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沁凉的空气进入心肺,但心中却仍有些不踏实,低下头来,她看着自己这身装束。听昨晚那两个伺候她的丫环们说,这可是王公贵族的千金女才能穿的呢!
她一身紫色缀金窄袍,腰束玉带,足蹬绣花皮靴,头上还戴了一顶缀着各色珠宝的美冠,它与中原的凤冠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多了几条珠练垂在肩上,摇啊晃的。
她不由得叹息一声,虽然这会儿看来是罗绮珠翠的,可她却不习惯,感觉自己也像个胡人!
“这么早就起床了?”旭烈汗带着笑意的嗓音走来。
她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已穿上一身本族服饰的旭烈汗,还真是看傻了眼,他头戴冠帽,一身白绫长袍,腰束犀玉带,足蹬长靴,看来真是气宇轩昂,俊美非凡。
相对于她的打量,旭烈汗见美人一身高雅族服也是看呆了眼,简直是天仙下凡一美人啊。
他笑开了嘴,“穿上我族的服装,你真是娇艳惊人呢。”
她腼腆地笑了笑,“你看来也不赖。”
他皱了一下眉,随即仰头大笑起来。
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笑意一歇,才笑着为她解惑,“你知道不赖是吗?这儿的女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我,大多是面如冠玉、气宇非凡……但决不是不赖两字。”
她抿抿唇,其实心里也很赞同这些形容他的话,但对这个死对头,她就是吐不出一个赞美的字来。
“我们去看我父皇吧。”
季云婧点点头,“你今天看来心情好像(奇*书*网。整*理*提*供)不错?”这个问题一脱口而出,她就想将自己的舌头咬了,她这么问不是说他父皇仍病重,但他怎么笑呵呵的?
她尴尬,旭烈汗倒不以为忤,反而笑道:“昨夜我想过了,我父皇只是生个比小病大一点的病而已。我若愁眉苦脸,语带忧心,父皇或许会真的以为他的大限已到,所以……”
他瞥了她歉然的神情一眼,“我还是该恢复原来的我;逗逗父皇,说些笑话,一切就如同以往,我相信这会比愁眉不展地静守在他身边还要好。”
她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该重新看待眼前这个老是带点调皮味的男人,他似乎有一颗与外表不符的沉稳细腻之心呢!
“你在看什么?‘他挑高浓眉笑问,”我太傻了?“
又不正经了!她不理他,径自往外走,旭烈汗随即跟上。
两人才步出朝阳殿,就看到忽可兰坐在外头的亭台,铃儿站在她身后,小明儿则在一边低头踱步。一听到他们走近的脚步声,他连忙抬头,看到是主子即高兴地冲了上去,但看到季云婧也在一旁,他紧急刹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怎么,怎么是你?”
这时,忽可兰主仆也走近他们。忽可兰不悦的目光先是扫过季云婧,这才来到俊朗的旭烈汗身上,“你不告而别,就是因为她?”
他笑了笑,“兰儿,你不知道她……”
“我不要知道她的事,只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要脸,你都已经离开余杭了,她为什么还要千里迢迢地跑来这儿死缠着你!”她愤愤不平地打断他的话。
季云婧想解释,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旭烈汗却帮她回了一句,“那叫千里姻缘一线牵,所以她才会在这儿,但那决不是什么死缠,而是缘分。”
“什么?”忽可兰脸色一白,难过地瞪着他。
季云婧也傻了眼,怔怔地看着一脸温柔的旭烈汗,他刚刚说了什么?
