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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骑兵军中,马肆风一边策狂奔一边回头问熊霸天道:“霸天将军,我们究竟要往哪个方向转进?”
熊霸天大声回应道:“将军没有具体说往哪个方向转进,只说让我们往白沙河边转进!”
“白沙河?”马肆风皱眉道,“我们真要逃到了白沙河边,那可是前有大河挡道,后面大军追击,岂不是就要陷入绝境了?”
“这谁知道。”熊霸天瓮声瓮气地答道,“反正将军就是这么说的,哦对了,差点忘了件事,将军我带句话给您。”
“哦?”马肆风凝声问道:“什么话?”
熊霸天伸出硕大的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大声说道:“将军说,哪怕骑兵师团只剩下了个人,只剩下了匹马,他也会带着猛虎军团的主力大军前来救你们,猛虎军团绝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兄弟!”
马肆风的眸子里不由浮起了丝赤色,狞声喝道:“有将军这句话,我们骑兵师团哪怕是全部战死沙场,也值了!”
说罢这话,马肆风又霍然回头,气提丹田大声喝道:“孟虎将军说了,只要我们骑兵师团还有一个人在,还有一匹马在,他就会带着猛虎军团的主力大军赶来接应我们,弟兄们,有将军这句话,我们骑兵师团就算是全部战死沙场,值了!”
“值了!”
“老子已经宰了十三个朔州土狗了,早够本了!”
“我也干掉了九个,他***,回头再宰他几个!”
“孟虎将军好样的,猛虎军团是好样的,可我们北方儿郎也没一个孬种!”
骑兵师团幸存的两千多残骑轰然回应,这支骑兵虽然已经是支残破之师,兵力战损更是已经超过了九成,按照一般的逻辑,这样的军队早就应该军心涣散,彻底瓦解了,可事实正相反,这支残兵不仅没有瓦解,不仅没有军心涣散,反而变加的意志坚定,更加的悍不畏死,更加的骁勇善战了。(〕
熊霸天和黑熊部落的野蛮人见状也情不自禁竖起了大拇指,暗赞骑兵师团的儿郎的确是好样的,绝对是真正的军人,真正的战士,单凭这份视死如归的气势就绝不输给大荒原上的勇,自然也不会输给猛虎军团的勇。
枫林港水师大寨。
猛虎军团的主力终于赶到天亮前赶到了枫林港,几乎是在猛虎军团主力赶到枫林港的同时,战鹰也不辱使命把枫林港附近五十里内的民壮还有老幼妇孺全部掳掠到了水师大寨里,这些民壮还有老幼妇孺加一块少说也有三五万人。
大军中,孟虎刚刚翻身下马,战鹰、石墩还有拓跋野就急匆匆迎了上来,三将同时单膝跪地,疾声禀道:“将军,卑职等已经顺利抢占枫林港水师大寨,寨中大小一百三十六艘战船皆完无损。”
“好!”
孟虎欣然颔首,回头向漆雕子道,“老漆,果然让你再次料中了,萧成栋的水师军团果然已经溯河而上,杀奔青州围剿蒙衍的残部去了,呵呵。”
漆雕子以衣袖抹着额头的冷汗,连连说道:“侥幸,
侥幸,将军,卑职说句不该说的,从今往后,我军还避免打这种没有把握的仗啊,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敌军疏忽或者犯错误之上,终归不是正道啊。”
“哈哈哈。”
孟虎仰天打了个哈哈,洒然道,“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正道王道当然重要,剑走偏锋,出奇制胜也是必要的嘛,否则的话,像伤心岭那样的硬仗两仗打下来,我猛虎军团差不多就全军覆灭了。
”
“倒也是。”漆雕子喟然长叹道,“这也是迫不得已啊。”
“先不说这个了。”孟虎又问战鹰道,“战鹰,本将军交待你的任务办么样了?”
战鹰忙道:“将军放心,卑职已经把枫林港附近五十里内的明月百全部驱赶到了水师大寨里,少说也三五万人吧。”
“好!”
