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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难道会甘居人下?我知道在姐夫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大姐的人选,那么姐姐和二姐又待如何安放,总不能还要为她腾出位置来吧?更主要的是,她一个公主,金枝玉叶,就算脾气再好,也未必那么容易相处吧?若是她对我——你们家有什么不满,回去告御状怎么办?难道大家都要因了她的进来谨言慎行,禁锢本心?”
胡秀儿这么一问,倒是问出了胡清儿和肖竹的心思了。她们和赵婧素不相识,唯一的一次见面也几乎没有说话,虽然看着赵婧似乎比较随和,但毕竟不了解,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此时如何能不担心?
尤其是胡清儿,若是为了名分需要让位,必然就是她了,肖竹本就是妾室,虽然担心公主难以侍候,却她的地位已经是最低的了,自然不会在为此事发愁了。
范晓璐见了三女的神情,哪能不知道她们的担心,忙笑道:“你们放心,关于名分的问题,不必过分忧虑,公主自然不可能成为妾室,但所谓‘三妻’乃是社会公认的常态,,《宋刑统》上并无关于此事的明确条文。虽然一般人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多多娶妻,但此次乃是皇后赐婚,皇后的懿旨里面既然没有让官人休妻,自然就不会擅动他人的名分。也就是说,我们家说不定可以多出一两位平妻来,别人虽然嫉妒,却因着这是皇后的懿旨,无可奈何。”
范晓璐这般一说,胡清儿略略松了一口气,胡秀儿一双染墨的大眼睛更是亮光毕现。她随是小小年纪,却早已开始绸缪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她的目标早已定下了,剩下的也就是这个名分的问题了,她暗暗幻想着,若是自己也能循赵婧之旧例,在李家博得一个体面的名分,阿爹和娘亲那里,岂不是再无他言可说了?
如此一想,胡秀儿心中对于赵婧的嫉妒之情顿时淡了很多,她甚至开始巴望赵婧以平妻的身份进门了。打破成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第一次。但若是成规一旦被打破了,以后就称不上成规了,约束力也自然会大大降低。
胡秀儿如今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名分。她知道,她的父母对于李唐,不仅喜爱,简直喜爱得有些过分了,他们对于李唐的疼爱,甚至已经不在自己的亲生儿女之下了。若是李唐还能提供名分,他们是巴不得这姐妹两个都嫁给李唐。这样,一则可以彻底绑住这个好女婿,二则姐妹二人能在一起生活,相互照看,也是一桩便利。但李唐若是不能提供名分,那就又不一样了。本来,胡秀儿一个商人之女,嫁给李唐这样的士大夫新贵,就算只能为妾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胡清儿已经成了正妻,作为妹妹的若是只能为妾,不免失之不公。作为父母的,自然不愿让两个同样可爱的女儿命运迥异了。
却听范晓璐继续说道:“关于婧儿、清照姐姐还有我的一些故事,官人知道一些,但他问得很少,也不全知道。今日既然大家都在,我便来说说我们以前相处的那些经历,你们也就能了解婧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胡清儿等三女大感兴趣,连连点头。因为范晓璐所要讲的故事,不仅仅涉及她们想要了解的赵婧,还有这屋子里公认的大姐——李清照。
范晓璐便将自己以往和赵婧、李清照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细细地讲了一遍。这一讲,便是一个多时辰,从“常记溪亭日暮”那些荒唐往事,讲到年初的科考,一系列事情导致的个子纷飞,情真意切,充满了眷念之情。
三女听得悠然神往,各自对于赵婧的戒备之心淡了很多。作为一个公主,能和普通的女子详细亲密无间地嬉戏,嫁人之后也应该不会太过霸道。
倒是范晓璐自己想起了那些愉快的往事,想起现在的天各一方,心下黯然,眼中便有晶莹的泪珠在流淌。
胡清儿见了,忙安慰道:“晓璐,你不要担心,李家妹妹吉人天相,很快就会回来的。官人和她相爱至深,终究会有成为眷属之日的。”
范晓璐点点头,涩声说道:“但愿如此!”一言未了,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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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李唐说他现在最爱的人是谁,他一定会说出一个男人的名字——太史丞贾言。也就是当初想赵煦上书说什么克星犯主,应该大赦天下的那位。原因就是这小子向孟皇后上了折子,请求放还部分“元佑党人”。
这名单之上首当其冲的便是大胡子苏轼两兄弟还有前宰相范纯仁以及前太学正李格非等人。
这份折子从根本上来说,更像是一种试探。试探孟皇后将要走什么样的政治路线。若是她要继续贯彻赵煦的“变法”思路,打压“元佑党人”,自然当这份折子不存在。若是她打算变一变,走相反的路子,则会采纳折子上的建议。
这种试探十分必要,因为一旦孟皇后腹中的小孩继位,孟皇后将会成为未来许多年内大宋朝廷名副其实的皇帝。探清她的政治倾向,才好对症下药。
孟皇后召集了几位宰执、侍从官一起商议此事。
“许爱卿,你以为此事如何?”她直接变问了许将。
许将从容地说道:“娘娘,臣以为贾言之言不无道理!”
