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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也不等胡清儿有什么表示,车夫便扬起马鞭,再次打马而行。
大雪过后,寒风凛冽,偶尔一阵吹过,顿时便冷到人的骨子里。李唐此时也觉得很冷,只不过,他这种冷是从心内向外面扩张的,从骨头里一阵冷到了他的皮肤表层。胡清儿的目光倒是很柔和,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但李唐却看见了这笑意里面的冰寒。
她在等,等一个交代!
李唐虽然对这几天的事情并不后悔,但对于胡清儿,一时半会,他还是真的给不出什么交代的,只好沉默。
胡清儿等了良久,却听不见李唐发出一声,脸色顿时便阴了下去:“你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李唐苦笑道:“到了现在,你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胡清儿双目死死地瞪着李唐:“只要你说,我自然信!”
李唐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了地方再说吧,这事情说来话。”
胡清儿看了一眼李唐怀中的范晓璐,虽在病中,却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惹人怜爱,就连她一个处于“情敌”地位的女子,也不能不暗暗喝一声彩。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大约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李唐今年刚刚二十,多么相配啊!不像她自己,已经二十三了,虽说她也听说过“女大三,宝金砖。”问题是,她确实是一个老姑娘了。一个自信心正在丧失的老姑娘。
妒意和醋意同时涌上心头,胡清儿顿时便忘记了关注李唐的心情,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现在说,也是一样。我只想知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李唐心下一怒,顿时便爆发了起来:“闭嘴!老子这两天都有好几回差点见了阎王,都是她陪我走下来的,我不准你羞辱她!今天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但现在请你安静一些可以吗?你没有看她已经病成这样了吗?”
一种绝大的委屈立即充满了胡清儿的心房,她强忍着眼泪,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
但听李唐喝道:“站住!”胡清儿愕然地回过头来,却见李唐黑着脸:“坐下!你要去哪里?不出来便罢,既然被我遇上了,你就得听我的!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先坐下来,等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再委屈,再难受,冲我来便是!”
胡清儿虽然很想理也不里李唐就这么跳下车而去,但不知怎么的,她虽然十分委屈,但还是乖乖地回过身来,坐下下来。
李唐心下暗暗嘘了一口气。他刚才使出的这一招叫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自己理屈,却偏偏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反而提高声调对对方进行压服,说不定这效果比起小心认错,不断赔不是还要好很多。说白了,他方才那一阵发飙,都是色厉内荏,没有一点底气的,若是胡清儿坚持马上要一个说法,或者干脆要走,说不定他反而只能赔小心。但好在胡清儿虽然武功高强,而且颇为聪慧,但毕竟是一个闺中少女,对这样复杂的心理学自然是一窍不通,被他一顿抢白,非但先前的委屈不敢有了,反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尤其是对李唐那一句“好几回差点见了阎王”惊心不已。
而这一切都被外面的车夫听在耳内,他原先还在位李唐担心怎么交代的,此时却不由佩服不已,暗道学了一招。李唐的招数在他这样老于世故的人来说,实在算不上高明的办法,但他却在想:“我以前有那么多机会,却怎么一直都没有用上这一招呢?若是早用上这一招,还至于被家里那婆娘压得抬不起头来吗?”
第86章 没有参考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马车终于进了城。!那车夫连忙在车外问道:“小姐,现在已经进城了,车子在哪里停呢?”
胡清儿把嘴一努,示意李唐答话,李唐早就心急如焚,哪里会客气,一迭声地应道:“韩家医馆,朱雀门边上的韩家医馆!”
车夫大声应道:“好咧!韩家医馆——”
马蹄骤响,马车便飞驰而去。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的行人颇为不少,不过车夫也看出车内这位官人的急切之心,他倒也好心好意,一边老远狂叫,一边把马车驾得飞快。那路人大多只好一边侧目喝骂,一边侧身闪避。
不一会,马车终于停在了韩家医馆前面。
李唐也顾不了那么多,立即抱着范晓璐跳下车来。
最近韩家医馆是生意虽然比不上前几天李唐亲自坐镇的时候,但也还算很不错。上次他们请李唐坐馆,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宣传效果比起所花费的银两来说,只能说是太值得了。近些日子以来,病人虽然有了一定的减少趋势,但总体上已经越来越趋于稳定。
这时候虽然天色尚早,但医馆的正堂内已经有了那么七八位病人正在那里次第等候。大家都十分守规矩,虽然队形并不整齐,但并没有人看见有空档就往里面插队。而且这些排队的都十分安静,虽然偶尔有咳嗽声响起,但那只是对四周异乎寻常的安静的一种衬托而已。
但是李唐的忽然杀入却破坏了这种井然的次序,他老人家可没有排队的意识,抱着范晓璐就往前面冲过去,一个病人正歪歪地站在那里,没有注意到后面,李唐往前一冲,他身子一震,顿时便跌倒在地上。
这一下,几名病人都不干了,纷纷大骂起来。
“你这泼才,好生无礼!”
“没教养的破落户,你懂不懂得做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的?”