接着,眼眶一红的忽可兰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转身飞奔离去。
“小姐,小姐!”铃儿急忙追了上去。
“嗯,主,主子,从我们看到你留在客栈里的字条后,兰儿小姐就策马疾奔地冲了回来,不吃不喝的,一到皇宫就来朝阳殿前候着,也没敢进去,怕扰了主子的眠,也挺可怜的……”小明儿看了季云婧一眼,“但我们真的都没料到她会在主子身边。”
“这事还得谢谢你,我会重重有赏的。”旭烈汗顿了一下,也看出小明儿的疲态,“你去歇着吧。
“哦,可奴才要伺候主子。”
“我跟云婧要到父皇那边去,暂时也没什么要你伺候的,你就先回房去睡个党,这是我的命令!”
“是,主子。”既然是命令,就不得不从了,小明儿看着他们相偕离去,这男俊女俏的还真是一对呢!
但忽可兰就可怜了,爱了主子十多年,中途却跑出季云婧这个程咬金,她可能得伤心好一阵子了。
寝宫里,德非紧紧握住摩克都的手,神情温柔地靠坐在他身旁,他仍是安详地熟睡着。
不知为何,这一幕看在季云婧眼里,居然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在心湖荡漾开来。
德非注意到旭烈汗与季云婧走了进来,便从床沿上起身,笑道:“你们来了?”
两人点点头。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季云婧,“真是个好俏的美人儿,穿起我族的服饰更是动人。
她笑笑地接受赞美,也感觉到身旁的旭烈汗投过来一道炽烈的眸光。
“母后,父皇今天如何?”旭烈汗走到摩克都身边,仔细地观其神情。
德非叹了一声,“还是同个样儿。”她摇摇头,“昨晚才高兴你回来,又开口又动手的,可这会儿却……”
“母后请放心,我相信父皇一定会好起来的。”旭烈汗朝她点点头。
站在两人后头的季云婧,一直都觉得哪儿不对劲,她将目光绕了一圈,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
“旭烈汗,这会儿外头阳光温煦,空气新鲜,和风怡人,怎么汗王的寝宫拉上了厚厚的窗帘,不让阳光进来,也不给空气进来流通流通,却要点上数个宫灯,不显沉闷了些吗?”
闻言,他也注意到了,正想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却被德非阻止。
“不成,不成。童御医可说了,你父皇此时身子过虚气息不顺,这阳光恐会引发体内燥热之火攀升,让你父皇的病情加重,气不聚反而胡乱流窜,恐会七孔流血而亡呢。”
他皱眉,“这么严重?这我倒没听他提起。”
德非沉重地点点头。
“可是……”季云婧想起之前她为了不看旭烈汗的画像,气不过便将窗子窗帘全关上拉上时,董叔曾说的一句话。
“我一个通晓医理的长辈说过,‘人若关在这样阴沉沉的屋子里,就算没病也会生病的。’我觉得汗王的脸色那么苍白,跟不见阳光也有关吧。”她提出自己的意见。
“可是……总不能冒险,汗王乃是本国支柱。”德非明白她的好意,但实在没胆量去试。
“或许可以先试试开启离汗王最远的这一扇窗,若没问题,我们再一扇一扇地打开,好不好?”季云婧不放弃地再度建议。
德非将目光移到一脸思索的旭烈汗身上,只见他点点头,“就这么办吧,不让阳光直射父皇的脸便行了。”
虽然心中仍旧忐忑不安,但她想,就姑且一试吧,于是应允。
旭烈汗随即走到季云婧所说的窗户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随风吹了进来,一束阳光射在墙角一隅,感觉上,这个原本一直点着宫灯的寝宫好像不那么沉闷了,多了点生命力。
此时,传来童御医要求觐见的声音,德非轻声应允后,不一会儿,童御医便端了一药碗走进来,札窝台跟在他后头。两人看到开启的窗户,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只是他们没注意到,这个举动已让旭烈汗尽收眼底。
札窝台先前便要求童御医将这个寝宫搞得死气沉沉、阴森森的,就是希望摩克都在毒药的催化下,加上身处这种环境,更无求生意志,好早早死去。
但不要紧了,他刚刚可是亲自监督童御医煎药,看着他放入两倍的毒药剂量,这会儿他们打开了窗户,而老头子喝了药七孔流血,不正好应了先前童御医所指的阳光之说吗?
