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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极……
方铮凑近胖子悄声道:“难怪这人一副天大地大他最大的模样,……不过他老这么四十五度角仰着脖子,不累吗?晚上睡觉怎么办?这种姿势很容易得颈椎病的……”
胖子笑道:“都说才子不长命,怕是这个原因。一个落了第的秀才而已,恃才傲物,以为自己本事比天大,只是运气不好未能榜上题名,所以看谁都不顺眼,仿佛他明年便能考上状元似的……”
算了,别跟这种人计较,本少爷事情太多,没必要再去招惹是非。想开了方铮淡淡一笑,理也没理那人,自顾牵过嫣然的手。嫣然笑盈盈的向胖子一福,娇声道:“民妇见过福王殿下。”
胖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以后且莫给我行礼了,使不得呀……”
嫣然疑道:“为何使不得?”
方铮笑着接口道:“哪有嫂子向小叔子行礼的道理?再说了,我手里还捏着他的把柄呢,他若敢受你的礼,我就把他的丑事公之于众……”
嫣然疑惑道:“福王殿下有何把柄被你拿捏住了?”
方铮凑到嫣然耳边悄声道:“有一回呀,我带着军士们执行任务,结果有人在画舫上吓得跳河……”
胖子大汗淋漓,急道:“不能说不能说!方兄,我可没得罪你啊……”
“给钱!遮口费!不然我满世界嚷嚷去……”
“……”
三人站在船头嘻嘻哈哈说了几句话,陈冲见到嫣然的绝色容貌之后,本来倨傲清高的表情徒然一变,眼中放出狂热的光芒,呆呆的望着嫣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方铮见状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去,挡在了嫣然面前,遮住了陈冲的视线,心中的怒意却愈来愈盛。妈的!古代所谓的才子就这德性?见了男人就嘲讽,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儿,如果这也叫才子的话,少爷我宁愿当个混混……
在陈冲失望和愤恨的目光注视下,三人当他透明似的越过他,径直走进船舱。
泰王仍然笑得斯文有礼,见方铮进来,起身笑道:“方兄,别来无恙乎?”
方铮拱手笑道:“泰王殿下您就甭拽文了,以后咱们见了面,直接问一句:‘吃了吗?’,我就答一句:‘吃了。’你再问一句:‘吃的什么?’,我再答一句:‘韭菜饺子’。……这样多亲切,对吧?”
泰王哈哈大笑,船舱内零散坐着的几个人也纷纷微笑起来。
接着泰王介绍方铮与大家相识,原来船内坐着的几人,竟都是文人雅士,也包括仍在船头傻站着的陈冲。泰王见今日秋高气爽,故而邀了几位诗文好友出来吟诗作对,以增情趣。
不过在座的虽不知文才如何,但人品算是不错,见着嫣然的绝色容貌后,仅只是短暂的惊艳,随即便别开目光,不再多看。
陈冲这时却也走进了船舱坐了下来,只是眼睛直楞楞的盯着嫣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差没流口水了,嫣然轻轻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扭过头去。
舱内众人见陈冲如此丑态,纷纷摇了摇头,泰王和胖子不由面色一沉,泰王脸上更带着几分羞恼之色,陈冲毕竟是他府上的人,在方铮面前如此无礼,不免面上无光。
“陈冲,注意仪态!莫失了礼数!”泰王沉声斥道,声音中隐含怒意。
陈冲也是那种典型的知识份子执拗脾气,估计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文才,甚至对收容他的衣食父母泰王都不太买帐,闻言终于移开了盯在嫣然身上的眼光,却满含可惜的咕哝了一句:“好鞍偏配劣马,巧妇非嫁拙夫,没天理了……”
咕哝的声音虽小,但整个船舱的人都听见了,众人闻言脸色纷纷一变,此人未免狂妄太甚!泰王和胖子脸色更是变得铁青。
“陈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泰王语气不善,方铮算是他新交的朋友,而且彼此印象还不错,但自己的手下却不给他长脸,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平日在府里陈冲总是一副狂妄不羁的样子,自己看他确有几分文才,这才忍住没将他赶出府去,没想到今日有外人在场他竟也如此作态,令泰王心中恼怒异常。
陈冲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当然不知道此时他已犯了众怒,闻言拱手道:“泰王殿下,学生尝言,美人当配才子,此人如此粗鄙,却坐拥绝色美人在怀,实在明珠暗投,学生故而慨叹。”
嫣然闻言也气得娇躯忍不住抖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张嘴便待驳斥,一见方铮在旁,便适时没出声了。
陈冲犹自滔滔不绝道:“……才子者,国之大器也,焉有美人不配才子而从莽夫哉……”说话之时眼睛半闭,狂妄得竟是看都不屑看方铮一眼。
方铮面色铁青的看着泰王,心想这个神经病莫非是泰王弄来故意恶心我的?本来两人互相对彼此都印象不错,但这些皇子从小在宫廷争斗中长大,见惯了阴谋狡诈,谁知道泰王心里有着什么弯弯绕呢?
