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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书翎放下笔,下巴放到悠搭的十指上,叹息着。“追风,我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你也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陆丹风对你的心结你不是看不明白,他希望你能对他的付出有相同的看重与明确的表态,不要老是这么含糊的回应他。”
“含糊!”云天骄侧头略一思索,莫名道。“不会吧,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表明心意,也很认真的回应他的感情呀!”“哦。”这倒新鲜。“你对他这么有心,怎么从不问他过去的情史,虽然说过去的追究也没用,但多少提一下表示你的在乎也好,还是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就因为她的从不理会,干干脆脆,反而让人充满疑惑。
啪地一声!云天骄拍着椅把站起,柳眉一竖,怒道:“本姑娘走遍大江南北,他陆大公子的江湖传言我还听不够吗,真一件一件追问他,我一定会阉了他!”
难得看见她为陆丹风吃味,气冲冲的模样,伍书翎笑道:“你这话跟他说过吗?”
“没有,你们男人都不喜欢旁人追问过去的感情事,所以我对他付出的诚意就是信任,还很认真的告诉他我过去的事,可是——”
“过去的事?”
“就是我过去所遇到的追求者嘛!”
“你们怎么会扯到这话头上!”
“有次闲聊,他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想既然在一起就要互相坦白,他的过去我清楚了,当然也不想隐瞒自己的事。”
“你……都说了?”伍书翎有不好的预感。
云天骄颔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扳着手指细数。“师兄的事、华山少侠丁长清、神剑门门主、右丞相的长公子、周御史本人……还有……”努力回想,随即耸耸肩。“算了,想不起,反正他脸色铁青,我也就不说了。”是不敢再往下说,因为她第一次觉得陆丹风的神情严厉的可怕。
“他脸色不铁青都很难,在他看来,你从不理会他的过去表示不在乎他,对自己过去的追求者却如数家珍,他当然不信任也不舒坦。”
“这能怪我吗?”她一摊手,走到窗前拨弄着一旁桌几上的盆栽叶子。“对我而言,这是我所付出的信任与心意,因为信任,所以才老实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却换来他对我的不信任,你们男人真让人无所适从!”
“陆丹风应该不是一个这么有疑心病的男人,你到底还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云天骄受不了地扯下盆栽上的绿草,叼在唇上,习惯以这方法来稳定心情。“你这话说的好像他是个受害者,搞清楚,他——陆丹风是个堂堂男子汉,却动不动就问一个女子,爱不爱他?对他是不是真心?何时嫁给他?简直——喂!一点都不好笑,你不要笑成那副模样!”
伍书翎差点笑岔气,陆丹风是天下闻名的浪荡子,过去风流史满坑满谷,向来是女孩子质疑他的真心,拼命追着他,要他许下承诺,甚至有女子因得不到他的心,愤而想杀他来个玉石俱焚。
面对这些,陆丹风几乎可以说是身经百战,却偏偏爱上一个对感情少根筋又潇洒爽朗的云天骄,现在彼此的角色全倒过来写,这算不算是天理昭彰的报应!
“他只是想确定你的感情,你认真的说几句心头话,他会明白!”伍书翎整整笑意,由衷道。
“我都做过,可是我每次表明,他的不信感就增加一分,搞到最后,缠我缠得越来越凶,害我现在看到他就想跑!”当然鸿沟也越来越深。
“你怎么回应?”他深感好奇。
“我……”她拿下叼在唇上的绿草,接着是无奈一叹,靠到窗台上。“如你所言,丹风的心结我不是看不明白,他只是想要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可是那些山盟海誓,什么情情爱爱的甜言蜜语我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去问半月,看看有什么是我不会尴尬,又可以让他很明白我心意坚定的话。”
“你去问梦清?”伍书翎一愣。
“我想陆丹风是她叔叔嘛,她这么了解她叔叔,一定能告诉我怎么做最好。”
“梦清怎么说?”他神情严正,如果心上人真能说得出满篇情话,是不是该换他怀疑梦清心目中另有情人。
“半月也想了很久,后来想到她小时候,她叔叔最爱在陆家庄后山的一棵老树下跟女孩子幽会,经常都有女孩子追问这些难以回答的问题,她叔叔都能够回答的漂亮、有感情,又不难说出口,如果真遇到解决不来的,才让她出去抱着大腿叫爹!”
“这下可完了!”尚未听完,伍书翎也已明白她们做了什么,头痛地捺着额头。
“对!真是完了!我明明就按照半月说的,把她童年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给记好,结果……”
当时,云天骄听从半月的话,找一个明月清风的好夜,打算在美丽的月色下回应心意。据半月说,这是小时候听她叔叔说的;要想征服一个女孩子的心,首先环境气氛很重要,而“花前月下”这两个条件是绝对必备的!
虽然陆丹风是男子,但是想让一个人明白真心跟征服一个女孩子的心,原则上是差不多的,所以她投其所好,翔实照做。
不但“花前月下”,还特别选在离半月所居的“绿竹小屋”不太远,因为半月特别弹着筝琴,好送出优美的琴韵来酝酿屋外的气氛,务求让一切都完美。
当时,听着潺潺溪水声,明月在星空中显得特别皎洁,清风还送来了花香,尤其远方还伴着悠扬的筝音,连她这个不重视气氛的人都快醉了,更不用说被佳人相邀前来的陆丹风。
“天骄……”执起她的手,以大掌包住,温柔的一再喃唤她的名。
说她的心没为这些怦然是假的,尤其每当面对那深情的眼一凝视,她就因不知如何回应而抿唇垂首。
每当此时,陆丹风总是低头吻着那纤纤玉指,情切地道:“我好想能天天看着你,你何时才能成全我这个愿望?”