真是天助我也!他不禁在心中暗笑。
旭烈汗跟札窝台虽已有数月不见,但两人此时也仅是互视一眼并无交谈。德非对此倒不讶异,这对外貌个性皆异的兄弟,多年来说话的次数本就寥寥可数!
童御医一见旭烈汗也在场,额上冷汗直冒。他手上的这碗药,汗王只要喝下过了约一柱香的时辰,就会七孔流血而亡,而他就是亲手毒害汗王的凶手……
见他略显心虚惊慌的神情,旭烈汗不由皱眉,目光移到他捧着药碗却微微发抖的双手,心中疑窦渐生。
“童御医,你怎么了?”
旭烈汗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满头华发的童御医吓了一跳,不小心手一滑药碗即落了地,“乒乓”两声,碗破了,药也洒了满地。
他呆住了,惶恐的眼神直觉地望向札窝台那张铁青的冷脸上,旭烈汗看着这一幕,愈发觉得不对劲。
札窝台注意到旭烈汗瞟过来的思索眸光,暗呼一声不妙,随即怒斤童御医:“你这个废物,连碗汤药都捧不住,难怪我父皇的病一直医不好!
“请大太子恕罪,请大太子恕罪!”
“我没工夫治你,还不赶快再去煎碗药过来,倘若误了我父皇的病情,你就等着断头!”
“是是是!”童御医颤巍巍地急忙要出去,却被神情凝重的旭烈汗给喊住。
“等一等。”
他心一沉,就怕被这个聪颖的小太子瞧出端倪。
“我想请问童御医,父皇目前的病症是否只需服用固定的药方?”至此,旭烈汗已看出一切,他不动声色。
他不甚自然地点点头。
令众人意外的,旭烈汗居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就好办了。我想童御医数月来肩负治愈我父皇的病,可能是太过疲累了;以至于连个药碗也端不稳。云婧”说着,他突地看向她,“你会煎药吧?”
他想干嘛?季云婧不解地点点头。
“那就请你随童御医去,拿药方到药膳房直接取药,日后拿药、煎药。端药一事由你负责,在我父皇康复之前,不得假手他人,明白吗?”
此言一出,让札窝台头一回将错愕的目光移到这个美若天仙的外来女子身上,童御医更是惊愕无措,连德非也极为困惑。
“我?这……”季云婧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到汗王康复以前?那她要煎几百几千遍的药啊。
“没有异议?好,很好,就这么办了。”旭烈汗一口气说完话,拍拍她的手,微笑的眸光似有若无地瞟向札窝台那张更显苍白的容颜后,即轻轻地推她一把,再看看重御医,“我父皇在等着药呢;你们动作得快一点。”
“是!是!”心凉胆战的童御医瞥了季云婧一眼。
一头露水的她不得不跟上前去,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她不是个客人吗?
第八章
“呼,呼,呼。”灰头土脸的季云婧蹲在煎药壶子前,一边拿着扇子扇风助长炉火的火势,一边还不时地鼓着腮帮子吹着气儿,以调整火候。
此时,她叹了一声,站起身子捶捶背又揉揉脚,这才又蹲下身去,继续煎药。仔细算了算,她当煎药女的日子已有半个月了呢!
汗王一天得喝四次药,而煎一次药至少得花上两三个时辰,她除了吃饭外,几乎全窝在这间煎药房里。
她天天累得像头牛,连腰杆都快打不直了,一上床就梦周公去。唉,老天爷,这可比她当赌坊的当家还累人。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不对!应该改成男人心,海底针。旭烈汗不是才说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这段时间他却跑得不见人影,只有在她端药到汗王寝宫时,才偶尔会在那儿见卜他一面,却也没说什么。
一来是她气他,不想跟他说话;二来,那个忽可兰好像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