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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方铮猛地一翻身,将凤娘压在了身下。
烛光摇曳,照映着满室春光。
宣武元年四月,京郊校场上,旌旗招展,杀气冲宵,上万名将士排着整齐的队伍,穿着鲜亮的铠甲,手执锋利的刀剑长矛,静静的站在校场上,一万多双眼睛注视着点将台上,一身银铠穿着的方铮。
这一万多人是从拱卫京城的四大军中抽选出来的精锐,他们将随同方铮一起北上,然后在幽州与正在紧张训练的十万大军会合,一同出兵讨伐默啜。
校场上鸦雀无声,万人如同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中散发出淡淡的肃杀之气,随着时间渐逝,肃杀之气慢慢浓郁,在校场上空翻滚,凝结,如同锋利的刀锋,肆无忌惮的剐着人们的肌肤,令人不由自主生出敬畏。
沙场点兵,气冲霄汉,点将台上,一身鲜亮铠甲的方铮,满面严肃的注视着前方上万名将士,他们年轻壮硕,精神抖擞,朝气蓬勃,于沉默中散发出一股无所畏惧的战意,仿佛他们并非去前线与突厥人生死搏杀,而是即将要去参加一场豪奢无比的盛宴。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方铮心中反复念叨着这句诗,五味杂陈。
这些跟随他出征的将士们,有多少人的生命将永远埋于寒冷荒漠的草原,身躯化为泥土,消融于大地之上?他们知不知道战争究竟有多残酷无情?
校场左侧的大鼓咚咚敲响,吉时到,该出征了。
“大人,是不是跟将士们说几句,给他们打打气?”一旁的温森低声建言道。
方铮点了点头,望着士气如虹的将士们,他忽然产生了一股惧意,打仗啊,多么危险的事,这一万人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自己若不能将他们活着带离战场,怎能对得起在后方殷切期待他们得胜还朝的老父老母?
这一刻,方铮忽然觉得肩头背负了沉重的责任,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压得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清了清嗓子,方铮气沉丹田,大声道:“将士们——”
“唰!”
万名将士一齐收腿挺胸,目光炯炯的盯着方铮。
咳了两声,方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传到校场每个角落,只是由于心中害怕,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颤抖。
“……将士们!古人云,虽千万人,吾逃矣……”
站立一旁的将领们闻言尽皆愕然,温森大惊失色,急忙阻止道:“大人,错了,错了!不是逃矣!不是逃矣!”
方铮一楞:“不是逃吗?那是什么?”
温森满头黑线,低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不能逃。”
方铮恍然:“啊!对,不能逃……”
然后方铮又狠狠瞪了温森一眼,似乎很不满他打断自己的演讲兴致。
“将士们,刚才错了,不是逃,是‘往’,我们要往矣!古人又云,但使龙城飞将在,我们就会逃很快……”
“大人,错了!又错了!”温森脸上豆大的汗珠缓缓滴落,心中无比难堪,这方大人怎么老想着逃跑啊,这仗打得可真够悬乎的……
方铮脸黑下来,怒视着温森道:“你是不是有病翱老子说什么你都跟我唱反调,这么严肃的场合,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要不你来说,我在一旁看着。”
温森委屈得快哭出来了,究竟是谁不严肃啊?有你这么当主将的吗?
“不……大人,嘿嘿,还是您说,您说,属下再不插嘴了……”
“别客气呀,你来说吧,老是纠我的错,你的文采肯定比我出众,你来给大家说几句。”
“不……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插嘴了……您放过我吧。”
“不行,老子坚持要你说,快点儿,别磨蹭!”
“大人,属下不敢,属下错了……”
在万名将士的注视下,两人在点将台上纠缠了半天,最后温森终于承受不住万人的目光压力,狼狈的跑下点将台。
少了温森在旁边呱噪,方铮顿时觉得清静了许多,他兴致勃勃的一挥手,打算继续开始他的临行演讲,结果手在半空晃了半天,却想不起他到底该说什么,心中不由万分着恼。
“将士们——”
“唰!”
