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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简略说,他把握得简直可说天衣无缝。
就这样,李唐的一举一动听起来就变得无比邪恶狂悖,赵挺之这个中书舍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东西。而李清照也是淫*荡无耻泼辣加三级,不但脾气和她的石头老爹一个臭德行,而且身手还颇为高明,只一巴掌——
赵挺之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赵明诚讲完,他都没有张口说出一个字。等到赵明诚终于沉默下来,等着他发出复仇宣言的时候,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扬起大手,就向赵明诚扇了过去。
赵明诚哪里想到老爹非但没有慷慨激昂,誓讨贼寇,反而向自己下狠手,一时间竟呆住了,浑然忘记了闪避。
眼看赵挺之的巴掌就要扇到赵明诚的脸上,他忽然一眼看见赵明诚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心下忽然闪过赵明诚平日的点点滴滴。这位以铁血著称的大官不由心下一软,手上一歪,就听“啪”的一声,那巴掌转了个弯,扇在书桌之上。
赵明诚知道赵挺之怒气正盛,嘴上不敢言语,只是屏住呼吸,垂着头,静静地等待父亲的狂风暴雨。
而赵挺之看见赵明诚这样一幅窝囊相,心下更怒,指着儿子的鼻子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儿子来!你两位哥哥虽然也没有什么出息,但从来都只有他们欺负别人,却没有别人欺负他们的。你倒好,一个小小的举人就敢当着众人的面扇你嘴巴,这也罢了,据你说起来,这人还有三分勇力,你斗不过还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李家的那丫头呢?她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罢了,况且还是缠足的,她再怎么凶狠泼辣,你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怕了她?”
赵挺之越想越气,嘴巴急剧张阖,下巴的那缕胡子也随之不停颤动。而随着他胡子颤动的节奏,他的一只手也在那桌面上不停地拍击着,直拍得“啪啪”作响,把个赵明诚幼小的心灵惊得一颤一颤的。
“亏你老子我当年还是以威武果敢著称,这一下好了,虎父犬子,我一世英名就毁在你这小子手里了,你叫我以后如何见人?”
“我哪里知道她会忽然出手——”这时候,赵明诚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你这个忤逆子,还敢狡辩——”赵挺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明诚的鼻子骂道,忽然他身子一僵,眼睛一转,“你说她是忽然出手的,那她前面就一直正常?”
赵明诚点点头,道:“是,不然我也不会被她击中。”
赵挺之那张满是黑线的老脸舒展开了一些,喃喃地说道:“这么说来,难道是她知道了一点什么?我来问你,那个李大有没有和什么特别的话,或者给李家的丫头看什么特别的物事?”
赵明诚眉毛一挑,牵动了两边高高的脸蛋,迅即美貌又皱了起来,他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那对狗男女才一见面就眉来眼去,勾勾搭搭,那个李大他——”
“不要废话,说重点!”
赵明诚嗫嚅一下,说道:“李大,似乎,似乎给那个臭娘们递了一张纸条。不用说,肯定是情书了,不想那臭娘们看起来正正经经的,随便一封情书就能勾搭上手。早知道我就不用花这么大气力,直接——”
“闭嘴!”赵挺之终于忍不住了,两指曲起,“咚”的一声敲在赵明诚的头上,“你没用也就罢了,作为一个读书人,我也没有要求你多么能打。枉你平日自夸起来滔滔不绝,自以为可以睥睨天下,不想居然这般蠢笨!情书?李家的丫头要是轻易一封情书就能打动,连他父亲的死活都可以不管,你当初用她父亲来威胁她,又怎么能奏效?”
第65章 “嘿嘿”
赵明诚眼中衔泪,却不敢任其滴落,因为他知道,一旦在他父亲面前哭出声来,那后果可就比早上挨的那两下严重多了。、父亲对付起儿子来,有时候是不啻仇寇的。
赵挺之见儿子这窝囊幅样子,心下一阵气苦,觉得这近二十的苦心栽培是打了水漂了。他忽地意兴索然地说道:“罢了,罢了,和你这个蠢材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转身就要离去。
赵明诚回过头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忽然用他那颤抖的双手一把从后面抓住了赵挺之的衣袖,嘴里说道:“阿爹,不能走,你一定要替儿子报仇!”
赵挺之回过头来,淡淡地问道:“报仇,找谁报仇?”
赵明诚一愕,期期艾艾地说道:“自然是那对姓李的狗男女,让御史参劾李格非那个老匹夫,让他到岭南和苏大胡子做伴开荒去。至于那个李大,就派人去打他一顿,让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下不来,无法参加科考——”
“够了!”赵挺之冷冷地打断道:“真是奇蠢无比,那李大如何我就先不说了,那李格非更加动不得!”
“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把那参劾李格非的折子延迟递上去吗?”赵挺之反问道。
“不——不是为了把那个狐媚子骗进门吗?”
赵挺之眼神一冷,道:“那小丫头算个什么,若是她能进门,我凭着她的父亲取得一个‘大义灭亲’的名声倒也不错。只不过,我岂能为了她而坏了我的大事!事实上,即使你不要求,我也会和章相公去商量延迟递交。你难道不知道最近小皇子病重,官家无心朝政,一天到晚就和那群御医们在一起问病情的进展,又在民间甄选名医。为此,前些日子,太史局上书说,探查到最近有客星犯主星之兆,要大赦天下才能化解劫难,官家竟然不通过朝议就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也可见他如今一心就想要结善缘、赎罪孽,又岂会轻易加罪于臣子?现在这时候弹劾李格非,官家只会象征性地略作惩罚,非但扳不倒他,反而会让他轻易逃过一劫!因为你以后再也不可能用同样的缘由再去弹劾他一次!而以李老头为官的谨慎,要抓住他的把柄又是何其困难!所以,这事必须放一放,等官家的心思重新转回到朝政上来再说。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处理我们的内鬼——”
“内鬼?”
