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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当康熙帝看到苏克萨哈的奏折之中有言是“伏祈令臣往守先皇帝陵寝,如线余息,得以生全”,更是大愤。你苏克萨哈竟然宁愿去为先皇帝守陵寝,也不想做朕的辅政大臣,你苏克萨哈到底是什么意思?
康熙帝一气之下,当即写就朱谕如下:
“尔辅政大臣等,奉皇考遗诏,辅朕七载,朕正欲酬尔等勤劳。兹苏克萨哈奏请守陵,如线余息,得以生全,不识有何逼迫之处?在此何以不得生?守陵可以得生?着议政王贝勒大臣会议具奏。”
康熙帝此谕一下,鳌拜便得风声。他将皇上朱谕阅览多遍,心里欣喜若狂。心想:苏克萨哈,你死期至矣!
鳌拜认为:要想将苏克萨哈置于死地,必须让议政王中有人说话。鳌拜将议政王逐个在自己头脑之中筛过一遍,心里便选定了康亲王杰书。
原来康亲王杰书位望较高,在议政王中有较大威信,一般亲王是不敢驳他的面子的,而杰书又恰恰惧怕鳌拜。
于是,他让人将康亲王杰书找来。
康亲王一见鳌拜,笑着问:“鳌公让我来,可是请我喝酒?”
鳌拜说:“正是!不过不在此时,却在办完事之后。”
康亲王问:“办完何事?”
鳌拜说:“诛杀苏克萨哈之后!”
康亲王大惊,急忙问:“苏克萨哈何来死罪?”
鳌拜说:“苏克萨哈背负先帝,藐视冲主,心怀异志,难道不是杀头之罪么?”
康亲王问:“此话怎讲?”
鳌拜便将苏克萨哈所奏及皇上朱谕全告诉了康亲王杰书。杰书听了,作声不得。
鳌拜见杰书不开言,便让杰书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下复陈如下:
“苏克萨哈系辅政大臣,不知仰体遗诏,竭尽忠诚,反饰词欺藐主上,怀抱奸诈,存蓄异心,本朝从无犯此等罪名,应将苏克萨哈官职尽行革去,即凌迟处死,所有子孙,俱着正法。”
康熙帝一见此复陈,心中大惊。查清朝律例,凌迟处死,乃是大逆不道的处分。苏克萨哈只不过语言过于激烈,怎么能加以凌迟?还要灭族?康熙帝召康亲王杰书及遏必隆和鳌拜说他们的复奏谬误。
鳌拜当即反驳说:“宁愿为先帝守陵,也不愿为皇上辅政,不是欺藐主上,存蓄异心又是什么?”
康熙帝见鳌拜之言激烈,知此复奏出自他之意,便问:“你与苏克萨哈,不知有什么仇隙,定要斩草除根?朕意恰是不准。”
鳌拜说:“臣与苏克萨哈并无嫌隙,只是秉公处斩。”
康熙帝说:“只怕未必!”
鳌拜说:“若不如此办法,将来臣子都要欺君罔上了。”
康熙帝说:“欺君罔上的人,眼前何曾没有?朕看苏克萨哈倒还是有些规矩。”
鳌拜再次坚持,康熙依然不答应。鳌拜大怒,挥臂向前,仿佛要揍康熙帝。
康熙帝见鳌拜如此凶恶,早已吓坏了,支吾道:“就要办他,亦不应凌迟处死?”
鳌拜抗议地说:“即使不凌迟处死,也应斩首!”
康熙帝死不答应。杰书和遏必隆便劝鳌拜,说:“只要能处死就行,何必计较形式?”鳌拜见他二人说得有理,便答应只处以绞刑。
苏克萨哈上法场之时,鳌拜来了。
鳌拜对脖子上已套了绳子的苏克萨哈说:“人生在世,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的仇人死在自己手里了!”
苏克萨哈怒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鳌拜说:“我即使要死,也是死在你后面了!你没看到我死不遗憾么?”
苏克萨哈便不说话,只是仰起头望着苍天,天空里没有一丝阴云,苏克萨哈叹了口气,那绳子便把他的身体往上吊。
苏克萨哈的身体便悬于半空,像个巨大的惊叹号!
