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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李璇被拉走,李星趴在那儿动都没敢动一下。
这军队,是他自愿要参加的,那么身在其中,就必须维护这支军队的纪律!这是徐一凡反复交代给他们这些军官们的话。只有纪律,唯有纪律。才成其为军队!
马们军棍啪啪的打了下来,李云纵的吼声也在新兵耳边震荡:“练兵为至阳之举,女人给老子滚蛋!什么宪太太,老子一概不认!听口令,正步~~~~踢!”
新兵们谁也不敢乱动,啪地一声,整齐地正步踢出。挨完军棍的李星爬起,站得笔直地也正步踢出。
就连旁边的民夫,这个时候也是震慑得鸦雀无声。
周围各个练兵的营方阵。没有一个人朝这里看过来,只有短促整齐的口号声音。楚万里带着自己亲训的新兵营,斜着眼睛远远的瞟了李云纵一眼,嘴角一丝淡笑。
今儿这出…………比打这些新兵一百顿军棍都有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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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地徐一凡,自然不知道李大小姐的委屈。
他正带着詹天佑和唐绍仪,一件件的商议事情。百业初举,繁忙的程度如此。估计现在别人问他李璇是谁,他都要想半天吧。
他脑子里面现在盘旋的,就只有资金流向。部队入营人数,建设进度,军官委任,装备到位情况…………这些冷冰冰的东西。
象那夜踏月百里,温泉双飞的美妙享受,估计暂时要离他挺远了呢。
“大人,这是装备到货的数字,八千杆毛瑟八八式最新洋枪,每枪附弹千发。连子弹一杆要一百零四两银子,总计连运费。九十二万两要开发给礼和洋行……现在就付么?”
“通知南洋那边,照付。”
“大人,明天改进的马克沁连射洋枪试射,大人要亲临么?”
“当然去,一旦试射成功,这种发射无烟火药地马克沁机关枪。立即订购二百架!修械所现
了?摸透结构没有?我不要你们现在能造,但是至少修!缺什么机器,马上订购,缺什么技工,不管土的洋的,马上聘过来!”
“大人,平安道咱们这些借饷大使,又送来了不少粮食,要唐大人赶紧过去,给他们办收条。发提成……”
“少川,你就先去吧!”
昏头涨脑的议完一堆事情,批了不少公文。唐少川才匆匆离开,一个詹天佑手底下的委员,就送了一包东西过来。詹天佑接过来一看,忙不迭的就递到可徐一凡眼前。
徐一凡正坐在自己书案后面,帮办大臣公署还在帐篷里面,仰和戈什哈们军服整齐的守在帐篷口。闷热的天气下,徐一凡满身满脸都是大汗。桌上摆着一个铁壶,里面是南洋咖啡。一杯杯的喝下去。身上汗出得就更多。他坐在那儿,已经明显清瘦了不少,但是还是精神炯炯。如果他原来那个时空的亲人朋友看着他地模样儿,一定觉着变了另外一个人。
以前他多少有些随和慵懒,也有些愤青的郁郁。现在虽然笑容还在,可是总让人觉着这笑意后面,有着说不出深沉的东西。愤青的郁郁已经全然没有,换的是一种凛惕和承担着无数人责任的自负。原来办公室白领废柴一族地小肚子还有虚弱,都变成了清瘦结实,还有无限精力。
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点儿领导者的模样了。
詹天佑的东西递过来,徐一凡抬头瞧了他一眼。詹天佑也黑瘦许多了,徐一凡眼神儿一闪,并没有说话。打开那一包东西一看,顿时就高兴的一拍桌子。
“好,铸得不坏!跟那些马钱,立人钱,鹰洋比起来,成色一点儿不差!达仁,你们铸造工艺不坏!”
