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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那徐光亮后,魏刚直接就是把这机械的发明专利给了他一半,然后便和他商议起办厂子的事情。魏刚也是知道,自己现下摊子可是铺的太大。摊子一大,便和当初刚干的时候不一样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彼此熟悉,到时候便是利用规则的漏洞,进行贪墨,那也是容易。老李现下岁数也是大了,老是让他管这么多,他精力怕是也不够了。与其等着出事,不如把很多工厂的经营权给让出去,自己回头正常收税便是。这纺织厂,他们这边可是没有什么经验的,但是这上海县过来的徐光亮,人家可是干这个的。还是让知道的人来做他们知道的事情,这是最合理的。至于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制定好规矩,然后把持好执行规矩的军队。
徐光亮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到了这辽南,他还能再次做起这织造买卖来。经过一番考虑,他便决定把自己那专利完全的卖给魏刚,然后用所得银两以及从钱庄里借贷出来的银钱就在这辽南办起一个纺织厂。机器都是其他各处工厂给他造的,他现下要做的便是寻找和培训熟练使用这些机器的工匠,然后把船队卖给他的棉花,织成魏刚麾下军队所需要的棉布。原料和市场暂时都是不用他考虑,这买卖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徐光亮这个例子仅仅是魏刚的一个实验。毕竟,他以后可是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做的,可不能总是把心思放到买卖上。当然银钱他也是需要的,不能从买卖上获取,那就只有自己培养出一个新的利益体系,让这支利益体系给自己不断输血,同时用这个利益体系去对抗大明江南的那些士大夫集团。要改造这天下,这一步那是必须的。
六月十三,从大连港到金州卫的铁路已然全线贯通,选在这一天通车。其实从二月份开始,番人马克就已经领着工匠们开始动工了。经过四个月的劳作,从大连港到金州卫乃至更远的复州卫的铁路也是铺好了。这速度不是很快,毕竟刚开始铺,大家都是没有什么经验,这可不是在码头上修的那走货的铁轨,这可是以后要走那火车的。地基都是要夯实好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另外光有铁路也是不行的,还要有车厢。这一切都算是这个时代的新事物,这让每个参与的人都是兴奋。魏刚对于坐这趟火车倒是没怎么兴奋,但是对于铁路终于能够顺利铺设,技术问题已经解决这样的事情却是高兴。以后这铁路若是一直铺到黑龙江,铺到外兴安岭,铺到贝加尔湖,那西伯利亚还会是俄国人的地盘了吗。
马克特意按照魏刚的绘图做了一辆花车,此时车厢里坐满了跟着出来看热闹的人。除了魏刚,自然还有那徐光启,还有很多工匠,包括马克自己,当然还有那李老先生。车窗都是打开的,大家坐在这有规律晃动的火车上,都是觉着新奇。马克当然不新奇了,他此时却是正带着他的人在做测试,收集各种数据。此时这辆花车可是挂在那些货车后边的,马克不停地通过旗手给火车头那边的司机传递着命令。
一个小时过后,火车进入了金州卫城外新建好的火车站里头。魏刚算了一下,这火车时速也就是六七十公里的样子了。速度不是很快,但是这个速度要是能匀速的跑下去,已然是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工具了。从金州卫骑快马可能比坐着火车到大连港还快,但是那只是运人,却不是运货。而现下运货便可以这个速度了,这将大大的提高这个时代的节奏。
等到了金州车站,魏刚刚一下车,鹰眼的人就过来了,原来他们是骑马从大连港那边跑过来的。魏刚一看消息,原来是苏州那边开始乱了。
第271章 苏州乱了
“来,来,来,都主动把东西拿出来了啊,拿出来好量税啊。谁要是窝藏,那可就是造反啊!”苏州城门外,一个税官此时正在向要从城门通过的人群吆喝着。看他那模样,显然已然干这事干了很长时间。
此时无论是从城外往城里走的人,还是城里往城外走的人,都是没有办法的亮出了自己携带的东西。
“哼,这个黄鼠狼,真真是恨死我了,不若我现在就上去把他宰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个挨千刀的家伙。”
“老三,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就几天的功夫了,等过了这几天,葛大爷就会领着俺们把这黄鼠狼给办了。你怎么这么个性子,若是你现下去,可是要坏了葛大爷的大事的。”
“俺就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黄鼠狼,五哥你也知道,去年吴老三家的媳妇可是让他给糟蹋的悬梁自尽的。这个家伙,我一看到他就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
“就这么几天了,你都忍不住,那么长时间都忍下来了,这又是何必。行了行了,老三,你先上后边去,等俺们交完税,过去就完事了,反正下次俺们在进城的时候就不用这般费劲了。”
排队过城门的队伍中,靠着后边的几个汉子此时却是在小声的说着什么,若是那在城门口收税的税官听了他们的言论,那怕是要晚上睡不着觉了。
李三才麾下的一干人等,酝酿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把那葛大爷给忽悠上钩了。还别说,这人的组织能力还真是不一般,这倒是让出面忽悠这葛大爷的人暗中为之一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葛大爷还真是个人物,他这一出面,苏州城里的织匠们还真是有响应的,竟然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忽悠了很大一部分人。
