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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承德道:“皇上的意思老夫等都明白了,就是不知方大人对谈判一事可有具体章程?说出来咱们可以共同商议一番。”
方铮翻着白眼道:“我能有什么章程?走一步算一步呗,说到底嘛,只有八个字,‘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嗯,这就算是章程吧,八字方针,既简洁又明了,多好。”
哥们太有才了!
魏承德与冯仇刀齐齐瞠目:“这……这是章程?”
方铮不好意思的挠头:“不是章程,只能说这是一种手段,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
魏承德揪着胡子颤声道:“老夫能否听听方大人打算如何……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呢?”
魏老头这句话总算挠到了方大少爷的痒处。
方铮精神一振,搓着手大声道:“很简单,突厥人来了,咱们就在城门口架上几把铡刀,不用太高级的,狗头铡就行,然后全城的百姓在城门口集合,围在铡刀旁边死死的盯着突厥崽子们入城,——城头最好还打上巨幅标语,上书两个大字:‘赔钱!’咱们不打他不骂他,吓也吓死他!谈判的时候咱们就在走廊外面埋伏下五百刀斧手,万一谈不拢,就听我摔杯为号,五百名刀斧手同时冲进来,手执着刀斧跳草裙舞,边跳还边把草裙掀起来,给他们看看咱华朝男人的内在美,咱们恶心死他们……”
说到激奋处,方铮情不自禁的撸起袖子站了起来,正打算继续慷慨激昂,却见魏承德与冯仇刀正傻楞楞的盯着他,目光呆滞无神,如同受了惨重的打击一般,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方铮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嘿嘿,其实我刚刚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有点幽默感好不好?”
魏承德气得生生揪掉了一缕胡子,面色难看的道:“方大人……别开玩笑了,咱们商量正事吧。”
方铮无奈的摊手道:“不是我不说呀,问题是谈判这事儿只能靠临场发挥,听取对方的观点,分析他们的条件,判断他们的意向,这些,事先可准备不来。至于接待突厥使者的准备工作,这可不是我干的,礼部自然有人会办好。”
魏承德与冯仇刀互视一眼,虽说方大少爷有消极怠工之嫌,可不得不承认这位懒惰的纨绔子弟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谈判这事儿主要得靠临机应变,事前怎么商量都没用的。
今儿是特意商议谈判之事的,结果三言两语说完了,三人的第一次碰头会议就这么草草收场,魏承德显得很不甘心,他眉头深锁道:“方大人,咱们,咱们今日总得商议点事情下来吧,莫非像你说的那样,什么准备都没有,直接就这么跟突厥人谈?这……这也太过草率了吧?”
方铮笑眯眯的道:“魏大人,有些事情呢,是越简单越好,别把它搞得太复杂了。比如说你去逛窑子,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在窑姐儿身上泄泄火,既然是这个目的,有必要还跟窑姐儿虚情假意的说什么你爱我我爱你之类的废话?直接上去扑倒不就得了……”
魏承德深深的皱眉思索道:“可事先总得跟窑姐儿调调情吧?否则难免失之情趣……”
方铮与冯仇刀闻言顿时肃然起敬:“哦——原来魏大人乃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呀!真人不露相,下官实在敬佩万分!”
第一百零二章运财童子
魏承德自知失言,不由老脸一红,咳了两声正色道:“……老夫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方铮与冯仇刀识趣的点头道:“了解了解。”
方铮心中暗笑不已,难怪这老头把自己家弄得跟遭了灾似的,原来那点俸禄全扔在窑姐儿的无底洞里去了,看不出这穷老头还有风流的一面呀。
辞了魏承德出来,冯仇刀要去军营,在魏承德家门口与方铮抱拳而别,方铮笑眯眯的道:“冯大哥,军中脑子机灵,身手又不错的好手,你可得多给小弟我挑几个出来。小弟收到可靠线报,据说这次谈判,有人会在中间搞鬼呢。”
冯仇刀面色一凛:“何人如此大胆?”
