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只是跟身旁的忽可兰道:“你带小明儿跟铃儿先到客栈吃些东西吧。”
她皱眉,“那你呢?”
“我想四处走走。”
“我陪你。”
“不,我想一个人。”
忽可兰看着他再度翻上马背策马离去,眼圈一红,眸中即现泪光。
“小姐。”铃儿不舍地看着她。这回国的一路上,小太子老是闷闷的,偶尔虽然也会逗她们笑,但话却不太多,总让人觉得他的心也留在余杭了。
忽可兰吸吸鼻子,压抑下那股梗在喉间的酸楚,“罢了,我们到客栈去歇歇,小明儿。”她瞥了眼突然杵立着不动的他问:“你在看什么?”
他眨眨眼,直瞪着在一旁热闹的市集里走动的谢一诚。怪了,那个在怡红院碰了好几次面的中年大汉,怎么也来到这儿了?
“小明儿!”铃儿不耐烦地走到他眼前摇摇手,“你在做什么?我家小姐在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哦,没,没什么!”他连忙摇头,眼角余光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谢一诚正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再对市集的一角使使眼色。
就在小明儿困惑之际,两名同样是中原人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各推了一台推车出现,算算上面共放了四五个大麻袋,麻袋上面还摆放了一些米粮及几瓮酒。只见他们往对面的“百花院”而去,但却是从后巷走去。小明儿伸长了脖子,看到有人开了后门,谢一诚等人跟推车便全进了去。
“喂!还说没什么!你的眼睛就盯在百花院上……”铃儿见他还看个不停,又念了他几句。
小明儿尴尬地频摇头,“不是不是,只是看到个熟人。”
“是啊,你在余杭县跟小太子往怡红院去了不少次,而这百花院也都是妓女,你的‘熟人’自然多了。”
他腼腆地又摇头又摆手,“没有。”
“好了好了,你们不烦啊。”忽可兰心情很烦躁,见两人斗了起来,不耐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转身就往客栈走去。
被斥责的两人摸摸鼻子,连忙跟进客栈。
而旭烈汗则策马到了山上,他目视远方,遥望一片沙漠后的故乡,仿佛可见青青草原及遍布其上的牛羊,还有矗立在中央的皇宫大苑及热闹街道。
“回到那里,再要出来可能不易了吧!”他喃喃自语。
他偕小明儿离家前,父皇曾说待他回去后将由他登基为王,父皇则升为太上皇,好卸下治国重担,享享清福。
故国在望,然而他的心,似乎留在余杭了。
他浓眉一蹙,两个多月那赌局早已结束,季云婧不知道有没有及时拉高季家赌坊的营收,而不致落得第四名的下场?还是已经输了,已凤冠霞帔地嫁给一个丑男丈夫?
他抿嘴一笑,想这些做什么呢?伊人已在天涯,他调转马头,策马下山……
第六章
百花院是宁德规模最大的妓院,这里面的姑娘环肥燕瘦,美的。平庸的皆有,端看客人的银子多不多,陪侍的姑娘姿色就如何。
这会儿,虽然才夕阳西下,院里已热闹滚滚。三层楼的豪华楼阁坐了七成客人,莺莺燕燕纷坐其间,上身仅着肚兜,外罩一件薄纱,旖旎气氛再加上美酒催化。一个个客人眼波迷蒙,邪淫发笑,对着姑娘们又搂又亲的。
百花院的老鸨叫崔姬,年近五旬但保养得宜,风韵犹存,看来方四十出头。她一身红色绸缎缀着金丝线裙孺,穿金戴银地站在二楼楼台,微笑地看着楼下这片热闹景象,这代表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
院里的南管事走了上来,在崔姬耳畔低语,她眼睛一亮,“来了吗?”