泰王见方铮目露疑色的望着他,不由苦笑了一声,知道方铮可能误会此人是受他指使的了,随即泰王跟胖子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点了点头。
胖子斜睨了正在负手吟哦的陈冲一眼,接着凑到方铮耳边道:“方兄尽管自便,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方铮等的就是这句话,狞笑一声,也不管旁边那几位文人雅士怎么看他,在众人包括嫣然惊愕的注视下,一把提起陈冲的衣领便往船尾拖去。
陈冲吓得大叫一声,高喊道:“你要做甚?我是读书人,有秀才功名,你焉敢对我无礼……”
方铮放下他,正反狠狠抽了他几耳光,大声喝道:“老子还是朝廷命官呢,你敢对老子无礼?”
陈冲呆了一呆,呐呐道:“你……你是朝廷命官?”
“怎么?不像吗?”方铮鼓了鼓瘪瘪的胸肌,效果不大。不满之下顺手抄过一根船工搁在船尾的木棒,凶神恶煞的瞪着陈冲。
“你……你……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也不能对我无礼!”陈冲吓坏了,方才的狂妄之色早已不见,脸上终于露出惧怕的神色:“我……我……我有功名在身……”
“功你妈的名!”方铮抡起木棒狠狠打在陈冲的身上,口中骂骂咧咧道:“老子连当朝尚书的儿子都敢揍,你一个小小的秀才算个屁啊!”
从上船到现在,方铮心中的一股恶气总算发泄了出来,心中对这种狗屁的狂士更是鄙夷,这种装B犯居然有胆子觊觎我老婆,这世道真是人心不古,道德素质败坏……
陈冲被打得哇哇大叫,见这么久他的主子泰王殿下也没出来救他,不由高喊道:“……泰王殿下!泰王殿下!救救学生啊!”
方铮边打边骂:“喊个屁啊!给老子肃静!你就不能让老子安安静静打你一顿吗?敢打老子老婆的主意,你就得明白是什么下场!”
打得有点累,方铮将木棒往船板上重重一顿,怒目圆睁,大喝一声:“说!……吃馄饨还是吃板刀面!”
陈冲一楞,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方铮虽然打了他不少下,总算手下留情,没将他打得太厉害,他怕打重了泰王那边面子上过不去,毕竟有句俗话:打狗也得看主人嘛。
瞧了瞧清澈的湖水,方铮眼珠一转,打狗既然要看主人,那就把狗扔水里去得了。
拍着陈冲的肩膀,方铮问道:“哎!会水性吗?”
陈冲被揍得迷迷糊糊,闻言清醒了一点,撑着肿如猪头的脑袋,居然还保持着读书人的风度,矜持的道:“……略懂。”
嗬!这个时候还学诸葛亮,装B的死性不改啊。方铮嗤笑了一声,一把拎住陈冲的前襟,目光阴森道:“问你个问题。”
“什么?”陈冲闹不明白,这会儿不是挨打吗?怎么改问问题了?