方铮左右望望,凑到冯仇刀耳边神秘兮兮道:“……秘密。”
冯仇刀拧眉道:“可知对方怎么下手?”
方铮又凑到他耳边,神秘的道:“……也是秘密。”
冯仇刀哭笑不得的看了方铮一眼,最后点头道:“好,老弟放心,此事便交给我了,冯某一定尽遣好手,不让那帮突厥崽子在我华朝京城出事。”
说完冯仇刀一抱拳,转身而去。
方铮望着冯仇刀的背影笑了笑,老冯这人挺实在的,而且他的身份是军方将领,有临机调兵之权,这次谈判皇上派他为副使,想必也是担心有人在其中作祟吧?
回头正待上马车,方铮忽然想起一件事,猛的转过身,悲愤的大喊道:“喂!你走了谁来赶马车啊?”
刚回到家门口,就见家中十几个护院正推搡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夹在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中间,犹如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巨浪吞噬的危险,显得惊慌无助之极。
方铮皱了皱眉,自从方家出了他这么一位朝廷命官以后,方家人出门在外有了底气,以往受尽了欺辱的下人们现在像一个叫花子忽然一夜之间变成了暴发户似的,有些不可一世了,气焰也日渐嚣张了起来。可是在外面还好说,在自己家门口欺负人就太下作了,传出去丢的可都是他和老爹的名声呐。
方铮大步上前,一脚踹上一名护院的屁股,那名护院挨了踹身形却纹丝不动,方铮不禁暗赞,郑仗将这群混蛋训练得还挺不错嘛。
那名挨了踹的护院含怒转过身来,正要发作,却见踹他的正是少爷,立马便换了笑脸道:“少爷,您回来啦?”
其他护院见方铮回来了,也都赶紧住了手,没再欺负那年轻人,纷纷向方铮行礼。
方铮板着脸冷哼道:“你们一个个都出息了啊,在自己家门口欺负外人,怎么着?觉得我的名声太好了,想把它拽下来狠狠踩几脚?”
众人陪笑连道不敢。其中一名护院指着那年轻人道:“少爷,咱们可从来不欺负人,只是这小子是例外,他是您的仇家呀,咱们几个弟兄也是想帮少爷出口气。”
仇家?方铮定睛一看,哟,这小子不正是吴公子吗?是他把自己从琼花楼推下来,后来自己连骗带吓的敲了他二万两银子。
方铮一见吴公子就开心的笑了,人来了财运城墙都挡不住,正缺银子花呢,有人送上门了。这哪是仇家呀,分明是运财童子嘛。
此刻运财童子正可怜兮兮的朝着方铮讨好的笑,浑身上下衣襟凌乱不堪,像被十几个同性恋大汉侵犯了菊花的小受受似的,夹在护院们中间瑟瑟发抖,模样狼狈凄惨之极。
摇摇头,方铮沉声道:“你们太没礼貌了,上门是客的道理你们难道不懂吗?记着,这位吴公子,他不是仇家,是客户!明白了吗?以后见了他要客气点儿。”
说着大步走向吴公子,口中惊奇道:“哎呀!这不是吴少爷吗?咱们兄弟可有日子没见了,怎的弄成了这副德性?”
吴公子张了张嘴,想说我这副德性还不是你家的恶奴害的,见方家的“恶奴”们正环臂冷冷的盯着他,吴公子只得乖巧的闭上了嘴,强自挤出了个笑脸。
方铮一把拉住吴公子往府里走,边走还边语重心长的道:“不是我说你呀,吴公子,咱们兄弟之间你得常来走动走动,你瞧,这么久不登门我家的护院都不认识你了,这样不好,多生份呀。”
吴公子哭丧着脸点头,心里气得快吐血了。这家伙自从摔了一回后,怎么看起来比以前更混蛋了?以前顶多就是一欺软怕硬的败家子,如今听说他还当了官儿,真是老天不长眼。现在的方铮看起来像是一头笑面虎,令人一见就打心眼儿里害怕。如果不是吴公子身中方铮的“独门奇毒”,鬼才愿意跟他多走动呢。
方铮拉着吴公子进了偏厅,下人奉上清茗后,方铮这会儿又忽然摆起了架子,慢条斯理的端着茶杯嘬着茶水,半晌没说一句话。
吴公子耐不住了,陪笑拱手道:“在下听说方少爷,呃,方大人为朝廷立了大功,已被圣上加官封爵,在下特向方大人道喜了。”
方铮笑道:“这有什么好道喜的,劳心劳力的命,哪像吴公子这么逍遥自在呀。对了,吴公子今儿亲自登门,有什么指教?”
