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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徐寿马上接口道,“另外我建议大人先找洋人买两条二手兵轮,一来可以练兵,二来这千里海波总算也有咱们自己的太平水师了,半年前我听刘丞相说过,英国人现在有一批淘汰风帆兵轮正在寻找买家,听说日本买了几条,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狗日的日本矮子买了?”王财一听吃惊不小,“怎么没有听刘丽川说起过?这狗日的跑到我们前面去了?不行,马上让刘丽川去查清楚,日本人到底买了几条,我们翻倍买,他们两条,我们就买四条,砸锅卖铁也要买!”说着王财笑了笑,“你看我们把每年对日贸易中赚的银子拿出一部分来订购兵舰怎么样?让日本人民帮咱们买船?”王财笑了笑,“就怕钱百万不乐意掏钱啊,我得去和他说说,这海防经费总要有一个固定来源,买几艘回来除了练兵也可以让华衡芳琢磨一下,小火轮造得出,大船怎么就造不出呢?”
天京这次对王财的胡作非为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在上海、宁波人民吵吵闹闹的分家产的时候,洪秀全被他那两个兄弟吵得心烦意乱,自从石达开辅政之后,严格限制官吏权力,对于仍何扰民的行为都严惩不怠,这让平时就喜欢从天朝圣库中借银子的两兄弟一下子断了财路,因而对石达开是恨之入骨。
“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姓洪的,怎么着倒了姓杨的又来了个姓石的?我说天王,打仗亲兄弟啊,关键时刻不还得靠咱们自家兄弟?那姓石的又安了什么好心?如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大哥我咽不下这口气!”王长兄洪仁发愤愤不平的说道。
“大哥说的对!洪家天下用不得别人来当家,若不是天王当初始兴圣教,何来天国今日之盛?”王次兄洪仁达赶紧接口道。他们两个原来是广西农民,大字不识一个,哪里知道什么拜上帝教了?金田起义之时两人还在家种田,起义成功后洪秀全才派人把他们接来,一直以来若不是杨秀清借天父之名责罚约束两人,只怕他们早就翻上天了。
洪秀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两个兄弟,自言自语道:“政由宁氏,祭则寡人!”说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天王,你即然封了个辅王,为什么不再封咱们两个做王?外有辅王领兵,内有咱们兄弟看着,这个翼王也飞不上天去。”洪仁发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弟弟,急着把来意说清楚。
洪秀全又看了一眼洪仁发,冷哼一声道:“翼王仁厚,朕料他并无不臣之心,两位王兄不必多心。”
“我说天王,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当年杨秀清不也是伏贴的像只兔子?可进了天京之后呢?石达开现在是羽翼未丰,等到他翅膀硬了,到那里还会顾忌什么吗?天王,我们兄弟不说两家话,还是早做打算好啊!”
洪秀全心中一动,他也并不是不想封自己两个兄弟为王,只是天朝官制仁发、仁达只有国兄虚衔,并无议政的资格,因此也不能封王拜将,又是寸功未立,此时将他们加官进爵只怕朝臣都会反对,可是刚才两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到底也曾下诏六百两黄金取他脑袋的,而且翼王府满门都在天京变乱中被杀,石达开难道真的相信自己没有参与其中?万一真的像他们兄弟两说的,石达开如今只是静待时机,那不早做准备只怕到时候真的要受制于人了,一时间心中犹豫不下,看了一眼仁发、仁达转身回了内殿。