“一加一等于几?”方铮的语气阴沉,仿佛带着几分杀气。
陈冲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思考了半晌,呐呐道:“等于……二。”
方铮狞笑:“你知道得太多了。”
说完一把将陈冲推入湖水中,然后命船工将游船掉头,划向别处。
船工目瞪口呆的望着陈冲划着水游向岸边,结结巴巴的指着他问方铮道:“这位官人……这,这……这怎么回事?”
方铮望着陈冲手忙脚乱的身影,充满赞许的笑笑:“懂得多一点,生活精彩一点。”
第一百五十四章偷会情郎
回到船舱内的方铮若无其事的重新朝泰王施了一礼。
泰王脸色如常的笑道:“方太岁之名,震慑京城,如今可算是开了眼界来,果然名下无虚士呀,哈哈。”
这话怎么听着像骂人呢?方铮不满的思忖着。
众人又重新与方铮见过礼,刚才发生的小小不愉快,谁都没有再提。
方铮落座之后,泰王正色道:“听说父皇欲将我皇妹长平公主下嫁于你,方兄啊,宓儿与我虽非一母所生,但自小我们三人便甚为相得,还望方兄好好待她,莫让她受了委屈才是。”
胖子在一旁插言道:“得了,你得劝劝宓儿好好待方兄,莫让方兄遍体鳞伤才是,哈哈。”
泰王一楞,接着大笑道:“不错。不错,以宓儿的性子,方兄以后怕是讨不到好去,方兄你自己可得保重啊!哈哈……”
方铮黑着脸道:“你们再埋汰我,我。就不娶她了,反正皇上还没下旨,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二人急忙摇手道:“那可不行,货。物既已售出,恕不退换,这是行规……”
方铮苦笑道:“我怎么感觉被你们讹上了呢?”
泰王朝胖子笑道:“以后你我可就多了个妹夫了,方。兄何不现在便叫我们一声大舅哥,也好早日适应适应,反正没过多久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这位泰王看来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嘴皮子功夫。挺利索的。
游了几个时辰的玄武湖,下了游船,那位陈冲早。已不见了人影,看来这位狂士也醒过味儿来了,再狂也不能狂得没边没谱儿呀。吃一堑而长一智,以后多少会收敛点了。
泰王和胖子又。热情的拉着方铮逛夫子庙,说待会儿找个清静之地吟诗作对,众人一比文才。吓得方铮急忙拱手告辞,手牵着嫣然头也不回的消失不见。
“这位方兄可是个妙人呢。”胖子眼含笑意望着方铮远去的方向。
“妙则妙矣,不知为人如何。”泰王的眼神比胖子复杂多了。
“为人有些不着调,但对朋友还是义气得紧,不然我也不会跟他相交甚厚了。”胖子笑道。
泰王笑而不语,仰头望着远处的紫金山,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朝众文人雅士笑道:“秋风送爽,登高岂能无酒?待吾沽取来后,我等一齐上山寻个去处,好好吟诗一番,各位,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
送嫣然回了别院,方铮独自回了府。
方府在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和修缮后,整座宅子焕然一新,从内而外显得端庄而大气,本来方老爷提议将大门口那块黑底的“方府”牌匾给换了,换成黑底金字的“忠勇伯府”。毕竟方铮如今是官身,而且是钦封的忠勇伯,若门口还打着商贾之家的牌匾,方老爷怕给儿子丢脸。
谁知方铮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当时他坐在小院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得瑟一边懒洋洋的对孙管家道:“换什么牌匾呀,一个小小的伯爵,值当么?等我哪天当了国公,咱再换块大的……”
志向很远大,但语气很欠揍。
在方家二老和众下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礼部尚书杨笃清终于姗姗而来。
杨笃清任礼部尚书近十年了,是个比较随和的人,六十来岁年纪,性子很温和,由于身奉皇命而来,所以他穿着正式的官服,虽然刻意的板着脸,以示皇命的严肃性,但一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望向方铮时,却仍不时露出几分笑意。
“这老头儿应该比魏承德好打交道。”方铮在心里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