第209章 墙上芦苇
许将之言,让几位大臣大为意外。。
其实,按派别划分的话,许将不属于保守派的“元佑党”,也不属于变法派的“熙宁党”,他一向以来走的都是中间路线。凭着他的长袖善舞,以及强劲无比的言辞,当初太皇太后高氏垂帘听政的时候,他能在朝廷中占据一个要紧的位置,而赵煦亲政之后,他也能纵横不倒,并且芝麻开花节节高,最终登上了相位。
这是极为难得的。赵煦自己就是一个极为偏执的“熙宁党人”,他毕生的梦想就是接过他老子神宗的衣钵,通过变法使得大宋变得富强。他所用的人,大多是一些偏执的“熙宁党人”,章惇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步登天,从一个外放之囚,走到了朝廷的中枢,并且很快执掌相位,并且独相数载。
许将尽管为人足够圆滑,但在他这个位置上坐着,平日总要发表一点偏向于“熙宁党”的言论,才能释赵煦之怀,安章惇之心。凭着这些,众人一直觉得许将应该是更加偏向于“熙宁党”的。而“熙宁党”和“元佑党”,乃是一对天生的仇敌,这数十年来,就没有相互和解过。两派的第一代领导人王安石和司马光更是苦苦相斗多年。王安石致死还念着司马光,而司马光致死也是念着尚未废除干净的新政。
这两派可说势不两立。想当初,王安石一意尽数废除新政,同属“元佑党”核心人物的苏轼只不过在旁边提醒一句,其实也未必全部要废,新政里有些东西还是可取的。就这一句话便得罪了司马光,被司马光视为本派的叛徒。而即使是德高望重的范纯仁以更加委婉的语调劝了司马光一句,也惹得司马光很不愉快。这也可见这两派是如何的壁垒分明。
许将能在这两派的夹缝之中生存下来,本就属一个奇迹了。在如今这般新旧皇帝交接的敏感时期,本来大家以为他会采取自己一贯喜欢的“推诿*”,将一切的事情来个四两拨千斤,含含糊糊地来个应对也就是了。可没想到他却表态了,而且这表态还很明确。他这个时候直接表明立场,可真是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众人忽然怀疑起来:“难道这贾言是受了他的唆使才上的这道折子?”
想想,这还真很有可能,贾言是何等样人,太史丞,小小的芝麻绿豆官,他那太史局,就是一个吃干饭的闲散衙门。一般来说,皇帝不想听见某个人的声音了,就会把他往太史局、翰林院这等地方一塞,算是一种无言的贬谪。以贾言这种身份,平时也就应该拿着他丰厚的俸禄逛逛那风月之所,或者是含饴弄孙抑或邀三五友人于僻静之所吟诗作对。朝廷里的大事,和他没有关系才是。这皇帝刚刚病倒,皇后刚从幕后来到前台,他出来捣什么乱哪?
众人这番猜测倒还真就对了。贾言此人,其实是“潜龙阁”安插在朝廷中一个重要的人物了。想当初,若非他向赵煦进言说东南有贵人来相助,赵煦也不会想到找李唐治病,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众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许将此人心机当真是深沉得很,他其实一直倾向于‘元佑党’的,却在陛下和章惇的手下混迹多年,一直高官厚禄,直到这两座大山尽皆移去,才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这等人,后发制人的手段已经是炉火纯青了,只能与之为友,不能与之交恶,若是与之为敌的话,被他害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孟皇后一向都没有过问过政事,她对于两党之争虽然也有些了解,但却极为肤浅,自然是没有什么主见的。她现在唯一的主见就是尽量民主一些,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然后综合大家的意见来处理事情。这也是她现今最好的办法了。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孟皇后便不置可否地问道。
群臣有些踌躇。这等敏感的问题,站在哪一边都不是明智的选择,特别是在如今这个特殊时期。皇位的继承人选还没有完全确定,朝廷的走向也就没有完全确定,一旦站错了队列,上来的新皇和你的队列是相左的,那你的宦海生涯很可能就要就此告一段落了。
下这种决定,是需要放手一搏的决心的。
黄履有决心,他蒙受赵煦的知遇之恩,上次在朝堂之上,闹出一个笑话来,竟然会错了赵煦的意思,带头保端王赵佶。虽然赵煦事后并没有降罪于他,但他的心中却极为愧疚,他一直在找机会报答赵煦的知遇之恩。
虽然现如今的情形是,赵煦很难醒来了,看不见他的忠肝义胆,但黄履却斗志昂扬,他不容许赵煦刚刚躺下,便有人出来否定他的方针政策,改变他的施政路线。
“臣以为不然!”黄履昂然说道:“这些年以来,陛下一直对‘元佑党人’为了一己之私枉顾朝廷和百姓利益,一意破坏变法强国之国策的行为极为愤慨。这么多年以来,陛下一直不遗余力地打击‘元佑党人’,就是逢了大赦之期,都不愿赦免这些人,目的就是让以儆效尤,让后来之人看看因私废公的后果!如今,陛下受二竖之虐,不能视朝,将朝政交予娘娘及诸位,大家就应该继续秉承陛下的执政思路,好好将之发扬光大才是。我们如何能反其道而行之,还趁机赦宥‘元佑党人’使陛下多年的努力化为灰烬呢?”
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说话字字句句都是铿锵有力,绝无含糊不清之情状,实在难得。更为难得的是,他说话之时,一直以双手助势,更增凛然之气,令人见之不由为之心折。
孟皇后一听此言,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但她却没有急着下决定,而是打算继续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综合一下。
但是,不待孟皇后发问,韩忠彦主动出列。
韩忠彦经过最近这些事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坚定地团结在以许将为核心的朝廷中央周围,为许将马首是瞻,以许将的言论为自己的主见,以许将的行为为自己的圭臬。
这一次,韩忠彦对于许将的表态十分意外,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许将的支持。
“娘娘,黄履大学士之言,微臣难以苟同。陛下这些年以来,并不是一味针对‘元佑党’,许多自以为‘熙宁党’之人,也一样被查究。比如赵挺之,又比如章惇、安惇、蔡京、蔡卞兄弟。陛下惩罚贬谪他人,都是以此人是否胜任自己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