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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一拍,桌上的茶壶茶碗一时皆被其震得纷纷跳了起来,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枫哥,这位兄台又是何人?”贺疯子这么一闹,却将柳如是给唬了一跳,不由对着唐枫询问道。同时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此人,见此人身高不过七尺,长的倒是十分古怪得很。一双又粗又重的眉毛斜插入鬓,一双环眼,满脸的络腮胡须,且头发犹如一蓬乱草。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破旧的秀才衣袍,不仅是破破烂烂且上面沾染着许多油渍和酒水的印迹。再看其背后背着一柄巨剑,也不知道这般又大又重的剑,他又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呵呵,你是说他么?你别看他样貌凶恶,心底却是十分不错,总比有些人道貌岸然的要好的很多,你今后便可直接称他为贺疯子便可。”唐枫说完了,不由将柳如是一把拽入怀中,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个玉人。
到将柳如是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急忙挣脱开来,走到贺疯子跟前,先对其微微施过一礼,这方对其肃颜言道:“小妹乃是公子的侍妾柳如是,且在这里与这位兄弟见过礼了,不知我家公子适才所说的你那名号,莫不是玩笑话?还望这位弟兄将你真名相告,以便日后称呼。”柳如是倒是不肯象唐枫那般,直接便去称呼人为贺疯子,反而是满带着真情实意的去询问对方的真名实姓。
此举倒颇令贺疯子有些不大自在起来,不由搔了搔头上犹如茅草一般的头发,咧开嘴对着柳如是晒然一笑道:“到叫这位姑娘见笑了,若论我的真名么?也好听不到那里去,我爹与我起名叫贺人风,后来因为我作战不顾自家性命,以致被人送了一个匪号于某,后来,索性便已贺疯子而自谓。柳姑娘你也莫要客气,今后也称我为贺疯子足以。”贺疯子说罢此言,是不由揪着自己胡须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在其笑声里却殊无一丝笑意,到满是悲苍凄凉。
“焉有人愿意被人称为疯子之理?我自不管他人如何称呼于你,日后,我便称你为贺大哥可好?我自幼便无兄长,值此认了你为哥哥,倒也算了了我幼年的一桩心事。就是不知道,贺大哥你可是应允下来?认了我这妹子?”柳如是一番话说得十分感人至深,一双凤目也满是真诚注视着眼前的贺疯子。
柳如是此举,倒是贺疯子决计所没有想到的。不由痴愣了一会,这才急忙点着头,虎目之中已是蒙上了一层水气。对着柳如是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在柳姑娘面前讨个大了,只是你这兄长如今可是穷得紧,连一样见面礼也无有。除了身上所穿之衣袍,再有也就是这把巨剑了,而这也是靠着打了唐兄弟的秋风才得来的,也当真是好笑的紧。”贺疯子说完这一席话之后,言辞之中的辛酸倒令人觉得颇为难过。
“兄长说的哪里话?兄妹贵乎真心相待,焉是靠着金银财宝所换过来的?待明日,我与兄长去选几件好的袍子来穿。”柳如是倒是对此浑不在意,其对于金银素来不放于心上,以前自己手中的金银,也是见了谁有了为难急窘之时,便也随手送予,自此便决不再于人前提及此事,如今自是对此也毫不在意。
“衣袍么?为兄倒是不需要的,因为为兄穿这一身已经习以为常了,且为兄素来喜欢穿旧袍子,不过多谢柳姑娘的好意也就是了。公子,你倒也真是好福气呀,得了柳姑娘这般善解人意的人为妻,这是一个男人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日后公子可要好好对待柳姑娘才是。不过,公子今夜的宴请,咱们可还是要去么?”贺疯子与柳如是说完了话,话锋徒地一转,转过脸对着唐枫询问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庾信生平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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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便是刀山火海,你我今夜也得去赶赴这个宴席。不过,有我家兄长李岩在,料对方不致太过为难于我等。不过,你我还需小心提防。东方,你且去将马备好鞍子在于其喂好草料与水,在想方设法在多弄些弩箭来。如一旦见事情有些不太对劲,我等便就此杀出金县去。到时,若真是有人胆敢阻拦于你我,不论是谁,可一概杀之。”唐枫咬着牙说完最后这几句话,心中不由得暗暗得道,‘但愿不会是他李岩亲自出来拦阻我等?或者是欲将我等拿住,献到闯王的面前,以待邀功请赏,在拿此调换个官职。只是那样的话,那最后自己与他的结局可就很难预料了。’
