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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上来足有四五十名的弓箭手来,纷纷扯弓搭箭就对准了那绳桥上的人。
桥上的官兵们,也素知自己这位大人心肠阴狠,手段泼辣,他所吩咐下来的事情,手下人若是阳奉阴违不肯乖乖的去照着办?那决计讨不的好去,即使不杀了你,也会对其严加处置一番。
互相的望了望,官兵们和那些家丁是一声呐喊,各自挥起兵刃扑奔二来而去。弓箭手们见了眼前的这番情景之后,不由得将手中的羽箭低垂下来,等着史可法撤销这道军令,自己也大可不必陷入自相残杀之中。
却听着身旁脸色阴沉的史可法低声吩咐道:“放箭,与本官尽力的去射那个流民首领,射中其一箭者赏白银十两。传令下去,有能取其首级者赏银二十两,能活捉住其的赏银一百两。本官言出必行,这赏银也早就与你们都准备好了,那可是足金足赤的官府里的雪花银,这次对于你等,可是难得的发财机会。”说完了这一番话,似乎是担心这些人不肯相信自己,干脆先由自家怀内取出几张银票出来,对着大家的面晃了一晃,似是在示意自己可是早已给大家都准备好了一般。
弓箭手们再无迟疑,纷纷的松开弓弦,一支支羽箭由天上袭来。那些官兵们可完全没有想过,如今自己在头前与对方拼命,可这后方却是一团糟,竟然不分敌友,对此全都一视同仁。
不住地有官兵中箭落了下去,二来一面小心戒备着头上乱飞的羽箭,一面与赶到自己面前的官兵们展开殊死的搏斗。一时之间,桥上就跟往锅里下饺子一般,官兵们和家丁是纷纷的坠落于山涧之中。
二来正打得畅快,可冷不防由对面官兵那里,不知是谁竟偷偷射过来一支弩箭,一箭正射在二来的右腿之上,弩箭射了一个对穿,一箭双眼。而此刻的二来,只顾着注意对面射过来的羽箭,和这些与自己胶黏于一处的官兵们,一时不查,竟中了这支冷箭。
头上的冷汗立时便流了出来,双腿再也站立不稳,一只手用力的把住绳索,瞪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官兵们。而后,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身后那处桥头堡旁,却看见唐枫正将一个人一剑刺倒在地,便一脸恬静的对其笑了笑。
而唐枫也正好对着二来这面望了一眼,见其脸色如常,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尚以为二来无什么大事,便也对其笑了笑,同时对着他招了招手,似乎是令其快些赶过来,也好能将绳桥切断。
二来转过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扎个马步在桥板上。按照着李岩所教的功法,一个千斤坠牢牢地立在桥上。同时把手中双刀一分,对着眼前的官兵们笑道:“我二来不过是一村中愚人罢了,如今攻打城池,诛杀贪官墨吏也算是小有所成,在能拉着你们这帮猪狗不如之人一同陪葬,我二来此生之愿足以。”说完了这一席话,不待眼前这些官兵反应过来,手中的双刀,早就向两面砍下去。
也只是连着砍了四刀,绳桥上的绳索便再也支持不住,渐渐地变成一丝相联。官兵们眼看着那刀砍了下去,绳索渐渐地越抽越长越细,忽然,嘣的一声,绳桥一下由中间折断,各自向着两面崖壁之上拍打过去。
官兵们打着旋的惨叫着摔了下去,而二来似乎也是早已掉了下去。望着那桥上的汉子,虽中了一箭使之行动有所不便,可其宁愿毁桥与官兵共赴一死,也不愿意被自己生擒活捉住。
