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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海军舰队的行进,长距离的远征,路上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是越来越多。
三天后,有十几名战士出现了腹泻;
五天后,舰队遭遇了一场风暴,有三艘大船损毁,不得已只能是丢弃;而在风暴中,有近百名海军战士被卷到海水中,彻底消失。
十天后,船上的淡水耗尽,只能是在一个荒岛补给;
十五天后,本应该看到陆地了,可还是茫茫海洋,什么都没有。
一个月后,海军终于看到了一片陆地。
李纲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在海上漂泊了,在海上颠簸不断,上吐下泻,难受至极,总算是结束了苦日子。而在海上,无法生火,只能是吃一些腌制过的食物。而在海上,为了节省食物,舰队就地取食,捕鱼为食,吃鱼吃的多了,嘴巴都腻味了。
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李纲就廋了一大圈,病怏怏的,毫无一丝精神。每天只是不断的喝着茶水,缓解心中的焦虑。
“侦查船登陆!”李纲下着命令。
此时情况不明了,贸然的登陆上岸,有些不妥,还是让小船登陆上岸,试探一下敌情。
小船上岸,抓住几个“舌头”一问,顿时海军士兵傻眼了……
而得到消息之后,李纲也是傻眼了——这里是高丽。
这里是高丽,附近只有几个渔村。
这次海军首航,首次奇袭辽东很不成功,舰队走着走着,偏离了方向,竟然走到了高丽,偏离了辽东,幽云等地,千里之遥。
李纲顿时脸红了。
在大宋海路,多是一节一节的走,比如从泉州到南洋各国,这是一节路;从泉州到扬州,这又是一节路;而从山东到了辽东,这又是一节路。海路的航程较短,多是靠着海岸线前进,因为看着海岸线,可以当作坐标,以免迷失方向,或是多走冤枉路。
可是这次海军出行,却是从泉州走辽东,进行直达,又是极力的避开海岸,远离海岸行进。虽然有着经验丰富的海员,但是还是跑偏了,跑到了高丽,白白跑了十几天的冤枉路。
“可恶,竟然……跑到了高丽!”
高丽是宋朝的属国,经常向大宋进贡,大宋的回礼也是丰富,若是在平常时刻,可能要上前去套一下交情,只是现如今吗?李纲一点心情也没有。
“出发,再度去辽东!”
李纲再度命令道。
“将军,不行啦!连续的航行了一个月,战士们疲惫不堪,上吐下泻,虚弱不堪,急需要休整。不如休整几天,再出发!”旁边的一个偏将建议道。
李纲想了想,点头道:“休整三天之后,再出发!”
整个舰队中,有五万左右,仅仅是一个月航程,非战斗减员就极为严重,有八成病怏怏,仅有两层正常。病怏怏的,多是八字军战士,多是来自河北、河东等地,是典型的旱鸭子,他们主要是负责登陆作战;而那两层健康依旧的,多是泉州一带,多年出海的,早已经习惯了。
看着整个舰队的士气,李纲不得不休整,恢复战斗力,不然即便是到了辽东,这些八字军战士也未必有战斗力拼杀。
………………
而此时,襄阳早已经开打了。
不得不说,赵朴很缺德,坚壁清野政策很彻底:粮食没有留下一粒,城外的水井多数掩埋了,即便是大一点的乔木也是被砍光了——至于会不会水土流水,赵朴一点也不顾及。
攻城需要制造攻城器械,这些器械不能千里迢迢的携带而来,很多是就地取材,临时打造。因为城外的大一点的乔木被砍光了,剩下的一些小树有不合格,金军不的得不到襄阳西边的神农架林区,前去砍树,制造攻城器械。
而这时,一部分八字军战士出动了,在神农架林区不断的活动着,不断的袭击着工匠,专门射杀那些工匠,影响着制造速度。
这个时代,没有工兵,只有工匠。
工匠主要制造攻城器械,而八字军袭击对象就是他们。
多杀死一个工匠,守城将士就少伤亡三人。
在连绵不断的袭击之下,金军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将攻城器械制作妥当。
第287章 首战樊城
“咚咚咚!”
