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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血诏,用词恳切,没有丝毫的命令语气,仿佛朋友在恳切似的。很是感人。周阳已经感动过,再次念起来,仍是感动不已。
李广他们却是听得激动不已。不住高呼“皇上万岁!”
他们一吼,汉军跟着齐吼“皇上万岁!”
一通血诏念完,汉军不知道吼了多少个“皇上万岁”更是低低饮泣起来。跪,叩起了头。
“皇上诚心待我们,担等所有的罪责。我们要”周阳右臂用力一挥,他后面的话就给一片惊涛骇浪之声淹没了。
“誓杀匈奴!”
“誓杀匈奴!”
惊天的怒吼回荡在九重天,震的大地都在颤抖。
周阳听在耳里,这声音与以前不同。汉军的欢呼声。周阳不知道听过多少回,却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从内心最深处发出来的声音。
此时此刻,要汉军上刀山,下火海。他们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会毫不犹豫的执行。
在周阳的统率下,汉军接二连三的打胜仗,士气空前高涨。再有景帝这道血诏,行哀兵之计,二十万汉军人人怀着必死之心,无异于二十万只猛虎。
一旦与匈奴大战。必会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匈奴的代价将会很大!
周阳一拍马背,策马从阵前缓缓驰过。高举着景帝的血诏,让将士们看得清楚。
血诏上,字迹鲜红如血,字字如刀,深深的刻在了将士们的心中。
凡周阳所到之处,必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声“皇上万岁!”
周阳手持血诏。从每一个阵势前经过。让每一个兵士都能亲眼看到景帝的血诏。
这血诏,仿佛是魔鬼之誓似的。兵士们眼里闪着狂热的光芒。
对,是狂热!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周阳方才停下来。此时此刻,汉军的士气空前。人怀必死之心。正是大战的好时机,绝不能错过。
周阳手一挥,李广、程不识他们二人手执鼓槌,狠狠的擂在了战鼓上。
“咚咚!”
惊天的战鼓声中。汉耸高吼着战号,向北开去。
如雷的战鼓。漫卷的旌旗,冲天的战号,遮天蔽日的烟尘”汉军好象涌动的海潮一般,朝北涌去。
他们的目标:匈奴!四十万匈奴!
他们不再是要血拼匈奴,是要击破匈奴!
默以
雁门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岗上,正有五个人。
要是周阳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其中一人,这人正是给周阳烫伤了手的厉方。
此时的厉方,身着寻常深衣,腰悬一把剑,比起当日装神弄鬼,多了一股清奇之气。
“这个周阳,胆儿还真大!竟然把皇上的血诏用来激励军心士气,他就不把皇上迁怒于他?”厉方望着正向海潮一般向北涌去的汉军。
他身边一个大汉,个头比厉方大的多,高了足足一个头,虎口阔嘴。双眉如剑,双眼明亮如天上的烈日,一脸络腮胡。
身如铁塔,浑身肌肉虬结,好象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似的,脸上泛着特有的光辉,双目炯炯:“皇上胸宽如海,方能下如此血诏,又怎能计较这点事。”
产音并不大,却是具有震人耳膜的力量,要是寻常人听来,一定会耳中嗡嗡直响。
“用血诏来激励士气,真是不可思议,也只有周阳这种有着奇思妙想之人才能想得到。”厉方不住摇头。
“管他什么主意,只要有用就成。”这个大汉却是大为赞成:“你有没有听出幕?在念血诏以前,与念了血诏以后,将士们的吼声截然不同,多了一股狂热之气!”
