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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智星脸上一红,惭愧的道,“……这个……回禀殿下,迫于形势,故非所愿尔!”
“算了、算了,其实寡人也不是不知道你们的难处!”林风大度的摆了摆手,以示既往不咎,“不过现在咱们大汉灭了鞑子,那你们朝鲜打算怎么办呢?!”
安智星早料到林风会有这么一说,实际上他这次来也为了这件事情。这次汉军出兵,劫掠平安道等数郡,虽然看上去规模不小,不过也没有具体的占领城市委派官员收拢百姓,只是抢了一下回去了,朝野上下倒是都明白汉军的意思,这次出兵也只是威慑性打击罢了,目的就是要朝鲜表明政治态度。
“小国历来礼奉中原,当然是奉大汉为主!”安智星急忙小退两步,从袖子里取出国书,双手奉上,“承大明之例,小国当年年来贺、岁岁朝贡!”
这回轮到林风大吃一惊,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大弄一场棒子们才会乖乖听话,没料到朝鲜人居然会怎么干脆,简直有同儿戏。他下意识的接过国书,不能置信的道,“安大人,这个……这个就算成了?!”
安智星偷窥了林风一眼,目光相对,又急忙垂下头来,恭敬的道,“大汉天兵神威无敌,鞑虏虽强弓劲弩而不能敌,小国焉能逆天而行!”
看来马英留给他们的印象一定非常深刻,林风仿佛有点明白了,其实当初马英的告捷文书只是简单的说了什么‘大破敌军,长驱数百里,陷数城,斩首数千’之类,因为中国文言文文体简洁的表述方式,这个方面他还真的没留神,实际上在这次战役中,朝鲜布置在鸭绿江边的边防军几乎多半被马英的骑兵部队击溃,而朝鲜王国也实在是没什么信心和这样一支能够横扫辽东的大军抗衡。
真是世无英雄啊,林风心中感慨,其实高丽当初还算得上是一个勇武民族,历史上中国人在那边吃亏的名将不在少数,甚至连唐太宗也在朝鲜半岛碰了一鼻子灰,可现在连打一仗的勇气都没有了,若是棒子们那些勇武的祖先得知,恐怕会在坟墓里打滚吧。
林风手持国书,随手交给李光地,转身慢慢度回王座,“安大人,朝鲜愿奉我大汉为正溯,那当然是件好事情——不过眼下我中原大地胡虏为靖,你们朝鲜是不是应该得表示一下?!”
安智星大惊失色,心中不住叫苦,“启禀大王,朝鲜小国寡民,委实无力出兵襄助王师南下!!”
“误会了、误会了!”林风摇了摇头,“我不是要你们出兵,呵呵,咱们大汉的军队是够用的,那还范不着找你们借兵!”他心中突然觉得很好笑,这个安智星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难道你们那些垃圾部队我能看上眼?!
安智星疑惑的看这林风,忽然醒悟过来,面露难色,“难道大王打算……”
“呵呵,安大人,您这一路上也不是没看到,战火四起流民遍地,咱们大汉这会很艰难哪,本王的意思是这回准备找你们借点银子粮食,不知道贵国意下如何?!”林风嘿嘿一笑,“咱们两国一衣带水,数百年的友好邻邦,那是铁打铁的交情,想来贵国不会不给寡人这个面子吧?!”
“不知……不知道大王打算要多少金银粮米呢?!”
“哦,安大人放心,我这个人是很讲义气的,所以决计不会不顾念好朋友的难处,这样罢……”林风摸了模下巴,慷慨的道,“也不要多了,你们借我个一两百万两银子、两三百万石粮食那也就够了,嘿嘿……这次朝鲜朋友帮助咱们度过难关,咱们大汉一定承你们的情!”
