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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摇头道:“不然,那群人非但不是庸医,反而都是高明之士。他们虽然并不知道病源,却能通过固本培元的办法,利用滋补,硬生生地保住令公子一息不断,这是在下望尘莫及的。从现在看来,以那群医士的能力,短时间内还能保证令公子的安全,我想只要他们能从尊夫人的病上开始朔本究源地探查,一定能彻底查出病因,并对症下药的。”
那年轻男子脸色一变,道:“还要从内子身上开始查起?”
李唐很肯定地点点头,说道:“这是必然的。在下举个例子,若是尊夫人怀孕期间曾经中毒,那就有可能是毒性未曾完全清理干净,流入了胎儿的体内,这才导致了这孩子的病;又或者,尊夫人得的是寒病,那寒气侵入胎儿的脑内,也会造成婴孩癫痫的。”
顿了一下,李唐继续说道:“我要特别提醒官人的是,此时还是尽早为宜,只怕时间一长,夜长梦多,恐怕会陡生变数。
那年轻男子似乎有些尴尬,几次张开了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最后,他还是向着那黑脸汉子道一声:“走吧!”率先起身便走。
那黑脸汉子眼神怪异地望了一眼忽然从怀中取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来,丢在李唐身前的桌子上,转身跟了上去。
李唐坐下来,拿起那锭金元宝颠了颠,不由暗暗咋舌,这居然是二十两的!若是接待一个客人便有二十两黄金的报酬,行医真是一个太好的行当了。
第57章 人不能这样无耻
明天就是和韩家医馆约定的最后一天了,可巧的是,明天还正是二月朔日,楚云之会的日子。、
李唐此时正坐在床上,下身盖着被褥,眼睛穿过对面那扇半开着的窗牖,望向对面那一轮淡淡的蛾眉月。夜晚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地深邃,就像是亘古不变的一般,但李唐的脸色时喜时忧,变幻不定。
韩家医馆那边,韩多才自然是希望李唐去的。以前一向自信的他最近连受打击,已经变得有些自卑了,他有些担心一旦李唐没有去,自己会镇不住场面。当然,他也不敢对李唐提出“你必须来”之类的硬性规定。毕竟,在他的眼里,李唐这样的人物,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支使的。
东水门边楚云亭?那确实是一个好去处。“汴京八景”中的两个——“汴水秋声”和“隋堤烟柳”都是在东水门外那一段汴河边。
东水门外有一处很大的河滩,正是汴京城从水路西去西京洛阳,东往淮泗,转江南船只的始发之地。同样的,东南地方的粮食、入贡的方物进京,也是在此卸货。因此,虽然是寒冷的早春,水路并不是很繁忙的季节,此时的东水门外汴河上依旧是舟舸如织,十分热闹。当然,一般到了深秋,汴河就会猛涨,那时候碧水荡漾,一望无际,再加上一些“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的送别之人,这景色比起往常又要美丽不少。这也是“汴水秋声”会成为“汴京八景”之一的原因所在。
想当初,李唐刚刚进城,和“风尘三侠”第一个去游览的地方就是东水门外,也知道那楚云亭正是那隋堤之上,位置最好的一个亭子,不仅正对着汴河上船来船往的热闹景象,背后更是一望无际的烟柳——正是大名鼎鼎的“隋堤烟柳”。虽然如今那柳树上大多是光秃秃的,但人们只要仔细一看,就容易发现那些枝头都已经悄悄长出了不少嫩芽。因此,如今虽然不是游览的最佳时机,但去了的游人也不会全无所获。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明天就要见证一场比文招亲了,一场早已注定结果的比文招亲!不知道那岸边的烟柳会作何感想。讽刺?抑或是淡漠?这些李唐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现在很不爽,很费踌躇。
还是不去了,去了还不是添堵而已吗?
这是临睡前,李唐的最后一个念头,也是最终的决定。
于是,第二天早上,李唐起床后,一如既往地坐上了前往韩家医馆的马车。
今天的病人特别多,早早的就把韩家医馆挤得满满的。李唐下了车,好不容易才在韩多才的一位徒弟的开路之下,挤进了内堂。
李唐刚刚坐下,就听门外一个声音喝道:“让我进去,我不是看病的,我找李先生有事要说!”
李唐听这声音中带着一种难言的威严,听来颇为熟悉,便站起身来,隔着帘子向外望去,而那帘外之人也正微笑着向里面望来,两人目光相遇,李唐立即便认出了此人:这不是那天以四十两银子的高价买下自己一幅字的那个中年男子吗?此时他手上拿着的扇子正是自己那天卖给他的那一把。这么大冷天的,他居然把那扇子打开了,在那里轻轻扇着。旁边的那些病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神经病,纷纷闪避。
韩多才正要阻拦,却听李唐说道:“韩先生,放他进来吧,这人我认识!”
那人便在韩多才疑惑的目光之中走进了内堂。
“李先生还记得在下,实在令在下深感荣幸啊!”那中年男子毫不认生地在李唐的位置上坐下来,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李唐微微一笑,道:“承蒙官人称一声‘先生’,小可应该感到万分荣幸才是。不知道官人找小可有什么事没有?”
那人笑了笑,说道:“老夫觉得,这件事说起来,应该和先生关系不大。不过,有人却并不这么认为,一定要老夫把这件物事交给你,于是,老夫就来了这里。”
李唐被他说得有些迷糊,便说道:“是什么物事?”