“来了,已在后头厢房候着。”
她点点头,“知道了。”
步下楼梯,她边跟大厅的熟客寒暄,边步入后庭院,经过长廊就往后厢房去。这儿是来宾止步,而在长廊前也派人站岗,就怕一些醉客搞不清楚东南西北而误闯此处。
这后厢房其实就是崔姬向人口贩子买来姑娘后,将她们囚禁的地点。虽然是囚禁之地,但装潢得美轮美奂,还备有华服、珠宝珍品,而这也是崔姬厉害之处。
通常,被卖来的姑娘不是家境困窘,就是被人口贩子强抢而来的民女,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之后,不是身心俱疲就是情绪紧绷。
她将她们留置在这间金碧辉煌的厢房里,给她们吃好的,穿好的,再慢慢灌输她们要拥有这样的豪宅华服享受美食不难,只要给男人一点甜头,银子进了袋,要什么就有什么……经过一段日子的洗脑后,姑娘们便都乖乖听话,成了她赚钱的工具了。
崔姬进入后厢房,谢一诚跟两名手下早在里头候着了。
“这一路辛苦了,谢大爷。”她微笑地招呼谢一诚坐下。
谢一诚听过崔姬之名,却不曾见过其人,这一看讶异不已,因为听闻她已是五十岁老妪……他搔搔头道:“这不知该你叫崔姑娘还是崔……”
“大娘?”她笑笑地接下话,“大伙儿习惯叫我崔姬,谢大爷就这么跟着叫吧。”
“好好,崔姬,崔姬。”他呵呵大笑。
“那其中就有一个上等货?”她的目光移到另外两人身后的那五个大麻袋。
“是啊。这一路从余杭渡轮,乘快轿,再顺水路取小径,已到两三家大妓院去估过价了,但老鸨们的价格我不甚满意。听闻这百花院的崔姬是个识货之人,我们三人便连夜赶路几夜未眠地将货送到这儿来。崔姬可别出个让谢某失望的价啊。”
说了那么多,最后才指出重点!崔姬在心中嗤笑一声,但脸上仍维持着热情的笑意,“明白,明白,只要是上等的绝色好货,谢大爷决不会失望的。”
“那好,好!”谢一诚眉开眼笑地回过头,朝两名手下点点头,他们随即将五个大麻袋一拉开。
由于里头的五个姑娘全被下了迷药,这会儿全沉沉入睡着。
前四个麻袋里的姑娘,崔姬一看就知道是“二手货”,已有股烟花味了。但这第五个……她笑逐颜开,忍不住凑向前去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肤如凝脂、五官出色、黑发如绸缎的美姑娘,露齿一笑,她朝姑娘的脖颈间一闻,隐约可闻到一股处子香。
她站起身,回过头看着谢一诚,“果然是个好货,就三千两银子,谢大爷可满意?”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合不拢嘴,“满意,满意。崔姬果然供货。”
“但这四个。”她指着其他四个姑娘,“我不要。”
他又一愣,“啊,这……”
“再过去一条街有一家‘翠仙楼’,谢大爷可带她们过去给那儿的老鸨过过目,买卖成的机会应会大些。”崔姬这一句话可点明了,那儿的素质较低。
谢一诚尴尬地点点头,他本想开口说,要季云婧就得连带买下那四名老妓女,但崔姬出的数目的确是所有老鸨之中价码最高的……“好吧,我明白了,就将季云婧留在这儿。”
季云婧吗?果然是个人如其名的美姑娘。崔姬满意的目光忍不住再瞟向季云婧那张倾国倾城的粉脸。
随后,她付了三千两银票给谢一诚,备了一桌上好佳肴美酒,找了姑娘伺候,让他们主仆三人好好放松娱乐一番。
由于谢一诚告知,季云婧身上的迷药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即会失效而苏醒过来,因此,崔姬也已叫人先把她送到另一间厢房去备好酒宴,准备待她醒来好好地对她洗脑一番。
夜幕低垂,广海客栈的上等厢房里,旭烈汗仁立在窗前,仰望天际,一轮银白皓月当空,满天星斗璀璨,的确是一幅好景致。
只是他似乎无心欣赏,不知怎么的,今日心情更加烦躁,原想凝睇月色,沉淀思绪,但却全然无效。
这段回国的日子,碍于忽可兰主仆,他们不曾赶过路,三餐准时,日落便进客栈休息,晌午才出发。若不是因为四人马上功夫了得,这会儿也许方抵黄河近处而已。
他转身走回椅上坐下,现在的他归心似箭。毕竟回到汗国,肯定有一些人事物可以填补他心中此时的空虚。不管是父皇让位,或与母后畅谈他走访各地的风土人情,逗逗那些侍卫,对宫女恶作剧,或是看那些王公贵族的闺女们倒追他……
日子久了,他应该会将心中那个冤家忘了吧!