安智星脸色如土,哆哆嗦嗦的道,“……一两百万两银子……两、三百万石粮米……”
“是吧?我说我这个人很够意思不是,听说你们朝鲜那可是人间福地,人称‘晨曦宁静之国’,这百多年来又没什么灾患,想来这点小钱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殿……殿下……”安智星抹了一把额上汗水,勉强镇定心神,“小国国弱民穷,委实是拿不出这么多财货来!……”
“安大人太谦虚了,朝鲜人民的勤劳善良那是举世无双,为了友好邻邦,这点小东西应该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殿下明鉴……”安智星突然跪倒在地,苦苦哀告,“朝鲜土地贫瘠,物产不丰,小民果腹尚有不虞,安能承受如此巨索?!”他重重的叩了几个头,“适才小臣已然向殿下递交国书,日后朝鲜将奉殿下为主,故朝鲜之民亦为殿下之子民矣,望大王多家悯恤!”
“唉……安大人!!我真的很失望!”林风沉下脸来,森然重复,“孤真的非常失望!!”
安智星胆战心惊,他偷偷的瞧了脸色阴沉的林风一眼,战战兢兢的道,“殿下……这数目……数目确实太过巨大……”
“数目巨大?!”林风面无表情,冷笑道,“那多少才叫数目不巨大?!”
“十……二十万两银,五十万石粮米,或许小国还……”
“算了!……”林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安智星的脑袋,怒气冲冲的道,“既然借不到,那本王就亲自领兵去取,谅你们也不敢不给!!”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安智星苦着脸,“那……不知道多少才能……才能令殿下满意?!”
“好吧!”林风怒气稍歇,缓缓落座,沉声道,“五十万两白银,两百万石粮食——这个数目已经是本王的极限了!”
安智星浑身大汗淋漓,颤声道,“白银……白银或许无碍,只是……只是这粮米……两百万石,这叫小国如何拿得出来?!”
“那按你说,你们能拿出多少来?!”
“小国扫仓拾蕙……一百万石粮米……或许、或许能挤将出来!”
“一百万石不行!”林风断然拒绝,他摆摆手,稍稍沉吟,“看你这么为难,本王也不便苛求,免得人家说我欺负属国,这样罢,银子我就不要了,两百万石粮食一两也不许少——不过其中一百万石我用银子和布匹按市价和你们换,你说怎么样?!”
安智星匍匐在地,一时之间只感觉浑身瘫软,虽然他是李朝的外交高官,但这种条件他根本无权答应,而就算他有这个权力,在没有国王点头的情况下,他也不敢答应,眼见林风越逼越紧,他有气无力的道,“回禀殿下,此事……兹事体大,可否容小国商议?!”
“啧啧,两百万石粮食就急成这样,还真是有出息了你!”林风摇了摇头,不屑的道,“你回去跟小李子说清楚,这粮食他给得给,不给也得给,若事有不谐——要么他到我这里来,要么我带兵到他那里去!!!”
第十一节
安智星回到朝鲜之后立即遭到朝野攻讦。这里并非是因为汉军勒索太过,两百万石粮食虽然数额巨大,但也不是不可承受。李氏王朝鼎国数百年,这点积蓄还是有的,他受到合朝批评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条款的屈辱性。
这一代的朝鲜王李淳并不是一个雄主,如果就性格上来评估的话,他很象昔年明朝的末代君王崇祯,满朝文武都清楚这一点,不少大臣曾私下里给他的性格下过一个结论:刚愎、自私而又胆怯。这次汉军大将马英率军大举来袭,凶猛的骑兵部队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击溃了北朝鲜的大部分防军,铁蹄几乎践踏了整个北朝鲜,甚至连平壤都一度岌岌可危。当初大战不利的时候,这位君王几乎肝胆沮丧,面对着求援的奏章,几乎丧失了任何作战的勇气,第一个反应就是迁都岛屿以避兵锋,而当汉军退出朝鲜半岛之后,国王似乎一夜之间又找回了所有的尊严和愤怒,若不是几位老臣苦苦劝谏,他甚至要下令与汉军全面开战。