“我们现在不就天天见面。”
“却不够相近,你的心我始终难以捉摸。”陆丹风将她的手放到自己面庞上,凝锁的眸瞳明亮。
“难以捉摸?”云天骄眨了眨眼,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忙诚恳道:“你对我的好,我清楚,虽然先前有些误会,可是已经过去了,我们现在一切都很好呀。”
“天骄。”陆丹风拥她入怀,轻摩着她的发,柔声道。“你总是回避我的问题,就算我用千千句好话来哄你,可是你只消一句话就将我的军。”
云天骄皱眉,她很认真回答,他怎么会认为自己在回避问题。话说回来,她倒是挺喜欢在他怀中,听他柔声细语的感觉,温暖的胸怀再加上好听的声音,常让她舒服的窝着,记忆不禁回到幼时,母亲和几个姨娘总爱轮流抱着她哼曲调。
这几天,白天应付陆丹风,夜晚则为了修罗,几乎都在探查灵阙宫门人潜入洛阳的行动,没能好好合眼,眼皮好像越来越沉重。
“虽然知道你不喜欢讲那些虚浮不实的甜言蜜语,可是你的每一句话对我都带着魔力,既然你还不愿意承诺婚事,现在就当给我个定心丸,说句爱我的话……天骄……”他轻拍着怀中人。
“呃!”几乎在微酣中惊醒。“哦,话……这……对、对,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她在他怀中仰起螓首。
“什么话?”他眉目大展,尤其怀中佳人,今夜特别柔悦,一双眸瞳欲睁还醒含话似的瞅人,真令他醉入心坎。
“我……”她轻笑的推开他,看似羞怯的背过身,事实上是用力回想半月的话
“我记得叔叔曾说过,要想讲的出美丽动人的话,最好是适时适地的取情取景,才能让人心有所感,就像他当年为了证明自己对文文姐姐的情意是真的,就曾经说过一句让我印象深刻的话,这话不合。太难说出口,感情融入点,还很动人呢。”半月回想地道。
“真的!”云天骄兴致勃勃。“是什么话!”
“嗯…!我记得,那时周遭是满地的落叶,叔叔握住文文姐的手,非常有感情、铿锵有力地说;文妹,你信我吧!”余梦清很尽责的将陆丹风当时的神态揣摩个十足十!“看看这满地的落叶何其多,天下的负心汉纵然跟这落叶一样多,我,陆丹风,都绝不会是那其中之一!”
“哗!难怪他能风流数十年,好有天分喔!”
记得当时,她相当倾倒,还很难得地,用力地赞美陆丹风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浪荡子,完全都不负盛名!
“天骄,你心中有什么话想对我说。”陆丹风从身后拥住她,低吻的唇在她耳畔轻喃。
“这……”溜眼看着四周环境,这里落叶不够多,旁边是溪水,望向天上……
“给我一句话有这么难吗?”陆丹风调侃着她。
“丹风,”她在他怀中转身,用最具诚意的眼神,笑容可掬地道:“你看这天上的星星何其多,就算天下的负心人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我,云天骄,都绝对不会是那其中之一,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明确的心意!”
熟悉的对白,毫不陌生的一幕,让陆丹风有瞬间的怔愕。
“你——”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这真是你最想对我说的话!”原以为她故意开他玩笑,却见她专注的眼眸,活脱脱就是他说这些对白时的神态,不禁面容一沉。
“这话不能说吗?”那为什么他以前常对那些姑娘说。“很适合我们呀!”至少适合她,好听、婉转又不难说出口。“你觉得这些话很适合对我说!”他恼上心头,继而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好呀,这个月色、这个琴、这个环境,你——”花前月下,清风徐拂,这不都是他以前用来哄女孩的,不、不只,他气抖抖地比着前方。“你、你甚至还比我多了一条溪!”这是不是代表她的手段比他高杆!
多条溪?“你不喜欢有溪水,那就当它不存在,至少月色和气氛不错吧?”
陆丹风深呼吸,控制快要窜上来的气势,咬牙道:“花前月色,你很喜欢这种意境?”
“没人讨厌吧!”总比下大雨好。
“这么说你从以前就常常有这种‘花前月色’的机会喽!”
听不懂他的一语双关,云天骄点头。“一个月中也有个十来天,我得面对这种情况。”为了追查线索,逮qi书+奇书…齐书捕重要人犯,昼伏夜出是常有的。
“一个月有十来天——”陆丹风抓狂的喊。“你比我还荒唐——”
“荒唐——你敢说我那十来天是荒唐?”云天骄也气起来回吼!“你知不知道那十来天,对我而言是最累也是最关键的时候!”
“最累、最关键!”陆丹风因气极而切齿的环胸。“当然,这代表你是不是能对目标手到擒来!”从年轻累积至今的经验,他还不清楚吗?
“那你就该明白我的辛苦,这是证明我能力的问题,否则我怎么会有今天的成绩!”横睨他一眼,她也忿忿不平地环胸以对。
“你拿这种事跟我嚣张,是想证明你比我行,还是想呕死我!”陆丹风忍不住地咆哮!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慢着!”陆丹风拉住转身欲走的她。
“放手!”挥掉他的手,却被他改握住双肩。“你想干什么?”
但见陆丹风看着她,用力深呼吸,神情好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痛然道:“好,我有过去、你也有过去,很公平,现在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情夫,是不是跟我一样在情场身经百战,哪怕你已经是生过十八个孩子的妈,这些我全不在乎,但是从此刻起,你心中只能有我一个人!”
“情夫?十八个孩子?”再次被拥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