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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时候,塾师们看在银子的份上,虽然也默许胡秀儿旁听,但却从来只把她当做空气,胡多自然不觉得“偷师”的妹妹会比自己高明多少——尽管他自己的高明也很有限。如今这一比较,他才知道自己被妹妹甩开了太大的一截。
他本也是个要强的人,虽然是对着自己的妹妹,攀比之心仍然不会稍弱。虽然口中没有说话,他心中却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迎头赶上。当然,过去他也曾在自己心里无数次这样自勉过,这次会不会象以往每次一样很快成为过往云烟,就不得而知了。
胡多的表情李唐自然是看在心中,他心中暗暗点头,说道:“胡秀儿说的很好,胡多,你继续说下去。”
胡多连忙振作精神,继续开始往下说。虽然这一篇后面的内容还有不少他很想骂出来的内容,但他终究没敢发出感慨。
经过一顿饭功夫,在经历了多次小纰漏之后,胡多总算把整篇《五帝本纪》的内容复述完毕。
看着胡多大汗淋漓的样子,李唐微微一笑,道:“请坐下吧!”虽然对于效果并不十分满意,但李唐对于胡多的态度却还是十分满意的。
“我还是站着吧!我坐着会难受!”胡多低着头说道。
李唐也不勉强,理解地点头说道:“那你自己想坐下的时候再坐下吧!咱们现在开始接着昨天的内容讲。”
他便开始将那个鹏举的故事,讲他如何大破兀术将军的铁骑,如何一步步收回丢失的土地。听得胡多连连叫好,拍手之声不绝。胡秀儿也是秀眸发亮,满脸兴奋。
李唐这次却没有提醒胡多安静下来,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讲:议和。
于是,两名原本兴奋不已的学生沉默下来了,“失望”二字在两张不同的脸上很写得很明显。但是,接下来,他们马上眼神一亮,和议生出波折——
而就在这个时候,世上最牛作者李唐先生淡淡地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要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
胡多不满地说道:“教授你不能老是这样啊!”
李唐理也不理他的牢骚,把目光转向若有所思的胡秀儿道:“胡秀儿,你似乎有话要说,不妨直言!”
胡秀儿理了理额头的秀发,认真地说道:“教授,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您说的那个南朝似乎就是我们大宋啊!”
李唐心下大讶,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哦,你说说为什么!”
胡秀儿说道:“首先,你说的那些朝代分布,很像现在的天下,夷国就好像辽国,西蛮就好像西夏。只不过,据我说知,如今的辽国君昏臣佞,国力日衰,而我大宋却是国力日强,有蒸蒸日上的感觉,这么又会被辽国打得节节败退呢?”
李唐心下暗忖:“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大宋明年就要换上一个大昏君了,而北方的那个国家夷国并不是辽国,而是比辽国强悍许多倍的金国。”
就听胡秀儿继续说道:“不过;有一个细节却似乎验证了我这个想法:是你提起过;那些军士都称那个鹏举作‘太尉’。而‘太尉’用来称呼军中大将是五代的时候开始兴起的,沿用最广的只有我大宋一朝。因此,我认为你说的这个朝代好像就是大宋。”
李唐心下暗暗点头,这个胡秀儿长大后能不能成为大才女他还不肯定,但凭着她这样缜密的心思,成为大智女却是一定的。不过,对于胡秀儿的推断,李唐当然不能承认,但是也无法违心地否认。
于是,他只好不置可否地说道:“我们大宋倒现在一百二十年的历史发生了什么,我们都很清楚,你总不会认为我有预测之能吧!”
胡秀儿当然不会认为李唐当真就有“预测”之能,便不再言语。
然后,李唐又给胡多安排了今天的内容:《夏本纪》,和昨天一样,要在明日早上把这篇的内容复述下来。
胡多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看来以后的每一天,要想眼前这个霸权作者更新内容,他都要能把《史记》的下一篇内容复述下来。若是在以往,他当然很难接受,但今天他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脸慷慨地望了望身后的妹妹,开始看书。
以后的一个多月时间就以这样一个固定的模式度过了:每天早上,胡多开始复述《史记》下一篇的内容,然后李唐开始更新他的历史故事,再然后,胡多开始看下一篇《史记》。
每一天,胡多都有多次的走神,有时候他甚至会变得十分焦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一天比一天少。远古的历史缺乏故事性,但随着《史记》的内容走向东周,胡多开始对这些内容越来越感兴趣。
他会为叔带和惠王后的作乱而愤怒,也会为襄王我无能而扼腕,为周哀王、周思王和周考王三人的兄弟相残而默然。
对于胡秀儿,李唐采取放任教学的方式。
不得不说,女君子的基础十分好,加上十分好学,李唐应付起来已经有了越来越困难的感觉。好在凭着一些惊人的“远见卓识”和在诗词歌赋方面的绝妙“天才”,每次都是堪堪让小才女满意而归。
小女儿的情况胡浪并不怎么关心,但是儿子的变化他却是一点一滴都看在眼里的。
对于儿子的这些变化,胡浪看在眼里,自然是欣喜不已。此时,他们一家人对李唐已经由信任转成了崇敬,执礼也是越来越恭敬。
当然,胡浪这种恭敬也不完全是因为儿子,他自己的病也是一天好似一天,他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会摸摸自己屁股上的“锦绣河山”,发现沟壑越来越少,平原越来越多,自然是这种欣喜简直是难以言喻的。
而笼罩在胡家人心头的另外一大片乌云,李唐却一直没有为他们扫去——大小姐的病。
胡浪此时已经不怎么敢提大女儿的事情了,原因无他,他怕一个冒犯了李唐,惹得这位“神医”拂袖而去,那儿子怎么办?
