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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个子竟狡辩不过,索性抵赖:“他的目的,我又哪里知道,我只知道,是他误了我们的进城时辰!”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事和我并无关系!”
高个子见他如此无赖,一时失声,倒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辩驳,只好说道:“罢了,先找个地方躲一阵子,找机会再进城吧!至于这件事,教主他老人家慧眼如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有决断!”
矮个子没有接话,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暗忖道:“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愿帮忙遮掩一二!难道我和你同行同宿、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竟然这一点情分也没有?”
两人一路尽挑选那些偏僻无人之处行来,越走人声越稀落,那白雪之上的脚印就越发稀少。好不容易,两人来到一处山神庙前,见前后左右并无他人踪迹,心下大喜,便有将之变成临时落脚之地的意头了。
二人走进庙里,见内中光线昏暗,阴阴森森的,而且摆设杂乱,蜘蛛网到处都是,地上灰尘厚得一脚踩上去,都差点看不见鞋子了。旁人若是见了这般环境,当然跑都来不及,但他二人见了,却反而有些欣喜,各自忖道:“我等在这里歇脚,你总找不见吧?”
但是,二人这个念头刚刚兴起,就听后面一个声音道:“你们是不是在想,你们在这里歇脚,我总该找不见吧?”
二人浑身一震,倏忽转过头来,就看见那大门的门槛之上,正立着一个全身黑衣之人,脸上还蒙着一张黑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和一张小小的嘴巴。此时那双眼睛正在眼前两个人身上扫来扫去,内中满是讥讽的笑意。
“是你?!”一高一矮两个人嘴里同时发出一声惊呼。他们心下同时泛起一阵凉意。原本,他们以为已经摆脱了这个人的追踪,但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不动声色地跟在自己身后这么久,自己竟然毫无知觉。
二人硬着头皮左右分开,同时抽出兵刃,摆出一副死拼的架势。
那黑衣人轻轻一哂,虽然高矮二人看不见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但却能极为清楚地听出这笑声里面包含的自信和不屑。但他们已经无法表示愤怒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对方这么笑,是理所当然的,他们自己就应当被这样讥笑!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黑衣人闲庭信步一般向前走了两步。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披着月光,在柳树林边悠闲地散步一般,丝毫没有强敌当面的觉悟。
“啧啧!堂堂大明尊教的两大护法,竟然打算在这等破落之地落脚,何其悲夫!何其悲夫!想到世事无常,报应不爽,真是令在下感慨不已啊!”
高个子知道不能让他再这样发挥下去了,因为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心中战意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而逃跑之念倒是越来越浓。再让他随意发挥一阵,不必动手,他们的信心自然崩溃。而逃跑,虽然是一个很美好的愿望,但显然是不能实现的。
“休得废话,要动手请便!”这话喊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因为对方就这么气定神闲地站在面前,你要是真想动手的话,自己尽可以动手,又何必发出这等恫吓知音呢?
黑衣人“嘿嘿”冷笑不已,咂舌道:“若是要动手,我又何必拖延至今!有道是:‘丈夫会应有知已,世上悠悠安足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不少的,我和你们二人也算是见过几面了,过去虽有不少误会,但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何不化敌为友,一起坐下来坦诚地聊一聊呢?”
“聊一聊?”高个子嗤之以鼻,“我大明尊教和你潜龙阁从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这百年以来,何曾有一刻不是明争暗斗。要和我们大明尊教的人化敌为友,请问是您老人家是有意投靠我们圣教教主,还是看着我们两个小喽啰还有三分力气,想要招安我等呢?”
黑衣人毫不尴尬,不住地拍掌道:“阁下果然是大义凛然,对你们教主忠心耿耿,这很好。只是,你想没想过,今日你等既然进不了城,误了你们教主的大事,以贵教教主的脾性,雷霆震怒之下,你们何以保全首领呢?”
高个子心下一动,知道刚才两个人一番互相埋怨,已经全然落入了黑衣人的耳中了。当下,他只有苦笑:“这便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了,我等为教主尽忠,死而无怨!”
黑衣人轻轻叹一口气:“你们真的就不再考虑一下?要知道,若说当今天下能庇护一个人,让你明教的教主都无可奈何的,恐怕也只有我潜龙阁了,就连当今皇帝都比不上!”
高个子沉声应道:“不必多言,我大明尊教之人绝不会——啊——”
他轻轻回过头来,看着旁边的矮个子,脸上写满了不信、愤怒和不屑。而那矮个子,手上的短剑正不偏不倚地插在他的腰上!
“你想死,我还想活下去哩!”矮个子脸上布满了阴霾:“是你逼我的,若是你愿意为我遮掩,我们还应该是生死相依的好兄弟。是你先背叛我的,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他使力一抽,“哗”的一声,血注迸发,那高个子脸色转白,无力地指着他道:“你,你,等,等着——教主他,不会——放过你的!”仰天跌倒,扬起无数灰尘!
黑衣人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果然不愧为矮护法,行事果决,出手无情,好得很!”
矮个子脸上露出一阵谄媚至极的笑意:“大侠说话客气了,这等宵小之辈,原就不该劳烦大侠亲自出手的。小人以后愿意留在大侠身边,专为大侠料理这等宵小之辈,以免污了大侠尊手!”
黑衣人大悦,连赞了两声“好!”,道:“走,现在进城!”