那人从怀中取出折叠颇为美观的信笺来,交给李唐,又说道:“这件物事,还是等老夫走了之后,先生再看吧!”那人倒也干脆,并没有一句废话,便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正当他双手拨起帘珠的时候,他忽然又似想起什么来,回头向李唐说道:“对了,那信中的那个‘文信兄’就是他们中书省的右补阙罗有德。”
李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只好点点头。那人再不犹豫,大踏步地出门而去。
右补阙是一个文官官衔。宋朝的官制最大的问题就是拖沓,人浮于事。而这个弊端在言官这个特殊职位上显得尤其明显。
说到言官,人们首先想到的就会是御史台。事实上,宋朝也确实是设置御史台的,和中书省等三省一样,主管御史台的是本台的贰官御史中丞,主官御史大夫并不实授。自御史中丞一下,还有很多御史。
本来这就应该够了,但事实上远不是那么回事。门下省还设置了左谏议大夫、左拾遗、左补阙,中书省又对应地设置了右谏议大夫、右拾遗和右补阙,这些官职在在职责上和御史几乎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的所属机构而已。
换一句最简单的话说,这右补阙就是属于中书省的言官。
李唐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心下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回过头来,打开那信笺,就见上面写着:“文信我兄:弟尝于我兄言及太学正李格非亲近‘元佑党人’之事,今略有变,暂缓可也。皆因弟三子明诚慕其女甚切,弟亦难少移其志,唯有索性做成之。弟已谒过宰相,得其允可,我兄可赞压劾章,待得木成其舸,再行劾奏不迟!”
下面的落款是:“弟挺之再拜顿首!”
李唐一见这封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嘴里狠狠地骂了一声:“他——妈——的,人不能这样无耻!”
第58章 志得意满
无耻?无耻!太无耻了!赵挺之简直是太无耻了!
就因为儿子喜欢李清照,就让人先不要弹*劾李格非,想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了,再来个过河拆桥,把李格非弹*劾下去。。到时候,李格非这个可怜的亲家翁还可以被“废物利用”一下,成为他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这个罗有德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德”的人物,既然是右补阙,赵挺之作为中书舍人,正是他的顶头上司,让他帮这么一个小忙,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去拒绝呢?
到时候不用说,他赵舍人脸一黑,一副包公模样,痛斥作为亲家的李格非攀附“元佑党人”,阻挠变法,大逆不道,坚决要求陛下不要因为自己的关系,就放过这样的奸人!
同时,也可以预见到,没见过世面的小皇帝肯定会被他这种大义灭亲的忠直之气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哗哗”的,直说好同志。说不定在这种感动的催化之下,小皇帝御笔一挥,你这个人觉悟不错,经得起考验,能够胜任更加有挑战性的岗位,就当中书侍郎去吧——
反正李清照到时候也是他们赵家的儿媳妇了,作为一个弱女子,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奶奶的!我一定要去阻止这对贼厮鸟的阴谋!”李唐此时对昨晚思量了半夜做出的决定真是万分悔恨。来什么鸟医馆啊,东水门那边那么好的风景,怎么也比这地方好吧!
心下不住大骂着,李唐便“哗啦”一声拨开门帘,倏忽冲了出来。
外面的那群人一阵愕然,尤其是那个本把手搭在一个颇有风韵的少妇玉手上,正在有滋有味地把脉的韩多才见了,嘴巴瞬时张得大大的,一向苦忍着没有流出来的那一串涎沫立即便“啪嗒”一声,落在了那少妇白皙的玉手上!
因为大厅内人实在太多了,虽然大家认得李神医,都不敢阻拦,想要侧身相让,但李唐一时间要想冲出去还是要花一番功夫的。而就在此时,忽听门外一阵马蹄声伴随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待那马蹄声到了近前,就听那车夫“吁!”了一声,那马车就停了下来。
李唐这时候堪堪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听一个尖锐的声音喝道;“给我叫李唐那厮出来!”
李唐抬头一看,这发话的不是范大小姐吗?此时的她依旧是一身宽松的男装,随着她手上的抖动,衣袂飘飘,宛若神仙中人,真有点“罗衣从风,长袖交横”的感觉。
只是她那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斗鸡一样,瞪得大大的,眼珠里红丝条条,一张俏脸也像是上了发条一般,绷得紧紧的。
而她身边却是一位盛装女子,一身青罗绣为翟的翟衣,身材比范大小姐略微高一点,看起来略显瘦弱。她的头上蒙着一层雾色的纱巾,更为她的容颜增添了不少的遐想空间。
而这时候,那位“漂亮”得有些过头的范宏德范大官人终于下得车来。忽然,他一眼看见李唐,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有些无奈地偏过头去。
而那范大小姐也一眼认出眼前这位刚刚从门内挤出来的人正是李唐,不由瞳孔一缩,指着他说道:“是你!我来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去——你,你哪里跑?”
李唐本就在为代步的工具担忧,此时看见正好来了来了一辆马车,哪里管那马车的主人是不是熟人,撇开范大小姐,一溜烟窜到马车面前,伸手按住马鞍,身子向上一纵,就跳了上去。
那范大小姐正要开口继续追骂,却见她哥哥向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范大小姐到底不是笨人,立即明白过来,忙把那一车子的脏话统统咽了回去。
李唐拿起缰绳,一鞭抽在马背之上,狂喝一声:“驾!”正等着那马放开四蹄,向前飞奔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子好像动也没用动一下。
这下子,李唐才终于注意到,那马车的前面,正有一个壮硕的男子双手按在车上,在那人神力之下,这马儿居然没有办法向前半步!
这时候,就听那带着面纱的女子说道:“让他去吧!”
那人这才放开了马车,一闪身,消失在人群中。李唐立即意识到这女子身份不一般。他脑海里忽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