这一天上课之后,照例是按照一惯的程序在按部就班地走着。
李唐讲完历史故事,安排了胡多的作业之后,就坐下来看起他自己的书来。
大宋的进士科考试的内容是经常变化的,这时候除了考《论语》和《孟子》之外,还要由考生自己在《易》、《诗》、《书》、《周礼》、《礼记》这五经之中选取一经进行考试。总共大概是十三道试题,分四场考。而且礼部还要加试两道题目。
而令考生更加为难的是,诗赋考与不考甚至完全按照皇帝的心情来决定。弄得考生准备怕落空,不准备怕遗漏,无所是从。
李唐自认为在诗赋方面,凭借着后世浩瀚的妙文储存,比起这时代的考生是很有优势的,但在经义方面就完全没有任何优势了。因此,他也不得不抓紧温书。
正在这时候,忽听胡秀儿问道:“教授,我想请问一下,我看《资治通鉴》的时候,里面有一句什么‘丈夫一言许人,千金不易’,我不是很理解,教授能给解释一下吗?”
第18章 猛药
李唐微微一怔,随即笑着说道:“胡秀儿,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他当然不会认为小才女连这样浅显的句子都不懂。!
胡秀儿秀眸殷切地注视着李唐,小手指向旁边的椅子,说道:“一个多月以前,教授坐在这张椅子上说过的话,教授还记得吗?”
李唐恍然原来这小妞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曾经答应过她,要给她将姐姐治病的!
胡家大小姐闺名叫做清儿,她这些日子心神越来越不宁,因为卢家想要退亲的事情,也渐渐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眼前仿佛又想起了当年卢家二郎的甜言蜜语:“相信我,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绝不会背叛你,离弃你,那一定是我!不论岁月如何流淌,不论你是老,是病,是丑,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我就是你的雨伞,雨天为你遮风挡雨,映阳天为你挡沙遮阳”
她当年就是被卢二郎这样诗一般的誓言打动,才抛开羞耻之心,和家中的父母摊牌的。但是如今——
退婚,真的是他自己的意思吗?抑或只是他的母亲不顾他本人的反对作出的决定?
虽然明知情郎很可能已经背叛了她,但少女的心思中,还是存着一份希冀:只要他本人不说出“退婚”二字,我就——
她缓缓地走出自己的房门,来到院子里面。
外面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甚至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到了晚上还好,至少还有二妹在,如今,这四周的花草树木都显得是那么死沉沉的。
“好在,我习惯了寂寞,我喜欢寂寞!”胡清儿这么自我安慰着,一张荆棘密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只是她这笑意非但不能为她增添几分风韵,反而令她那张难看的脸庞越发显得可怖。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声:“大小姐在吗?”
现在丫鬟们来这里禀报事情,都是不踏入庭院,而在门外扯着嗓子喊的。虽然大家都没说是为什么,但那原因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显——没人愿意看见大小姐这副尊容,尽管她是本庄的大小姐!
不过,经过最初的不平之后,如今的胡清儿对这已经完全生不出任何怒火了。很多感情都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一天比一天淡漠。而愤怒,就是这样一种情感。她有些麻木地应道:“在的!”
门外那声音立即说道:“老爷命你去一趟他的书房!”随即,便听见脚步声快速远离的声音。显见门外那丫鬟并不在意胡清儿听清没有,对她来说,传话完成了,就完事了,眼前这个地方她一刻也不愿多呆。
胡清儿怔了怔。她的父亲胡浪已经好几年没有召她去书房说话了,要说话都是他自己来这花园西苑。而且,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胡清儿一直有一种感觉,就是她父亲也不希望她在家中四处走动,以免引起麻烦。
胡浪此时正在书房正中的椅子上端坐着,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茶,茶杯的盖子并没有盖拢,一缕细小渺渺的热气正腾腾地往上冒。
而胡浪像是忘记了那杯茶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发愣。
“阿爹!”胡清儿的声音很轻,很柔,看起来,她很怕打扰了父亲的思绪。应该说,单是听声音,你很容易对胡清儿的样貌产生一种和现实完全相反的幻觉。但胡浪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
“你来了?”胡浪虽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他的表情出卖了他——他根本没有望向自己的女儿,而是转过头去,终于“发现”了桌子上的那杯茶。于是,他很顺手地端起了那杯茶。
几年前那个天真而粗心的少女也许不会注意到父亲这样微小的厌恶情绪,但经过这几年的锤炼,胡清儿早就变得异常敏感了。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痛。
“不知道阿爹找女儿来,有什么事呢?”
胡浪抓着茶杯的手颤了颤,他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下,然后转过头来,叹了一口气,轻轻说了一声:“还是把亲——退了吧!”
胡清儿脸色大变,她疯也似的摇着头,说道:“不,不,绝不——”
胡浪脸上现出沉痛的神色,沉声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卢家的人根本不欢迎你!你即使勉强嫁过去,会有幸福可言吗?”
胡清儿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态,痴痴地说道:“不论别人这么对我,只要二郎没有背叛我,我就不在乎!”
胡浪大怒,他使劲一拍桌子,那茶杯一震,立时溜溜一转,掉下地来。只听一声清脆的破碎之声,上一刻还活蹦乱跳的茶杯化作了许多微小的碎片。
胡浪兀自怒气未消,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女儿说道:“我胡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竟生出你这贱种来。你这是要把我胡家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