石达开万万没有想到,正在他日夜筹划反击清军的时候,洪秀全竟然下诏加封林凤祥、李开芳为靖王、定王,加封陈玉成为成天豫,李秀成为地官正丞相,这些也就算了,甚至他那两个兄弟洪仁发,洪仁达也封了天安、天福。诏命一出,朝臣议论纷纷,林、李北伐勋旧,天京变乱中领兵平叛更是大功在身,陈玉成、李秀成也是天朝悍将,加官封爵人人心服,但是洪仁发、洪仁达寸功未有,素有贪名,如何能一跃而跑到候爵之上?可是无论谁上奏,洪秀全都一概回绝,石达开虽然心中不快,但考虑到天王已存疑心,也不便公然反对,只能忍气吞声,闭门谢客。
王财对于这件事可以说是有自己打算的,因此上奏随从民意的坚决反对天王那两个白痴哥哥封王,还说“不论才智,不论贤名,唯亲唯戚,甚失民望”,还说如果洪仁发,洪仁达能封到天福、天安,那陈玉成、李秀成、林启荣、杨辅清、韦志俊都应该封爵。不过王财也不想做出头鸟,因此奏章中也强调自己虽然有不同意见,但是对于天王的诏旨还是不打折扣的坚决执行,随同奏章送到天京的还有一些新鲜的洋玩意儿。这个态度即让洪秀全比较满意,又让那些统兵的将帅人人感到辅王任人唯贤,处事公允。
建宁大捷之后,江南清军一败再败,苏南新军纵横福建无人能挡,太平黄旗所到之处,州县望风皆降,除了福建水师提督钟宝三率部在宁德力战身死外,短短两个月时间福建全境平定,随后在总参谋部的命令下,吉顺天仍是兵分两路,一路从龙岩攻入梅州,另一路出漳州南下汕头,铁骑飞驰,销烟蔽日,太平天国兵势之盛从未有如今日,时有人做诗赞曰:“汉军从此洗旧辱,铁骑浩浩荡胡儿”;而在广东的英军也是一路杀人放火从广州出发在英国舰队的火力掩护下,沿海岸线北上,连克东莞、归善、惠州,如今只剩个虚名的两广总督叶名琛“不战不和不守,不降不死不走”,整天呆坐在广州总督衙门,抱着妻妾,暗自垂泪,得不到明确指示的广东清军各自为战,粤军总兵卓兴、刘顺隆,提督娄云庆,按察使席宝田,副将郑绍忠各率所部粤军节节抵抗,怎耐兵败如山倒,广东天地会也乘机起兵造反,迎接太平军大举南下,一时间广东也是岌岌可危。而在江西战场,江西巡抚文俊眼见王懿德主力决战的策略大败亏输,马上吸取教训,分兵各处要隘,消极防御,节节抵抗,严令只准固守,不准出战。文俊乃是文臣,于统兵之道本就是个二把刷子,在他看来只要城池丢的越少,自己的责任也越小,这招原本对付其他太平军到是有些效果,缺少重武器的军队想要攻克防守严密的坚城付出的代价也是可想而知的,但是苏南新军普遍装备重炮,这些困守孤城,相互之间又不肯派兵救援的清军,坐视友邻部队被太平军轰垮城墙蜂拥而入各个击破,这一座座的打下来确实费时费力,而且也给湖南湘军充足的时间集结部队入赣增援。
湘军入赣这并没有什么奇怪,让王财奇怪的是本来应该在安徽的李鸿章这回却和刘长佑、萧启江搭手,率五千湘军出长沙从萍乡进入江西境内,强行军赶到吉安与已经攻到乐安倪守道对峙,即不敢出兵进剿,也不敢不战而逃,死守着吉安左右观望。王财认为以江西现在的局面,正是调兵包围把他干掉的最好时机,因此下令总参谋部盘算个好办法,让在江西的倪守道马上转道进攻吉安,倪守道奇怪的是辅王发来的命令中通篇都是“要了李鸿章的脑袋”,而对于吉安是不是拿下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反正他也正想取吉安之后南下夺赣州,毕竟现在福建已经平定了,如果他不能尽快赶到赣州按计划攻入广东的话,那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如今倪守道手下二万人马想打个五千湘军困守的吉安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鸿章在安徽办团练略有微功就被安徽那帮团练官僚排挤,如今福济的势力在安徽如日中天,哪能让李鸿章再冒出来?因此不断的把李鸿章的人马派到一线去送死,加上粮饷不济,损失很大,老李受不了这个气,把人马遣散跑到南昌投了曾国藩。曾国藩早就听说了李鸿章办团练素有心得,在安徽也打的不错,罗泽南死后,他正确能文能武的将材,当时就好言招揽,收入了门下,派他回长沙和刘、萧两人一起整训新兵。