“……”
今天台前坐馆的乃是韩多才韩大医士的一名亲传弟子,见有人插队,立即冷下脸来,很有点威风地起身喝道:“我说你这厮——啊,李,李先生——”
李唐也不罗嗦,沉声喝道:“快叫韩多才出来——”
那几名病人并不认识李唐,见他插队了还这般嚣张,更是愤愤不已,有讥笑的,有怒喝的,也有冷眼旁观,等着看他的笑话的。
但就在此时,就见人影一闪,从门外走进一个翩翩的女子来,仙姿渺渺,艳光照人,顿时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不论是男还是女,是老还是少,大家都凝气屏息,或是肆无忌惮或是躲躲闪闪地向这女子打量过去。
韩多才的那名徒弟本来已经转过身去,准备帮李唐去请自己的师父,忽然感觉身后一阵莫名奇妙的静默,便惑然地回过头来。一眼看见眼前这个漂亮得实在不像话的女子,顿时便张大嘴巴,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定在那里。
胡清儿最初见到大家对自己的美丽如此目瞪口呆的时候,心下还有些小得意。毕竟,被人当作瘟神一般躲了好几年之后,终于可以受到惊艳目光的注视,她一个年轻女子,总难免有些虚荣的。但是,她转念一想:“他会不高兴吧?”
当她把目光投向李唐的时候,却见李唐正一脸关切地望着怀里的范晓璐,身旁的其他人好像就完全不存在一般。
她心下不由一怒,正想要转身就走,但转念又一想:“既然千里迢迢都这样巴巴的赶来了,总要拿到一个说法再走。再说,就这么巴巴的走了,不说爹娘那里,就是在弟弟妹妹那里,也抬不起头来了!”
当下,她把目光转向韩多才那位徒弟。也不知道怎么地,方才还让她有些窃喜的眼神,这一刻却变得令她十分难受。她把眼睛一瞪:“还不快去叫那个韩多才!”
禁宫。
整个大殿内点着好几个火炉子,把个大殿烘烤得十分温暖,甚至还有一点热——至少赵婧是这么觉得的。
她对面的赵煦正歪歪地躺在一张椅子上,身上虽然穿得很厚,但却似乎还是很冷一般。他依旧是那样病容满面,面色苍白,还不时地咳嗽几声。但此时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平时罕有的光彩。
赵婧见他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六哥,你最近没事吧?我看你好象有点——”
赵煦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宠溺,还有一点难言的味道,淡淡的,却说不上是什么味道。
“只是有点劳累加上一点伤风,没有什么大事,御医已经开了药,我吃了药,感觉好了不少,哪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最近似乎不怎么快乐哩,在阿母那里住得很气闷吧?看你的嘴巴都快憋成个葫芦状的了!”
他平时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不论是称谓还是举止,都可称一丝不苟。这一点,在一向规矩不大的大宋诸位皇帝中,可算是异数。不过,对着赵婧这个唯一的亲妹妹的时候,他的这种严肃不知怎地就立即烟消云散了。
而且,大宋皇族之间,素来都是和平民家中一样,以父子兄弟姐妹相称。所以在赵婧面前,他们兄弟之间的规矩就更少了,他从来都是以“我”自称,兄妹之间十分亲热。
赵婧听赵煦取笑,眼中露出一种狡黠的光彩,连声抗议,伸出小手在赵煦的大腿上轻轻捶着。
赵煦对赵婧的这种嬉戏的动作看起来十分享受,脸上满是笑意。但不知怎地,他这种兴奋似乎有些太过了,脸上现出一种难言的红潮,双目中射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
正在此时,忽听远远脚步声起。这大殿地方很大,就像一个绝大的笼子一般,罩在大地之上,声音远远传来,四面都是墙壁,所以回声也很大,远远的就能听见。
兄妹之间,私下里如何喧闹都不要紧,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皇家的体面还是要保持的。赵婧一听这声音,身子便如一条泥鳅一般,迅速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霎时间,她那张俏脸上除了美丽就只剩下端庄了。而赵煦的脸上,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和不悦。
赵婧像是才察觉到有人过来一般,起身行礼道:“官家,娘娘那边还在等着我呢,那我便先告退了!”
赵煦眼神一动,笑道:“哦,那你便过去吧!”
赵婧便这么规规矩矩地出了殿门,而在她背后,赵煦正怔怔地看着她那渐渐远去的窈窕身影,眼中闪烁不定,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一个穿着内侍服色的人迈着细碎的步子,低着头走了过来。和一般的内侍不一样的是,他的面色没有那么白,下巴甚至还挂着稀稀落落的一缕胡须,看起来非但不象一般内侍那样文弱,反而有一种彪悍之气。来到赵煦面前,他立即跪下,口呼万岁。
此时赵婧的影子已经远远地消失了,但赵旭的目光仍然直直地盯着远方,像是本没有听见那内侍的喊声一声。那内侍似乎对这样的情形也颇为熟悉了,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趴伏在地上。
好半晌,赵煦才回过头来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内侍,随即又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像是沉睡过去一般。
那内侍仍是那样静静地跪伏在那里,身子纹丝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忽听赵煦的声音响起:“童贯,事情怎么样?”
原来这内侍名叫童贯,因为入宫的时候,已经二十岁出头,不比一般少小入宫的,所以下巴的胡子一直没有落尽,看起来和普通的百姓并无多大区别。而且他有着一身力气,武功颇为高强,看起来很有点武人的彪悍之气。
童贯这才抬起头来,平声静气地回道:“官家,这第一场考试如今已经开始了,如今贡院已然封锁。一切都还算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尽管说!”
童贯略略迟疑了一下,道:“只是徐国长公主向官家推荐的那个歙州李唐并没有前来参考!”
“什么?”一脸病态,看起来风都能一吹就倒的赵煦一听此言,居然令人难以置信地一跃而起:“你是说,他们有去贡院考试?”
童贯很肯定地点点头,道:“正是!”
赵煦忽然转过脸来,大声喝道:“为什么呢?查清楚没有,你们查清楚没有?”
童贯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仍是用那种平静的语调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