三、孝庄皇太后给康熙讲小鹰与老鸡的故事
康熙帝哭哭泣泣来见孝庄皇太后。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出现鳌拜在自己面前的凶相,心里觉得委屈极了,他决心要惩治一下鳌拜。然而,他知道鳌拜连他这个皇帝也不怕了,他便只有来找孝庄皇太后。因为他知道鳌拜对孝庄皇太后还是有些顾忌的。
孝庄皇太后让康熙帝哭哭泣泣地站着,也不安慰,也不赐坐。
康熙帝边哭边说:“奶奶,您一定得为我出这口气!”
孝庄皇太后不声不语地坐着,仿佛没听到康熙帝的哭泣一般。
康熙帝渐渐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止住哭,羞着涩涩地站着。
孝庄皇太后问:“玄儿,你哭够了?”
康熙帝看了看一脸慈祥的祖母,然后便勾下头。
孝庄皇太后又说:“你以为皇帝是好当么?你还年轻,自然要受些委屈!”
康熙帝说:“奶奶,我能不当这个皇帝么?”
孝庄皇太后骂道:“你这个傻孩子!你不当这个皇帝,谁当这个皇帝?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这大清的天下是爱新觉罗家族的。难道你想做个不肖子孙,拱手将这天下让给别人?”
康熙帝说:“我当这个皇帝可以,可奶奶得治治鳌拜那混蛋。”
孝庄皇太后笑了笑说:“治鳌拜是你自己的事,谁也不能帮你!”
康熙帝说:“奶奶如果不帮我,我怎么当这个皇帝?”
孝庄皇太后说:“你听说过我们满洲人驯鹰的故事么?”
康熙帝说:“没有!”
孝庄皇太后说:“那我说给你听听,想听么?”
康熙帝点点头说:“可以。”
孝庄皇太后说:“我们满洲人喜欢驯鹰,而且能够将鹰训练成勇猛的猎手。”
康熙帝问:“鹰在天上飞,人怎么能抓到呢?”
孝庄皇太后说:“傻孩子,你以为鹰一生下来就会飞么?”
康熙帝说:“那是人在鹰不会飞时抓到的么?”
孝庄皇太后说:“正是!我们满洲人在抓到鹰之后,便把不会飞的雏鹰与老鸡放在一起。”
康熙帝惊奇地问:“与鸡放在一起?”
孝庄皇太后说:“正是!”
康熙帝说:“那鸡不会欺侮鹰么?”
孝庄皇太后说:“雏鹰确实会被老鸡欺侮的!”
康熙帝问:“那鹰不会怕鸡么?”
孝庄皇太后说:“不会!”
康熙帝说:“为什么?”
孝庄皇太后说:“因为鸡毕竟是鸡,鹰毕竟是鹰!”
康熙帝在心里仔细琢磨着祖母这句话,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康熙帝又问:“让鹰与鸡天天同吃同住,就不怕鹰也会变成鸡么?”
孝庄皇太后说:“不会!”
康熙帝问:“为什么?”
孝庄皇太后又说:“鸡毕竟是鸡,鹰毕竟是鹰!”
康熙帝说:“就算鹰不会变成鸡,但终日被鸡所欺侮,鹰总会失去信心的,或者说鹰最终会变得懦弱起来的。”
孝庄皇太后说:“恰如相反,鹰不仅不会失去信心,而是信心越来越强!”
康熙帝问:“为什么?”
孝庄皇太后说:“因为鹰一天天强大起来,而老鸡却一天天衰弱下去。”
康熙帝说:“那鹰也不再会有鹰的勇猛性格,而会学会像鸡一般温柔的呀!”
孝庄皇太后说:“绝不会这样!”
康熙帝问:“那是为什么?”
孝庄皇太后说:“因为鹰心里从小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康熙帝问:“仇恨的种子?仇恨的种子从哪里来呢?”
孝庄皇太后说:“是的!难道鸡欺侮它,折磨它,它不会仇恨鸡么?”
康熙帝沉思默想,是呀!它怎么能够不仇恨鸡呢?可是,即使它仇恨鸡,它也不一定有本领报复呀!因为它天天与鸡在一起,又从哪里学到鹰的本领呢?
于是,康熙帝问:“鹰天天与鸡在一起,怎么能学到本领呢?”