矮个子苦下脸来,说道:“非是小人不愿进城,只是——”
黑衣人笑道:“随我去便是,我自有办法进城!”
第90章 围捕
第二甜水巷。!这里虽然不像小甜水巷和大相国寺那样处在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但离着这些地方也很近,向西行不足一里,就是大相国寺了。因此,这里也十分繁华。
和小甜水巷主营楚馆不同,这里以客栈为主,往来的多是外地来的住客。因为处于黄金地段,这里大多是高级客栈。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说,未必全部是五星,但大多数都是四星以上。
最近这一段时间,正值科考,那些外地来的,资斧充裕的考生多半愿意选择这里。吃住都很方便不说,环境也很清幽,而且这里的服务一向都很好。
德福客栈不论是从名字本身还是从其规模、设施来看,都是中规中矩,在第二甜水巷这一大群高级客栈中,不显山,不露水。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考生们并不大愿意选择这里歇脚,听说这个客栈开了几十年了,不要说三甲,就是考中第一等,赐进士及第的,都没有一个。考生们对于风水一说,虽然未必全信,但大多还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除了那些到得太晚,找不到地方住的和不知道情况的,谁也不会选择这个客栈。
也正因为如此,这德福客栈倒成了周围这喧嚣世界中罕有的一点清净之所,客栈里的住客比起其他客栈来,感觉好了不少。
这时候,正是一个很尴尬的时间,早餐早已过了,午餐却又嫌太早。若是一般人家,这时候应该是在忙于自己的活计,偏偏这些住客都是外乡来的,大多数的工作都是在饭桌上进行。这时候倒成了他们最无聊的时刻。
于是,大家三五成群地坐在底楼的食店里,各自点了一点酒水,就着花生、卤牛肉还有一些本店特有的小食,海天胡地的乱侃,时不时地,还端起杯子轻轻地吮上一口。这感觉,真是既悠闲,又惬意。
但就在此时,大家平静而舒爽的心情被一阵喧嚣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终于震得众人都感觉到了自己耳膜的不安分。众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头,他们本来最满意德福客栈的,就在“清静”二字上。可这一下可好,不但喧嚣,而且喧嚣得有些骇人听闻。
又那么几个人便不满地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他们的原意是想让外边的人注意一点影响,吵到别人怎么办,就算不吵到人,吵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但当他们看见外面铺天盖地都是禁军的军服和闪亮的大刀的时候,他们忽然想通了,觉得被吵一下其实也没什么,起码可以锻炼抗干扰能力。然后,他们缓缓后退。
但外面那些军士似乎并不领情,在几个高级军官的带领下,毫不客气地冲了进来。奇怪的是,这几名军官之中,还夹带着一名儒生,约莫三十岁上下年纪,看起来颇为斯文。
众人刚刚步入客栈的大门,里面的那些原本悠然自得的住客一个个心头都开始发虚,站起身来想回房去,免得一不小心,被什么朝廷要犯牵连。
但是,当先一名军官喝道:“都不准动,老老实实给我坐好!谁要是妄动一下,休怪弓箭无眼!”一眼方出,他身后十几名一起冲进来的弓箭手立即拉弓搭弦,毫不客气地向众人瞄准。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弓箭呀!真要是谁身子一不小心抖一下,刺激了一名军士的神经,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于是,大家连忙都定住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尽量减缓,免得遭致无妄之灾。
那名为首的军官看起来对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点了点头,向那名儒生道:“好了,吕先生,就请上前辨别一下吧!”
那儒生正是吕颐浩。由于泄题之事本就是首先举报的,那禁军抓人的时候,自然带了他前来辨人。听得那军官的话,吕颐浩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对着众人的面孔一一辨认起来。
应该说,那天把题目给他的那个人长相特征还是很明显的:猥琐,非常之猥琐!眼前这一群人中,虽然也有那么两个长得相当猥琐,但级别上远远不够,和那人那种令人一见难忘的效果都差得很远。
没有费多大的劲,吕颐浩便把场中所有的人都排除掉了,他走回到一众禁军前面,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军官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不过,他立即就做出了决定:“搜,给我上楼去搜,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众军士齐声应诺。
正当大家就要冲上楼去的时候,忽听门外一阵呼喝,然后就是“叮当”的兵刃相击之声。那军官脸色一变,道:“那人从楼上跳下去了,给我逮住他!”一边呼叫着,他一边率先返身向门外冲去。
待得屋内的所有军士都撤了出去,众人的灵魂才渐渐地归了位,各自相视一眼,均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吕颐浩跟着那几名军士一起冲出德福客栈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一大群禁军兵士正围着一个身材矮小,形容萎缩的男子进行攻击。
虽然在重围之中,那萎缩男子怡然不惧,出手如电,手中的长剑上下翻飞,左右挥舞,几个照面就刺倒了三四个人。
本来,那禁军的队伍就太过庞大,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十分严密。但这样人潮汹涌也给围捕造成了很大的困难。里面的人受伤之后,向外倒去,正好拦住了外面的人补进来的路。而众军事在天子脚下当差,早就磨练得手眼通天,见到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马,封锁的封锁,围捕的围捕,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个犯人非同小可,若是捉到了他,当然是大功一件。
越是这样想,众人就越发想着往前冲,而且各不相让,都要冲进去将敌酋一举成擒。这样一来,这些军士极少见过战阵,平日里明争暗斗的功夫就颇不简单,此时用在对付自己人身上的精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