孟虎狞声说道,“第一师团马上上船,再把掳来的女人和孩子挟裹上船,老人轰走,不予理会,剩下的青壮年编组,百人一组,以缆绳系住战船侧舷,令他们沿大河两岸拖动战船逆白沙河而上,准备接应马肆风的骑兵师团。(〕”
“啊?”
“这……”
漆雕子和贾无道面面相觑,两人还真没想到孟虎居然真要去接应马肆风的骑兵残部。
想了想,漆雕子还是挥手屏退了附近的所有将士,然后低声说道:“将军,明月帝国的几路大军距离枫林港已经不足两百里了,这时候再朔白沙河北上去接应马肆风的骑兵师团不是有些草率了?”
“是啊。”
贾无道也附和道,“卑职也觉得老漆说的对,先不说马肆风的骑兵师团熊霸天的蛮骑还有没有将士幸存,就算真有将士侥幸突围逃到了白沙河边,他们也绝对撑不了太久,等将军的援军赶到时,他们只怕早就战死了。”
漆雕子非常严肃说道:“将军,马肆风骑兵师团将士的命是命,可猛虎军团第一师团将士的性命也是啊,为了救骑兵师团将士的性命,却搭上第一师团更多将士的性命,卑职以为不值得,真不值得啊!”
“不!”
孟虎霍然伸手道,“老漆你错了,这不是值与不值的问,而是信与不信的问!果这次我见死不救,任由马肆风的骑兵师团全军覆灭,而率猛虎军团主力独自逃生,那么下次再有类似情形发生的时候,还有谁愿意像马肆风这样,为了掩护大军转移,拼死引开敌军追兵?如果这次我孟虎失信了,那么猛虎军团的全军将士又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的主将是个生怕死、言而无不信的懦夫?”
“这是两回事。”漆雕子急道,“事有轻重缓急,不能混为一谈。”
“不,这就是一回事!”孟虎断然道,“老漆你不要再劝了,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次哪怕是赔上整个猛虎军团,我也一定要去救马肆风的骑兵师团,可以这么说,这次果救不出马肆风的骑兵师团,猛虎军团就算安全撤回西陵,那也等同于全军覆灭,果能救出马肆风的骑兵师团,既便猛虎军团最终只剩下几个人逃回西陵,那也是胜利,因为,猛虎军团的士兵虽然不在了,可他们的军犹在,只要猛虎军团的军还在,这个军团就绝不会垮,就一定会有再次崛起的那天!”
“军?”
漆雕子凛然道,“只要猛虎军团的军还在,这个军团就绝不会垮,就一定会有再次崛起的那天?”
孟虎冲漆雕子洒然一笑,回头喝道:“第一师团的将士们,上船!”
将近中午时分,马肆风的骑兵残部和熊霸天的蛮骑终于被燕十三的朔州骑兵逼到了白沙河西岸,此时,马肆风残部被困的地点距离枫林港水师大寨已经不足四十里了,而秋雨棠所率的三路明月大军距离枫林港大寨也已经只剩百余里了。(〕
前有大江阻路,后有重兵围堵,马肆风当机立断下令杀马,将剩下的四千多匹战马统统宰杀,然后环绕白沙河的河滩叠成了临时防御工事,最后剩下的四千多骑兵全部成了步兵,在战马尸体叠成的工事后面摆开了密集的防御阵形。
几乎是马肆风和熊霸天的骑兵残部刚刚摆好防御阵形,燕十三的朔州骑兵便浩浩荡荡开到了白沙河边,眼见敌军摆开的架势,燕十三不由心头咯顿一声,急高举右手,下令全军停止前进,身后的朔州骑兵便纷纷勒马停止前进,然后向着两翼缓缓展开,以扇形阵把马肆风残部所在的河滩围了起来。
燕十四策马来到燕十三身边,喘息道:“父亲,看样子人打算拼命了!”
“嗯。”
燕十三重重点头道,“敌人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一支军队面临如此境地无非两种反映,一种是军心瓦解,缴械投降,一种是破釜沉舟,准备决一死战,而我们的敌人显然是后者,而不是前者!”
燕十四又问道:“父亲,现在我们怎么办?是立即发动攻击呢,还是先等等,等敌人丧失了拼命的锐气之后再发动进攻?”
