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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却浑不在意。他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很满意的笑容,这笑容很真诚,你很难从中找到丝毫虚假的迹象。他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端起案上的酒杯,轻轻凑到嘴边抿一口,嘴里叹道:“好酒啊,好酒!古人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愿把这美酒与人共享,只不知有没有那知音人呢?”
女子脸上的褶皱越发的深了,那笑容也越发的媚了。她这种笑容,从旁观者的角度而言,真是有些难看了,但她却一直不惮于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示。因为这个男人曾经很多次夸赞过这笑容。
“夫君怎么恁地说,妾身和夫君乃是一体,难道就当不得‘知音人’三个字吗?”
男子浅浅一笑,道:“是我不对,那就请娘子喝下这一杯吧!”便把那酒杯凑到女子唇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这半杯酒下肚,女子那皱巴巴的脸上,泛起了片片红霞,平添媚色。那绝美的男子见了,居然像是有些情动,将女子的身子摆正了一些,便对着那皱巴巴的嘴唇,吻了下去。
两人的嘴唇刚刚接触,忽听外面一个柔和的女声道:“启禀陛下,山南东道监察御史张易之在门外等候宣见!”
船舱内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人吓了一跳,蓦然分开。
女皇帝轻哼一声,朗声说道:“去,宣他进来!”门外的女子应答一声,去了。
张昌宗微微一笑,站起身来,侍立在武则天的身后,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只经过一瞬间的变化,就染上了一抹恭顺之态。而武则天也是一本正经,面露威严之色,让你很难想象,前一刻的她,还是一个躺在心爱男人怀里的小女人。
不一会,张易之被领了进来,而在他前面领路的,正是上官婉儿。
若是在以往,张易之必定要趁着两个人独行的机会,调戏小娘子一番的。但如今,他没有这份心情。自从昨天决定了提前向王家提亲来断绝武裹儿的心念那一刻开始,他心底便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终于知道,说到底,他还是很喜欢武裹儿的。男人,包括他这个自诩风流而不下流的男人,其实都有些好色,而武裹儿的美色,是任何一个好色的男人都难以抵挡的。张易之就很难抵挡,每当想起自己和她注定无缘,想起她将会在其他男人的胯下承欢,那感觉真的是十分的不爽。
张易之知道自己身边的女子已经够多了,不宜再行招惹其他的女子,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起这个问题。
“哎,他娘的!”张易之暗自骂道:“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过去,老子还曾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那些花心的男人。结果,现在这些话,都他娘的变成了骂我自己的了!”
看着张易之闷闷的样子,上官婉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出口,只是静静地领着他,来到了武则天的跟前。
“臣山南东道监察御史张易之叩见吾皇!”张易之朝着武则天拜了下去,吓得张昌宗连忙不顾仪态地往边上闪避了一下,以免被自己的兄长跪拜。
武则天连忙虚扶一下,道:“爱卿请起!”
张易之道谢一声,站起身来。
武则天用她那已经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臣子,不住地点头:“一些日子不见,爱卿变黑了一些,看起来也精神了不少啊!”
“陛下谬赞了!”张易之谦虚。
“爱卿的箕州和房州两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好,很是出乎朕的意料啊!”武则天又若无其事地说道。
张易之暗忖道:“当然出乎你的意料。箕州那一次,你根本就是为难老子。而房州这一次,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去完成,你根本就是想让老子知难而退,回来当你养的宠物。可惜,老子运气好,人品更好,完成了这逆天的任务,你一定很失望吧!”
对于武则天,张易之早已没有了好感,只剩下了恶感。若不是这老女人,他张易之不会有今日的烦恼,他们张家也不会面临着未来的危险。说来说去,一切不如意的根源,都在这个老太婆身上。
表面上,张易之却异常的恭顺,面沉如水:“这一切,都是托陛下的洪福,臣才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直至达成目标。”
武则天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朕治政多年,天下安定,最重要的一个诀窍,便是‘有功就赏,有过则罚’,爱卿屡立奇功,朕也不能吝惜区区赏赐。爱卿你来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职官呢?”
张易之略略一沉吟,道:“官职的品级、权势倒是没有太大的关系,臣只是想最好这官位能清闲一些,让臣能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伴老母亲!”他之所以这样说,并不是真的不喜欢权势,而是因为以他如今的身份,就算是没有职官在身,单靠“狐假虎威”,都能吓退一大群郡王,官位实际上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那好,朕就任命你为太子左率副率,并赐你免朝,非经传召,可以不必前往朝会和衙门!”
张易之叩首谢恩。
自大唐以来,太子是有私人的兵府的,称为太子左右率府,所辖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府兵选出来的士兵。主要是保护东宫之用。不过,现在连太子都没有一个,太子左右率府自然也不过是一个摆设。张易之顶着这个职位,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必受官员的早朝、上下值时间等等约束。
“还有,朕念你辛苦,特别给你三个月的假期,待三个月满了以后,再去东宫履新吧!”
张易之再次谢恩。
“朕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听说你家里已经有了不少的妾室,却不知你什么时候,打算找一名贤惠的正室,以安定你的家庭?”
张易之听得心下一动。他有些拿不准武则天问这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如果是真心的话,她既然关心自己的婚姻,自然对自己没有了任何想法,以后就算是彻底摆脱了长久以来的阴影。但这话若只是试探的话——
忽然,张易之一眼瞥见边上张昌宗的一个手势,心下顿时明朗,便笑道:“臣最近正在打算物色人选,多谢陛下的关心了!”
