功扮演其了燕地豪族们的利益保护者,同时也取得了燕地豪族对他的支持!
甚至,眼看着燕地数郡。广阳郡、右北平郡、渔阳郡、上谷郡就将要落入手中。这厮自信心膨胀,想要学起上司来个自立为王。
当然,这丫心思还没涨起来。就悲哀地遇见了想要拿亲卫出来练兵的扶苏,结果羊牟、牛天照、上官泰三人就粮于敌,愣是将燕地搅得天翻地覆。韩广的野心还没涨起来,就给一碰冷水浇灭了。
邯郸郡。
“这个韩广,简直就是废物。麾下一万余大军,被三千人追杀百里。他还有脸要让我给他援军?”武臣捏着一封奏报,愤恨不已。
邵骚是个儒雅文弱的中年男子,看着颇多书卷气,皮肤***身材微胖,很有些老好人的样子。接过这封奏章,看着上面的字迹,感叹一声,道:“眼下燕地分外重要。邯郸一郡,钱粮要供给十万大军已经吃力。而且常山郡久攻不下,一旦被反攻。邯郸郡便要面临战地,若是过了秋收尚可。但一旦挨不过,这邯郸郡的牵连便要顷刻间有兵祸灰飞的危险。到时候,大王十万兵,如何供养?”
“故而,这燕地,不得不救啊!”邵骚最后一句,声音沉重。
武臣看着邵骚,心中有火也发作不出来,只要闷闷来了一句:“既然如此,范阳先别管了。眼下王离已经兵临榆中,扶苏恐怕自保都来不及。主力赶着要回防行在,陈馀五万大军也别窝着了。去救援蓟县,不要拖沓!”
说罢,武臣拂袖离去。将一应政务丢给了邵骚和张耳。
龙潜北域 第四十七章:君臣猜忌离间计(下)
“乱弹琴!”陈馀丢下诏书,闷声道:“要我抛下范阳不去攻取,放着这周勃数十唾手可得的城市不去攻取。去远赴数百里外,救一个被九千人围攻的蓟县?什么时候堂堂燕国王都,连九千人都的进攻都守不住了?”
看着这封让他去起兵救援冀县的诏书,陈馀心中一股子荒诞的感觉升起:“邯郸里面,都是些干什么吃的?眼下范阳令自称忠贞胡亥,扶苏都不会去救他。这个时候不去攻取了,难道要等里面的官吏反了他徐原迁,投了扶苏,我再去攻取吗?”
“大将军说的是。可是眼下,这诏书,却是不得不奉行啊!”陈馀在帅帐之中发着牢骚,一名的谒者,也就是负责传达跑腿的亲信门客这般附和。这些门客,大多是陈馀招募的客卿。有本事的给他整理军机文书,没办事的,就只能端茶倒水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