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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心下不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难道他只是为了确认我参考了而已吗?我好像并没有那么大面子吧?再说,贡院如今封锁这么严密,如果他并不是考生,又是如何进来的呢?”
想了一阵子,还是不得而知,他干脆就停下来,不再去想。现在他开始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许将。自从上次遭受了那一次耻辱的闭门羹之后,他就一直很想见一见许将,看看这位著名的美男子状元到底美成什么样子。
随着考生陆陆续续的到来,贡院里开始嘈杂起来。不过,由于各考生之间是由考棚隔开的,而且前后一般都不认识,所以大家几乎没有什么言语交流。这些声音都是考生慌慌忙忙进来的时候发出的脚步声。
而慢慢的,这声音也开始沉寂下去。渐渐的,贡院里就变得越来越安静了,只有一些身子有恙的考生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声。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钟声,大家精神一振,知道这是锁院的钟声,从这一刻开始,考生即使赶到了,至少也要等三年以后才能进入这贡院了。
而同一时间,一匹快马从禁中飞速驰出,在各部官员关注的目光中飞也似的冲出宣德门,沿着御街向贡院而去。
不一时,那高头大马便来到了贡院前,马上之人一边跳下马来,一边将一片明黄色的锦帕高高举起,大声喝道:“陛下选题旨意到!”
早已侯在那里的韩忠彦和许将连忙跪下来迎接了赵煦的选题旨意,然后又带着这名宣谕官一同走进封存试题的房间里面,命令那守卫之人打开一重又一重的锁,这才进入期间,选出题目来。
韩忠彦和许将立即捧着试题,在以御史中丞安惇为首的监察官的护送和监视之下,走进了考场。而那宣谕官则是马不停蹄,立即重新跳上马去,向赵煦汇报最新的进展。
许将一出现,李唐便认出了他。尽管他前面还有一个比他官更加大,家世各方面都比他优越,也比他更引人注目的韩忠彦,但李唐的注意力只停留在许将身上。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李唐其实并不是一个心胸特别宽广的人,对于带给他屈辱的人,他是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记住的。
不过,即使以李唐这样并不友善的眼光看来,许将确实是一个很具有美男子风度的人。虽然他如今六十岁出头了,但保养得相当的好,看起来像是五十许人。从他脸型的轮廓中,还是依稀能看见当年掷果盈车的风姿。
虽然宣布考试纪律什么的都是韩忠彦在进行,他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笑着,但每个人都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眼光从自己身上流过,从而越发挺直了腰杆,怕在这位名臣面前丢了印象。
李唐也产生了这种感觉,虽然许将的目光只是从他身上一扫而过,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许将注意到了自己,而且望着别人的时候,还在注意自己。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李唐却对此深信不疑。
这时候,韩忠彦已经宣布完了考场纪律,便宣布考试开始。
禁宫内,赵煦有些焦急地坐在那里,今天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大日子,对他赵煦来说,何尝又不是一个大日子呢!他在等,等两个消息。
这时候,一名内侍忽然走了进来,远远地就跪倒磕头。赵煦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样?”虽然他心中焦急不已,但在奴才面前,他一向不会失了皇家的威仪。
“那人已经到了考场!”
“哦!你退下吧!”赵煦脸色一松,却不肯叫出一个“好”字来。
那内侍退下之后,不多久又有一名内侍闯了进来,劈头就禀报道:“官家,一切无恙!”
这一回,赵煦再也无法掩住激动,“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迅疾,他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我大宋朝的皇帝居然沦落到科举没出事就欢欣若狂的地步,真是可悲!”
第120章 兄妹情深
省试考完,李唐心里松了一口气。!正如考试之前预料的那样,这次状态不错,而且运气也十分好,大经里面的两道题,考试前的最后两天居然正好看过。
至于诗赋,考到的两道都是描写诗,这一类的诗名篇固然很多,次一等但也足够令人眼前一亮的也颇为不少。为了以后不形成太大反差,李唐倒也没有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绝世之作。不过,只是两篇小有名气的诗作在这种临场的考试里,应该就足够了。
接下来,他只想轻松几天,等着发榜。因为考虑到很多考生已经川资匮乏,赵煦不但调集了不少官员临时协助两位主考的知贡举阅卷,还下了特旨,三日之内就发榜。
这可是罕有的效率了。不要说在素以拖沓闻名的大宋官场,就是在历朝历代,都是罕有的。三天之内,阅卷、甄录、核对,实在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好在大宋别的没有,官员特别多,赋闲的更是不少。在其中找一些德高望重的出来帮忙,并不是难事。
胡清儿看着李唐轻松兴奋的样子,心情也跟着快活了起来:“这几日咱们就出去耍玩一番吧,前些日子你一直闷在屋里温书,也算是辛苦了。”
李唐长揖一礼,道:“夫人更辛苦!”
胡清儿脸上绽出笑意,嘴上却笑骂:“贫嘴!”
忽然,她想起一事,道:“要不,咱们把晓璐妹妹叫出来,一起出去爬山如何?都好几天没看见晓璐妹妹,我也怪想她的!”
李唐脸上微微一红,其实,他更加想范晓璐,只是在胡清儿面前,他不愿也不舍得表现出来。因为在胡清儿这样的女子面前,想着其他女子,对她实在有些不公平。
略一思忖,李唐还是说道:“算了,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让她在家先安静一下吧。以她的性子,自己想要出来早就出来了,根本无需我们去唤她,还是随她去吧!”