“你这蠢材怎么还不明白,若不是内鬼把你的计划透露给李大知道,然后又由李大转述给李家那个丫头,她岂会翻脸那么快?难道李大那厮真有迷惑人心智的魔力不成?李大递给那丫头的肯定不是什么情书,而是这件事情的真相!”
赵明诚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喃喃地说道:“这内鬼又是谁呢?”
赵挺之淡淡地说道:“这件事,除了我和你知道以外,就只有章相公和罗有德了,你说我们这四个人中,谁最可能是这个内鬼呢?”
赵明诚略一思忖道:“章相公是当今唯一的宰相,权势滔天,若是有意要对您不利,也用不着使出这样的手段来。况且,章相公做事一向讲求直来直去,光明正大,不会在背后捅人。因此,这个内鬼肯定罗有德了。”
赵挺之摇摇头,说道:“这也未必,这罗有德是我一手提拔出来的,一向对我忠心耿耿,完全没有理由因为这点事情而得罪我的。因为这件事情,即使捅出去,对我的伤害很小,官家最多只会斥责我一番。但是,他自己还要长期在我手下干下去,他难道不担心我会对他不利吗?”
赵明诚点了点头,道:“那,您是说,应该是章相公?”
赵挺之眼神一冷,瞪了赵明诚一眼,道:“蠢材!你刚才还说章相公不可能的,理由还说得像模像样,怎么转眼间却又变了立场?像你这样没有自己的想法的,以后如何在这险恶的官场中立足?”
赵明诚哪里想到一句话又引得老头子不高兴,惹来了一阵臭骂。当下,他只有躬身点头应是。
赵挺之叹了一口气,说道:“章相公是最不可能的,我和他相识多年,虽然算不上知交,但对他的脾气也算是摸得很清楚了。况且,我只是央求他同意撤销弹劾而已,并没有对他说以后还要重新弹劾!”
沉吟了一阵,他又喃喃地说道:“到底罗有德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呢?难道他家中也有内鬼?”
赵明诚忽然插口道:“到底是他还是他家人透露出去的,我们只要试探一下,不就真的了!”
赵挺之见赵明诚忽然变得一脸自信,心下暗暗惊奇,便问道:“你倒是说说,咱们该当如何试探?”
赵明诚说出一段话来,令赵挺之连连点头。
于是,赵明诚获得了近几年来第一次夸奖:“你这人虽然蠢笨一些,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但说起耍弄阴谋诡计,确实有一套。”
赵明诚正在为这样的“夸奖”郁闷不已的时候,就听赵挺之又说道:“既然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便成全你。近日府里新来了几位江湖中人,武功身手颇为不错,你要对付那个李大,可以随意支配他们。但是有一点你要把握好了,决不能出手把他打伤,那样的话,全天下都知道是你干的。要是闹起来,咱们未必讨得了好去,要知道,李清照可是和那位‘十娘子’关系很不错的!”
赵明诚眼前一亮,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道:“阿爹你就放心好了,我一定弄得那直娘贼生不如死,有苦都说不出!”
罗府。
罗家的家主罗有德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右补阙而已,在这高官云集的汴京城里,他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虾米而已。
不过,罗家的这份家业却和主人的身份大不相符。能把家安在人流如织,繁华无比的南门大街,这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很多四五品的高官都做不到,罗有德这个小小的右补阙做到了。
而且罗家的宅子绝不算小,宅子的门又高又宽,匾额上“罗府”这两个鎏金大字龙飞凤舞,看起来很有气势。虽然此时夜幕刚刚降临,路上虽有些朦胧,但行路还是十分方便的。但是罗府大门的左右两边,各挂着的一个灯笼却早已点亮。两个灯笼下边,各有一名守阍在这里肃然而立。
这威严的气派,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小的官员的宅子,倒像是当朝宰执的府邸。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颇为威严的中年人轻轻地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走到两位守阍面前,他一收扇子,道:“两位太保,在下有事要求见你们老爷,烦请通报一声。”
一名守阍见他这大冷天的还带着一把扇子,心下早把他归为神经病一类,哪里还愿意正视他一眼,便不耐烦地开口道:“我家老爷今日没空,改日吧!”
那中年男子也不生气,转身就要走开,一边走,一边还轻轻叹道:“既然是人家贵人事忙,不愿见,那就罢了!”
另外一名守阍见这人衣着华贵,仪态威严,不敢怠慢,连忙唤了一声:“官人请慢走!”
那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说道:“走又不让走,留又不让留,罗补阙的家人倒真够微风的!不知道这位太保又有何事赐教啊?”
那守阍听到这样明显的讽刺,脸上微微一红,赔笑道:“官人息怒,我这位兄弟是新来的,还不晓事,您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请问官人如何称呼,小人通报的时候,也好有个交代。”
尽管这守阍的态度已经相当好了,那中年男子却毫不领情,挥挥手道:“不见便算了,哪里来这么多规矩?”
人往往就是这样,对方越不客气,你就会越把对方当回事,对方越客气,你反而不把他当回事了。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那中年男子脾气越大,那守阍口气就越发软弱:“官人若是不愿见高称呼,小人也不敢勉强。只是官人可否至少赐告是为何事而来,小人进去也好通禀!”一边说话,他一边努力堆起笑容来。但是心中的心酸和脸上的笑意交织在一起,却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那中年男子却毫不领情,不耐烦地说道:“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