其实这也不能全算在这葛大爷葛贤身上。打从万历二十四年开始,宫里派出来的太监就开始在这苏州城里搜刮了。且这些太监手下的爪牙,不单把目光盯向了那些大户,便是连寻常百姓都是不放过。派到这苏州城的是原来的苏杭提监织造的太监孙隆,他来到这里后,自然是用了一些他所谓的亲信的,其中这在各处城门设卡的便是被老百姓骂做黄鼠狼的黄建节。城门设卡,这就是在跟所有人要钱了。偏偏这些税吏,平素就是一些五马六混,好吃懒做的闲汉,现下他们可算是找到适合他们干的事情了。这不但有事做,且还趾高气昂,便是城里头各处大户人家要出城都是要经过他们的盘问的。这在以往那可是不敢想象的。有这样的活,又有谁会不乐意做呢。
结果这一做下来,便闹起了民怨。一只鸡,一条手巾都要收税,你说谁能受的了这个。也因此,苏州百姓们暗地里也是给这黄建节起了个诨号,便是这黄鼠狼了。
动了人的财帛,那便是生死仇敌,这一点,无论对有钱人,还是对穷人,都是如此。当然,在这一点上,魏刚和众人的观点也是一致的。他在辽镇众人当中始终贯彻一点的便是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若是违反,那就要有相应的律法来惩罚。
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会喜欢这黄鼠狼,自然是恨的牙根都痒痒了。这刚才排队过城门中的老三,自然这苏州城里的老人了,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待到他们出了城门,没有走多远的时候,这老三便骂了起来。
“小点声,老三,你就不怕那些人听到。且不可因小失大。这要是泄露了秘密,咱们可是坏了葛大爷的大事了。葛大爷科斯叮嘱了俺们好多次了。”
“行了行了,俺知道了,哼,这个黄鼠狼,先让他蹦跶几日,等到了时候,俺就拿着杀猪刀宰了他。”
一行人急匆匆的从城门出来后,便向那城外的玄妙观中奔去。玄妙观离着那苏州城也是不远,要说起来,离着那寒山寺倒是挺近的。他们几个走的急,却是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然跟了一个人了。不过那人显然是比较注意,并没有让前边这几个走的人看到他。
等前边这老三他们进了玄妙观后,跟着他们的这人也是到了那观口。他向那观里看了几眼后,便又反身往苏州城中折了回去。若是有人注意他的行踪,定会发现,他回到苏州城中后,便进了南街的一处商铺后的院子里。
此时,城外玄妙观里,那被众人称为葛大爷的葛贤,却是在一处屋子里和众人商议着什么。
“老三,器械可都是运来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葛大爷,您放心,俺老三办事,肯定不会出漏子的。”
“得了吧,老三,这一路上要不是俺们拦着你,你大概早就和那黄鼠狼干起来了。就你那脾气,哎,我都说你什么好。”
“可是俺不还是忍住了吗,葛大爷你放心,俺这心里有数,俺就是来的时候看不惯那些给黄鼠狼办事的狗腿子,骂了几句。”
“嗯,老三啊,你这可要不得,须知做大事可要沉得住气,你这哪行啊。的亏我让老五跟着你。好在现下还算不错,没出乱子。那这样咱们可就把这日子给定了,就六月初五,你们几个这两日里可是要抓紧时日鼓动大家。不过我估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大家伙这些年来可是受这些宫里来的税监们的气受的够多了,应该是一点就着的。哎,有个事我可跟你们说好了,咱们这次可只是针对那些矿监和税监啊,可不能趁着这时候欺负好人,也不能动了那些士绅人家的产业,更不能对上官府的衙门,咱们啊,只是对这些税监,可是记住了。”
“知道了,葛大爷。这你都说了多少遍了,俺们还能不知道。不过俺倒是想不明白,为何不就这这股劲连着那官府一并收拾了,,便是那些大户人家,又有几个不是喝着俺们织工的血发财的。这今年又赶上年头不好,这雨水也是多,生丝本来就不够用的,这下子就更不够用了。没了生丝,那些机户和商户又怎么会养着俺们这些闲人。赶上好人家了,兴许还会看在老伙计的份上留一下,其他人,哼,还不是照样要把俺们这些力巴给辞了。生意好的时候,却不知道给俺们涨银钱,这到了生意差了,就从俺们身上找齐,哼,这样的人不该一块给收拾了吗?”
“老三,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这就是有些犯浑了。俺们可是说好了,这次只是对着这税监,你怎么又想起这些来。俺知道你那东家不待见你,可是你也不能接着这次机会公报私仇啊。俺们这可是再提整个苏州的织工弟兄们出气,若是接着这个口子乱搞,那俺们可就算是真的造反了。那些士绅若是和那些太监们连在一起,那俺们可是对付不了的。”
老三刚一说完,他身旁就有一个人跟着说起他来,不过却不是那老五,而是跟在这葛大爷身边的一个人,看这样子平素也是认识这老三的。
“行了行了,老三这人我知道,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也就是发发牢骚,俺也知道你们这些织工辛苦,要不俺平素也不会给你们药酒了。不过现下俺们要把这目标弄明白了,可不能乱了方寸。老三啊,这两天我看你还是在观中修正那些兵刃吧,毕竟俺们这些人中,就你还会点打铁手艺。那些活,就让其他人去干吧。”跟着打圆场的自然是这葛贤葛大爷了。他见这老三脾气这样,自然是不敢再把他放出去了,于是临时便想到了让这家伙在道观里修兵刃,既能稳住他,还让他有事做。
六月初五这天一早上,玄妙观里就已经汇聚起了两千多人了。玄妙观已然太小,装不下这些人。大家伙已然到了这道观的大门口一处空地上。被大家成为葛大爷的葛贤此时却是站在门口临时搭建起的一个台子上,手里扇着芭蕉扇,一身道袍,到是有些那戏文中三事诸葛亮的风采。
“诸位,吾等今日聚集在一起,便是要替苏州城的织工们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