剧烈的敲鼓声响起!
大地在颤抖,远方的金军排着整齐的步兵阵型,踏着脚步声逼近而来,脚步声虽然不整齐,却带来剧烈的震撼之感。
这时,太阳已经西下,守卫北边城墙的一万宋军都已就位,民夫们也都在城下待命。
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城楼上鸦雀无声,有的只是一丝丝恐惧,还有害怕,虽然天气炎热,可众将士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静的等待着。
因为那金军越来越近了。
赵朴在城楼上,看着越来越近的金军,手心不觉冒出了汗水,恐惧更是环绕在心中,只是这一刻,他只能是强制镇定,装着深沉。
守襄阳,必然要守樊城。以汉水为界,北岸为樊城,南岸为襄阳,襄阳与樊城好似姐妹,好似犄角一般,相互掩护,相互依托。而攻克襄阳,必然要攻克樊城,而此时战斗就在樊城发生了。金军要以泰山压顶之势力,攻破襄阳。
凭着樊城的有利地势,金军只能是在北面摆开阵型,用来攻城,而在其他三面城墙,只需要少量部队进行防备就足够了。
金军进攻北面城墙,为了防止阳光惑眼,只能是从下午进攻。
很快,金军的身影清晰可见,好似潮水一般涌现,越来越近了。
人上一万,无边无际;人上十万,彻天连地!
看着漫天遍野的金军,赵朴也感到压力巨大,虽然他知道守城的宋军比金军的人数还多,可是数量不一定能形成战斗优势。
金军在一里之外,开始拆卸攻城器械。
临车。又名楼车、楼橹、行楼、云车、高车。车上建塔楼十余丈,用于俯察城内。亦可在上喊话,射矢,投石。城民苦之,背负门板汲水。城敌惧之,创储营房暴露。车可居高临下,故名。
冲车,又名撞车,平板四轮,稳置大木。多人推进撞城。门破墙垮。
棚车,车上以生牛皮蒙盖木棚,人藏棚下,大挖其城墙脚。牛皮木棚可避城上矢石,放心挖吧。
钩车。车上立长柄大铁钩,逼而近之。钩搭城楼城墙。后面长缆系钩,九牛拉之,楼倒墙塌。
虾蟆车,平板车,矮而宽,满载土。上有生牛皮棚,状似巨蛙,故名,百人棚下推车以进。填入城下壕沟。亦可用於载长板搭沟桥。
登城车,高车上置跳板,逼近推出,搭墙登城,所谓悬楼云桥是也。又有车上云梯,梯端双轮,滚墙直上,亦登城用。
巢车,车上竖竿,竿端设置滑轮。绳拉小木屋,沿竿升到顶,如今升旗然,亦用於俯察,比临车轻便。又有竿上悬挂桔,升吊小木屋,载人登城者,谓之木幔车。唯须用生牛皮作悬幔,以保护小木屋不受矢石攻击。
这些都是攻城的武器,之前赵朴根本不知道,在不久前才狠狠的恶补了一下,才知道大概。作为守城一方,也有相应的手段,克制这些攻城武器。宋军一向是善守不善攻,玩守城,在座的文武大臣各个都是内行,不必他操心。
金军组装着,从容不迫,而距离正好在宋军弓弩的射击范围之外,打击不到,只能是静静的看着。
而此时金兀术也看着樊城,道:“樊城不好打呀!”
宗辅道:“不好打也得打!”
…………
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密密麻麻的攻城武器,已经组装好了。
一部分金军在篷车的掩护下,缓缓靠近,杀向了樊城之下,战斗很快将要来临。
眼见那篷车越来越靠近,城上众人心情格外沉重,这一刻,终于来临了么?是生是死,就是这一遭来!
赵朴一回头,望向身旁众人道:“尔等尽数回去吧。汪伯彦坐镇宫中,应付各方变故;范仲尹在城下,负责民夫调动;赵大行走城中,严防城中动乱,谨防金军奸细破坏。其他各位文武各司其职。全军上下,务必要齐心协力,共击金军。还望诸位与朕一道,同舟共济,共渡此关!”