万名将士再次立正。
方铮挥着手,憋了半天仍是没词儿,不由悻悻的大喝道:“……出发!”
“温森!你个狗日的!老子要罚你半年俸禄!”
“……”
华朝宣武元年四月,由皇帝下旨,忠国公方铮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率军北上,讨伐突厥,彻底平定为祸百年之久的北方边境之乱,此令一下,天下震动,周邦异国无不惊诧于华朝新皇的气魄,而举国百姓却欢欣鼓舞,齐赞皇上英明。
在全城官员百姓们殷切的目光中,这支士气如虹的队伍排着整齐的队列,在方铮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离开了京城,往北行去,奔赴不知命运的前方……
第三百七十一章兔子搏狮
大军开拔,奔赴幽州。同行者除了冯仇刀和韩大石两位将军外,方铮更将他所有的班底都带上了,为了防止自己不被敌人来个斩首行动,糊里糊涂丧命,方铮不但将自己的亲军队伍扩充到两千余人,而且还精心为自己打造了一身刀枪不入的铠甲,这套铠甲的材料乃万年寒铁所制,一刀砍上去,连个小小的痕迹都不会留下,以这套铠甲的坚硬程度,方铮估计这年头就算有人引爆个核弹,他也能活得好好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方铮现在要做的第一要务,便是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的安全系数,在那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毫发无伤的活下来,所以个人安全问题,他绝不敢稍有怠慢。
铠甲打造得很美观,银白光鲜,不过缺点是比较重,比一般的铠甲还重一二十斤。
方铮并不介意。身上多了一二十斤的重量虽然令他比较累,但他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就凭这点,累一点也值了。
大军继续开拔,方铮为身主将,骑着马行在中军,他的两千亲军牢牢把他围在中间,密不透风,亲军全部都是胖子特意调拨给他的大内禁军精锐,他们都有一身绝好的武功,更重要的是,他们忠心,任何情况下,他们都以牺牲自己保全主将为天职。
方铮很享受被人如此周密保护的感觉,这么多人密密麻麻走在一起,除了有点缺氧外,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小绿也骑着马,并排和方铮行在一起,大军出征不准带女眷,所以小绿将自己打扮成方铮的亲军,理所当然的陪护在他身边。
万人大军如同一道奔腾不息的洪流,滚滚向北开去。
方铮骑在马上,看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浩荡连绵的队伍,不由得意一笑,举起手中马鞭。对小绿笑道:“汝观吾之大军,颇雄壮否?”
小绿抿嘴笑道:“雄壮,很雄壮,少爷,你这次肯定能打个大胜仗。”
方铮得意的仰天长笑,带领这么多人打仗,他还是生平第一遭,胜不胜倒不敢说,逃跑肯定很方便。
小绿眨了眨眼,轻轻道:“少爷,如今民间的百姓们都说你是战神下凡呢……”
方铮笑声顿止,吃惊道:“战神?……我是战神?”
小绿笑道:“对呀,百姓都说你领军北伐肯定能胜,因为少爷你向来都是百战百胜,你瞧,打潘尚书,你赢了,打太子,你也赢了,打泰王,还是你赢了。百姓们说,少爷身后站着满天神佛呢,只要是少爷你领兵,老天爷都会保佑咱华朝。”
饶是方铮脸皮厚如城墙拐弯,听到百姓们的这番赞誉,他的厚脸皮仍不由自主红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古代的老百姓都不傻啊!
方铮心里感慨了一句。
不论这番赞誉是真是假,话传到他耳朵里,他便只能拼命打仗,既然都被封为战神了,自己若不打个胜仗回去,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古代的老百姓已经学会利用舆论造势了,人心真阴险!这叫自己怎么再好意思逃跑?