秋夜里的风声如同鹤唳,呜咽着,悲泣着。闯王高迎祥的临时帅府王宫,就设立于金县一户乡绅的豪宅之内。今夜这里显得十分的热闹,也不知是谁,居然还请来不少的鼓乐班子,在院中又吹又拉又弹,倒也显得颇为热闹。只是这曲调,似乎明显于眼前这宴请不算太相合宜。
此时唐枫被闯王所派去的人,给亲自邀请到这临时帅府中来。一路之上,见这高迎翔的手下军兵个个显得十分精神抖擞,配剑带刀,倒也十分的威武。不用问,这其中的功劳,自得归功于李岩而非是旁人。
而令唐枫一直为之担心不已的一件事,却也得到了皆大欢喜的解决。如今顾横波和柳如是都分别改扮成男人装扮,一左一右分别随在其身后走进这座大院,贺疯子虽然是跟着唐枫一起来吃酒,却还是不肯将那把巨剑地丢下,照旧如同往常一般背在其后背之上。
只是初到府院门前之时,却早被把守大门的一个为首的军校伸手给拦住,责令其必须将此剑留于门口人方得进入。而带着唐枫等人入府的那个闯王手下的亲随,此时却侍立于一旁,冷眼只作壁上观,却并不近前来为之说一句好话,也好令唐枫等人能顺利的进去。
见此情景,唐枫心中已然清楚,看来今日这顿酒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而贺疯子是根本就拒绝放下身上所背的巨剑,对着眼前的军校是嗤之以鼻,仰着头,站在唐枫的身旁,对那军校压根不做丝毫理会。
见贺疯子因为身上的所带的巨剑,对方便以此为借口就此拦下了他。而这几个人倒也真是一副好性情,见对方既然不肯让进,便就此站在府门跟前,开始浏览起府宅周围的夜中景色来。
而院内的人此时也接到了禀报,急忙又派出人来,前来恭迎几个人进入府中。贺疯子盯了那个由府中迎出来的人一眼,鼻中冷冷的哼了一声,对其毫不客气的问道:“既然你说我等可以进去了,那我身上所背的这把巨剑又当如何处置?你休要再提让我将巨剑留在门前,莫非不知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语么?我宁愿今儿不入府内,这把剑也绝不会留在门口。”贺疯子说罢,干脆将巨剑捧与怀内,冷眼盯着对方的面上表情。
“呵呵,误会误会,这几个军校是最近新被调到府宅门前来充当守门侍卫的。对府内一些规矩尚不算十分的熟悉,如在何处对各位有所得罪的话,还望几位海涵。唐将军这边请,闯王渴盼着你老多时了,快往里面请。”那个人说罢,便满面堆笑的伸出手来,示意唐枫当先往里走。
孰料贺疯子却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步便就此跨进门口去。唐枫对着那个人苦笑了笑,又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的贴身护卫,眼中只知有我,不知有人。如有何不到之处,还望包涵一二。”边说,便带着身后两个改妆的女人走进院中来。
刚刚走到大厅门前不远之处,就看到由门中迎出一大群子人来。为首的一个人面白无须,样貌倒也十分中正。观其年岁,似是在五十岁左右上下,看其架势,似乎便应当是那个闯王高迎翔。在看其身旁跟着的人,正是李岩和红娘子二人。在往他们身后看去,见一左一右还陪侍着两个人。其中之一便是张献忠,另一个,眼睛不算很大,鹰勾的鼻子,面色焦黄,一部三绺须髯飘在胸前。
见其人面色沉郁,虽然跟着众人迎了出来,可眼睛却并不往对面看,早把头扭向一旁,也不知其在看些什么?想来根本就没将唐枫等人放在其眼中。而观其表面的长相,唐枫便已然猜到,此人定是那个人传素有智谋韬略的李自成。
而闯王高迎翔,却急忙迈步迎了上来。一伸手就把唐枫的手给紧紧地握住,嘴中大笑着对其言道:“久闻唐将军之威名,只是恨不憎与君及早相见。如今唐将军既然来到我这里,便让高某好好的一尽地主之谊,几位都里面请。”高迎翔扭头对着身后的三个人说了一句之后,是不由分说,拉着唐枫的手就此走进厅中去。
待几个人走进大厅之中,高迎翔是执意的要与唐枫并列坐于一处。他的这番举动颇令唐枫感到吃惊,在偷眼看其手下将领的脸色,早已各个变成猪肝颜色,无不气哼哼的怒目瞪视着唐枫。便似乎是唐枫提出来的要与闯王坐在一处?