顺着国王的意思,不少谏官立即上表攻讦全力主和的西人派官员,在几封措辞激烈的奏章引导下,朝鲜朝野上下一时之间慷慨激扬,而当消息传出去以后,战争强硬派又迅速得到了太学生的声援,随即事态扩大,棒子们天性中的激愤与偏执因子马上被激发开来,举国上下的士子们群情激奋,纷纷上书要求内惩“卖国奸贼”,外攘“汉国贼寇”。
安智星回到朝鲜的时候正是面对着这样的窘境,作为主管外交的重要官员,针对各方面的批评和弹劾,他的主和的态度相当坚决,这次出使汉国的时候,他曾仔细留心过汉军的军备状况,从奴尔干到辽东,再从辽东到北京,汉军驻扎在各地的军队给予了他深刻的印象,实际上就在他“侦察”这些情况的时候,汉军各地的官员们也表现得非常之配合,如同炫耀武力一般任他探寻,一路上那些装备精良的骑兵部队、大口径火炮以及数量庞大的辅助民团实在是令他有些胆战心惊,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这支庞大的军队一直处于积极备战的状态中,极富侵略性。
就历史渊源来看,李朝的开国历史和中国的宋朝非常相像,开国太祖李成桂与昔年的赵匡胤一样,都是大将叛国建朝,所以两者的统治风格也非常相似,自开国以来,朝鲜王国只经历了两次大规模战争,一次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倭寇大入侵,再一次就是皇太极发动的朝鲜战争,在这两次大战之中,朝鲜王国的军队一直表现得非常之不尽如人意,与李朝庞大而完善的文官系统相比,她僵化的军事制度、胆怯畏敌的将领、孱弱的士兵以及简陋的装备令她的军队几乎“不能适应任何战争”,鉴于太祖李成桂的建国方式,李朝几乎不能信任任何统兵大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政权的金字塔建设上了,而极度忽视国防建设。
经过数百年的努力发展,在运作良好的文官政权统治下,朝鲜王国的经济、文化取得了长足发展,稻米年年丰收,文人墨客层出不穷,李氏王朝的统治稳如磐石,唯一可惜的是,她没有抵抗住一次外敌入侵。
就在朝鲜满朝争执辩论的时候,汉破虏将军马英再次策动了一次侵略,与上一次大军侵袭相比,这一次的规模小了很多,跨过鸭绿江作战的也并非是汉军的正式部队,而是居住在辽东地区的一些少数民族——自从去年马英肃清辽东半岛之后,奴尔干地区的绝大多数少数民族都匍匐在汉军的武力之下,根据历来的传统,马英这次以奴尔干大都督府的名义签发了各族的战士入朝劫掠,逼迫朝鲜王国作出决定。这批少数民族战士的作战风格极端野蛮和残酷,自从上一次汉军击败朝鲜边防军之后,朝鲜在鸭绿江一侧的国防据点形同虚设,在汉军大部队掩护下,这些战士们携带战马弓箭,以部落为单位潜入朝鲜境内大肆劫掠,和汉军正规部队相比,这批人显得更加疯狂,汉军士兵一般情况下只抢劫金银、粮食和布匹等贵重物资,而他们则什么都要,甚至连朝鲜人民做饭用的锅碗瓢盆和农具都不放过,而更令人愤怒的是,这批少数民族士兵还极端嗜血,具有强烈的破坏欲望,除了疯狂屠杀勤劳善良的朝鲜人民之外,如果他们无法劫走的东西,比如房屋、庄稼便一把火烧得精光。
这种凶残的行径令朝鲜王国损失惨重,边境数道一时之间流民如云,大批失却家园的农民逃亡内地,而与之相对,朝鲜王国对此束手无策,马英的大军在鸭绿江一侧调动频繁,大批骑兵部队不停的在几个渡口来回驰骋,只要朝鲜军队稍一集结,就立即作出渡河姿态,吓得朝鲜边将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消息给予了朝鲜王朝更大刺激,对于来自汉国的挑衅,王国内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北人派坚决主战,主张“举全国之力”与汉军决一死战,他们得到了太学学子和广大清流的支持;而西人派则主和,这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