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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终于感觉到埋藏在自己心田底层的某种意念被搅动起来,他的身体有一种即将燃烧的燥热。他开始无法理智,他的身体因为思想的紊乱而变得肆无忌惮。他扛起陈圆圆,将她抛到床上,然后像剥笋似的将她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剥得一干二净,让一具娇美而艳丽的胴体横陈于自己眼前。
奇怪的是,陈圆圆并没有从吴三桂粗鲁的动作之中感觉到粗鲁,她只是有一种被折腾的快感一次又一次传遍全身。她的身体因此而空泛起来,就像一种因经历太久的渴望所呈现出来的疲软与无奈。
吴三桂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更不用说行为。他像一个贪婪的赌徒面对一堆自己赢得的筹码一般,向陈圆圆的裸体扑过去,用力吮吸着她洁白光滑的身体。他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咬,他想让陈圆圆在痛楚之中感到快乐,他也想让自己在此之中感到真实。
两人经历了一阵动物的搏杀之后,身体都疲乏了,思想也空白了。两人都静静地躺着,不再说话,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自己而去。唯一让他们感到真实的是对方的身体。
许久之后,吴三桂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他有了说话的欲望。他觉得与陈圆圆分别这么久,有许多话想说。而先前他们之所以没说过痛快,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有层看不见的隔膜。这层隔膜的形成是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它其实是人与人之间一种因自私而形成的某种物质。现在,他觉得那种隔膜暂时消失了。那是因为他与她经历了这场死去活来的爱之后而消失的。
所以,吴三桂用力推了推陈圆圆。
陈圆圆本来仍然沉浸在那种搏斗所带来的满足感之中。见吴三桂推她,抬起头,迷惑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吴三桂问:“你在干什么?”
陈圆圆说:“我什么也没有干。”
吴三桂说:“我想与你说说话!”
陈圆圆说:“说什么呢?”突然,陈圆圆觉得自己这句话回得非常愚蠢,因此,她赶快缄口不语。只是用温情四溢的目光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被陈圆圆看到心动,突然说:“就说你对李自成的感觉吧!”吴三桂立刻也感到自己问了一句蠢话。要圆圆对自己谈李自成,岂不是在揭她的伤疤么?
陈圆圆倒似乎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很认真地问:“你真的很想了解李自成那个人么?”
吴三桂不假思索地肯定说:“是的。”
陈圆圆感到非常奇怪了,便问:“你为什么想了解他呢?”在陈圆圆看来,在吴三桂面前提起李自成会惹他不高兴的。而吴三桂现在执意想了解李自成,难道对自己有什么猜忌?想到此处,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了。然而,她并不露声色,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吴三桂以真诚的口吻说:“李自成出身贫贱,既无经天之才,又无纬地之德,何以能够统率万军号令天下,将我大明朝摧毁于顷刻之间?所以,我很想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圆圆见他说得诚恳,不似藏奸,心里也释然了。她对吴三桂说:“其实臣妾对他了解也不并不多,只怕说了出来,有污将军耳目。”
吴三桂说:“这个无妨!”
陈圆圆说:“我觉得李自成是个大英雄!”
吴三桂说:“这个自然。只是你为何有这种感觉?说出来听听。”
陈圆圆说:“与他相处多日,且周围并无外人,他却能够坐怀不乱,所以我说他是英雄。”
吴三桂没有想到她是根据这些得出这结论的。他想这不太可能!一个男人,面对圆圆这等绝色女人能够坐怀不乱是不可思议的事!除非他不是个男人,要么他真是个英雄。他不想怀疑陈圆圆,要不他肯定会以为陈圆圆是借此言明自己是清白之身了。他心情复杂地问:“你说来听听!”
陈圆圆便将自己与李自成单独相处的过程全告诉了吴三桂。
吴三桂听后,心里暗叹。然后问:“他喜欢不喜欢音乐?”在他看来,能够喜欢音乐之人,就绝非草莽之徒。
陈圆圆说:“喜欢!”
吴三桂立刻来了兴趣,“喜欢什么音乐?”
陈圆圆说:“他只喜欢让人情绪激昂催人奋进的音乐。”
吴三桂问:“这么说,他不会喜欢你唱的那些婉转清丽的曲调了。”
陈圆圆说:“正是!”
吴三桂便陷入了沉思:李自成毕竟出身低微,没有受过什么熏陶,所以才会只懂那些低劣粗俗的音乐,而不喜欢高雅的音乐。由此看来,他不喜欢陈圆圆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想到此处,吴三桂心里舒坦了许多。他也知道自己会因此而舒坦。他带着毫无芥蒂的语气说:“这样看来,他是成不了气候的。”
陈圆圆说:“将军为何如此看呢?”
吴三桂说:“大凡成就大事的人,都绝不会像李自成这般粗鲁而缺乏心计的。”
陈圆圆听了,反驳说:“可是,根据我与他的交往,我倒觉得他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
吴三桂感到奇怪,“真有这事?”
陈圆圆便把李自成与自己单独饮酒时所表现出来的思想与情怀告诉了吴三桂。
吴三桂听了,无法相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岂不是太复杂了么?于是他说:“照你所说,李自成绝不会凭你的三言两语便放了你。”
陈圆圆说:“事后我也这么想过,可是事实上他确实如此做了。”
吴三桂心想:莫非其中另有原因?但是是什么原因呢?难道他是恋着圆圆之色?那他为何不将其占有呢?如果不是恋着女色,他又为何舍不得杀她呢?
