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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该!”苏建的回答很冷血,让周阳直接无语:“连弟兄们的箭都躲不开,死了省心!这种人,死了也是丢人,没有任何荣耀,朝廷只发一年的薪饷给家人。为了自己的小命,你就得拼命的练!”
看了周阳一眼,声调更高:“严兵严将,就是这里带兵的策略!严酷的军法,才能出精兵猛将,凡建章营的兵,随便拎一个出来,无不以一当百!一往无前,生死不计!”
周阳既是心惊,又是佩服。苏建说得没错,这里的兵,时时刻刻生活在危险中,非常接近实战,为了性命,为了荣誉,能不拼命的训练?能不是汉军中最精锐的军队?
“以你现在的射技,想通过考较,有多少希望,不需要我明说了?”苏建最后盯着周阳。
周阳第一次射箭,能有二十四箭上靶,虽然不错,但要想通过考较,还差得很远。可是,周阳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胸一挺,很大声道:“请伍长放心,我会好好努力!”
“努力,努力,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苏建的脸色依然冰冷,拿起两块箭靶道:“你到一百步外,持两靶,快步跑动,我来射箭。”
“两靶?”周阳搞不明白为何要持两靶。
苏建以看白痴的眼神瞪了周阳一眼:“你以为一箭射断白羽就是好箭术了?那是狗屁!在别的地方,可能算是不错了!在这里,在建章营,那叫狗屎!”
他说的冷冰冰的,周阳却是听得一颗心怦怦跳。周阳原本以为路博德一箭断羽已经很了不起了,没想到竟是给他贬得一文不值。听得出来,他没有说假话,周阳不能不心惊了,又有些好奇,建章营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建章营的兵,必须左右开弓,一弓两箭,一箭一靶!这才勉强通过考较。”苏建的声音非常高:“如此箭术,就算匈奴的射雕者,也不过如此!”
射雕者,周阳听公孙贺说过,那是匈奴最善射的射手了。建章营的兵,每一个都要左右开弓,一弓两箭,其箭术之精,绝对不在射雕者之下了。可惜啊,朝中那些文臣,一提到匈奴,就拿匈奴骑射说事,却不知道,建章营的兵,骑射功夫不在匈奴最精锐的射雕者之下,真是有眼无珠了。
“去!”苏建下令。
周阳热血沸腾,应一声诺,持着两靶,来到百步开外,飞速跑动起来。
苏建手握大黄弓,搭上两枝大黄箭,对准两个箭靶射去,正中靶心,一靶一箭。周阳持着箭靶回来,大声叫好:“好了得的射技!”
“好个屁!这也是狗屎!”
难道说,在之上,还有更厉害的射技,那就会是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 万分危急
睢阳,梁王宫里。
梁王正和一般心腹饮酒,大是欢喜,拈着颏下胡须道:“长安传来消息,太子刘荣私自出宫,去了仰月楼。”
“太子去仰月楼?如此荒唐!”韩安国有些不信。
梁王重重颔首,笑得眼睛一眯一眯的道:“千真万确。太子想一睹邀月之貌,却不敢进去,只是到了门口。给周阳碰到,劝走了。太子真是,想妇人,却没有那个胆。呵呵!”
“大王,太子有没有进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到了仰月楼,臣以为此事应当奏知皇上。”公孙诡给周阳折辱之后,在梁王心目中的份量大打折扣,哪会错过如此献媚良机。
羊胜急于献宠:“大王,公孙将军所言极是!这是千古未有的良机呀!”