厉方双目一凝,略微一愣道:“剧大侠好耳力,连这都听得出来。”
“不是我的眼力好,而是我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对将士们了解。不象你,整日里逍遥自在
“这次我们奉先生之命前来除掉中行说,剧大侠以为,何时动手为宜?”厉方对这个剧姓大汉信心十足:“剧大侠当年千里追杀刘漆,斩其首而归,天下共赞,必是有万全之道。”
这个大汉竟然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剧孟。要是有人听到这话,一定会很惊讶。
“你太高看我了。
匈奴岂是东佤所能比的?”剧孟摇头道:“我之所以能斩下刘漆的人头,还是东佤王提供了便利。刘漆和东既王是结义兄弟,原本以为。他兵败之后,可以去东既暂避。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东既王怕引火上身,招来条侯大军,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斩其头而归。”
“就算这样,刘漆身边就没有死士了?他苦心经营数十载,身边的死士何其多?你能斩其头而归,谈何容易。”厉方仍是赞不绝口。
这是大实话,刘漆纵然兵败,身边的死士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剧孟能斩下其头,其间的龙争虎斗,必是让人砸舌。
剧孟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中行说身处匈奴大军中,我们要除他,困难重重。”
“我们装扮成匈奴,混进去,如何?”厉方提议。
“可以!”剧孟点头道:“可是。眼下即有一场大战,我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完全可以趁双方大战之机,再去杀中行说。”双方大战时,剧孟他们暴起发难,一定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厉方大是赞成:“剧大侠好算计。乱军之中,痛下杀手。任谁也想不到。”
“不,不是痛下杀手,是要把中行说抓回去。”剧孟的说法让人震惊,却是最好的结果。
“是呀!中行说教唆匈奴为祸,因此而送命的百姓当有数十万之多。若是结果了中行说,那是便宜他了。”厉方脸色阴沉,语气极为不善:“若是把那阉祸抓回去,明正典刑。才是对他的最好惩治!”
以中行说所犯的罪过,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走!”剧孟一挥手,五人迅速消失。
默默
长城下,匈奴营地占地数十里。
外面是寨栅,在军臣单于的严令下。匈奴做寨栅的本事大有长进,做得结实多了。寨栅外面是一道又宽又深的壕沟,里面布满了尖刺之物。
乍一看之下,一定不会想到这是匈奴的营地,而是汉军的营盘。
单就寨栅来说,匈奴做得还是象模象样,汉军要想象以往那般轻易攻破,已经不可能了。
可是,寨栅里的帐幕,仍是老传统,东一堆的西一堆,杂乱无序,不够严整。
对这事,军臣单于倒没有严令,要匈奴把帐幕摆放得整齐有序。
军臣单于认为住进羊圈的狼。仍然是狼!
军臣单于的王帐是寻常帐幕的十几倍大,帐顶的金鹰,振翅腾空,似欲飞去。在日光下,放着金光。格外耀眼。
王帐中,欢声笑语不断,军臣单于与一众大臣正在痛饮。
自从得了中行说之计后,军臣单于的怒气消了,心情大好,没事时。就把一众大臣找来,与大臣痛饮。
战事不顺,军臣单于心情不好,一见面骂得他们狗血淋头,哪有酒肉。如今,军臣单于改了性子,恢复了旧观,酒来肉往,你好我好大家好,大臣们岂能不凑趣,欢宴其间?
是以,这饮宴比起以往更多三分欢喜气氛。更多几分马屁。
军臣单于手中一把黄金小刀。轻轻割着羊肉,割下一小块羊肉,慢吞吞的塞进嘴里。这等待的日子真是难以打发,就连吃羊肉,也得省着点吃,要不然,三下五除二吃饱了,时间怎么打发?
“禀大单于,汉军向北进发了!”
亲卫进来,急急忙忙的禀报。
“好!”
军臣单于手中的黄金小刀狠狠扎在羊腿上:“周阳,你终于是熬不住了!”
“汉人来人!”
“汉人送死来了!”
一众大臣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的鄙夷起汉军。
和匈奴打野战,那是找死,要他们不高兴都不成。
他们要是知道周阳有对付匈奴的办法,肯定高兴不起来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更不会相信。
“大单于,汉军在雁门城下励军,请出了汉皇的血诏。”亲卫接着禀报:“说是要和大匈奴拼命,要拼棹大匈奴,让大匈奴数年不能南下!”