那一包东西,却是一堆亮闪闪的洋钱。正面是两个汉字,七二。背面却是一圈洋文,是徐一凡钦定的文字,詹天佑这留学美国的人都认不出来。
这可是徐一凡从国内,从国外聘请的技师,在朝鲜铸出来的洋钱!清季以来,钱法混乱。通行的主要是银子和铜钱。银子流通,都是剪了又剪,最后成了一堆银渣。铜钱又重又不方便。还有一个拿铜钱去铸铜牟利地弊端。而且单单是银子,成色就有好多种,什么关平。松江平,常平,台州平之类的,极其不便利。当国门打开,国外的银币涌入,这种成色固定,币值固定的货币,顿时就是大行其道。可这钱息也就源源不断地流出去了。
满清大吏,谁看不到这洋钱的好处收益?不少人都想着鼓铸。比如说湖广总督张南皮。就在今年,已经打算在湖北开铸了。和户部公文往来一次又一次的打着官司,朝廷是怕利权全部操在地方,以后就更难约束了。
徐一凡这倒好,他没经过公文,在平壤附近,开始私铸大洋!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这钱息收入。这洋钱铸出来,七二是成色。后面的一圈洋文,是徐大头三个字地汉语拼音!还不是现在通行的罗马式汉语拼音。这点上面,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有些恶趣味地。
这种私铸的大洋,除非人家能在平壤这个地方抓到他地私铸工厂,不然打死他也不承认。就当是境外流入的另外一种新式洋钱了。这洋钱立即就可以当作军饷发放,士兵们可以寄回去瞻家。或者韩老掌柜运来物资,士兵们就地就可以用大洋采购,徐一凡也可以用这些大洋支付部分国内军资的采购。几方面一起,这大洋就流通出去了。只要铸造得越多。这流通范围就是越广。流通范围越广,这钱息收入就是越多!
这种买卖,也只有徐一凡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做!也亏着他是在平壤,朝廷鞭长莫及,他才能为所欲为。
看着洋钱终于铸出来了,徐一凡高兴得都站了起来。拍着詹天佑的肩膀:“达仁啊达仁,你们干得真是不坏!这洋钱流通出去了,咱们以后再铸造辅币银角子,能捞的,咱们就绝对不放过!这个算功,大功!你多想想办法,咱们还有什么捞钱的门路,都别放过!”
看着徐一凡吃相那么难看,詹天佑就是苦笑。他已经上了徐一凡的贼船,多少目无王法的事儿都做了。什么功他是不想。到时候别大家一起满门操斩就好了。
为了这个徐大人,还不是为了他自己心目中那个全面工业化地梦想。
只是这个目标,还遥远得不可触碰呢。
徐一凡兴奋了一会儿,看詹天佑神色有点儿郁郁。不禁也微微有些奇怪,这詹达仁,心里还有什么心事?
“达仁,你又在琢磨什么?”
詹天佑沉吟了一下,半晌才勉强笑道:“倒没什么,也是为大人欢喜。多一些收入,大人的兵就早练成一些日子…………只是属下在想。大人都是在兵行险着…………”
他吸口气。像是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徐一凡:“大人,赚钱的门路还有许多。按照大人的资本,咱们为什么不开一些工厂呢?比如说纺织厂。开个顶大顶大的纺织厂,也可以赚钱。还有,也可以造铁路,铁路营运,不也是收入么?看着大人总是在关心军火啊,修械所啊,还有造洋钱啊…………属下总怕这一身所学,荒废了可惜……”
徐一凡怔了一下,看着詹天佑,慢慢的笑了起来。
他招招手,拉着詹天佑坐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咖啡。语气轻松的道:“达仁,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些…………不是我要做的事情。我要做地,只是让国家将来不受欺负,咱们可以保住自己的关税,咱们有一个完整的国家!咱们自己建设的进程,不要被人打断……这是咱们在这百年的时间当中,不多的还能弥补地机会之一!至于建设,开工厂,只要国家安了。能和人平起平坐了,还怕没人建设么?只要给咱们同胞一个安稳的环境,他们建设的成绩
瞠目结舌!”