看到这一幕的史可法,心内对自己往常镇压追缴流民的这些往事,也不由产生了几分困惑。沉寂良久,这才对着余下的官兵还有那些家丁们吩咐道:“今日就到这里,收兵回返陈留城。”一语说完,史可法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
“二来。”在另一面桥头堡旁的唐枫,眼见着二来自断绳索,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心似油烹一般。只叫了一句二来,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此时觉得心内堵得厉害,恨不得跨过山去,将那个史可法乱刃分尸才好。
其最终拄着秀霸剑,一屁股坐在一块山石之上,久久不再开口说出一句话。柳如是想对其解劝一番,却一时竟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只得也陪着他坐了下来,太阳渐渐地走到了正中,深秋的阳光依然毒辣十分,烤得人后背暖暖的,可这暖意却并不增传到唐枫,那冰冷以及的心中。
“我想下去寻到二来和那位弟兄的尸骨,也好将来带回到冰雪城去,好好地将其安葬了。将来二来的娘,就是我唐枫的亲娘。如是,待将来,你与我一同回返到那里之时,照顾二来娘的重任我便交与你手,也望你能跟我一样看待他的老娘。”唐枫说完了这几句话,双眼渐渐的潮湿起来。
“枫哥你但请放心,夫妻本是一体,既然枫哥你做了主,那妾身责无旁贷,定会好好地伺候着他娘,也将其作为我柳如是的亲娘看待。”柳如是终归是一个女人,话说至此处,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
听了柳如是这一番话,唐枫不在说什么,只是显得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便拄着长剑站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寻其所踪
第一百四十三章'求收藏求红票'等其站起身之后,唐枫回身又看了一眼绳桥所断之处,但见烟云渺然,雾气飞腾,根本就看不清下面究竟有多深,那山涧之下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想那二来自这么高的地方掉了下去,绝无还生之理。只是内心之中,尚存着一丝期盼,认为二来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消失掉。
“如是你和东方兄弟下到山下等我,待我去那山涧下面看看,可是能寻到二来的遗体?也好将之火化成殓起来,将其骨灰带在身旁,也等于二来始终是与我等同行。”说罢,唐枫将长剑背在身后,将衣袍整理好了,这就欲从山石上往下攀爬。看他的意思是要直接由这陡峭的立岩上爬下去。
“不行,枫哥,我也要与你一同去,否则一个人在这山上等着,总是让我有些孤弱无依的感觉。我看东方兄弟大概也是与我有着同样的心思。”柳如是十分坚决地对着他反驳道,同时扭过脸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个东方升,见其也是紧跟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也一定要相随其后。
见她们两个人,是死活都不要与自己分开,唐枫叹了一口气,这才轻声对二人言道:“非是我不肯带你等下到崖下,你们也看到了,那山崖有多么的高,若是取路而往的话需多花费些时日方可抵达。故此,我才决意要从这里直接下去,只是这么陡峭的山崖,我也是头一次攀爬,自己尚不知自己能否平安到达下面?你们二人可先想好了再做,否则,在此处一旦失手,那可就此万劫不复。”说罢,又盯了两个人一眼,不知这二人可是否还要跟着一同去?