“那就好,大丈夫立业成家,两者都做到了,才不枉父母养育之恩。你现在事业有成,也是时候成家了!”
张易之听得这话,心花怒放,长期以来游弋在心底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356章 皇宫遇故人
缓缓地随着上官婉儿走在皇宫的路上,张易之一看左近无人,忽然又凑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问道:“上官娘子,我想请教一下,这个太子左率副率,是个什么官,多大的官?”
上官婉儿脸上一红,美目四下里扫视了一番,看见无人,才挣扎了一下,道:“放手!”
张易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钳着美人儿纤纤的玉手,轻轻摸了一把,才放开,嘴里说道:“不好意思,情难自已,娘子勿怪!”
上官婉儿横了张易之一眼。。她甚至很想抽这厚脸皮的家伙一顿,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大内,万一被人撞破了他们两个之间的非同寻常关系,可就要糟糕。她可不像张易之这厮一样,脸皮厚得像城墙。
“太子左右率府,是负责东宫防御、出巡清道、监门的兵府。你这个副率,是从四品上阶的品级,大抵相当于九寺之中司仆寺、司常寺这些不很重要的寺的少卿。若是到地方上,也就是比刺史略低。”尽管有些不爽张易之的轻薄,上官婉儿还是好脾气地作出了解释。
张易之听得恍然,又假作不经意地向上官婉儿凑近了一步,嘴里说道:“原来如此。现在咱们的东宫,就是个摆设,并没有主人。也就是说,我这个什么副率,也是摆设对吧?既然陛下准我不用早朝、当值,三个月的假期过后,我还是会和现在一样潇洒自由的吧?”
感受着张易之嘴巴里喷出来的热气,就喷在自己的脸上,上官婉儿皱了皱眉头,躲开了一些,道:“三个月的时间,能发生很多的事情,谁又能知道,三个月后,东宫有没有主人呢?”
“对啊!”张易之一听此言,心下一动。他先前都差点忘记了,武则天让他把武显弄回来,难道还不能说明他立储的决心吗?
一时间,张易之又忧又喜。他所忧的是,如果武显真的像历史上那样,入主了东宫,自己可就是他的属臣了,以武裹儿的性子,纠缠不清起来,可真要头疼了。他所喜的,也是这个问题。武显如果入主东宫,他张易之这个舍命将他从房州救回来的人,自然水涨船高。况且,武显离京已经多年,虽然有李党的人扶持,但那些终究不是他的心腹,算起来,他张易之倒算是他下山的第一批心腹了。有了这层关系,想来武显也不能不另眼相看。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张易之暗忖。武则天怎么会偏偏把他安排到新太子身边去呢?这若说是无心,让谁都不相信。一个四品官的任命,岂能不作多方面的思考!
忽然,张易之心下一动,道:“这个是六郎向陛下提起的吗?”
上官婉儿眼神有些闪烁,嗫嚅道:“我不知道!”
张易之摇头不信。上官婉儿是武则天唯一不避忌和情郎亲热的人。她甚至不惮在上官婉儿面前,把不满二十岁的张昌宗称作“夫君”,她怎么会偏偏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上官婉儿心虚的样子,张易之脑海里闪过一阵灵光,忽然说道:“我,我明白了,这事情根本就是你的主意,对不对?或者,就是六郎提出来过,你也曾在旁边推波助澜,对不对?”
上官婉儿待要摇头否认,却是无力的很。最后,她只好撇嘴,道:“不过是六郎向大家央求的时候,我顺着大家的意思,随便应了一声。我声明,这绝对和我个人的立场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讨大家的欢心而已!”
张易之“哈哈”的笑,道:“你紧张什么,我有没有说这事情和你的个人立场有什么关系。不过,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想想倒真是那么回事哩。如果你不喜欢我,不着紧我,怎么会在陛下面前为我谋后路?你难道会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了求你的一句话,是如何想方设法,费尽心力的吗?”
上官婉儿终于怒了,扬起玉手,一下下的拍在张易之的身上,道:“你,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自己是谁,天底下的女人除了你,就没有其他选择了吗?我才不喜欢你呢,才不——”
就在此时,忽听一个惊讶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张易之和上官婉儿心下同时一凉。他们都明白,尽管今天武则天已经做出姿态,彻底放弃把张易之弄进宫里的努力,她绝不会允许上官婉儿和张易之搞在一起。
原因有二。一则是因为上官婉儿对于现时的武则天来说,太重要了,而且是一天比一天重要。精力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萎靡的武则天,越来越倚赖上官婉儿帮她出谋划策,甚至是直接批阅奏章。上官婉儿若是有了男人,就很难继续心甘情愿地当她的代劳工具。二则,张易之看不上武则天,却喜欢上了她身边更加年轻、漂亮的上官婉儿,不就是在向她宣示一个她不愿接受的事实——上官婉儿的魅力比她大吗?这让虽然已经七十好几,却不服老的女皇帝情何以堪!
上官婉儿的面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已经准备好了做最坏的打算。一旦落入武则天的手中,她知道这个充满嫉妒的老妇人,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张易之的眼神也在那一瞬间闪过惧意。随即,这惧意很快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的笑容,但这笑容的背后,却是坚定的杀意。
现在的张易之,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摇摇扇子,