燕十三皱眉沉吟道:“立即发动攻击也许可以一鼓作气解决掉这伙敌人,可我军的伤亡也一定不小,再说孟虎的猛虎军团主力现在已经赶到枫林港了,果枫林港里的水师战船没能及时凿沉,那现在谁也阻止不了孟虎渡河南下了,果枫林港里的水师战船已经凿沉,那孟虎的猛虎军团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掉了,也就是说我们已经不必急着赶去枫林港了,所以还是暂缓进攻吧,等敌人丧失了拼命的锐气后再发动进攻不迟。”
“父亲!”燕十三话音方落,次子燕冲天忽然策马冲到了马前,大声道,“左翼护卫军回报,白沙河下游十里处有一支水师队正逆流而上!”
“水师队?”燕十三霍然色变道,“会不会是孟虎的猛虎军团?”
“不会吧?”燕十四惊疑不定问道,“水师军团的五万划桨隶不是已经全部出
?孟虎就算抢占了枫林港的水师大寨,就算抢占了,他也没有足够的划桨隶啊,果由猛虎军团的士兵划桨,那就更没可能了,他们已经连续急行军两天三夜,又在伤心岭与州军激战半夜,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有体力划桨?”
燕冲天沉声道:“父亲,大哥,据左翼护卫描述,这支水师队里好像没有划桨奴隶。
”
“没有划桨隶?”燕十三皱眉道,“那水师战船是怎么驱动的,总不会自己跑吧?”
“是靠人拖的。”燕冲天神情凝重地答道,“猛虎军团掳掠了好几万百姓,用缆绳把他们拴在战船上,强迫他们牵着战船逆流而上,百姓中间还混有不少猛虎军的奸细,百姓稍有懈怠就会挥鞭相向,甚至拔刀杀人,左翼护卫军想靠近解救被掳的百,结果战船上的猛虎军齐发,我军根本无法靠近。”
燕十四怒道:“左翼护卫军就不会用弓反击吗?”
“不行啊,大哥。”燕冲天黯然道,“猛虎军掳了许多人和孩子摆在船舷上,左翼护卫军果用弓反击,就难免误伤船上的女人和孩子。”
“该死的。”
燕十三恶狠狠地咒骂道,“孟虎这个兽,用心真是狠毒啊,如果为父下令阻击,就难免背负残害百姓的骂名,可果不下令阻击,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等着他们逆流而上,把被困的骑兵残部接应上船,嘿!”
“父亲,那就下令进攻吧。”
燕十四狞声嘶吼道,“为了朔州燕家的名声计,为了我们大燕国的复国梦想计,父亲绝不能下令杀害帝国百,我们可以向被困的猛虎骑兵残部立即发动进攻,抢在猛虎军团的水师队赶到之前消灭他们!”
“好。”燕十三咬了咬牙,厉声喝道,“传令,立即向被困的猛虎军团骑兵残部发动进攻!”
白沙河河滩。
一名骑兵联队长手搭凉篷,正在焦急往东南方向张望,一边还在嘴里嘀嘀咕咕说道:“将军,我们这都已经按照孟虎将军的军令撤到白沙河西岸了,可猛虎军团的援军怎么还没有出现?他们不会不来了吧?”
“你说什么!?”熊霸天闻言勃然大怒,铿然抽刀到了那名骑兵联队长的脖子上,森然喝道,“将军说过他会带着猛虎军团的主力赶来接应,就一定会来的!”
骑兵联队长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被人拿刀着脖子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马肆风皱眉不悦地瞪了那名骑兵联队长一眼,又向熊霸天道:“霸天将军,你这样拿刀对着自家兄弟,可不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熊霸天愤愤然收回战刀,闷哼道,“如果不是看在肆风将军的面上,本将军非要宰了你不可!”
“呜呜呜……”
熊霸天话音方落,对面的朔州军中忽然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
马肆风和身后的十几名军官霎时脸色微变,朔州军终于要进攻了吗?最后的决战终于要开始了吗?
深深地吸了口气,马肆风铿然抽出早已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