吴三桂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看来只有李自成自己知道了。
六、吴三桂与陈圆圆秉烛长谈
微曳的烛光依然焕发出灼人的温馨,酒的飘香如春风一般使人沉醉。
在桔黄色的烛光之下,陈圆圆与吴三桂面对面地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时光在悄悄地流逝着。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惋惜。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吴三桂与陈圆圆一直就这样厮守着,就像当初相爱时一般。然而,两人并没有丝毫的厌倦。他们两人依然是那么一往情深,仿佛要将离别的日日夜夜都夺回来似的。
吴三桂面对如花似玉的美人,联想到自己那些时日的杀伐,便觉得自己有如屠夫。陈圆圆是这么圣洁,根本不容许自己的手沾满血污。仿佛沾满了血污的手去抚摸她,便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他面对着陈圆圆,就像面对着圣洁的观音菩萨,越来越感到恐慌,越来越不敢正视着她。
陈圆圆面对吴三桂,在享受这种宁静而幸福的温馨的同时,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她那段四处流浪无家可归的日子。她渴望着有这么一个宁静而温馨的窝,让自己与吴将军厮守。她希望过一种平静的生活,不再有战乱,然而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吴三桂是统率千军万马的将军,而大明的江山又是流贼四窜,明廷尚未恢复。这一切的一切都需仰仗着吴三桂,而自己竟然独占着他,这岂不是误国么?想到此处,她不由谴责起自己来。不行,自己再不能如此占有他!
于是,陈圆圆充满温情地问:“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吴三桂叹口气说:“国破家灭,头绪纷杂,纵有志向,一时也难以知道从何做起。”
陈圆圆没有想到吴三桂会变得如此消沉。她的心目中的吴三桂可不是这样子!可能是他经历了太多的磨难的缘故。想到吴三桂所经历的磨难是任谁也会被击垮的灾难,陈圆圆激动起来。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我有责任使他重新振作起来。陈圆圆用试探的语气问:“听说你当初引清兵入关的条件便是要恢复明廷,是么?”
吴三桂答道:“正是。”然后叹口气说,“可是……”
陈圆圆不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他:“可是,现在将军已将李贼赶出京城,而你的恢复明廷的举动没有任何迹象,相反多尔衮已住进了金碧辉煌的皇殿。你知道外人怎么看这个问题?”
吴三桂问:“外人怎么说?”
陈圆圆说:“外人认为将军说的是假话,说将军之所以引清兵入关完全是为了报私仇,没有将国家利益放在眼里。”
吴三桂叹口气说:“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
陈圆圆说:“既然不是如此,你怎么不证明给人们看呢?”
吴三桂说:“我这次之所以不继续追击李自成,其目的就是为了恢复明廷之大业。”
陈圆圆在认真地听。
吴三桂说:“但是,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
陈圆圆感到奇怪了,“你怎么会无能为力呢?”
吴三桂说:“多尔衮起先用威逼的手段将我调去追击李自成,而自己却先住进了京城,这样,他便抢到了先手。而我率兵回京时,我的兵力又被他截留在京城郊外,根本不让进城。我想这是多尔衮为了斩断我的羽翼,而大明朝的故官不是被多尔衮所收买,便是对我充满仇恨。孤掌难鸣,我一人又能成什么大事?”吴三桂将自己在见多尔衮时,明朝故官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事告诉了她。
陈圆圆听了感叹不已。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些享君权食君禄的大臣们竟然会如此轻易地变节!难怪人们说:国家兴旺,官僚发达;国家破灭,百姓遭难。她仔细考虑了一下吴三桂的处境,觉得吴三桂的话有道理。她不无忧虑地说:“看来你是无法恢复明廷了。”
吴三桂叹口气说:“这就要等待时机,看局势如何发展了。”
陈圆圆说:“可是,将军不能老是这样等下去啊!”
吴三桂调侃地说:“若是能让我这么等下去,倒是我吴三桂的福分了,只怕我吴三桂无法消受这福分。”
陈圆圆说:“将军的意思是要去打李自成么?”
吴三桂说:“不是我的意图,而是我将要被迫去攻打李自成。”
陈圆圆说:“此话怎讲?”
吴三桂说:“李自成蜗居西安,终究是多尔衮一块心病。”
陈圆圆问:“你就不能反抗么?”
吴三桂怒道:“你以为我要去打李自成?我与李自成作战,时时都有同室操戈的感觉。要不是李自成灭我吴门,要不是刘宗敏霸你为妾,我岂会将李自成看作死敌?”
陈圆圆见他如此说话,一时语塞。虽然被刘宗敏掠去,并与刘宗敏有染,责不在她,但她毕竟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男人来辩解这回事。她只能用温柔的目光抚慰着吴三桂。
吴三桂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也不开言。只是扭转头,撇开陈圆圆的目光,看着房间里的暗处,那里有自己与圆圆在烛光之下摇曳的身影。
陈圆圆想起李自成在放自己时,自己对他许下的诺言,心里痛苦极了。对吴三桂说吧,吴三桂与李自成有深仇大恨,要吴三桂放弃报仇,岂不是陷吴三桂于不忠不孝之境地?但如果不对吴三桂说,自己又将失信于李自成。李自成虽然是个流贼,自己失信于他谈不上是什么罪过,但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会令她一生难安。经过考虑再三,她觉得自己应该对吴三桂说。自己说不说,责在己,吴三桂办不办,权在人。
陈圆圆小心翼翼地对吴三桂说:“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吴三桂突见陈圆圆郑重其事地请求自己,心里吃惊。联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他觉得自己不可再伤她的心,于是满口应承下来说:“任凭夫人差遣,末将无不从命,还说什么请求不请求!”
陈圆圆笑道:“将军先不要答应我,思索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