军臣单于会派哨骑侦察。这点。周阳早就预料到了。下令给赵破奴。只要匈奴哨骑不要靠得太近,就由他们去,借机给军臣单于传达一个消息。
当然,周阳要传达的消息,并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这需要费些心思才能猜得出来。
“和大匈奴的勇士拼命?”
军臣单于猛的站起来,仰天大笑:“他们那是找死!周阳拿什么和大匈奴的勇士拼?他有大匈奴的战马多吗?他有大匈奴的骑兵多吗?长城下,一马平”正是骑兵驰骋的好地方,大匈奴的勇士会把他们杀光!你们,要把弯刀磨利,莫要到时刀不利,砍不断汉人的脖子!”
“哈哈!”
一众大臣,开怀大笑起来。和匈奴拼命,嫌自己活得长么?
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最搞笑的笑话了。
第八十三章 对阵
大臣说得口沫横飞,把汉军贬得亢是外,仿佛是牛任由他们去收割脑袋似的。
打野战,的确是匈奴最善长的本领了。长城下一马平川,更是便于匈奴骑射的发挥,要他们不自高自大都不行。连一向头脑冷静的伊稚斜也是兴奋得说了好多必胜之类的话。
独有中行说一人独踞一案,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马**,闷声不响。一语不发,好象这事没有发生似的。
“中行说,这计策是你出的,你说,汉人能拼掉大匈奴多少勇士?”
军臣单于对汉军北上一事,也是欣喜难捺,可是,他还没有完全糊涂。明白一点,一人拼命,两人难挡。二十万人拼命,匈奴虽然勇悍,也不好收拾。
此时的中行说,心里翻江倒海。难以平静。他懂得谋略,亲卫的话提醒了他,汉军真要拼命的话,匈奴的伤损必大,不要说来年,接下来的数年很可能不能大举南下。
当然,这话他是不能说的,他出主意的时候,就说只要把汉军逼到长城下,就可以大破汉军,匈奴大胜。要是他现在说匈奴的代价极为高昂,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再者,即使他说了,也未必有人会相信。谁会相信,羊拼命能把狼踢死?匈奴自诩为草原上的狼,把汉人看作羊!
“大单于,汉军北上,那是自寻死路,大单于不必担心!”中行说决心说假话。
“哈哈!”军再单于大是欢喜,笑不可抑:“中行说,你说,我们就在这里等。还是做点别的事情?”
对中行说的谋划,军臣单于不得不服气,他说会把汉军逼来,还真的给逼来了。
“大单于。汉军行军中,战力最弱。若是趁此机会”中行说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不需要他说,都明白该干什么。军臣单于和一众大臣哈哈大笑起来。
“汉人行军,必是无备。我们趁此机会。大打一场!”
“汉人烧了我们的草原,烧死了大匈奴的牧民、牛羊,他们该付出代价了!”
“那不叫打,那是迎接他们北上!”
在一众大臣的讥嘲中,伊稚斜清冷的声音响起,调侃一句,马上就道:“大单于,我愿领兵前往!”
匈奴今年之败,就是他从安陶开始的,后来就是一败再败,败得一塌糊涂。伊稚斜的气虽平了,仍是引以为耻。这可是报复汉军的好机会。他岂能错过?
“好!本单于给你五万人马。好好迎接一下汉军!”军臣单于大是
喜。
“大单于放心,我一定杀得汉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伊稚斜信心十足。
五万匈奴精锐,一齐冲杀起来。那是何等的威力?到现在为止,汉军虽是一胜再胜,却从来没有与五万匈奴军队正面硬撼过,要伊稚斜不信心十足都不行。
默蚁
“隆隆!”
汉军行进,蹄声如雷,烟尘若云,往北开去,好象涌动的海潮。
二十万大军开进,加上马匹、装备、插重,占地数十里。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只见数十里内都是涌动的红色浪潮。
波澜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