练兵李鸿章是愿意的,可是让他和五千装备不齐的湘勇跑到江西来对抗二万多长毛那他就有些发慌了,眼看倪守道大军围城,和刘、萧两人一商议,最后开了城门退到了泰和,可无论他们往哪里走,身后总是有几千人像尾巴一样的跟着,一直跑到赣州城几个人才算喘了口气,可第二天他们就发现,赣州城外已经是人山人海,长毛又追了上来。
第二卷 第一百零九章 :联手
因父死返乡丁忧的曾国藩如今也是头疼不已,与太平军在湖北、江西打了这么久,湘军自身也是损失惨重,罗泽南在九江战死之后,他所依靠的湘军已经不是刚刚誓师时的理学湘军了,原来大批从军的儒生如今非死即伤,甚至还有人跑到苏南去投了王财,基层军官大字不识的到占了一多半,打起仗来就凭着一股子狠劲,比较幸运的是太平军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天京变乱数百名年青的将星勋落,而且早期的广西人到如今也越打越少了,因此在九江和皖南战场双方还能打个不分胜负,但是苏、浙新军自打成立起就没有吃过什么大亏,士气旺盛,装备也是越来越精良,入赣的苏南发逆把阻击的湘军打得是落花流水,搞得在九江的李续宾也是阵脚大乱,急忙分兵南昌。曾国藩如今越来越担心战事不可为了,原想借天京变乱之机反攻失地,没想到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地盘给王财大军毫不费力的就又拿了回去,无能的王懿德还非要主力决战,这下倒好了,整个福建都丢了,眼看着广东只怕也要落入长毛之手了了。
“大哥,这仗还怎么打?朝廷要用咱们湘军,又他娘的不放心,现在文俊那个笨蛋在江西打成这样,厘金收不上来,这军饷怎么办?朝廷又是一分钱不给,原本还指望着叶名琛的协饷,现在连广东都快丢了!”曾国华听说福建战事崩坏,一时气急败坏。
“朝廷?唉!朝廷……”曾国藩叹了口气道,“如今兵灾连天,海内穷困,朝廷也是有心无力,贼兵势大,我湘乡子弟独木难支啊!前旧友自京城来,言天下之势莫不叹息束手,市肆乞丐成群,甚至妇女亦裸身无裤,民穷财尽,恐有异变啊!”
“少司马,晚生以为天下治安,一统久矣,今贼势之盛,江南半壁必不可守,势必驯至分剖,”幕僚赵烈文说到这里看了看曾国藩脸色,继续道,“但我朝天威索重,风气未开,若非抽心一烂,则土崩瓦解之局不成。”
刘蓉也是摇了摇头道:“惠甫(赵烈文字)兄所言不无道理,如今朝廷只有我湘军可与发逆一争短长,可是以湖南一省之力如何能与四省贼兵相抗?朝廷向来不信汉臣,前次分我湘军于湖北、江西,又令文俊扣住厘金,少司马有心抱国却处处受制,实在令人心寒啊!将来发逆剿灭之时,皇上难道能坐视少司马手握重兵,汉军势大?就怕鸟尽弓藏啊!”
曾国藩看了看这些幕僚道:“我深受皇恩,值此板荡之际怎可妄存私心?且我湘人与发逆血战数年,仇深似海,如不死力相抗,则发逆入湘之后,定要死绝湘人啊!”
曾国藩此言一出,众人一时语塞,过了许久赵烈文道:“晚生尝听说长毛贼首王财向来与洪逆貌和神离,居于苏浙自成一系,又素来善待士林,敦扶圣教,我愿往苏州与其一晤,以探究竟。”
“不可,此时你去又有何用?王财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他那一套在朝廷确是大逆不道,在国家确是中兴之人啊,此人所造之火轮兵船横行长江,乃千古未见之利器,实令在下神往之。”刘蓉摆了摆手继续道,“然此人到底是依附洪逆,其心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