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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挺之作为当朝中书舍人,便是宰执一类的高官见了他,也是客客气气,这么多年以来,何曾被人如此冷落过?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他心下怒意一起,便皱了皱眉头道:“不必问她了,咱们径上楼去!”
掌柜娘一听这语气不像是来吃酒的,倒像是寻事的,忽地站起身来,喝道:“兀那老头子,给我站住,你到底是来作甚的?若是吃酒,总该先问清楚情况,再由小二带上楼去吧,你这样冒冒失失地乱闯,成何体统!”
赵挺之气得七窍生烟,他倏忽回过头来,喝道:“你这女人,忒也不讲道理,我先前唤了你几次,你却假作未闻,如今倒是指摘起我的不是来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若是你天天这样待客,要不了半个月,恐怕你这酒楼就要关门大吉了!”
此时属于那种晚饭已经太晚,而夜生活又嫌太早了点的尴尬时辰,酒楼内也没几名客人。那几名小二侍候着倒也是绰绰有余。听得这边吵了起来,那几名小二连忙拢了过来。这几个小二都是在酒楼内服侍惯了的,那看相的本领比掌柜娘就不知强到哪里去了。此时的赵挺之虽然只是穿着一身便服,但腰杆挺直,气度不凡,加上他一身衣服色泽鲜亮,特别是他身后的那三个人,身子略略弓起,似乎不敢和他平起平坐。他们立即得出了结论:这不但不是一般人,而且是一个很有身份背景的人!
然后,那几名小二就开始对那掌柜娘的态度惊心起来。这女人有她的优点,就是钱抠得很死,很精明,任何一点小钱,都别想逃脱她的眼睛。但所谓“小事精明,大事糊涂”说的便是这种人了。在该精明的事情上,她却往往糊涂。本来,平日里也没什么,最多便是得罪个把顾客,惹恼两个邻居。但眼前这个显然是个大贵人,岂是随意可以得罪的!
两名小二对望一眼,一个向掌柜娘走去,一个向赵挺之而来。
向赵挺之走来的那个小二陪着笑,道:“客官莫要着恼,掌柜娘子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方才想是没有听见您的招呼吧!客官您是要吃酒吗?”
另外一个小二来到掌柜娘的面前,笑道:“掌柜娘子休恼,您和这位客官各自消点气,有话好好说便了。何必闹得这样呢?”
掌柜娘见到那边正在吃酒的几个客人纷纷转过头向这边望来,也知道此事不好了。便闭上了嘴巴。但恰在此时,赵挺之却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一哼不要紧,掌柜娘子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忽地又升腾了上来,她怒喝一声:“你哼什么?这酒楼是我家开的,我想要招待什么样的客人便招待什么样的客人,想要如何招待客人,便如何招待客人,你管得着吗你?就算我不愿做你的生意又如何,你硬闯上去做什么?我什么时候曾说过愿意招待你了?既然你这样看不上我们酒楼,现在就请你立马给我出去,免得碍着老娘的眼了!”
两个小二一听,脸色都吓得白了,一时间,他们也说不上什么话了,只能无辜地僵立在那里。
赵挺之勃然大怒,他一向都以铁腕著称,但面对一个撒泼的女子,却也有些无从着力的感觉。他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但不可能用他们这样的牛刀来杀鸡。况且,他现在也不宜将事态闹大了,引得对手前来攻击。
“你——你,你这个——”赵挺之指着掌柜娘竟是找不出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掌柜娘。
但掌柜娘却对他毫不客气:“我什么我,你这没人要的老泼才,都这么老的年纪了,不在家中混吃等死,还来这里消遣老娘!你也不看看,老娘是你能惹得起,消遣得了的吗?再次重申一遍,你在这里不受欢迎,给我出去,滚出去!”
赵挺之差点气得背过气去。他是一个素来讲究以拳头说话,不愿意多动嘴的人,但这一次,他终究是吃亏在自己动嘴这个弱项上了。他气得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
赵管家这时候也算是看出来了,老爷来这里,并不是为吃酒。老爷是一个很会很讲究很会享受的人,一般不会进一家这种档次不高的酒楼。就算进了,只要稍微有点不顺,早就拂袖而去了。但眼前这个泼妇竟然连“滚”这个字眼都使出来了,老爷却兀自没有一点迈步的意思,显见他还有要事要办了。
赵管家连忙凑到赵挺之耳边说道:“老爷,莫要和这无知泼妇一般见识,正事要紧!”
赵挺之听得一震,暗忖道:“若是那小畜生真的在楼上包厢里,我们下面这样一闹,他藏起来了,岂不麻烦!”当下,他便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往楼上去。
那赵管家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将那“泼妇”二字宣之于口,更不该让这两个字传入了掌柜娘的耳朵。掌柜娘一听这两个字,柳眉倒竖,拍案而起,从柜台里面扑了出来。她是乡下人家出身,本就是天足,而且也不在意什么仪容风度,这发起怒来,就如一阵旋风一般,不一会便刮到了赵挺之面前,伸手拦住:“泼妇?你们还没有见过什么叫做泼妇呢?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番!本泼妇今日就是不让你们上楼,如何?这里是老娘的地盘,你还能强上吗?”
赵挺之有些头疼,回头狠狠地剜了一眼赵管家。赵管家心下无比委屈,低下头去。
随即,赵挺之沉声向那掌柜娘道:“给我让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未落,掌柜娘也毫不客气地冷笑一声,道:“老娘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不客气?”回头向那几个小二喝道:“你们几个都是死人吗?这几个都是光天化日强闯民宅的匪人,你们来愣在那里作甚,给老娘操家伙去!”