梁王拈着胡须,微微颔首:“这事,孤不能出面。可是,孤想到一人,由她出面,最为合适。嗯,这还不够,得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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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周阳仍是苦练。到了第五天,终于不用训练,去东门当值。
周阳顶盔贯甲,扛着长戟,在队率赵破奴的率领下,赶去东门。来到东门,赵破奴一声令下,五十人分成两队,站在宫门前,个个站得笔直,长戟拄在地上,目视前方,好象打进土里的木桩似的。
赵破奴个头不小,一脸的鹰相,却没有阴森之感,反倒是阳刚气十足,让人一见就生出好感。他挎着汉剑,手按在剑柄上,走来走去,不时在这个腿上踢踢,在那个腿上踹一脚,大声吆喝:“站直了,站稳了!建章营的训练无处不在,要把当值当作操练场!”
一辆豪奢的马车驶来,窗口挂着一张粉嫩可爱,宛若画中的精致脸蛋,一脸的笑容,远远就嚷了起来:“周阳!周阳!你怎么在这里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娇。阿娇惊喜莫铭,仿佛与周阳数月未见似的。
阿娇认得周阳?赵破奴下巴都砸中脚面!区区一个小兵,能识得高高在上的阿娇,奇事!
这都是周阳严格保密,没有泄露身份的缘故。
周阳上前见礼:“见过翁主!翁主有所不知,我是建章营的兵。”
阿娇很是不满,一张小嘴嘟着:“周阳,你当什么兵哦!去建章营当兵,又苦又累,一个不小心就要受伤,还不如去我家做护卫。到我家来,给我讲故事,我好爱听你讲故事呢!”
建章营是汉军最神圣的存在,哪个兵士不是削尖了脑袋想去?而阿娇却是说得一文不值,既让人跌眼镜,要是赵破奴他们戴的有的话。又是让人气愤,如此神圣的地方,她竟然不当一回事。
周阳有些哭笑不得。
“是周阳吗?给我滚进来!”马车里传出一声严厉的喝斥,正是馆陶公主。
周阳诧阳不已,阿娇如玉般的小手捂住小嘴,惊讶不已,冲周阳道:“周阳,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敢走!建章营的兵士听令,周阳敢走一步,立即打断他的腿。”馆陶公主森冷的命令传出来。
赵破奴听得不明所以,这母女俩,一个对周阳极为友好,一个对周阳极是不善,这是唱的哪出?
“敢问长公主,这是何意?”周阳想不明白。
“你滚进来,自然知道。”馆陶公主冰冷的声音传来。
“那得罪了。”周阳来到马车前,一只白皙如玉的小手掀起车窗,周阳一头扎了进去。
赵破奴看着周阳进了马车,脸上闪过一丝忧色。惹恼了馆陶公主,那可不是说着玩的,馆陶公主发得如此大火,掉脑袋都不是问题。
周阳一瞧,馆陶公主跪坐在矮几上,粉脸含煞,冷若严霜,冷冷的打量着周阳。阿娇偎在她身旁,一脸的担忧。
“见过长公主!”周阳见礼。
“周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导太子为非,陪太子去仰月楼这种污秽之地!”馆陶公主黛眉如月,盯着周阳,喝斥起来。
周阳根本就没有陪太子去过仰月楼,这是谁造谣:“长公主,没有的事,根本没这回事。”
“你自己做的好事,当然不承认了!”馆陶公主给周阳定罪了:“你这人,就口是心非。”
“长公主,还请明言相告,我着实听得糊涂。”周阳心念一动,问道:“长公主可是听人说起,还是有别的原委?”
阿娇给周阳解释道:“周阳,三舅来信,说太子出宫,与你一道去仰月楼,听邀月歌舞。”
“梁王放屁!”周阳彻底火了:“梁王信口开河,没安好心!这样的话,长公主也信。”
梁王权势熏天,深得窦太后欢心,就是景帝也得让三分,谁个敢如此骂他?周阳真是胆大包天,不把梁王放在眼里。
“住口!”公长主面前爆粗口,那可是大不敬,她的脸黑了下来:“周阳,难道梁王会冤枉你?我这就进宫,禀知皇上,看皇上怎么治你的罪,哼!”