“枫哥,你也莫再说别的了,是生是死,皆由苍天注定,福兮祸兮人未可强求。我意已决,二来都肯舍生为我等,那如今我便要去寻二来的尸骨,也好来与他见上最后一面。”柳如是说完了这一席话,伸手便将肥大的袖子就给撕扯下去,又将宽大的袍子给掖了起来,仔细看看自己身上,在没有任何地方可导致绷勾之处,这就俯下身子,欲从岩石上往下攀爬。
她这一手可将唐枫给唬了一跳,看这柳如是身子瘦弱,柔弱的身子上,倒是有着寻常男子都不见得有的豪爽大气,遇到事情,绝不拖泥带水,说做便就去做。不过只是凭借着一腔血勇之气,没有攀爬的技巧,那最终也是给这无底的山涧之下平添一缕冤魂罢了。
“唉,也难得你一番心意,二来若是地下有知的话足使其欣慰不已,但估计也定不会让你与我同往。好吧,既然如此,看你这副模样,也定是没有爬过这样的山岩。也罢,我便将你绑负于我的后背之上,若是失手,你与我到也可做一对同命鸳鸯相依相伴了。”说完了,唐枫与那个东方升又将那绳桥余下一截割取下来,并将之仔细的连接好,寻了一棵老松将绳子系在上面,又用力的拽了一拽,看起来十分的结实这才放了心。
只是这绳子,自是不会一直能使人下到山涧底下的。如今,能下到那里就下到那里,余下的就需看个人的本事和自己的造化了。唐枫将袍子脱下,将其搓揉成绳带。又走到柳如是跟前俯下身去,对其轻声吩咐道:“附到我背上来,你到时可要搂住我不要伸头往下望,免得你一时惊慌在叫出声来,你我可就当真要做同命鸳鸯了。”话说到这里,唐枫也觉得自己似乎对此有些过于担心了,且所说的话也似乎过于悲观,心中暗暗的思付道,‘兴许是因二来死了以后,自己看待事情方式与从前不太一样了’,生死大概也看的平淡了。
柳如是慢慢趴伏到唐枫那宽厚的后背之上,不由竟然感到心中竟忽然变得沉静下来,也不再似方才那般的紧张害怕,双臂环过唐枫的颈项,将绵软之极的身子贴于他的身上,心中真盼着这一刻能到永久,就任由着唐枫这么背着自己,跨遍名山大川四处遨游,管他什么江山战乱民不聊生,只求自己与他能相偎到老足矣。
见柳如是趴好了,便将其牢牢地绑在自己后背之上,转头对着东方升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先一后的抓着绳索往山崖下攀爬。唐枫先背负着柳如是下到下面,东方升却在上面一边不住的搜寻着下面,看何处可落脚?一边替着下面的唐枫和柳如是担心不已,毕竟他们可是两个人,一个抓不牢那便一切自此休矣。
山崖下面怪石林立,多数尽是锋利无比的石刃,令人望而生畏。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往下借着山石可落脚之处攀爬着挪动着,逐渐往下爬了不知有多远,眼看着上面的崖头三人所来之处,已变的微小了起来。
忽然,东方升脚下一滑,双手也正于交替之间,一个把捏不住,顿时便直直的掉了下去。“啊”的一声惨叫,恰好经过下面的唐枫身旁,其急忙伸手抓住东方升的一只胳膊,用力的向上提起,想让其再度能握住绳索。
可毕竟身上还负着一人,使得他渐渐有些感到吃不住劲,而东方升离着自己身下的那一小截绳索,也还足有两尺远的距离,一时也还够不到绳索,而周围也没有丝毫可供其能落脚借力之所在。渐渐地,身上和手上都感到越来越重,双手一松,猛然的往下滑了一下。急忙又再度紧紧握住绳索,可唐枫却惊出一身的冷汗,向旁边看了看东方升,正在拼命的伸出胳膊去够着绳索。
眼见着够不到绳索,东方升干脆仰起头,对着上面二人喊道:“枫哥,你放开手,若是你还这么抓着兄弟我,那最后你我和柳姑娘便会一同掉下山涧去。”说罢,就欲挣脱开唐枫的手。
“你快与我闭上嘴,莫要再似这般胡言论语,既然你跟着我一同出来,我便要在将你活着带回去。东方,在你身子下面一丈远处,有着几根枯藤,看这样子似乎能经得住人,而且最为要紧的是其看起来十分的长,大概可达到底部。我先将你用力的甩过去,随后我在悠荡过去,你于那里伸手接住我,你可都听明白否?”说完了,又仔细的估算了一下这一段距离,看起来自己这个计划十之**能成功,目前只是看这东方升可否有这个胆量?毕竟,一个抓握不住的话,那二人便自从今日始生死两茫茫了。
“枫哥,你尽管把兄弟甩过去,我已做好准备。”东方升也早就将自己这一身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罢了。人若连死都不惧,那还有何可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