孝庄皇太后说:“只要心里有仇恨,就不愁学不到本领!”
康熙帝说:“请奶奶指点。”
孝庄皇太后说:“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一只鸡呢?”
康熙帝一听,心里颤动起来。是呀,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一只鸡呢?自己既然是只鹰,就不应该怕鸡。康熙虽然觉得信心被祖母帮助树立起来了,但仍对如何惩治鳌拜心里没底!
康熙帝问:“鹰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鸡呢?”
孝庄皇太后说:“等鹰会飞的时候。”
康熙帝说:“等鹰会飞的时候?”
孝庄皇太后说:“你等不及了么?”
康熙帝说:“不是等不及,而是等不起!”
孝庄皇太后问:“为什么?”
康熙帝说:“我的头脑中时时刻刻都是苏克萨哈全家抄斩的惨相!”
孝庄皇太后说:“你是皇帝,得熬得住。”
康熙帝问:“为什么我是皇上就得能熬?”
孝庄皇太后说:“满洲人驯鹰还有一个绝招,我还没有告诉你。”
康熙帝问:“是什么?”
孝庄皇太后说:“暗地里给鹰喂生动物肉。”
康熙帝问:“就那样血淋淋的喂给鹰吃?”
孝庄皇太后说:“是的。”
康熙帝听后,愣住了。他的心里在问:怎么会这样呢?要为练一只鹰出来那得牺牲多少动物啊?
孝庄皇太后见康熙懵懵懂懂不说,便猜知他是犯傻了,也不管他,只让他这样傻乎乎地呆着。
康熙帝突然说:“我明白了!”
孝庄皇太后问:“你明白了什么?”
康熙帝不答反问:“鹰能斗过鸡么?”
孝庄皇太后坚决地说:“能!只要鹰总是鹰,而不变成鸡!”
康熙帝听到这里,向孝庄皇太后辞别,舒心地笑了。
康熙帝出了祖母的寝宫便对索额图说:“我们到天坛去!”
索额图点点头。索额图是索尼的儿子,索额图受孝庄皇太后之托,常年侍卫着康熙帝。
康熙帝与索额图出了正阳门,进入永定门,径直来到圜丘。
圜丘是皇帝祭天的地方。
但康熙帝今天来,却不是为了祭天。他站在圜丘中央仰望着天,神色肃然,一脸崇敬。
索额图问:“皇上在看什么?”
康熙帝说:“看鹰。”
索额图问:“天上哪里有鹰?”
康熙帝说:“朕看到鹰在空中盘旋呢!”
索额图问:“鹰在哪里?”
康熙帝说:“鹰在朕心里。”
四、鳌拜身着黄袍,床下置刀
索尼既死,苏克萨哈已灭,四大辅臣只余其二。而遏必隆生性软弱,鳌拜本来就未把他放在心上。加之,经历杀苏纳海与苏克萨哈,鳌拜把康熙帝当孩子一般愚弄了。
所以,鳌拜以为天下再无人敢与之斗而变得更加专横跋扈。
朝廷上下本来对康熙帝存着希望,暗地里与鳌拜较量的官员如今已见风使舵,纷纷倒向鳌拜。而鳌拜的亲信如班布尔善、玛尔赛、阿思哈、济世、贝子温齐以及鳌拜的弟弟穆里玛都加紧扩充势力,仿佛这大清的天下已是他们的。
鳌拜见无论自己怎样专横,康熙帝都是不声不响的,便以为他真是软弱无能,心中更是肆无忌惮。
鳌拜的势力虽然一日比一日扩大,鳌拜的日子虽然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坦,但是,鳌拜的心头始终有一片阴影。
这阴影就是康熙帝。
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显赫,如何位尊,但也只是一臣,康熙帝才是君。无论是在汉人的眼里,还是在满人的眼中,这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康熙帝一天不死,他鳌拜心中的阴影便存在一天。除非鳌拜自己当皇帝。
想到当皇帝,鳌拜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虽然鳌拜心中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但他明白自己一直在苦心经营着自己势力并且一步一步地走向它。
鳌拜心里明白:不管自己的势力如何发展,总有坍塌的一天。因为年幼的皇帝总是要大长的。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