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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敬臣嚯然一下将刀拔出鞘来“全军戒备,准备战斗!”
芙玉站在马敬臣身边,这时脸色一变心里就绷紧了。此前在她眼里。马敬臣不过是个浪荡的嫖客,和其他那些到风尘之地买香地人并无区别。
可是一到了战场之上,这样地男人浑身上下就只剩一股磅礴的杀气!
这便是刘冕口中的……军人?!
黎歌双腿一盘就地坐下,将琴放到了自己膝上。目不斜视只看着琴弦。尽管装作平静,手却有点发抖。
从小到大,她几乎从来没有一下见到过这么男人,更不用说亲眼见识杀人的战场。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无非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战场,这样就能更加懂得那个男人!
黎歌从来没有爱过,不知道爱一个人该做些什么。但固执的认为,爱一个人,首先就懂他。
要懂刘冕。就要亲身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包括生死的战场!
芙玉也坐到了黎歌的身边,轻轻拍一拍她地背“放松一点,黎歌。有刘冕在,有马敬臣在,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马敬臣昂然站立着,不经意的听到芙玉的这句话,经不住低头瞟了她们一眼。芙玉也仰头看了一眼。二人眼神一对。又各自转开。
代州城前五里开外,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已经铺满了整片原野。明晃晃地弯刀。迎风飘扬的三角狼旗,一眼数不过来。
马敬臣皱着眉头暗抽了一口气“***杂种,来得不少哇至少有两万人!”
“鸣角!”
一阵号角声响起,那是全城戒备的警音。在城前假扮百姓地军丁故作仓皇的跑进了城中,代州的大门瞬时关闭。
芙玉和黎歌禁不住捂了捂耳朵,这号角的声响太过巨大,震得耳膜发胀心仿佛都在颤抖了。马敬臣低头道“你们还是下去吧?”
“不!”母女二人异口同声倔强的回顶一住。马敬臣无奈的摇头,不再理会她们了。大敌当前,一切以大局为重。马敬臣从来不会因为私人琐事而误了正事。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如今还坐在这张座位上,将拜三品。
突厥人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一路冲腾直奔到了代州城下。代州虽是州城,城池却是不大。两万余突厥人的骑兵几乎布满了北门外的所有空地。放眼看去,尽是杀气腾腾地兵丁和嘶声怒叫的战马。
马敬臣眯着眼睛瞪着下面的突厥人,猛然将手中的令旗一扬。埋伏在女墙下的唐军将士们全部起身举起弓弩对准了下方。
城墙下的突厥人发出了一阵骚动,但丝毫没有被吓住反而列着队越走越近。
马敬臣细眼看去,领军而来的突厥大将居然很眼熟阿史那契力与阿史那摩咄,德元珍地长子和二子!
“大哥,想不到唐军已有准备。”摩咄拍着手中地狼牙棒,颇为轻蔑的道,“可惜就这么一点虾兵蟹将,实在不够杀。我军两万人马杀奔而来,志在必得。”
契力也冷笑一声“他们地主力大军都去了云、朔二州,这里还能有几个兵马?兵贵神速,我们马上开始攻城拿下城池!”
兄弟二人同时一声怒喝“攻城!”
身后的突厥骑兵们发出一阵海滔边的怒号,往前冲杀而来。
马敬臣的眼睛斗然瞪大“放箭!”
代州城头,一场生死较量的攻守之战,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般,瞬时爆发。
突厥的前排骑士斜线奔来,一轮骑射铺天盖地的蜂拥而来,宛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一声声惨烈的惊呼顿时四下响起,城头许多将士中箭而倒。
芙玉和黎歌的脸顿时刷的一下就白了。她们身前围着四块大盾,被突厥人射来的箭矢撞得砰砰作响。四下的惨叫和怒吼之声,让她们的脑海里瞬间变作空白。
天,这就是战场!母女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慌与震憾。
马敬臣有伤在身无法像以前那样亲上战场杀敌,此刻挥着大怒声长啸“放箭射回去!杀光这群杂种们!”
城头上,数排弓箭手依次冒出女墙的城厥城口,朝城下飞快的放箭。突厥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城头上的箭头密如雨织,连人带马都有不少中了箭翻倒在地,瞬间被自己的人踏成了肉泥!
