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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顿时羞愧得站在那里,半天也没有动一下。直到章惇的轿子远去,旁边的妓女们才走过去将他唤醒。赵佶心中悔恨交加,立即离开了那家妓馆,从此以后,有很长时间都不曾再涉足风月场。
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件小事,但赵佶每每想起,都忍不住羞赧难当,哪里还愿意提及!
沐云到底是一个聪明人,看见赵佶的脸色,便知道他和章惇之间的关系已经是无法挽回了。当下,他也不继续追问,而是直接说道:“既然殿下和章惇之间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那下官就略施小计,为殿下将他除掉吧!”
赵佶大奇,道:“章惇乃是当今首相,又被六哥引为肱股,而且为官清廉得很,你虽然行御史中丞,又如何能除掉他?”
按照大宋的规定,宰相只要被御史中丞所弹劾,就必须要提出辞职,而御史中丞则可以趁机进位为宰执。只是,若是皇帝不愿接受宰相的辞职,那这弹劾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在赵佶看来,以赵煦对章惇的倚重,又岂能轻易接受他的辞职呢?
沐云笑道:“这一点,就请殿下静观好了!”
第112章 采花
盛夏之季,漫山遍野都是花儿,采花实在算不得很困难的事情,就算是汴京这样民居拥挤,人口众多的大城市,很多的要道旁边都载了各色的花儿。、但章援却特意到郊外选了很久的时间,才算是选好了一大束花儿。郊外之地的花比起城内的那些人工种植的,虽然未必有那么鲜艳,但胜在品种多,香味足。这花儿虽然都是野花,章援甚至都叫不出这绝大部分的花名,但这些花儿着实是芬芳四溢,沁人心脾。更重要的是,这花儿姹紫嫣红的,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就越发显得好看。
章援看着手中的这一大束花儿,越看越是满意,嘴里便开始哼起曲子来。他唱的是:“于阗采花人,自言花相似。明妃一朝西入胡,胡中美女多羞死。乃知汉地多名姝,胡中无花可方比。丹青能令丑者妍,无盐翻在深宫里。自古妒蛾眉,胡沙埋皓齿。”
这首歌的乃是大诗人李青莲的《于阗采花》,意思大致就是说,于阗人觉得天下的美人儿应该都是差不多的,但明妃王昭君到了于阗,那些所谓的美女都羞愧欲死。
李白这首诗本来就是乐府诗,最适合吟唱,很多人都会唱这首歌。章援虽然并没有多高的音乐天赋,甚至有点五音不全,但心情舒畅之下,唱起来也算是抑扬顿挫,似模似样。
章援的心中,也有属于他的王昭君,那便是鹿家的小娘子云柔。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真是一点也不错,鹿云柔虽然是有些姿色,但离着大美女的标准,还是很有些差距的,但在章援的眼里,她就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今天,又是一个人约黄昏后的好日子,章援身为宰相舍人,虽然没有什么大钱,但想要买点什么东西讨好鹿云柔还是做得到的。不过,他知道鹿云柔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对什么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片心意而已。所以,章援巴巴的跑到了郊外之地精心挑选了这么多的花儿。这些花儿虽然不值钱,却是他实实在在的一份心意。章援相信,只要他把这些花儿亲手递给鹿云柔,这小妮子定然会大为感动,主动献上香吻的。
想到这里,章援但觉腮边一热,忙伸手摸了一下。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章援来到了汴河边的一处小亭子里。这里是他和鹿云柔开发出来的新的约会场所。如今春闱刚过,下一次春闱要到三年以后了,这时候的读书人多半都没有太多的读书兴致,他们更愿意趁着这个时候把注意力转移到尚在嗟叹“媒氏何所营?”的佳人身上。
一时间,汴河岸边便多了很多结伴而行的年轻男女,男的多半是轻摇纸扇,满面春风,女的则多半是霞飞双颊,羞弄衣角。只是这些男女对于约会的气氛多半是十分在意的,他们所选的,几乎都是“隋堤烟柳”这样风景如画的好去处,这种地方诗情画意兼而有之,正是俘获美人芳心的绝好去处。
章援却反其道而行之,选了这个偏僻之地。这里虽然没有成排的柳树,看不见浩淼的烟波,甚至都很少听见黄莺青啭,但这里却胜在清静。几乎每次章援和鹿云柔来到这里,这里就成为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周围没有一个人出来打扰他们,不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
章援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目光移向了自己手上的这一大束野花,开始憧憬起这束花能给他带来的艳福。
一个香吻?那算根本不在话下,就算什么也不带,赚个香吻还是易如反掌。
云柔会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这应该问题也不大,鹿云柔本来就是一个很有些泼辣性格的女孩子,敢作敢当,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更显大胆,所以,这样还不能达到章援的期望。
那么……
章援正痴痴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就陶醉于其间了。当他忽然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吃了一惊,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鹿云柔已经来了,正在站在自己面前静静地注视着自己呢。
章援连忙站起身来,笑道:“你来了,怎么不出声哪?来,坐这里吧!”说着,章援便朝自己旁边的位置指了指。
鹿云柔也不说话,静静地走过去坐下。
章援一边坐下来,一边看着鹿云柔那淡淡的样子,心下忽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连忙问道:“云柔,你怎么了?”