吴公子忙笑道:“不敢不敢,方……方大人,在下最近东挪西凑,又弄了点银子,您看这解药的事儿……”
方铮一听“银子”二字,两眼一亮,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前一倾,发现自己动作不够稳重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靠在椅子上,眼皮都不抬的道:“吴公子,本官是朝廷命官,早已视钱财如粪土,如今本官心怀天下,关心的是老百姓是否安居乐业,边疆是否安宁,那些黄白污秽之物,在本官眼里早就无暇一顾了……”
吴公子内心鄙视无比,面上却不得不带着笑容,装作一副敬仰的模样连连点头。
嘬了口茶水,方铮又继续打着官腔:“……本官要关心的事情太多,全都是为了国计民生,大义之所在,本官纵是呕心沥血,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只求咱华朝的百姓日子过得富足,国库能够充盈,边疆能够安宁,本官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你这次带了多少银子来?”
“呃,啊?”吴公子一楞,方铮的话转折得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铮不满的皱眉道:“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好使了,你不是说带银子给我吗?银子呢?”
“啊?哦哦,银子在这儿,在这儿,请方大人过目。”吴公子擦着汗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心里对方铮的鄙视提到了最高等级,这家伙一口一个国计民生,视钱财如粪土,这才几句话就露出了贪财的面目,当了官儿还是那副痞子相,活该被关进天牢。
方铮自是不知他心中如何想,接过银票仔细翻了翻,随即不高兴的道:“怎么才二万两?合着你忙活一个月就弄了这么点儿?”
吴公子哭丧着脸道:“方大人,在下没办法呀,家父看得太紧,想从家中店铺弄点银子比登天还难,这二万两在下还是担了不少风险呢,还请方大人高抬贵手。”
方铮笑眯眯的道:“我的贵手嘛,抬一抬也无所谓,不过我可提醒你,三年之内一百万两,你可是立了字据的,我不催你,时间一到我就去收了你家的铺子,房子,地产,反正我是合理合法的债主,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公子吓得脸色苍白,闻言浑身不禁抖了一下,连连点头道:“方大人您放心,在下一定尽快凑齐银子,不会让您久等的。”
方铮鄙夷的看着他,偷光他老爹辛苦拼下来的家产来还他自己的债,人活到这份儿上真不知他活得还有什么意义。
吴公子擦着汗陪笑道:“方大人,……这眼看着就一个月了,您不是说过,只要在下弄来了银子,您就给我这个月的解药吗?您看这事儿……”
方铮一楞:“什么解药?”
吴公子嘴角一撇,快哭出来了:“方大人,您可别吓我呀,我身上还中着您下的毒呢,您不是说每个月都得服您的独门解药的吗?”
方铮一拍额头,嘿,把这事儿给忘了,傻小子还真相信这回事儿了,看来古代人里面也有不聪明的。反正这小子欠条也打了,不怕他赖帐,干脆把实话告诉他吧。
方铮咳了一声:“吴公子啊,跟你说句实话,上次那个毒药呢,其实不是毒药……”
见吴公子满脸不信的神色,方铮有点不耐烦了:“它真不是毒药,我随便在地上搓了个泥球逗你玩儿的……”
吴公子哭道:“方大人您现在才是逗我玩儿的吧?上次吃了您的毒药后,这一个月来我浑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