突厥人的作战风格,就是四个字彪悍、冷酷!
他们顶着凌头的箭雨、踩着同伴的尸体,将十余架云梯搭上了代州的城墙。
“火油、滚石、擂木!”马敬臣大声呼喊指挥若定。弓箭手朝旁移身,大批的滚木擂石和烧得滚烫的火油,开始朝下倾泄。
攻城战很快的打响,很快厮杀到了白热化,双方将士都打得很惨烈,伤亡数字直线飞升。
数里外的树林里,刘冕轻拧眉头一脸肃杀的对身旁的胡伯乐道“戟,拿来!”
提戟在手,翻身上马。凌空一指,怒声一喝“准备出击!!”
第三卷 铁血鹰扬 第216章 血肉战场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0976 17:06:57 本章字数:4422
刘冕的这样一个动作,如同灵力召唤,所有蛰伏的将士们浑身的血液开始加速奔流,熊熊的战意开始燃烧起来。
人弃衔枚,马除封口,一阵整齐的衣甲哗响,所有骑兵整装上马,马槊前指斗志昂扬。
刘冕一手伸到脖间将战袍披风系绳打了个死结,然后一抖衣袍凌空划响方天画戟“全体将士,随我出击!”
“嘭嘭嘭”巨大的战鼓突兀的响起,所有埋伏的唐军将士们,从喉咙里喷发出一声积压许久的怒吼“杀啊!”
代州城左右的山林里,顿时一片巨响雷动!
正在攻城的突厥人吓了一跳,正在悠闲的指挥作战的契力和摩咄更是眼睛瞪得许大,异口同声道“怎么回事?”
“城外有埋伏!!”
不用他们说,所有的突厥人都看到了。就在他们军阵的两翼,各有一股骑兵如同奔洪乍泄的冲腾而来。滚滚的烟尘混合着凶猛的杀气,便如猛虎下山!
契力和摩咄一时有点慌了“想不到城外居然有伏兵!难道他们早已知道我军要来奇袭代州?来不及说这些了,我们分兵迎敌!”
这一场战事的重要性,对突厥人来说同样重要。契力与摩咄本就是戴罪前来,志在必得!
兄弟二人不由分说,仍然令前军强力攻城,然后各率一支人马,朝左右飞杀而来的唐军迎了上去!
刘冕自己所率领的,是本部五千越骑;另一侧,则是马敬臣所部的万余武骑,由三名翊府郎将统领。
至从前些日子的代州一战后,越骑将士们已是信心爆棚斗志昂扬。此刻又有刘冕身先士卒带头冲阵,气势非比寻常。人数虽然只有五千,却比另一侧的万余人马气势更加威壮。
马敬臣站在城头居高临下的看。明显一眼就可以看出哪支部队是刘冕所亲率。他摇头啧啧的道“刘冕这小子……的确不是普通人哪!”
芙玉和黎歌坐在盾牌后目瞪口呆了好一阵,这时听到马敬臣才回过神来。芙玉仰头道“刘冕怎么了?”
马敬臣面无表情的道“你要是不怕被箭射杀就自己站起来看一眼。”
芙玉哪里受得了马敬臣这等蔑视,虽然仍是很害怕却也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把头探到铁盾外朝外瞟了一眼。
四周都是血迹,突厥人地云梯已经搭上了城头。许多唐军将士正在往下砸石块扔木头泼火油。一片片刀光剑影,入眼皆是肢体飞扬与生命终结。
芙玉亲眼看到,一名突厥人刚刚在城头上冒出半个头来。就被一名唐军将士一陌刀横削开来。半边脑袋高高飞起一片血与脑浆就冲到了半空。
芙玉整个人顿时瞢了,心里一阵反胃就坐倒下来,恶心恶胆的呕吐起来。黎歌被吓坏了急忙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娘,你怎么了?”
马敬臣淡然道“没事,吓的。”
“很吓人吗?”黎歌仰起头来,满脸疑惑的问道。
马敬臣笑了一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因为你喜欢的那小子啊,在战场之上就是真正的杀人魔王。眼前这点东西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刘冕真地这么凶恶吗?”黎歌眨着眼睛,满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他是好人呢!”