“主子,你睡了吗?”小明儿看到房里面还点了灯火,这才敢喊人。
“进来吧。”他缓下思绪,看着开门进来的小明儿,“不是让你到外头去逛逛玩玩?回到汗国后,我们出来的机会可能不大了。”
“我知道,主子。但有件事实在奇怪得很,我忍不住又到百花院去偷瞧了瞧。”
“百花院?”他笑了出来,“你在怡红院被几个姑娘伺候得太舒服了,一看到妓院又忍不住进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主子,你别跟铃儿说同样的话嘛,好像我是好色之人。”他觉得好委屈,虽然被女人伺候的感觉真是飘飘然……
旭烈汗点头一笑,“看来我会错意了,那你说吧。
于是小明儿将看到谢一诚的情形全说了。
“……我们用完膳后,我回头又去看,这夜色当然暗了,但谢一诚跟那两个男子又推着原来的两台推车从后门出来。怪的是上面一样摆着原来推进去时的东西,可我仔细地算了算,大麻袋却少了一个。主于,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他蹙眉,“你有没有继续跟下去吗?”
“跟了!他们又推着那两台推车到翠仙楼去,也是走后门。”
“结果呢?
小明儿摇摇头,“这次他们进去好久,我没等就回来了。”
事有蹊跷,旭烈汗浓眉一皱,沉吟了一会儿,笑说:“换我去瞧瞧。”
“我也要去。”
起身的他摇摇头,对跟上来的小明儿道:“你那三脚猫功夫碍手碍脚的,还是我一个人去瞧瞧好些。”
小明儿沮丧地垮下双肩,他也想将功夫练好一点,奈何资质驽钝!
出了客栈就着夜色的掩护,旭烈汗几个纵身,飞檐走壁就来到灯火通明的翠仙楼屋顶上,先瞄了瞄里面姑娘与宾客们热闹喝酒喊拳的景象,再提气施展轻功往后院去。
这儿的静寂与前面的喧闹形成强烈对比,但无异样,他瞥了另一头长廊,轻声往那儿走去,随即听到前头房间里传来带着不悦的嗓音。
“你一来宁德,就有哨子告诉我,你这次带着一个上等好货,可这会儿四双全是破鞋,你是看不起我吗?谢大爷!”
“唐夫人,你就别争了,我说好几次了,那个货已经给崔姬,要不回来了。”谢一诚的话里带着压抑的火气,毕竟是要买方掏出银子,总不能撕破脸。
“要我收这四个也行,将那个货收回来,我一同买了。”她也不让。
听到这儿,旭烈汗飞身上了那个房间的屋檐,轻声地挪开一只瓦片,从缝隙间看下去。这明亮的屋内,谢一诚脸色难看,而那名年约四旬的唐夫人一脸铁青,两人谈得很不愉快。
旭烈汗的目光再移往两人身后那四个敞开的麻袋,不由得浓眉一皱,这四个沉睡的姑娘是怡红院里的姑娘啊,怎么会在这儿?
“唐夫人,这四个姑娘交际手腕一流,她们在余杭县的怡红院可红得很,要不是因为她们不听话,客人给的钱没交给风娘,风娘也不会要我将她们带得远远的,卖了就算。”
“哼!”唐夫人对这一席话是嗤之以鼻,“谢大爷,好歹我也是这儿的老鸨,什么姑娘没见过?她们四个红不红,我用这儿……”她抬脚用袖帕指指膝盖的地方,“就看得出来了,你这谎撒得不怕闪到舌头?”
闻言,谢一诚尴尬地干笑两声,“好吧好吧,算我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