这些都是战前,已经下达的任务,此时只是再度的重复一次而已。
最后,赵朴道:“在此大宋危亡时刻,朕要呆在城楼上,击退金军,金军不退,朕不下城楼,各位就不要劝了!”
此时,全军上下的士气很是低落,唯有他亲自在城楼上,亲临一线鼓舞士气,才可能守住襄阳。
望着那身上披着铠甲,手中拿着宝剑,傲然挺立的身影,众文武都是生出感叹,这才是明君,这才是太祖转世。
“陛下保重!”
“赵二,要保护好陛下安全!”
“刀枪无眼,陛下要小心!”
“陛下…………”
一个个大臣武将,开口叮嘱着,没有劝阻,有的只是伤感与叹息。
很快,众多的文武已经退下了,只剩下赵朴,还有众多亲卫。
赵朴道:“士兵们都就位了么?城防妥当了吗?”
“陛下,城门处由八字军防卫,城门两侧近四里之地,八千辅兵已布置完毕,弓箭手、长矛手等早已安排妥当。负责投石机的民夫也都已就位,投石等物都已准备妥当,负责运送滚木礌石的民夫,也已经布置妥当。在一些大锅内,沸水已经烧开,猛火油已经准备妥当。火枪部队,随时待命;没良心跑也已经准备妥当!”
一旁的王守义从容不迫的回答着。
赵朴点点头,其实这都是守城的常识,根本不会出现了篓子,只是心中不安,才画蛇添足的问了一句。
问完之后,赵朴隐约间有些后悔,打仗最忌讳越级指挥,外行指挥内行。
赵朴可知道,论起守城,论起对攻城或是守城器械的认知、破解。在场的哪一个都比他强。
他这个皇帝瞎指挥,似乎有些不妥当。
“王守义,你做事,我放心,好好守城吧!只要襄樊得到保全,你就是大功一件!”赵朴平静道。
“微臣,定然不辱使命!”王守义道。
“那朕就敬候佳音了!”赵朴道,“通令全军,金军一日不退,朕誓不离开襄樊。本王誓死与襄樊共存亡!”
“是!”
很快,众将士们都已知晓皇上就在城楼上,亲自守城,金军不退,誓与襄阳共存亡。
而此时。没那个身穿铠甲的男子,就是皇上!
在大宋。能够亲临一线。鼓舞全军士气发出与襄阳共存亡的口号,没有一个皇帝能做到。宋钦宗、宋徽宗做不到;在前一些的神宗、哲宗做不到;就连是太宗皇帝也做不到。唯有开创大宋基业的太祖陛下,有这般勇气。
看着远处的皇帝,众将士不由的心生感动,战意渐渐的增加了起来。
宋朝并不缺乏热血之士,也不缺乏善战之兵。更不缺少名将。只是大宋的整体环境中,热血报国得不到尊敬,战场厮杀得不到奖励,名将被埋没。而勾心斗角,耍阴谋诡计,渐渐的变为了主流。
热血渐渐冷却,善哉之兵变成了废物,名将也退化为垃圾。
而这一刻,皇上亲自在城楼上,守城的举动,让那被泯灭的热血渐渐的复苏了起来。
………………
金军靠近,大旗挥舞了数下,接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随风传来,凄凉却慷慨,悲壮而杀气腾腾。
“灭宋!”
“灭宋!”
“灭宋!”
城下的十万金军军齐声发三声大吼,吼声震天,好似野兽在吼叫。
赵朴心中一颤。
而这时,王守义一挥手,守城的将士也是齐声喝道:
“破金!”
“破金!”
“破金!”
气势之雄壮,丝毫不下于金军。
“咚咚咚!“
又是鼓声响起,数面大鼓按着节奏同时敲响,鼓声动天,也敲击在众人心中。
金军动了,踏着鼓点,分为两个大阵走出阵列而来,后面其战士举起了手中的兵器,随着鼓声节奏,呼呼的喊了起来,带着杀气,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