方铮心里徒然多了几分压力。
原本打算战况不妙就后撤一百里的,现在头上莫名其妙多了个“战神”称号,脸皮薄的方大元帅暗自决定,只撤五十里!
大军一直走了半个月,这才到了幽州地界,当地驻将率亲骑千余人,出营远迎三十余里,将方铮率领的万余精锐恭恭敬敬迎进了大营。
大营驻扎在幽州城外东边十余里,营房呈梅花状,三五一朵散开,广袤的平原被占据得满满的,这里一共驻扎着十万训练初成的新军,目前皇帝已下旨将他们全部编入北伐军序列,未来的日子,方铮将率领着他们,与突厥的默啜可汗在草原上决一生死。用战争的结果,来决定今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两国的主从地位。
其时方铮已被胖子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就是说,如今整个华朝的军权已经全部抓在了他的手里,非常的战争时期,他下的每一道命令,勿需报请皇帝和兵部衙门批准,而是可以直接向全天下的将士下令,不得不说,胖子对他的信任确实无以复加,不但毫不犹豫的将全国的军权放手给他,而且素知方铮不喜掣肘,连监军都没给他委派,整个军队任由他独断行止。
方铮刚踏进大营的帅帐,便命亲军击鼓聚将,不多时,营中大小将领闻令赶来,以武官的品阶论排,齐崭崭的在帅帐内分两排坐定。
方铮身为北伐军元帅,理所当然的坐在了首位,他左边站着亲兵打扮的小绿,右边则是不属于军队序列,但却是他最得力的臂助温森。
方铮笑眯眯的朝帅帐中的将领环视一圈。目光越过排在首位的冯仇刀和韩大石,落在排位第三的一名武将身上。
嗯,老熟人了,秦重。当年京城城防军的副将,拥附前太子谋反,后来阵前临时倒戈,在平太子之乱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叛乱平定后,刑部和兵部几经研究复核,认为秦重功大于过,终于决定不予治罪。但是由于他拥附前太子的行为,已成了他一辈子抹杀不掉的污点,所以平乱之后朝廷一直将其雪藏,置之不用,直到方铮任北伐主将后,力排众议,坚持将秦重要了过来,重新启用。
方铮仍记得秦重当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的表情,五尺高的昂藏汉子,在方铮面前扑通跪下,哭得像个孩子般,虽没说过一句誓死效忠的话,可方铮知道,重新启用他的那一刻起,这位年轻的有勇有谋的虎将,终于可以为他所用了。
众将唱名,点卯之后,确定都到齐了,方铮便在帅帐内开始了北伐的第一次高级军事会议。
将领们一个个将身子挺得笔直,面无表情,双目平视,若有若无的战意和杀气在帅帐内渐渐蔓延开来,反观方大元帅,高高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贼兮兮的在将领们身上一个个打量来打量去,坐没坐相,元帅的威严荡然无存。
良久,方铮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道:“各位兄弟们……”
“唰!”
众将一齐站起身,凛然齐喝道:“末将听令!”
方铮吓得身子往后一倒,幸得小绿及时伸手扶了一把,这才没有当场出丑。
“咳咳,大家不必这么严肃,你们都放松一点,说话的声音小一点,本元帅是个脆弱的男人,经不起你们几次吓……”方铮抚胸面带悸色道。
众将:“……”
冯仇刀与方铮最熟。自是非常清楚这位方老弟平日的作派,闻言道:“方……元帅,是否要向咱们下达出击的命令了?末将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请方元帅下令吧,我们一定不负皇上重托,以雷霆之势袭杀默啜所部,将他的首级砍下来献于元帅帐下……”
方铮一脸嫌恶道:“砍脑袋就砍脑袋,干嘛要献到我帐下?血肉模糊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你们觉得现在是出击的最佳时机吗?”
众将闻言想了想,深觉方铮所言有道理,纷纷垂头不语。
方铮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