这些并不是什么虚话,徐一凡是有着自己亲身经历的。在他那个年月,在动荡平稳之后的三十年内,靠着同胞们自己的努力,三十年内就走了别人一百年发展的道路。
华夏子孙,炎黄之冑。创业奋斗的本能,简直就是烙在民族的血脉里面的。
而自己所要做地,只是让未来数十年之内,民族元气凋丧殆尽的悲剧,就在他手里结束!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走上这么艰难的逆而夺取,篡夺天下地道路。
这些东西。詹天佑现在,恐怕还是不能明白的。
詹天佑静静的喝着咖啡,似乎就在努力的思索着徐一凡的话儿。
徐一凡是他的恩主,既然选择了追随。那只有尽量去理解。
帐篷里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徐一凡淡淡地笑着,无意识的把玩着那堆洋钱,捧起又洒下,一片悦耳地叮叮当当地声音。
正安静的时候儿,就突然听见帐篷外面一片吵闹的声音。乱哄哄的。不少女人的声音还在连哭带叫。戈什哈们尽力的在阻挡着,偏偏又阻拦不住。
徐一凡眉毛一挑,大声的问道:“仰!你这个王八蛋,让什么人在老子帐外吵成这样?”
帐篷帘子一掀,仰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军帽也歪了。这小子最近除了警戒,也给徐一凡打发去每天半天的军事训练,而且都塞到最严厉地李云纵那里。折磨下来,这小子身上的混混劲儿似乎也少了许多。
“回大人的话。是……宪太太……不是,是李小姐!”
李璇?徐一凡愣了一下,詹天佑站起来想先回避。徐一凡却摆摆手让他站住。
这大小姐,在老子忙的时候又来闹些什么?
他微微摆了摆下巴,仰顿时跑出去,掀开了帐篷帘子。徐一凡眼前一花,就看见香风一动,李璇高挑轻盈的身子已经冲了进来,立在他的面前。
这时候徐一凡才算看清李大小姐的模样儿。当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小脸都哭花了。几缕栗色秀发给泪水沾在脸上,梨花带雨的。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又强自忍住,又似乎想在徐一凡面前坚强一点儿,抬起胳膊去擦眼泪,一擦之下。更是落得哗啦啦地。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扁着嘴就朝徐一凡怀里扑。
顿时就是一个火热香喷喷的身子靠上了徐一凡的胸膛。徐一凡这些日子全跟臭烘烘的当兵的打交道。而且在李璇面前,他什么时候享过这样的艳福?顿时心就软了,环着她软软地身子,柔声问道:“什么事情?这个地方,谁还敢欺负你了?”
李璇听到徐一凡声音温柔,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干脆哭出了声音:“是……是李云纵,他……他派人打我……”
这还了得!打老子媳妇儿?更别说她还代表着南洋金主呢!徐一凡第一时间的反应当然是护犊般的恼怒。李云纵你眼里有没有老子?
转念一想就冷静了下来,身边詹天佑,脸色已经满满的都是为李云纵的担忧。
李云纵不是孟浪的人啊。其中到底有什么缘故?怀里李璇早就哭得说不出话儿来,徐一凡眼神示意了詹天佑一下,让他出去问个究竟。
詹天佑悄悄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悄悄在徐一凡耳边低声说话。说了几句,徐一凡心疼的脸色就慢慢冷了下来,环着李璇的胳膊也渐渐放松。李璇犹自未觉。软软的胸口还蹭着徐一凡抽抽噎噎的撒娇:“……打我哥,打我……你不是徐大人么?要给我报仇,打回来!爪哇人欺负我,你让大炮轰他们。现在你手下又欺负我……”
这一顿棍子。比说一千句话,对新兵都有用啊…………
徐一凡哼了一声。
听着徐一凡地响动。李璇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她今儿可算是找着靠山了,眼睛亮亮的,祈求的看着徐一凡。泪水还在脸颊边上,晶莹剔透。
美人如玉啊。
可惜现在,新军比你重要得多呢。
徐一凡硬了硬心肠,冷冷的就三个字:“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