赵挺之不由大急,他倒不是怕了那几个店小二,有他身边的两名护院在,就算是几十个这样不会武功的人,也休想伤到他分毫。但一旦发生械斗,事情难免闹大,若是传到朝中,被那几个老狐狸一般狡猾的对手利用起来,这可就可能转化为大事了!
看见那几个小二犹豫,赵挺之立即上前,一把抓住掌柜娘的身子,往边上一推,道:“让开!”但他刚刚将那掌柜娘推开,顿时便感觉不对了。
果然,掌柜娘撕心裂肺地狂叫起来:“你这老淫*棍,竟然抓老娘的——这里!老娘自从长大成年以后,除了被我男人抓过,还没其他人敢抓老娘这里呢!你这个天杀的,老娘一辈子清白,都毁在你的手里了!你不要走,留下来给老娘说清楚!”
赵挺之微微愣了一下,一跺脚,道声:“走!”便不理会那掌柜娘,“咚咚”的上了楼梯。
到了二楼,赵挺之四下里看了一下,只有两个包厢,并无其他房间。当下,他来到第一个房间门前,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一把。这一脚,他可是用尽了全力的,一心就要把在掌柜娘那里沾惹的晦气都发泄出来。
他果然力气惊人,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那门应声而开。赵挺之立即冲了进去。
但听得“啊!”的一声惊惶的娇呼,赵挺之不由顿住身子,便见一个肥胖的男子正搂着一个女子坐在那里,那女子约莫双十年华,颇有姿色,她一双玉手正环着那男子。而那女男子一手握着酒杯正往那女子的殷桃小口凑去,另一手却赫然正握着那女子胸前一个凸起之地。那那女子上身的衣物也早被剥去,酥胸半露,春光毕现!
第172章 捉奸
所有人都僵立在那里,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忽然之间,那胖子醒过神来,一把将手中的酒杯丢开,顺手将那女子往自己身前以搂,避开了赵挺之的目光。
那女子也“啊”的尖叫一声,忙不迭地开始整理衣裳。赵挺之也连忙收回目光,将头偏了过去。
那胖子不乐意了,大声喝骂道:“你这老不修忒也混账,在下面和掌柜娘子撒泼胡闹也就罢了,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竟然如此无礼!”
赵挺之嘴巴微微抽动两下,想要道歉。但他终究是心高气傲,哪肯轻易认错,那道歉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那胖子越发不乐意了,他这次费劲了心机才算是单独邀出了这位南城名妓,本以为可以一起度过一个快乐、难忘的夜晚的,却被这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扫去了满心的兴致,真可谓败兴到家了。而这时候那女子也已经整理好了衣衫,他便将那女子扶会椅子上坐下,自己则是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朝着赵挺之冲了过来:“你这老色鬼,犯错也就罢了,居然不思悔改——”
一句话说到这里,他的喉咙忽地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再也说不下去了。
原来,这男子也是一名礼部员外郎。其实,他这官只是一个领钱吃饭的闲官,并没有实差,也从来不去礼部衙门去坐堂。但他却是认得赵挺之的,方才一时恚懑之下,也没有来得及看清来人就开始骂开了,此时看清了来人,他一肚子的污言秽语便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开玩笑,赵挺之这个中书舍人,就是他们礼部的尚书侍郎,也要让三分的,他一个小小的闲散员外郎岂能对他大吼大叫。
赵挺之本来已经做好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但没有想过对方的戒尺好好举起,缓缓落下,竟是连他手心都不挠一下。他大为惊讶,回过头来,说道:“这位官人,实在对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
他还是见对方不再质问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对方粗声大气的,他反而不可能将这样的话道出口来。
那胖子见赵挺之没有将自己认出来,大为庆幸。同时,他心下也暗暗醒过神来,就凭自己这点身份,赵挺之要认识他,也的确不大可能。胖子连忙笑道:“既是误会,那没关系,老先生请便吧!”
赵挺之没有想到这气势汹汹的胖子在转眼之间居然变得如此知情达理,大为讶异。但这毕竟是好事,他也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连忙道声谢,转身而去。
那女子见胖子气势汹汹地过去找对方算账,却莫名其妙地软下来,还以为他见对方人多势众,生出畏惧之心,竟至如此前倨后恭,心下大为鄙夷。大凡女子,都喜欢男人对自己温柔,对敌人凶狠,这样才有安全感。但这胖子长得虽然高大威风,对方几个人站在那里什么也,竟被吓成这样,简直就是个十足的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那女子到底也算得上一方名妓了,虽然若是在汴京城的第二甜水巷,相国寺那一带,她只能算庸脂俗粉,但在南城这一代,却是不乏仰慕者的。她岂能受得了被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压在身上。当下,她毫不客气地站起身来,嘴里嘟囔道:“真真是个废物,算老娘看错你了!”便要往外走去。
那胖子经过长时间的痴心追求,花费了数百贯的钱和数十日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如何肯轻易罢手,他连忙一把抓住女子的柔痍,道:“娘子哪里去,今日这般有缘,都到了这一步,好歹做成在下吧!”
那女子冷笑一声:“做成?就凭你这银样蜡枪头?你还是做成你那可怜的十指吧,它们一定比老娘需要安抚!至于老娘,还有许多的娇美男子等着我去做成呢!”
胖子大急,方才都差点要入港了,想不到在这最后时刻,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受了气倒也罢了,关键是这朵美丽的花蝴蝶也要飞入别人家的草丛中了,他如何能甘心!
胖子还待再软语相求,那女子一甩手,挣脱了胖子的大手,头也不回地去了。
胖子又是丧气,又是伤心,回头想喝酒,却不见了酒杯。他已然忘记,那酒杯已经被他亲手扔掉了。他将头摇得团团转,却仍是没有找到杯子,他一怒之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