那天和太子刘荣相遇,明明是周阳把刘荣劝回宫的,真要论起来,周阳有功。却给梁王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扣了这么大的罪名,周阳真是气愤难已。
这种事,景帝杀人不需要理由的。周阳这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一定要阻止馆陶公主进宫,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长公主误听。太子怎么可能去那种污秽之地呢?这是有人拨弄是非,欲借长公主之手杀人。”
“你还敢狡辩?”馆陶公主的怒气更大几分。
“长公主,周阳敢以一腔热血作保,绝无此事。”周阳非常平静:“若是长公主执意禀知皇上,皇上查究起来,我以人头担保无此事,长公主,你可知皇上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馆陶公主冷笑一声:“我是长公主,皇上是我的弟弟,难道我的话还不如你的话顶用?你可知疏不间亲?那好,我们走着瞧!哼!”
“长公主所言有理。可是,这要看是何事而言。”周阳并没有给她的气势唬住,侃侃而言:“长公主身为人母,对儿女百般呵护,让人敬佩。皇上虽是天子,也是人,也有亲情。在这种时候,皇上最盼望有人站出来,直证太子清白,我拼得一腔热血,皇上必是相信。”
馆陶公主为了阿娇的前途,可以不计一切,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温情,不由得愣住了。过了老一阵,口气已经缓了许多:“要是皇上不听你的呢?”
“长公主所谋之事休矣!”周阳声调略高。
“哼!胡说!我有什么谋划?”馆陶公主语气极为不善,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大,脸色阴冷,死瞪着周阳。若是周阳一个应对失当,她就会发火。
知道别人的秘密最为不智,这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甚至招来杀身之祸。要不是周阳给逼得没办法,也不会如此做了。
第三十章 反阴梁王
周阳好象没有看她的发怒样儿,声调平稳之极:“长公主若是听我一句肺腑之言,就请说实话,长公主有没有为翁主前途谋划?”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馆陶公主如此说话,无异于承认了。
周阳微一点头:“这正是梁王的用心所在,他是要借这件事离间长公主与皇上的感情。长公主请想,如此大好的机会,梁王他自己为何不上奏皇上,而是透露给你呢?长公主是知道的,梁王之心路人皆知,太子若是出事,他就会加紧行动,如此美事,他不为,反而让给长公主,其用心恶毒呀。”
不住摇头,叹息不已,还真能震慑人,馆陶公主一愣,脸上的怒气小了许多:“你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只有一点愚意!”周阳谦逊一句:“长公主请想,谁个做父母的不呵护儿女?谁个做父母的不疼爱儿女?皇上贵为天子,也是人父,太子即使有千般不是,也是皇子,皇上能没有一点疼爱之心?”
“皇上重情重义,极重亲情,无论怎么说,刘荣都是他的儿子,他肯定呵护的。”馆陶公主黛眉拧成一条黑线:“可是,这和眼下之事有何干系?”
周阳非常肯定的道:“大有干系!这的确是扳倒太子的一个好机会。可是,谁要是把此事捅给皇上知道,那么他就是皇上第一疑忌之人。兴许皇上不会说,心里一定会如此想,一旦有机会,皇上就会对此人下手。梁王正是明晓厉害,这才自己不说,要借长公主之手达到目的,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是要扳倒太子,二是要离间长公主和皇上的亲密亲情。”
“这个老三,他居然如此恶毒!”长公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右手紧握成拳,用力过度,有些发青。
周阳接着剖析:“皇上若是疑忌长公主,那么长公主所谋之事不仅不能成,反而会连累到他人。”
这话非常技巧,至于他人是谁,不需要点明。也只有这人成功,阿娇才更有前途。
“周阳,谢谢你提醒!要是没有你提醒,我将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馆陶公主站起身,向周阳盈盈一福。
周阳还礼,连道不敢。
“这个老三,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心,原来是如此险恶。哼!我气不过,非得给他点厉害瞧瞧。”馆陶公主着实怒了,她没少疼这个三弟,没少为他说好话,到头来,却给她来了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