胡清儿张开嘴来,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口。其实,对于范晓璐的现状,她还是有些担心的。那天送范晓璐回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大家表情的怪异,她觉得范晓璐在家中一定不会好过。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揣测,没有真凭实据的,她也不好随意对李唐说,因为她不希望李唐增加了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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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
一个家丁匆匆来到范正平的书房里,禀报道:“老爷,小姐又把饭菜原封不动地推了出来!”
范正平脸色抽搐了一下。三天了,每一次把饭菜送进去,都被原封不动地推了出来,也就是说,范晓璐已经三天粒米未进了。而且,院子里面也从来没有什么哭闹、打砸的声音传出来。
若是里面的人哭闹、打砸,至少还说明她还有力气,但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死扛下去,绝不会轻易屈服;第二,已经饿得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都不是范正平愿意看见的。那日气盛之下,他确实连不认这个女儿的心都有了。但经过几天之后,他的心气也就渐渐地平了下去,虽然对女儿仍是一力维护那个“贼子”,他心下还是十分不满,但不管如何,女儿就是女儿,不论做错了什么,总抹不开血浓于水的事实。
而且,这几天,他忽然收到了老父亲范纯仁的家书,不但对孙子宏德的学业和科考的情况十分关心,对孙女晓璐的情况也十分关心,仔细询问了晓璐的情况。这样一来,他就有些为难了,范家的人从来都是不会说谎的,他范正平自幼受着这样的庭训,几十年来也一直遵守着这条规矩。但是,如今把这样的一个小消息告诉老父亲,以他七十多岁的多病之躯,受得了吗?
想到这些,范正平心下一阵烦乱,便不耐烦地说道:“随她去吧,你们还是每日该送的照常给她送去便是。”
那家丁加老爷落寞的样子,不敢多言,便答应一声,退了出来。
随着夜幕的降临,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难以安生的范家终于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当月亮升到树梢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这时代的人讲求的本就是个早睡早起,而这一点在范家这样规矩很严的大家庭里,被执行得尤为彻底。
范晓璐所住的那个庭院外面,此时已经搭起了一个小小的睡蓬,就安在大门旁边,几名负责看守的家丁轮流在这里过夜。其实,在一点必要性并不大,因为这扇大门半身就被锁得颇为严实,没有钥匙的话,又有谁能轻易进出?
但是,却真的有人进去了,而且进去得十分轻松。
范宏德从枯井里走出来,脸上现出一丝贼贼的笑意,对着当头的月亮做了一个鬼脸,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进了范晓璐的房间。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爬墙爬树这样的功夫是不行的,而大门又被看得死死的,自然是更无法从那里进去。
好在他有密道——只有他和范晓璐兄妹两人知道的密道。
原来,范家这宅子是买的别人家的,范晓璐所住的这个庭院里的那个枯井,其实是一个通往其他地方的密道。这密道既然不是通往外面,而是通往本宅的其他房间,不用说,肯定是专门偷情用的。
范家兄妹小的时候,都是十分顽劣,好奇心又足,有一次便爬进了这枯井,就这么机缘巧合地发现了这密道。当时,出于小孩子保护自己的玩物的心理,他们订立下了“攻守同盟”,谁也不把这密道泄露出去。长大之后,他们当然不可能再去爬这个密道,时间一长,他们也就不再想起这密道了。
这一次范晓璐被关,范宏德心忧之下,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密道,当天夜里就爬了进来。这兄妹两个关系自非常人能比,自幼就两无猜嫌,虽然范晓璐出了这件事情,但范宏德却对范晓璐没有什么怀疑。而且,在他看来,即使真的事实如外面的人传说的那样,小妹也未必就有什么错。
这样一来,两人就定下了这计策,吃的喝的每天晚上由范宏德送过来,而对于外面送进来的吃食,范晓璐一概原封不动地推回去。
应该说,这兄妹俩这一招还真够阴险的,就连铁了心要给范晓璐一个教训的范正平如今都开始动摇了,不再象前几天一样,提起女儿就大发雷霆。而尚趴在床上难以动弹的范三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毫不客气地大骂范正平,那口气已经没有一点象下人,倒像是尊长。
范晓璐的房间门此时只是虚掩着的,范宏德很熟练地轻轻一推,就开了,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而我们的被认为已经饿得没力气哭闹的范大小姐,此时正以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以手托腮,不知道在想写什么。看见范宏德进来,范晓璐脸上露出喜色,倏忽爬起身来,迎了上去,一把抢过范宏德手上的食盒,道:“让我来看看今日又有什么好吃的!”
一边打开食盒,他一边抱怨道:“大哥,你怎么这样惫懒,今日竟等到这时候才送来,真真饿死我了!”
范宏德连上露出紧张之色,连忙伸手去掩住范晓璐的嘴,道:“轻声点,我的姑奶奶,这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你完了倒不要紧,我可要跟着一起倒霉!”
范晓璐道:“怕什么,这些人早就睡了,即使听见什么声音,也以为是在梦里呢!”话虽是这么说,但她却真的放低了声音,抱怨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对你可算是不薄,若不是我,你能认识婧儿?若不是我的牵线搭桥,你能和婧儿好上?如今我这个作伐之人遇难了,让你帮点小忙,竟然还怨三怨四的,真是扫人兴!”
范宏德脸上露出委屈之色,苦笑一声说道:“你说的是,抱怨的也是,都是我的错!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