“是啊。杀人如麻的好人!”马敬臣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摇头,“杀人杀到他那个境界,已经不是好人与坏人能衡量的了。小姑娘,你是不会懂的。你不是来弹琴的吗?弹吧!”
芙玉趴在那里恶吐了一阵,差点把肠胃都要吐出来,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黎歌看她这副模样对外面的情形很是好奇,想钻出头来朝外看一眼。芙玉急忙将她死死按住“好孩子千万别看……我真后悔带你到这里来了!”
马敬臣哼了一声道“等下带块布条蒙着眼睛下去咦。快看!刘冕的人马杀过来了!啧啧,咱们左鹰扬卫的先锋越骑,就是他娘的够劲、够猛!杀杀杀!”马敬臣激动地扬着大刀大吼起来。
几乎是同时,刘冕跨下的火猊宝马怒声长嘶飞跃而起。连人带马扎进了突厥骑兵人堆之中。刘冕的口中也吼出了同样的一个字眼杀!
一道疾光戾影暴闪,宛如横出掠出一道白虹,将迎头撞来的一名突厥骑兵连头带肩削了下来。
紧跟着刘冕打掌将旗的胡伯乐见状激动的大声一吼,将手中的将旗高高举起。
之前地一番骑射,双方已有一些人马伤亡。刘冕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将那柄沉重的方天画戟挥舞得漫天光影滴水不漏,紧紧护住了自己和身后将旗使胡伯乐。此时二人毫发无伤,如同一枚尖锥的锥头扎进了敌人腹地。
越骑先锋将士的马槊依次刺出,与突厥人地弯刀战在了一处。相比之下。越骑的奔腾而来冲击力占优,这第一轮的交锋算是占得一丝先机。只不过刘冕也清楚,这些许的优势根本就不值一提。因为一旦陷入胶着战,突厥人的弯刀将丝毫不输给唐军的马槊。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他们的刀更多了灵活与技巧。
只不过,这种灵活与技巧在势大无匹的方天画戟面前,实在有些不堪一击。刘冕觉得当初刘仁轨让他练方天画戟。真是这世上最正确的决定。这浑身上下使不完地劲暴力量。唯有使用这等兵器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有悬念,无人可挡。
脾气爆躁的火猊。对于挡在它前面的敌人非常憎恨。刘冕松开缰绳后,它就专挑人多的地方冲。一般服役了几年的战马,都会变得有些精怪油滑,有时就专门挑空隙人少的地方钻。
马也是怕死的。刀剑无眼,鬼知道什么时候就招呼到了它们身上。
可是火猊却是个另类。也许是骑在他身上地人太值得它信任了,不管冲到多少人堆里,总能几下挥砍出一条血路。挡者尽靡!
这一人一马便如虎入羊群,冲进了突厥人地人堆里左右撕扯,尽极肆虐之能事。主将用命,本就战力非凡的越骑将士斗志爆涨,奋起神威冲杀起来。
契力和摩咄各率了五千余人向左右迎战。这时突然发现不得了,完全顶不住!
对方居然全是骑兵,这样奔腾而来冲击力实在太大了。迎头顶上非常地不划算!
兄弟二人分处于不同阵中,却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事情撤!中计了!
也几乎是在同时,刘冕拿起马鞍上的一只号角吹响,下令道“全力围剿,不可走脱一人越骑先锋抄掠西北战角,全力围堵!”
混乱的战场之上,刘冕的号令却能准确的下达。然后,依旧是一匹火马一柄方天画戟,冲在最前率领越骑,朝西北战角掠杀过去。
马敬臣在城头上大吼大叫了一阵。似乎是触动了伤疤疼得坐了下来,捂着伤口喘起了粗气。战事稳定,攻上城头的突厥人越来越少了,他也是暗自放心。看一眼城墙下,衣甲光鲜地越骑将士们,正如同黑潮中的一条金龙,往战阵的西北角围剿而去。
马敬臣拍着刀柄哈哈的笑“刘冕这小子真狠哪这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