“闯王的厚意,枫心领便足矣,但切不可因我一人便就此坏了这上下的规矩。岂不闻上有行下有效么?枫便坐在下首尽可,还请闯王高升上位。枫也在这里见过各位将军,并与各位见礼了。”唐枫说罢,于张献忠李自成等人环施过一礼去,便随意的寻了一个座位坐下。
高迎翔见其始终不肯与之上座,便也只得不再勉强他。也就笑着对其言道:“咱们可不似大明官府里论资历论官职来排座位,且下官见了上官必须得见礼。咱们这里没有那些穷讲究,只有一件事情,就是一切皆是为了百姓而为。来人,开始上酒上菜。李岩,你与你家兄弟也隔了多少时日不曾见面了,你今儿便将那些军务暂且都放上一放,陪着他痛痛快快的饮上几杯水酒。今儿大家都好好喝上几杯,明日可都要用心做事,管理好军务处理好政事。唐将军,我先敬你一杯水酒,敬你在宁远城击败了那些野人,最终免去了百姓的战祸。”高迎翔说罢,端起刚刚斟满的酒盅,遥遥对着唐枫举了起来。
“不敢不敢,闯王所说乃是当年的旧事罢了。如今唐某可犹如丧家之犬,被两面官府追拿悬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是那一天,就此将自己的脑袋给混丢了。不过即使如此,在下也要与他等好好的斗上一斗,看看最终谁会征得民心民意。闯王,我唐枫先干为敬。”说完这几句话,其一仰脖将酒水灌下去。
“唐将军说的好呀,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来,大家一同干了此杯,为了将来百姓的民心所向。”高迎翔说罢,就站了起来,举杯邀厅中文臣武将们各自举起手中酒杯。
厅中的大将们也纷纷随之站了起来,待一起举杯将酒水饮进之后。忽听有一人高声对着高迎翔言道:“闯王似这般饮着寡酒有何意思?末将想与闯王面前给众位寻个乐子,也好于大家助一助酒兴,不知闯王可能应允否?”那个人说完这几句话,便迈大步走上前来,站在厅中等着高迎翔的吩咐。
高迎翔抬头望去,却见正是张献忠,不知道这位今儿发哪门子疯魔?居然要弄什么幺蛾子?但今天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自是不好驳了张献忠的面子,扫了大家的兴头。
闯王只得缓缓坐下来,对着张献忠笑着言道:“你素日便是一个不通文墨之人,如今又学的哪门子风雅?居然说要给大家助酒兴。也罢,今儿大家都高兴,你便出来弄你的吧,不过可不要见红呀?”高迎翔素知这张献忠嗜杀,就怕其万一在今儿喜庆的日子里,在令一些人出来胡砍乱杀,到时再扫了大家的兴,倒了那位唐枫的胃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