鹿云柔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章援。
章援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浓烈了。他连忙把自己精心采摘来的那一大束鲜花送到鹿云柔的面前,道:“云柔,你看,这是我专门去城外采的,花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呢,送给你!”
鹿云柔却并不伸手接过,而是用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章援。
章援终于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但他心中却还存着一丝侥幸之心,连忙追问道:“云柔,你这是怎么了?”
鹿云柔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有点沙哑:“采花?这不是你你喜欢做的事情吗?别的牡丹、睡莲什么的,你采了多少花我不知道,但我这朵狗尾巴花,你不是都采了吗?采花对你来说,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才是,怎么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呢?”
鹿云柔的话,向来都是很直接的。想说就说,想骂就骂,章援可从没来没有听见她这样带着点讽刺意味的话,他不由愣了一下。最后,他至于讷讷地开口说道:“你都知道了?”
鹿云柔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眼神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章援:“若是我还不知道,四舍人您打算隐瞒奴家到什么时候呢?”
章援一呆,手中的花儿便“哗啦啦”地纷纷往地上掉落。偏偏此时,外面恰好刮过一阵清风,那些颜色各异的花儿有不少就这样随风飘了起来,如柳絮一般在两人的面前飘舞。
第113章 和你无关!
忽然,一片花朵飘到了章援的面前,章援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鹿云柔凄然一笑,道:“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这就是事实,不是吗?重要的是,你这种手段叫做欺骗,不是吗?”
章援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不错,我确实是欺骗了你,可是,那都是因为喜欢你,这一点难道你都不明白吗?我如果一开始就摆明了自己的身份,你会和我说话吗?”
鹿云柔坚决地摇头道:“当然不会,章四舍人!奴家一个平凡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您这样身份高贵,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呢?好了,你现在应该玩够了吧,应该玩腻了吧,那就请你放过奴家这个残花败柳,好吗?”
章援痛苦地摇着头,缓缓地走到鹿云柔的面前,道:“云柔,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我何曾玩弄过你?我对你说过的话,除了涉及我的身份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要娶你的。;”
鹿云柔把头一偏,转过去望着远处水流湍急的汴河,道:“奴家蒲柳之姿,当不得四舍人的垂青的。况且,奴家乃是一介犯官之后,四舍人乃是宰相爱子,也不门当户对,是不是?四舍人,你还是走吧,不要再来蒿恼奴家了,奴家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章援缓缓地摇头,喃喃地说道:“不,你在我心目中,比起那些所谓的行首名妓、几大美人好多了。至于什么身份,你不会在乎的,不是吗?你不是一个看重身份的人,我以一个穷书生的身份都能赢得你的青睐,这就说明你并不重视出身门第,你如今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自叹呢?”
鹿云柔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恚懑之色,她忽然回过头来,不耐地说道:“章援,有些话,还需要我挑明吗?你我两家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会不明白?若不是你那个当宰相的父亲,我爹又岂会遭到发配?如今你居然告诉我,你要娶我,这岂不是很荒唐吗?”
章援很肯定地说道:“荒唐?一点也不荒唐!我父亲是我父亲,他是朝廷的宰相,我却不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而已。他们长辈之间关系如何,为何要传到下一代来呢,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政见不合并不代表两个人之间就有私怨。想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王介甫和司马君实虽然是针锋相对,时时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政敌,但他们在私下里,却对对方的为人颇为赞赏。我父亲也是这样,他这些年为相,虽然为了变法,不得不贬谪了不少的大臣,但他对不少的政敌的为人,其实是很赞赏的。咱们结亲,又有什么问题呢?
再说,就算是我父亲阻拦,只要我坚持,以我父亲对我的宠爱程度,他一定会最终答应我的。退一步来说,就算我父亲不答应,也没有关系啊,咱们可以逃走,远离这个地方,一起去远离尘嚣的地方生活。到时候咱们就开一个包子铺,还是像在你现在的铺子里一样,你做包子,我负责招呼客人。只要等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我父亲总会回心转意的!”
鹿云柔眼中闪过一丝憧憬和一丝犹豫,但转瞬之间又转而坚定。她冷笑着摇头,道:“你倒是把这一切都想得很好很深远哪,只是你问过我没有?你说要我陪你私奔,和你不明不白地在一起,我就该陪你私奔?你说让我为你生孩子,我就该为你生孩子?你凭什么为我决定这一切,你是谁?”
章援眼中的热切之色顿时楞伽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惶惑之色,道:“你,不愿意?为什么?”
鹿云柔淡淡地说道:“愿意?如果你的宰相父亲因我父亲而死,你还会在这里口口声声要娶我吗?”
章援一听此言,眼睛立时瞪大,有些不能置信地说道:“你不是说,你父亲是因为在外地水土不服才至患病亡故的吗?这发配出去固然是有我父亲的责任,但这笔账总不能完全算在我父亲头上吧?”
鹿云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道:“患病亡故?我父亲本来就是南方人士,虽说不是正宗的岭南人氏,但也和岭南离得并不远,你觉得他会那么容易水土不服吗?若是他都水土不服了,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岂不是个个都水土不服?再说,我父亲从小练过几年拳脚的,身体一直极为健壮,从来就没有生过病?为什么会在刚刚抵达惠州的时候,就患病暴卒呢?难道惠州的山水也能杀人吗?”
章援眼中露出震惊之色,他期期艾艾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父亲是被人谋杀的?”
鹿云柔冷然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父亲故去之后,只是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